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幕後真凶
作者:虎離山      更新:2020-12-28 01:04      字數:2500
  原來是他!

  張塵雙拳攥起,強壓下心中驚駭,暗暗將靈力輸入金光度厄陣的控陣令牌中。

  那控陣令牌好似一個不見底的深潭,靈力積蓄越多,金光護體越是有效。

  他需要一點時間。

  同時,他也不死心。

  自己就算能夠逃出去,怕是又要背負汙名。

  出於狙殺陰魅的習慣,張塵在清虛礦當值期間,每次出手都要盡量先確定陰魅的數量,以免遺漏之後被其偷襲。

  事發那晚,他也是如此這般行事。那藍魅,整整九頭。

  此事他從未與人提起過,當時逃生的陶錦年等人,亦是不知。

  那麽,唯一知情的,就隻有幕後真凶了!

  那人現下就站在自己麵前,正是這位道貌岸然的灃水書院資深教習。

  聯想到齊靜岫再見到自己時的微妙表情,張塵心中益發地肯定。

  他的眼前,再次浮現齊小山那歪戴著方巾亂晃的頭顱。又看一眼對麵那一臉義正辭嚴的齊靜岫,心中不但不再畏懼,反而覺得對方真是可悲,可憐!

  他緩緩起身,站到棠敏身旁。

  棠敏仍一臉緊張地盯著齊靜岫,心無旁騖。

  齊靜岫因為棠敏擋在前麵,因而一時有些忌憚。不過,姓張的小子,斷然是不會再叫他活過今日的。

  現下,倒不妨慢慢炮製他。

  想到這,齊靜岫不覺心情極為舒暢,多年積鬱一掃而空。

  正自體會這一番快意之時,卻見那小子竟自己站了出來。

  張塵擦掉嘴邊的血跡,嘴角泛起一縷頗有意味的笑容,盯著齊靜岫道,“原來齊先生對張某早已懷恨在心,根子卻是在這裏。”

  “沒錯!我兒小山慘死,老夫痛徹心扉,豈容你這幕後真凶逍遙法外!”齊靜岫一字一頓地道。

  眾人都聽出他話語中的寒意。

  清虛礦難,六十六名修士殞命,其中就包括礦上管事曹鶴陽,以及齊靜岫的兒子齊小山。

  這一件大案當時轟動灃水城,距今不過數年,場中諸人皆有耳聞。

  據聞,當時礦上有一名巡衛挺身而出,緊急關頭救出了臨時前往遊玩的陶錦年等人。

  原來,卻是眼前這位。

  然而,聽齊靜岫的意思,此案竟是張塵做的?

  棠敏見場麵僵硬,緩緩開口道,“齊先生,張道友在清虛礦難中有功無過,這是灃水衛經過調查之後得出的結論。”

  齊靜岫聞言,仰頭放聲大笑,笑到最後竟隱含豺聲。

  眾人不明所以,以為他手握證據,準備放出,因而無不屏息等待。

  張塵冷眼看著他,一邊抓緊向控陣令牌中輸入靈力。

  “好,好,好一個有功無過!哼,他之過,就在於他本不該出現在清虛礦,更不該安然獨活!”

  張塵聞言冷笑,道,“看來,齊先生手上也拿不出張某作案的證據啊!”

  “證據?”齊靜岫不屑地道,“你當老夫不知,你在礦上三年,專司滅殺陰魅,想來早已暗中蓄養了那九頭藍魅了吧?”

  “齊先生,陶錦年等人可以作證,正是張道友滅殺了藍魅,救了他等幾人性命!”棠敏聞言,急急地替張塵辯解道。

  張塵卻一時無語,皆因心中那個猜想再次得以證實。

  他的目光越來越冷,寒聲道,“看來,張某之錯,是不該從清虛礦活下來,本該為小山公子陪葬吧?”

  齊靜岫目中光芒一閃,“算你還有點覺悟,不過,現下也不晚!”

  語畢,齊靜岫右手緩緩虛抬,沉聲對棠敏道,“棠指揮,老夫今日便要為那六十六條冤魂討個公道,請避開一邊,莫要波及於你!”

  棠敏色變,她雖對清虛礦一案知之甚詳,此刻心中卻是千百個念頭轉過,隻知當下唯有先穩住局勢才好。

  當即,她非但不躲,反而向張塵身側靠了靠,急道,“齊先生,此中定有誤會。當前修複靈引大陣要緊,我等正該齊心協力。有何恩怨,不如暫且放下,等出了秘境再說,如何?”

  棠敏一邊周旋,一邊頗覺奇怪,齊靜岫乃灃水書院資深教習,一向深沉含蓄。進階靈師之後本應更為內斂,為何卻比以往更加暴躁不耐了?

  張塵看齊靜岫麵色獰惡,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便知此人殺他之心已是不可抑製。

  他冷笑一聲,道,“張某有幸,得齊先生出手。不過,張某有一問,還想請齊先生解惑,不知齊先生可有教於我?”

  “宵小之輩,齊先生當麵,豈容你一再狡辯!”朱亭淵眼見場中形勢突變,這才明白為何此前齊靜岫傳音要他一再激怒張塵。

  現下,張塵在劫難逃,他終於可以逮著機會踩上一腳。

  “哼!”齊靜岫目中冰冷,盯著張塵道,“就讓你留一句臨終遺言也罷,免得日後他人說我齊某人氣量太小!”

  張塵緊盯著齊靜岫的雙目,緩緩道,“敢問齊先生,除我之外,清虛礦全員罹難。而你,又是如何知曉那藍魅數目是九頭的?”

  他一側身又問棠敏,“棠指揮,你調查此案多年,可知藍魅數量?”

  棠敏在他向齊靜岫發問之後即已變色。前番她心亂如麻,此刻終於好似一團亂麻被一刀斬開,心中豁然開朗。

  她立刻明白了張塵的用意,原來,他一直在故意誘導齊靜岫。

  但緊跟著,她即已明白,今日之事怕是絕無善了的可能了!

  眾人聞聽張塵先後向齊靜岫和棠敏發問,也是齊齊一怔,略一思索,便齊齊望向齊靜岫。

  一直站在齊靜岫身邊的朱亭淵,眼珠一陣急轉,腳步緩緩地開始移動。

  張塵第一問話音未落,齊靜岫先是一怔,臉上的表情複雜得無以言表。

  驚愕,羞惱,痛苦,猙獰,然後終於混合成一股極度瘋狂的神色。

  “哈哈……”他再度仰天大笑,嘶吼著道,“沒錯!是我做的!”

  眾人聞言大驚,哪裏還不知道此間情勢再次突變,俱各向周圍急散。

  但齊靜岫一直立在甬道入口處,正好堵住了眾人去路。原本,他就是要防著張塵奔逃的,因而早有準備。

  現下,隻有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朱亭淵慢慢向甬道方向倒退著。

  待到齊靜岫說出“是我做的”之時,朱亭淵轉身撒腿狂奔。

  才奔出去兩步遠,一股大力自其背後襲來,猶如一股繩索一般將他緊緊抓住,然後猛地重新拉回到神殿中。

  “啪!”

  朱亭淵一屁股摔在祭壇附近,正是齊靜岫出的手。

  齊靜岫雙目中隱隱有血色彌漫,冷冷地看向戒備中的諸人,陰惻惻地道,“你們,都得死!”

  張塵一直靜靜地看著他作為,待到感覺控陣令牌中靈力十足充沛之後,卻見齊靜岫也已穩穩地控住了場麵。

  他微微一笑,接著齊靜岫的話道,“怎麽?齊先生是要讓我等為小山公子陪葬嗎?”

  “唉,可憐啊!小山公子至死也不知道,他其實是死在了自己父親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