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嘴炮成功，道元誕生後，吳良一直在研究道元的特性。

  道元不似玄修靈氣，能借用天地之力，模擬萬物，使出術法；更不似武夫氣血，直接強化肉身。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為吳良的嘴炮提供能源。

  在仙途目前的境界允許範圍內，哪怕吳良不做出相應的行為，消耗足夠的道元，依然能使嘴炮生效。

  暴力破案中，使王德發變化成老六的“包藏禍心，暗箭傷人”，正是依靠道元生效。

  道元源於有行為配合的有效嘴炮，無法自行修煉，隻能看當時吳良的領悟有多深。

  以一杯茶盞為一單位，吳良目前依靠有效嘴炮儲備起來的道元不過十個半單位。

  這十個半單位，正是吳良今日突破修習銅骨小境的關鍵。

  “水無定形，人無定性。”

  道元消耗，嘴炮生效。

  小湖之水好似活過來一般蠕動，湖底源自湖水的壓力頓消。

  吳良的筋骨、肌膚一時之間好似果凍，跟著蠕動的湖水一齊有著特殊韻律的顫動，相互呼應，隱約有大道渾然之感。

  “水無定形，人無定性”這句話，如果完整發揮出來，那將是萬界最強水遁，能在萬界水脈中隨意穿梭，瞬息間跨越萬千世界並非不可能。

  目前吳良能提供的道元不足，吳良暫時隻能做到將肉身同湖水同化。

  同化後，筋骨能承受起道元的直接融合，甚至連帶著肌肉、皮膚一起受益，全方麵強化。

  剩餘道元催動，融入吳良的四肢百骸。

  “嗡！”

  吳良消失在湖底，緊接著整座小湖頻率極高的微顫，瞬息間將整座湖的水生之物震成極純極濃的血霧。

  我即小湖，小湖即我。

  吳良意識陷入一片混沌，憑借本能吸收起這些血霧氣血。

  不多時，整座小湖的血霧氣血被吞噬一空，湖底重新凝聚出吳良的肉身。

  吳良若魚躍海，動作極具力量感的衝出湖麵，在圓月下舒張四肢，棱角分明的肌肉上有映著月亮的水珠滑落。

  如燕歸林，輕盈落地後，吳良肉身各處傳出陣陣骨爆聲，顯然已經修成銅骨。

  銅、銀、金隻是劃分階位所用的名稱，並非真的是修出一身青銅、白銀、黃金。

  意外之喜，或是因為修行方式的特殊，或是道元本身特性，吳良內視時能看到四肢百骸時不時閃過一陣瑩潤的藍色玉光。

  不僅是筋骨，肌肉、皮膚同樣帶上水的特性，可隨心意變化。

  吳良有預感，一旦與人對敵，這身如水一般的肉身，強橫的卸力能力會讓敵人每一拳都打的憋屈至極。

  倘若後續修行中，肉身跟金、木、火、土同化，再注入道元，會不會……

  “誰？”

  銅皮銅骨的吳良感知已然超凡，耳朵捕捉到有人慌亂中踩斷樹枝的微細動靜。

  “我……”

  有鹿玄珠？

  吳良趕緊穿戴整齊，哭笑不得，道：“公主大人，你要是有事，可以托長壽或者德發來找我，何須親自來？”

  其實王長壽和王德發都注意到有鹿玄珠離開山神廟，稍微一想便知是去尋吳良，隻是並未阻攔。

  自家老祖，言語間字字珠璣，道行極深，唯獨在男女一事上，稍微有些許……咳咳。

  老祖的事，那能叫沉溺女色嗎？那叫風流倜儻！

  從藏身處走出的有鹿玄珠，於清冷月色中蓮步款款，臉頰酡紅，宛若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有鹿玄珠有點不敢看吳良的眼睛，道：“你久出未歸，我有點擔心你，這才支開喜月，過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麽危險。”

  看著有鹿玄珠這幅小女人柔弱的姿態，吳良眼前仿佛有顆紅色的小心心正衝自己調皮的笑著，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道：“公主應該有所察覺，你現在的狀態有異吧？”

  有鹿玄珠點點頭，試圖冷靜說話，可腦子裏全是吳良剛才從湖裏衝出，於月下舒張四肢的畫麵，氣息便有些急促，說話有些斷斷續續，道：

  “我……我是不是……中了類似情蠱的東西？”

  這小妞自己猜出來了？吳良略微有些驚歎。

  “沒事的，我……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花癡發言。吳良微微皺眉。

  有鹿玄珠的呼吸愈發急促，竟是情不自禁一步一步靠近吳良。

  吳良一路後退，擺手道：“公主請自重！”

  有鹿玄珠不依不饒，一個猛撲撲倒吳良，似是完全迷失。

  其實這幾天有鹿玄珠雖然會經常偷瞧吳良，可比起一開始的花癡模樣，情況要好上許多，怎麽這一會兒又恢複原樣了？

  回憶起剛剛有鹿玄珠偷看的事情，吳良靈光乍現，催動最後一點道元，笑道：“人不可貌相。”

  早該想到的，“紅顏禍水”注重的是“紅顏”二字，中了小心心的都是被強製迷戀於施術者的外貌，隻要在這一點上扭轉中術者心中施術者留下的外貌印象，術法自解。

  隨著吳良這一句話，一顆有鹿玄珠看不見的紅色小愛心飛出她的胸膛，“啵”的一聲，如同泡泡一般炸滅。

  有鹿玄珠目光恢複清明，猛地推開吳良，怒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之前的事，你一點都不記得？”

  記憶浮現，有鹿玄珠臉蛋紅成晚霞，頭頂竟有絲絲白色蒸汽浮現。

  好一個蒸汽姬。

  “你……你……”

  有鹿玄珠又怒又羞，可又說不出什麽重話。

  術法雖解，可這幾日偷瞧吳良時的所想所思，那可是半點都沒忘。

  吳良聳肩攤手，道：“公主大人，這你可怨不得我，我沒有半點越禮之舉。”

  有鹿玄珠努力平複氣息，道：“你到底是不是王有財？”

  “這事重要嗎？重要的是王有財並非我害死的，重要的是我是個好人。”

  自發好人卡，最為致命。

  有鹿玄珠心緒亂如麻，道：“王長壽和王德發是不是一樣被你用邪法控製的？”

  “你說呢？”

  “我……”

  有鹿玄珠實在無話可說，快步離去。

  吳良沒再管有鹿玄珠，剛剛突破，修成奇異的水骨，心情不錯，一邊哼著小星星，一邊慢悠悠走回山神廟。

  靠近山神廟的時候，吳良看見有鹿玄珠在山神廟外圍徘徊，心下起疑，又注意到有鹿玄珠神色茫然，似乎被人控住心智。

  這小妞，天生跟心智類法門有仇嗎？

  玩笑歸玩笑，吳良肌肉緊繃，已經準備好應對可能存在的敵人。

  下一瞬間，警惕起來的吳良似是失了心智，走向有鹿玄珠，看起來像是要叫醒她，未曾想跟著一起被控製住，一下子目光茫然，動作僵硬好似木偶。

  無他，智商感人的係統突然抽風，提醒當前行為屬於機緣。

  吳·機緣絕緣體·良被殘疾係統逼著主動去中他人的心智控製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