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做了什麽，守鶴去哪裏了？”

  我愛羅現在就像是暴躁的小刺蝟，不斷向外界展示他的鋒芒。

  但其實，往往越是這樣的，內心的孤楚，便越發的深，對所謂的愛，一旦抓住，便不會再放手，那怕戎馬赴生死。

  “也是，還是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莫良放下兜帽。

  “我是宇智波帶土，從六道仙人時代便留存至此世的不死不老者。”

  “這裏是我的月讀空間，是寫輪眼的能力之一，你可以理解為是我的精神空間。”

  “在這個空間內，我便是王，可以掌控一切，包括時間和質量。你與尾獸的聯係，當然也是我切斷的。”

  莫良伸出左手附於左胸上，很是紳士地彎了一下腰，表示尊重。

  血月之下，莫良的赤紅萬花筒寫輪眼迎著月輝，更是顯眼。

  我愛羅咬著牙，退後一步。

  說到底，他還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少年，會害怕也是必然。不過以我愛羅現在不信世人的性子，也決定了他不會那麽好說話。

  赤發少年齜著牙，像是暴怒的小獸，他看著莫良，眼眸中似乎也染上了絲絲血紅。

  “你也是來搶守鶴，也是來刺殺我的嗎？”

  “別做夢了，就是我死，也不會將尾給你的！”

  “我確實是來奪去一尾的，但也不過是掠奪一部分，至於人柱力你，我還舍不得你死。”

  “順帶一提，殺死你也不是不行，隻是那個時候失去人柱力封印束縛的尾獸會處於野生的狀態，當然，我也不是沒有對付尾獸的實力就是了。”

  言下之意，就是來硬的也可是，隻是在乎他的生死，所以才費盡口舌，來和他談談。

  莫良笑道，眼瞳的寫輪眼才紅月的照耀下卻仿佛要溢出血來，給了我愛羅極大的恐懼，仿佛靈魂在下一秒被要碾壓撕碎。

  這並不是莫良能夠決定的，帶土從六道的時代便開始在無意中修煉寫輪眼，時至今日，莫良繼承了他的身體，若不是他有意收斂，就憑我愛羅這不過八歲的靈魂，分分鍾給他撕碎。

  不過，感受到了莫良實力的恐怖的我愛羅，至少會優先考慮他給出的條件吧，畢竟赤發少年才八歲啊。

  想著，莫良清了清嗓子，便繼續說道。

  “那麽，現在來說說我的計劃——”

  “被開玩笑了，怎麽可能答應你啊。守鶴可是我最後的親人啊！”

  出乎莫良意料，感知到危險的他並沒有答應下他的好意。赤發少年抬起頭，直視莫良的眼眸，翡翠般的綠瞳中透露出的是刻骨銘心的恨。

  “要殺要剮隨你，我會維護到守鶴到最後一刻！”

  “什麽不舍得我死，嗬嗬，真是可笑！你算什麽啊，不過是一個看中守鶴的貪婪者罷了。花言巧語留給別人吧！”

  “就連照顧我成長的我的至親啊，都因為我這個人人唾罵的人柱力的身份，要殺了我，你又算什麽東西？？！！！”

  “都是騙子，這個世界都是垃圾，既然它對我那麽殘忍，那我要摧毀，摧毀你們所珍惜的一切，讓世界感受到痛處！！”

  我愛羅有些歇斯底裏。

  赤發少年身旁，縷縷黃沙升起，環繞在他的身旁。

  製定這個世界規則的他早在進入月讀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把沙這個物質給剔除出去了，可是我愛羅身旁的——

  莫良皺起了眉，他能感應到這沙來自守鶴，也就是說，他對這個世界的恨，已經能夠隱隱滲透他的束縛了嗎？

  “我愛羅，是隻愛自己的修羅，這是母親為我取這個名字的意義，所以我要毀了這個村子，毀了這個世界。”

  我愛羅看著莫良，眼眸中的恨意仿佛要透體而出。清淚流下，劃過他的臉龐，滴入腳下的深不見底的幽潭中。

  他催動黃沙聚集在額頭上，鮮血如注。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莫良急了，一揮手切斷了尾獸與人柱力之間的聯係。伸手拉過赤發少年的衣襟到自己麵前。伸手拂過聚在他額前的黃沙，黃沙如利刃，劃破莫良的手，有些疼。

  愛字並沒有寫完，赤發少年的額頭上隻留了一半，血水混合著淚，莫良能感受到他的恨意和絕望。雖然是精神世界，傷疤並不會留存，但那份痛意是真正存在的啊。

  “你不是恨嗎？不是絕望嗎？我來讓你感受一下，何謂真正的痛苦吧！！”

  莫良的額頭抵在我愛羅的頭上，盯著他的眼眸大喊道：“情感共享！”

  我愛羅的視線中，所有的光線聚集成一個點，而後消散。混亂的情感流出他的身軀，滲透進四肢百骸，就算張開口想要叫喊，也隻是無能為力。

  那是——什麽？

  失去摯愛的不甘，對世界的失望，絕望，而後呢？知曉其中因果後，對自己往昔錯誤的悔恨以及漫漫救贖之路的滄桑，所愛老去自己卻長生的痛苦——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搓揉，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啊啊啊——”

  我愛羅掙脫莫良，痛苦到連聚集查克拉都忘記，這個身體都沉入水潭之下，雙手不斷撓著心口。

  莫良解除精神共享，將他拉起。

  “現在，你可知道了，你所認為的絕望，什麽都不是。”

  我愛羅看著莫良，赤瞳中無悲無喜，想不清他是如何做到承受那麽多痛苦的。

  “我們可以談談了嗎。”

  我愛羅點點頭，莫良笑著，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守鶴憑空出現在月讀空間中，隻不過它現在更像是一隻小狸貓。

  “我愛羅！”

  守鶴一見到我愛羅便撲到他懷裏，搖著尾巴掃著他的臉。

  “你有沒有事，那家夥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別這樣，守鶴。我沒事。”

  我愛羅抓住守鶴的尾巴，它頓時像小貓一樣炸毛，尾巴軟了下去。

  莫良意念所動，潭地便生長出兩棵腐朽的枯樹，在長出水麵的時候彎了個角度橫向生長。

  “坐吧，我想和你們談談。”

  莫良伸手示意我愛羅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有那麽——那麽痛苦的感情？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愛羅一坐下來便忍不住問道，守鶴跳到他的肩頭。

  “我的身份我早就說了，六道時代便存在的不老不死者。年紀嘛，或許比守鶴還要大吧。”

  我愛羅點點頭，他此前感受到的情感中確實有經曆悠久歲月的痛苦。

  守鶴則一臉不屑，人的壽命怎麽可能這麽長？還說比尾獸大，簡直是在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