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阿卡波糖
作者:
製杖弓兵 更新:2020-04-30 14:49 字數:2483
醫務室的大門在如今的變化不是一般的大…………不,不是變化大,而是因為它現在無論是‘有’還是‘沒有’都毫無區別。
破碎的木屑散落在地,深褐色的漆麵也零零散散的,如同凝塊了的深色血漬。
看著醫務室大門上的那個被安迪撞出來的‘人形’大洞,阿塞利亞很傷腦筋的搖了搖頭。
站在一邊角落裏的女仆依舊是一副麵癱著臉的模樣,似乎是正處於待機模式。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摸著破的不成樣子的大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的阿塞利亞一邊整理著地上的木頭碎片,一邊對著自己製作出來的女仆下達了命令。
“瑟斯塔,你幫我把我的工具箱拿過來。”
“是的。”
黑發藍眼睛的女仆後退一步規矩的行禮。
趁著這段時間,阿塞利亞摘掉手套,把手套塞進白大褂的口袋裏,蹲下來心疼的摸著這破碎的門。
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修不修的好………………如果修補不好的話,我是不是要讓安迪賠錢?”
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感覺安迪會把門撞破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的刺激,阿塞利亞沉默了。
雖然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性格勉強還可以算是純良的阿塞利亞可不好意思向一個‘病患’伸手要錢。
“算了…………最起碼經過這一次‘治療’,他的藥物成癮跡象應該也差不多消退了…………不管怎麽說逃避現實總比完全陷入幻覺強。反正我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
大概是人老了就喜歡碎碎念叨,把破碎的大門碎片收成一堆,阿塞利亞接過瑟斯塔遞過來的工具箱,從裏麵拿出了特殊的粘合劑,像是拚拚圖一樣一點點的修複著這不管怎麽看都已經無法修好的大門。
“………………不過我是不是說的有些過分呢…………”
盯著大門上那拚接的有些不太整齊的花紋,腦子裏沉甸甸的想著事情的阿塞利亞拿起小刀重新把它劃開。
“畢竟現在和我當初那時候又不一樣了…………果然當醫生對我來說有些困難啊…………”
聽不懂阿塞利亞的話語,瑟斯塔麵無表情的蹲下,在一邊協助阿塞利亞的動作。
等好不容易把門勉強的黏起來時,再一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再一看門上的那破碎的很古怪的裂紋,感覺很心累的阿塞利亞癱在了沙發上,如同一條鹹魚。
正在調試門把手的瑟斯塔看起來非常認真。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的對麵又有人在敲門。
立刻挺直腰板,阿塞利亞喝了一點加了牛奶的紅茶,潤了潤嗓子。
“瑟斯塔,把門打開。”
得到阿塞利亞命令的瑟斯塔麵無表情的偏著頭,稍微一用力,把門把手直接擰了下來。
小小的洞口很大方的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
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的阿塞利亞頭頂出現了一行隻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省略號。
“這可真是令人驚奇,我們學院的醫務室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能徒手把門把手直接拆下來的女仆小姐?”
緩緩從醫務室外邊把門打開,有著一頭褐色頭發與同色眼睛的微胖青年忽略疑似受到了摧殘的、裏外都是裂紋的大門,看向了還舉著門把手的瑟斯塔。
他有著一張一看就很能讓人心生好感的圓圓臉,臉上一直都掛著一副很標準的‘和氣生財’式微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經常和人打交道的商人,而不是一個還在學院裏學習的學生。
麵對他隨意的調侃,瑟斯塔動用自己的機械腦袋稍微思索了一下,很認真的回複道。
“拉結爾守護月,雷米爾守護日,基璐帕時間段,過一刻鍾,三十四秒。”
聽到瑟斯塔的回答,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的圓臉青年笑出了聲。
聲音爽朗的很富有感染力。
“原來如此,是直接回答我精準的時間嗎?還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瑟斯塔不明白你的意思。”
歪了歪頭,紮著雙馬尾的女仆後退一步站到了一邊。
認為瑟斯塔似乎有哪裏存在著怪異,可又不知道怪異在何處的圓臉青年見狀轉頭看向了正坐在沙發上的阿塞利亞,神色間帶著些許疑惑。
“您好。請問卡美羅蒂斯醫生在什麽地方?”
“我是替代卡美羅蒂斯醫生的新校醫。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和我進行說明。”
因為阿塞利亞的話語,圓臉青年感覺有些驚訝,“原來卡美羅蒂斯醫生已經離開了…………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像您這麽年輕的醫生。”
“哈哈。不…………”揮了揮手,阿塞利亞笑了起來,“看你的樣子是專精機械學的對吧?我實際上比卡美羅蒂斯還要稍微年長一些。”
“完全看不出來…………”覺得別人沒必要專門說謊騙他,魔力學成績每次都差的一塌糊塗的圓臉青年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看出了圓臉青年的尷尬,阿塞利亞不再談及此事。
他從桌麵上拿起帶著網格的記錄板以及鋼筆,溫和的對著圓臉青年進行詢問。
“你是什麽級別的學生?那個班級的?姓名呢?”
“啊……我是六等級的學生,是一班的。名字叫做格尼…………格尼·凱爾·費裏德。”
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格尼這麽補充道,“我想拿對普通人來說也能夠使用的阿卡波糖,不是那種魔藥之類的。”
對於無法吸收外來魔力的格尼來說,魔藥可以稱的上是一種負擔。
“阿卡波糖…………抗高血糖的藥物嗎?”從自己的抽屜裏稍微找了一下,阿塞利亞拿出了一個紙做的小盒子遞給格尼,叮囑道。
“一天三次,每次飯前使用一片。”
“謝謝醫生。”
接過小盒子打開後發現沒有什麽異常,格尼才把小盒子關上,抬起頭看向阿塞利亞————這個光是從外表上來看就年輕的令人費解的新校醫。
“不知道醫生該如何進行稱呼?”
隨意的把記錄板以及鋼筆放下,阿塞利亞的語氣非常的柔和,臉上半點沒有說謊的心虛。
“我的名字是阿塞利亞。沒有姓氏,直接稱呼我為阿塞利亞醫生就可以了。”
“好的,阿塞利亞醫生。”
格尼從善如流的開口說道。
‘沒有姓氏…………教會人士嗎?’
和阿塞利亞進行了一下簡單的客套交流過後,格尼走出了醫務室。
陽光灑落在周圍的環境裏,暖暖的,像是喚醒了什麽沉封的記憶。
風拂過格尼的麵頰,讓他望向了天空,裝著藥的紙盒子被捏的皺皺的。
“不過阿塞利亞…………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他的名字。”
但是…………究竟是在什麽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