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兩個瘋子
作者:製杖弓兵      更新:2020-04-25 18:53      字數:2335
  麵對醫務室緊閉的大門,凱文一邊用右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頂,一邊在心中為安迪而感到擔憂。

  “真的沒有問題吧?”

  他喃喃自語著,並且時不時的看向門把手,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安迪。

  盡管在喝下藥劑之後,他的那種眼前發黑、頭暈眼花的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代表著那顏色詭異,味道也很詭異的藥劑的的確確是純正的生命藥劑…………最起碼可以當做生命藥劑來進行使用。

  可越是這樣…………越是代表著這一位新來的校醫大概、可能、有很大程度上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善良的、友好的校醫。

  畢竟…………

  “……………我從來都沒有聽過有這種味道的生命藥劑…………也就是說我還是被當成試驗品了吧?就跟以前一樣…………”

  再次撫摸著自己以前曾長出過植物的頭頂,凱文顯得有些愁眉苦臉。

  因為他本來的發色是鮮紅色,而正是因為曾長過奇怪的植物,他的頭發才從過去的鮮紅色變成了如今的暗紅色。

  “呼————不過我怎麽樣都無所謂…………安迪…………會發出‘Tekeli--li!’這種聲音,怎麽想都很奇怪,我要不要跟羅恩說一…………”

  在醫務室門口來回踱步的凱文猶猶豫豫的想要回去找羅恩幫忙。

  可正當他打算這麽做的時候,從醫務室中傳來的一聲巨響以及一些細小嘈雜的響動聲、悶哼聲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欸?什麽聲音?是打起來了嗎?”

  以為是安迪又開始發瘋了的凱文微微躬身想把鎖偷偷撬開,看看裏麵的情況。

  但就在他剛拿出細長鐵釘的時候,門就自己打開了。

  麵無表情的雙馬尾女仆從門縫裏探出頭來,給人的感覺有些微妙的可愛。

  它輕輕的撇向凱文拿著的撬鎖神器,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疑惑,“請問您想做什麽?”

  “啊……我…………”

  臉色有些泛紅的凱文立刻尷尬的把鐵釘收了回去,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淡藍色的眼睛有些飄忽。

  “實際上……那個……我…………”

  “…………瑟斯塔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這麽說著的雙馬尾女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主人讓我告訴您,治療時間會很長,如果您還有其它要做的,可以先離開這裏,不必繼續等待。”

  “沒關係的…………我可以等的。”

  對安迪實在是不太放心的凱文搖了搖頭。

  隨後又問起了剛才所造成的那道巨大響聲的原因。

  “關於剛才的那個聲音……女仆小姐……裏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並沒有發生什麽。”麵無表情的瑟斯塔說話極有說服力。

  “隻不過是摔碎了一個瓶子罷了。”

  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凱文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瑟斯塔隨意的應付完凱文之後就把門關上,站回了醫務室的角落。

  藍色的眼睛印出了阿塞利亞以及安迪的身影。

  “現在能夠好好聽我說話了嗎?斯夫列卡奇輔理(注:主教輔理)?”

  重新把手套戴回去的阿塞利亞靠近安迪,翠色的眼睛中似有一股能安定人心緒的魔力。

  此時此刻,安迪灰色的眼睛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迷茫。

  就像是突然間就分清了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幻一樣,安迪的眼中有了光彩。

  見狀,阿塞利亞回到原位,給了安迪一些自我調節的時間。

  坐在沙發上的安迪偏了偏頭,有些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笑容間多了幾分苦澀,深藍色的頭發也形似枯草。

  “…………啊…………感謝您的幫助。如果不是你打在我肚子上的這一拳頭。我大概就永遠迷失在那夢境中的世界了…………”

  “不需要感謝我。因為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跟你的情況也差不多。”

  親自為安迪倒了一杯熱紅茶,阿塞利亞接著開口。

  “能否告訴我……像你這種不受控製的情況有多久了呢?”

  “…………有多久了呢…………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不過我為什麽會這麽說?”

  說話間,安迪的眼睛又開始迷茫了起來。

  “我現在是不是還在夢裏?”

  “不…………”

  直接把一塊方糖丟進自己的嘴裏,感受著方糖在自己口腔中化開的那種感覺,阿塞利亞含含糊糊的開口。

  “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正處於現實之中。”

  “………………那你是什麽人?”

  喝了一口什麽也沒有加的紅茶,安迪問出了一個很傻瓜的問題。

  “我是一名很普通的醫生。”

  繼續往嘴裏塞了一塊方糖,阿塞利亞很隨意的做著自我介紹。

  “不,你不是。”

  聽到阿塞利亞的言語,安迪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們是一樣的。我們都在夢境與現實的間隙中遊走著。感受著那些未知的事物、破壞著一切的一切,手刃著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同伴…………”

  “安迪·斯夫列卡奇輔理。你現在聽著,你的周圍什麽也沒有。”

  失去笑容的阿塞利亞麵色淡淡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多出了一些警告的意味,“你是人類。”

  “…………我知道。”安迪點了點頭,變得有些神經質,“可也正如同你從第一眼起就知道我是誰一樣。我也知道你是誰,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感覺這樣繼續下去就是一個錯誤的阿塞利亞開口打斷安迪的話語。

  “好吧,斯夫列卡奇輔理,是我錯了。我們的談話可以在你吃過藥之後再繼續…………”

  “阿塞利亞……不,曾經也是紅帽子中的一員的阿基曼主教。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從夢境中完全脫離出去的呢?”

  眯起眼睛,視線直直的射向阿塞利亞,安迪問出了一個對阿塞利亞來說極為敏感的問題。

  “不,我不是主教。你認錯人了。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執法者。”

  阿塞利亞麵色不改的進行著誰也不相信的解釋。

  “盡管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消息的,可是…………”

  “請告訴我。阿基曼主教。你到底放棄了什麽?”

  在這一刻,安迪以及阿塞利亞的醫患角色似乎是顛倒了過來。

  安迪的追問就如同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劃著阿塞利亞的心髒。

  “你現在真的還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