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嗯。”

  阿洪有些緊張。

  “說吧，找我什麽事兒。還有，你這次必須得給我解釋解釋目前的情況，我老是感覺你們在聯起手來耍我。”

  我心中莫名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主要吧，今天這事兒不歸我管，要問你問她。”

  說著，阿洪轉接了頻道，屏幕中跳出一個熟悉的影子。

  “林可……”

  我該說什麽？好久不見？倒不如說我在見到她時，隻有被人玩弄的憤恨。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林可倒是不見外。

  “楊燁還活著？”

  “當然，不然我們怎麽會讓肖恩對我們惟命是從？”

  “果然……”

  “恨我嗎？”

  “恨你？我才懶的。”

  沒有任何必要，她在我心中宛若塵埃。自從雙親慘遭毒手，含恨九泉，我眼裏已經沒有一個值得讓我動用情感的事物。

  “那就好。”

  “有事快說，沒事的話就換做我來提問。”

  “行啊，我這次專程就是給你來解答疑問的。你想知道什麽呢？”

  “不往遠處說，就說肖恩，你們是怎麽利用他的？”

  “黑金對你的副作用還沒褪去麽？我剛剛不是說了……”

  “這我猜到了，我是說你們是怎麽找到肖恩的？”

  “果然你腦子燒壞了吧？找你們還不簡單，不要忘了，你的脊柱是誰的。我父親之前為了保障這件價值連城，絕無僅有的脊柱，特地在核心處做了元素標記處理，打開雷達，你們不就一目了然了？”

  “……”

  我突然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話說你還不知道吧?防務部部長可是肖恩的老情人，戰爭年代沒少膩歪。”

  “哦……”

  大概，就和我之前的猜想沒有什麽差別。

  “那會兒你們的肖大老爺和那位防務部小秘書的事可謂是滿城皆知，簡直不要……”

  “停！我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他們的風流往事與我何幹？再者說，這爛大街的俗套狗血劇情誰又猜不到？”

  “狗血……”

  看樣子，林可對這一類故事還是抱有一定的好感度的。

  “不過，這算是老來得子麽？肖恩這老頭也算厲害。”

  突然，我意識到一件事情，防務部部長的年紀和肖恩差太多了吧？雖然都是黃發老人，但在我的印象裏，這二位好像是相差十幾歲吧？

  “這不是重點，你還有什麽問題？”

  好家夥，比翻書還快的態度轉變，看來林可沒少暴露自己的本性。

  “有什麽目的？”

  “你可算問到一個點子上了。”林可倍感欣喜，清清嗓子，繼續補充，“我們NR派想要建國。”

  “……，感冒了？”

  原來燒壞腦子的不止我一個。

  “沒跟你開玩笑，就是要建國。”

  “瘋了？”

  確實沒什麽好驚訝的，因為本來也不可能實現，我全當她瘋言瘋語。

  “你們不就是一群誌比天高的毛頭小子麽？想翻天？還有，你們哪有物資可以供自己這麽玩鬧？別說物資，我看連一個像樣的士兵都找不出來。”

  “物資你不用擔心，至於士兵……”

  林

  可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滾！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騙到了阿洪那邊的支持，但你想利用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可聯係阿洪通知我，很明顯所謂的TheEye教也已被收攏，不敢說是全部，但我想本質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別呀，多虧了你我們才聯係上那個什麽教團的，要是你不參加進來，那還有什麽意思？”

  “多虧我……”

  林可那邊的黑客技術如此之高？不會是通過中途截取的方式的破譯的吧？

  “對啊，我們這邊……”

  “停！我也不想知道好吧，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你再解釋也是無用功，說得好像我可以回天一樣。能不能說說重點？”

  “聰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經她這麽一說，我隻感覺有一點惡心。

  “我先問問，我要是不參加呢？”

  “不參加？那你看這是什麽？”

  說著，林可掏出一個帶有扣帽的按鈕。

  “你猜猜，這是幹嘛的？”

  “……”

  想都不用想，這玩意兒就是個炸彈按鈕，而且八成是炸我的。

  “怎麽，不敢說話了？”

  林可見我不言語，繼續發言。

  “這還用猜？不就是威脅我這條小命的麽？”

  “黑金沒把你燒壞啊？這不是還是有點智商的麽？言歸正傳，隻要你不服從我的命令，你體內的流動金屬粒子就會展開聚變，不出半個小時，你所在的那片區域，不，準確的說，是你所在的方圓一百公裏內的事物都煙消雲散了。”

  “你覺得我會信麽？”

  讓我腦袋裏的黑金運行過載，發生爆炸，這我還可以接受，但你說我是一個行走的聚變炸彈，誰信？還有，核聚變是那麽輕而易舉就做到的事情？那研究於此的科學家不得含恨自盡？

  “要不試試？”

  林可打開扣帽把拇指貼在按鈕上，同情地看著我。

  “……”

  說實話我有些心虛。

  “咱們來倒數五個數！五，四，……”

  “……”

  “三，二，……”

  “停！我的姑奶奶，我服了，服了，行不行？”

  最終我還是拗不過這個丫頭。

  “你早這樣還用得著浪費這麽多時間？”

  “我真是一條出路都沒有。”

  “怎麽沒有出路？跟著我們建國唄？”

  “行行行，建國，建國。”

  “瞧你個應付的樣子？你就不想報仇？”

  “報仇？”

  這麽一說，倒是點醒了我。

  “建國後，阿爾金隻要被你逮到，任你處置。”

  “所以你現在是在給我開空頭支票？”

  “我是在給你一個機會。”

  “……”

  有一說一，這個條件確實挺誘人，但我總有種被騙的感覺。

  “那……行吧。”

  有什麽辦法，反正思來想去也隻是個答應，我現在又沒有反抗的餘地。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殺那個替罪羊？那不就是個路人麽？”

  “哦，你說他？那可不是個路人，那是我們內部的骨幹，叫二狗。”

  “二狗？這名字……”

  “他說他叫二狗，我們也就這麽叫了。聽他說，他

  的老婆被他的倆個工地上幹活的兄弟玷汙了，氣不打一處來，把那倆畜生的狗頭敲成了肉渣，然後裝罐封好，給她老婆做了一頓肉菜。之後戰警們順藤摸瓜找到線索要緝拿他，他走投無路，就來了我們這兒。”

  “你這是在為了減輕我的罪惡感特地給我編的故事？怎麽這麽玄乎？”

  “愛信不信，這是事實。不然我們為什麽要下殺手？他要是吐出什麽不該吐的東西出來，我們可就完了。”

  “說到底就是個工具。”

  “誰又不是呢？”

  “……”

  有理有據，無話可說。

  “還有什麽問題？我這次來必須得讓你清楚自己的命有多重要，可別給我輕易地暴斃街頭。”

  “看來我這條狗命還值倆錢兒。”

  “少自戀了。”

  “沒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林可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哎，哥，那母老虎跟你說什麽？”

  調頻後，阿洪又來打聽消息。

  “快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兒偷聽。”

  “哎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不過大哥你真厲害，那頭母老虎居然對你恭敬有佳，我算是跟對人了。”

  短短幾句話，阿洪的卑微與厚臉皮暴露無遺。我是沒有想到，阿洪原來懼怕林可，不過，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是那個女人。

  “算了，沒什麽好說的，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有什麽話，改天再說吧。”

  “好勒哥，再見！”

  貪圖一時享樂，妄想登天成龍。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

  回到房間，甩下厚重的風衣，趴在床上不想動彈。真的累，各種意義上的累。為什麽都想啃我一口？我又不是香餑餑，就是因為我有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脊柱？我好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在成人協議上簽字，後悔與父母的最後一次痛苦的別離。都是自己年少輕狂犯下的過錯，結果想彌補，卻是欲蓋彌彰。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台時光機該多好，穿回去給那個少不經事的自己兩巴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一切都晚了。

  冷靜下來，舒展神經後，回想剛才的對話，細細品味，也許爆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管她說的有多誇張，至少可以讓我一個人下地獄。活著有時候是真的累，不如一了百了。隻要，我是說，假如我這個聚變炸彈爆炸，那說不準換來的就是長久的和平。全球八十億人，本來資源就匱乏，而且浪費問題也很嚴重，隻要犧牲少部分人，比如五十億人，那資源不就豐富許多了麽？更何況責任還在於我，隻要編造一個我還活著的借口，聯邦和帝國不就來不及刀劍相向，全把矛頭指向我了嗎？如此一來，長久的和平不是夢，我的這條賤命還可以有點價值。

  對，不錯，就這麽幹！我現在再把那通電話打回去！

  “你要幹什麽？”

  不知何時，柴老堵在我家門口。

  “啊，那什麽，我去上個廁所……”

  “哦，臭小子，你可騙不了我，論奸詐，我可比你有不少經驗。”

  “……”

  “給我滾回房間裏去！”

  聲色嚴厲，讓我不敢有些許怠慢。

  “嘭！”

  門被重重地關上。

  “這叫什麽……嗯……好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