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那她也還是很可憐，她連自己的過去都忘了。”

  白沐一直追在他的身後，卻又不敢靠的太近，隻敢離他五步開外。

  “過去並不重要，人活著最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

  離先生走進大廳，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離塵閣的建築，比起主屋和其他院子，風格更古老。

  紅牆綠瓦是白家建築物的標準外觀，但是這裏，就連房間裏的布置，也是複古的味道。

  木頭做的長椅，桌椅也是一樣的材料，一旁的藤椅，是竹子做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材料，絕對不是什麽名貴的古木，都不過是一般的木頭和柱子。

  就連大門，也是木門。

  白沐走了過去，將大門打開，外頭，陽光滲入，照亮了整個大廳。

  離先生卻像是有點不適應這光亮一樣，下意識眯起眼眸，雖然不說話，卻有幾分不悅。

  “師父，大白天的，總是關著門做什麽？曬曬太陽不好嗎？”

  他這個師父，脾氣不僅僅不好，還怪異得很。

  他不喜歡光亮，基本上每一天，都在封閉的空間裏。

  不是在書房看醫書，就是在藥房煉藥。

  就連偶爾被白沐煩得不行，去大廳喝口茶解悶，大廳的門，也多半是關著的。

  他就像是特別討厭陽光，根本不能見光似的。

  師父不理會他，白沐隻好走到他的對麵坐下，直勾勾盯著他的臉。

  很少有機會，在這種光線充足的地方，可以仔細看師父。

  他卻好像從師父的臉上，看到了什麽，忍不住側頭，又仔細看幾分。

  “師父，你不喜歡見光，怎麽可能皮膚這麽黑？”

  這個發現，讓他一時間，竟然連葉子涵的事情都忘了。

  他又湊近了離先生幾分，忽然睜大一雙眼睛。

  “師父，你臉上的刀疤都這麽多年了，怎麽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沒有變過？難道，疤痕不會好的嗎？”

  “滾！”離先生丟下杯子，站了起來。

  白沐才想起來，自己的話似乎有點放棄了。

  他也趕緊站起來，追了過去：“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奇怪嘛！師父，你就幫幫子涵吧，她真的是個好姑娘，師父……”

  外頭，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脆生生的聲音：“當心！”

  正要離開大廳回後院的離先生腳步一頓，猛地回頭，瞪了白沐一眼。

  白沐頓時嚇得瑟瑟發抖：“我……我有交代過，不讓她進來的，我……”

  “滾！”離先生的臉色愈發難看，一陣本來就黝黑醜陋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猙獰。

  “這個月再敢踏進來，打斷你的腿！”

  “師父……”嗚嗚嗚，師父從來不開玩笑，怎麽辦？

  “師父，你聽我……”啪的一聲，有個什麽東西砸在了他的腳邊。

  破碎的瓷片彈中他的小腿，頓時疼得白沐一臉糾結：“師父，我錯了，我……”

  可就在這一刻，原本打算去後院的離先生，卻因為回頭砸了他一把，視線卻在不經意間，落在前頭院子上。

  院子裏，一個女孩扶著年邁的老趙，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這女孩，一張臉在陽光的照耀下，白裏透紅，閃閃發亮。

  白沐隻覺得眼前黑影一晃，大廳裏，哪裏還有師父的存在？

  師父去院子了！

  白沐嚇得忘了小腿上的痛，跌跌撞撞追了出去：“師父，不關她的事，不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