“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柳如水把一疊資料扔到沐清的麵前。

  沐清隨意瞟了一眼，“沒什麽想說的。”

  那疊資料記錄的是五年前的東西，那個時候，縛靈局和禦靈會還沒有聯合成立洛城大學，兩個組織裏的執行員和殺手還在互相廝殺。

  關於五年前的資料內容有很多，這次柳如水拿來的這十幾頁紙隻和一個人有關，那就是沐清。

  沐清這個人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身為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卻被禦靈會的人追殺，不僅沒死，還意外覺醒了電屬性的靈力，夏國並不缺乏後天擁有靈力的人，但沐清獲得靈力的方式太過詭異，從夏國有關於靈力的記載以來，以他這種方式得到靈力的，有且僅有他一個。

  在獲得靈力的同時，他還獲得了一個詛咒，那就是他隨時可能被天上的閃電擊中，摧毀身軀，散入空氣，無法被選中，無法被發現，無法被捕捉，之後又會在某個他無法控製的區域重新擁有身軀。

  最關鍵的一點是，這些全都是沐清自己告訴其他人的，沒有一個人能夠證明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哪怕縛靈局和禦靈會的人都曾目睹過他所說的狀況，但這也隻能證明他確實擁有了電屬性的靈力，在這之前他是否真的是個普通人，他是否真的被詛咒了，這些都沒人能夠保證。

  “我猜你懶得看，是因為這些資料的東西都是真的，而且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柳如水盯著沐清，眼裏隱隱含著一絲殺氣。

  “是真的，但不代表它們都是正確的。”沐清迎上柳如水的目光，“有些人你們隻看到了表麵，而我碰巧看到了他們的暗麵，所以我知道他們是該死的，我沒理由對他們仁慈。”

  “如果隻有你一個看到了，我們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你編造出來的，就像你說的關於你的一切，誰能夠證明？”柳如水的語氣冷的像冰，好像那些話語隨時會化作銳利的冰刀，切斷沐清的喉嚨。

  “有人知道，被你們殺了，你親自動的手，你忘記了？”沐清臉上突然露出嘲諷的表情，“這是你的暗麵，還是縛靈局的暗麵？”

  “他該死。”

  “他們也該死，如果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你憑什麽說我做的是錯的，這就是你們堅持的信條？正義，還是自私？”沐清質問著柳如水。

  沐清五年前就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情，自己的所有底細都會被人摸的一清二楚，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哪怕方式有問題，哪怕沒有人能夠理解他，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就像他說的，他看到了某些人的暗麵，但他沒法證明他看到的是真的。

  “你大可不必問我這些問題，我把這些資料丟給你，而不是交給上麵那些家夥，你應該明白我不是來和你討論這些問題的，你說的暗麵是什麽，我想知道的是這個。”柳如水身上露出淡淡的藍色光芒，她體內的靈力在湧動，她並不是是個喜歡說廢話的

  人，但看來沐清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他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想法。

  “元銘柒，陸平原，這兩個人的死，都跟你有關吧，或者說，是你造成了他們的死亡，要說給我聽嗎？”柳如水從那一疊資料裏抽出兩張紙，擺在沐清的麵前，那上麵有元銘柒和陸平原的死亡報告，還有沐清在他們的死亡過程中起到了什麽作用。

  “這上麵都寫了，我有什麽好說的，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沒什麽要說的。”

  “我很討厭你的態度。”

  “我也是，你不是我的主任，也不是我的局長，不要這樣高高在上地跟我講話。”沐清臉上除了嘲諷還有一些怒意，他仿佛變了個人，就好像平常眾人麵前那個騷話連篇的二杆子並不是他沐清一樣。

  “你怎麽就是不懂我的意思，那你再看看這個。”柳如水有點傷腦筋，她感覺自己跟沐清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交流，不過這也可以看出沐清這幅欠扁的模樣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這次柳如水給沐清的是一份名單，每個名字後麵都標注了他的性別年齡靈力屬性和天賦，已經生死狀況。

  沐清拿到這份名單之後，先是有些驚訝，隨後慢慢變得驚恐起來，他拿著名單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這上麵有很多個名字在縛靈局的墓園裏那個大石碑上出現過，有幾個名字，是沐清親眼看到工匠刻上去的，可他們名字後麵分明標注上了存活倆字。

  “這下你懂了吧？不隻是你一個人看到了暗麵，我們不是一類人，但目前看起來，我們是一路人。”柳如水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她很難想象沐清這樣一個衝動又沒譜的人居然可以做出五年前的那幾件事，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發現了一些端倪，及早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了，可能所有人都會被沐清蒙在鼓裏，不過誰又知道沐清展現在眾人麵前的形象和性格不是他刻意偽造出來的呢。

  五年前，在醫院裏，喬娜等人一共見到了三個沐清，隨著第一個沐清的出現，那晚的血腥“盛宴”正式拉開了序幕。

  陸平原被騙離醫院，隻身前往那棟大廈，被困在幻境之中，最後死在陸小清和陸小然姐妹倆手裏，陸平原靈力強大，原本是可以從幻境裏活著出去的，即便是陸小清和陸小然聯手也不一定能將他擊殺，但很可惜，從電梯裏消失了的沐清其實並沒有離開那棟大廈，他在幻境邊緣，利用自己的天賦能力，讓那個幻境更加持久，更加逼真，這也是當時陸平原會覺得那裏靈力消失很快的原因，因為那裏的靈力不是隻有三個人在使用，而是四個人。

  後來陸小清和陸小然一起出現時，陸平原仍然有機會反殺二人，因為陸小然為了維係那個幻境已經用光了所有的靈力，否則她也沒必要打算立即動手，相當於陸平原隻需要解決掉陸小清就好了，但是那裏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了，陸平原錯誤地估計了那裏的靈力濃度，幻境給他心裏造成的巨大落差，讓他覺得自己一直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實際上陸小清的靈力情況也和他差不多，隻不過她一直知道

  周圍真實的靈力情況，最後陸平原在姐妹倆的嘲諷下心態炸裂，被一把匕首了結了生命。

  至於元銘柒，他本來也要死在那個晚上的，隻可惜賀悠蘭替他死掉了，這是沐清沒有想到的。

  幾天之後，元銘柒還是死掉了，死在了那個可以掌控兩種靈力的少年手裏，沐清同樣沒有消失，他一直遠遠地跟在元銘柒的車後麵，目睹著他被那個少年創造的領域折磨的麵目全非，同樣的，那個領域是經過沐清天賦能力加持過的，所以元銘柒幾乎傾盡全力才從裏麵闖了出來，之後，元銘柒先看到了沐清，他知道作為擁有電靈力的沐清的速度，所以敢抱住那個少年的腿，他以為那個少年是必死的，可沒想到沐清剛好在那個時間被所謂的詛咒帶走了，他最終難逃一死。

  沐清一滴血都沒有沾到，但可以說人都是他殺死的，唯一的意外是賀悠蘭那個小姑娘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可沐清覺得這並不能怪他，是那個姑娘自己要去送死的。

  沐清做的這些，柳如水幾乎全部都知道，那十幾頁的資料詳細地把這些事情記錄了下來。

  “這個資料隻有兩份，一份記在我腦子裏，一份就在你麵前，你想怎麽處理它就怎麽處理它。”

  沐清沒有出聲，之前是不想說，現在是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桌子上那疊資料沉默了很久，柳如水就坐在他的對麵喝著咖啡，兩人都一言不發。

  “你打算讓喬娜知道嗎？”過了許久，沐清還是先開口了。

  柳如水搖了搖頭。

  “羅逸秋呢？”

  柳如水又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現在跟你談這些事嗎？”

  “這我哪知道，跟那什麽陸寒有關還是跟什麽有關？”

  “跟陸寒確實有點關係，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上次你們遇到的那頭變異的野獸，我們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它幾乎不可能是地球上應該存在的生物，但它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你們的麵前，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有人製造了它，二、它從別的空間過來。”

  “我覺得這兩種都沒有什麽說服力啊，第一種，它的皮膚比鬼石還堅硬，誰能夠製造出這種材料，至於第二種，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嘛，它是怎麽過來的，它所處的空間到底在哪兒，這都是沒有影兒的事。”

  “你看看這個。”柳如水從抽屜裏拿出又一份文件，那上麵是那頭野獸的分析報告，還有一張有點模糊的照片，照片裏，一頭體型怪異的野獸正在從一條裂縫裏鑽出來，那頭野獸很顯然跟沐清他們碰到的不是同一頭。

  “現在是不是覺得第二種更有可能接近事實？”

  沐清徹底被震撼到了，他當然知道這張照片的真實性，它既然來自於柳如水，就絕對不可能跟網上的那些什麽水怪照片啊外星人照片啊一樣是人為製作的。

  “這是哪兒？”

  “破碎峽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