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醫生的話，打破了寂靜的氛圍，張梅趕忙湊上前去，說道：“我是，我是張理的女兒，我爸怎麽樣？”

  年輕醫生很明顯認識張梅，張梅本身就是醫護工作者，父親生病必然要來她工作的醫院，也放心一些。

  “張醫生，你父親的情況很不好，長時間的心髒偷聽導致病人的大腦供血嚴重不足，目前已經出現了阿斯現象，我們要準備心髒搭橋手術了。”年輕醫生摘下口罩，一板一眼的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聽不懂，張梅聽得懂，她是醫生，對這些事情肯定是比較了解的，於是問道：“我爸爸裝了心髒起搏器，難道...”

  “停了，”年輕醫生搖頭，說道：“那是五年前裝的了，早就該換了。”

  張梅的目光有些異樣，看向了她的母親，而張梅母親的目光明顯有些躲閃，但是卻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張醫生，請你簽字吧，我們馬上準備手術了。”年輕醫生見張梅的樣子，催促道。

  張梅回過神，接過年輕醫生手裏的單子，說道：“哦...好...”

  然後，快速的拿起筆，簽了字，年輕醫生拿過簽字沒多久，張理就被從監護室裏推了出來，去往手術室。

  張梅緊緊的跟著，張梅的母親臉色有些難看，我疑惑了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麽來，索性追上了張梅。

  張理被送進了手術室，張梅看了一眼我，把她母親叫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邊，說些什麽，似乎還吵了起來，我無瑕顧及，心中擔憂著手術室裏的張理。

  整整一個下午，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推開，張梅和沈玉說完了話，早已回來，見手術完成，連忙上前問道：“孫醫生，我爸怎麽樣？”

  被稱作孫醫生的人，是個中年大叔，麵容和善，摘下了口罩，看著張梅，緩緩的開口說道：“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隻不過，大腦神經缺氧時間太長，要複蘇，恐怕要花上一段時間。”

  我的眉心跳了跳，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孫醫生證明了我的想法。

  張梅神色複雜的看著孫醫生，說道：“孫醫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孫醫生有些艱難，說道：“實話說吧，目前的確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阿斯反應很強烈，現在還不能排除植物人的可能性...”

  “轟！”

  我的大腦“轟”的一下，一下楞在了原地。

  植物人？

  就因為我，揭露了張梅的事情，所以把我的老丈人氣的犯了心髒病，現在，居然有可能植物人了？

  一股負罪感從心裏鑽出，順著全身的血液快速的奔向大腦。

  我說不出來話，目光看向張梅，我的確是恨這個女人，可我不想害她的父親，盡管她曾經傷害過我的父母。

  張梅想必也跟我一樣的震驚，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說道：“這...這不可能...孫醫生，我爸是練武之人，身子骨哪裏有那麽脆弱？”

  孫醫生搖頭，看著張梅迫切的表情說道：“沒用的，大腦缺氧時間太長，能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就不錯了，神經功能的恢複需要時間。”

  “可是...”張梅還想說些什麽，最終無力的放下了手臂，看向了她的母親。

  沈玉聽到孫醫生的話之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而此刻又迎上了女兒的目光，卻有些閃躲，看向了別處。

  “好了，張醫生。”孫醫生開口道：“我們給你父親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我剛剛也跟院長申請了最好的藥物，你放心，藥物調理的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張梅苦笑著說了一句謝謝。

  很快，護士推著張理的病床離開了手術室，我跟著張梅的腳步來到了病房裏。

  這個特護病房還真不是一般的豪華，四麵牆麵刷的像雪一樣白，看著都賞心悅目，各種精密的儀器設備，在忙碌的護士手裏操作著，無比的殷勤。

  有錢人，真不一樣。

  想起了當年我父親有一次生病住院，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結婚，在我們小縣城的醫院裏，連窗戶都漏風，依稀記得父親裹著被子在那個狹小的病房裏的樣子，當時我暗暗的發誓，將來一定要讓父親過上富足的好日子。

  可惜，事與願違，父親把我送進了豪門，自己和母親依然過著辛酸的日子，而他老人家本以為我能過上好日子，可是，竟然連我，都過著畜生不如的日子。

  當年的那個小小的理想，僅僅是想讓父親母親生活的好一點，可如今，卻被埋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蒙塵已久。

  張梅皺著眉頭，看著忙碌的護士走來走去，終於，護士忙完了，房間裏就剩下了我和張梅母女。

  沉默良久，張梅終於開口，看著我說道：“孫三，我爸現在都被你氣成這樣了，你心裏過意的去嗎？”

  媽的！

  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明明自己的父親是對她自己的所作所為氣病的，現在反過來質問我，再說了，張理現在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呢，她倒是真有心情。

  想到這些，不禁對張梅有些鄙夷，看著她，譏諷的說道：“你自己辦的事，讓伯父生氣，你居然怪我？”

  “你！”張梅氣結，卻又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我。

  可是，張梅的母親，沈玉，這個比張梅還不可理喻的臭老娘們卻開口了。

  “孫三，這事你怎麽能怪我們張梅呢，你要是不說，她爸能氣成這樣嗎？歸根結底不還是怪你嗎？”

  沈玉頤指氣使，對著我就開始噴糞了。

  我氣的無奈，看著沈玉說道：“你還要不要臉，我不說，我不說就讓你們一直誣陷我嗎？我爸媽都他媽不信我了，你還要怎樣！”

  我爆了粗口，因為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我可以忍受你們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也可以忍受你們的詆毀，但我無法忍受你們居然連我的父母都騙，讓我的親生父母都不相信我。

  沈玉還在狡辯，說道：“誰誣陷你了，你偷了

  武拳譜，現在不敢承認，轉移話題拿我女兒說事，把她爸氣成這樣，現在你滿意了吧？”

  沈玉豬腰似的大臉盤子上寫滿了無恥這兩個字，掐著腰對我一頓罵，哪裏有什麽豪門貴婦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我說，現在伯父已經昏迷了，你就沒必要繼續再誣陷我了吧，反正伯父也聽不到。”我看著沈玉的表情，一陣惡心。

  “誰誣陷你了，我說的是事實，證據確鑿的事情！”沈玉挺了挺胸膛，似乎是在為自己打氣一樣。

  張梅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我有些生氣，不想跟這個臭老娘們糾纏，轉身要離開病房，張梅見我要走，連忙厲聲喝道：“站住，你要去哪？！”

  “吃飯！”我丟下了這兩個字，轉過身來，繼續說道：“還有，我現在要跟你離婚，不管你同不同意！老子不跟你玩這遊戲了！”

  說完，轉身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張梅一個箭步竄上前來，堵在門口，說道：“沒門，你哪都別想去，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

  “我草！”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說道：“待在這裏？待在這裏伺候給我戴了綠帽子的女人一家？我他媽好歹是個爺們！”

  我使勁推著張梅的手臂，無奈張梅練過，我這種文弱書生的體格，哪裏擰得過張梅鋼筋一般的手臂，我懊惱的放開了手，狠狠的盯著張梅說道：“張梅，我要跟你離婚，你聽不懂人話是嗎！”

  “不行！我爸沒醒之前，你哪都不許去！”張梅開始無理取鬧，我煩躁的推她，可是她卻紋絲不動。

  張梅的母親見我和張梅僵持，連忙上前說道：“幹嘛啊，都是一家人，別這樣。”

  我被張梅母親的話氣笑了，一家人？開什麽國際玩笑。

  我看著張梅的母親，戲謔的問道：“你不覺得這句話很搞笑嗎？”

  的確，這句話搞笑的都有些過分，一家人，有他媽拿一家人當畜生的嗎？

  我不知道張梅的母親在打什麽算盤，否則她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張梅的母親尷尬了一秒，臉上露出難看的笑，看著我說道：“三，有話好好說，離婚這事，咱再商量商量？”

  “商量個屁，沒得商量！”我氣惱的看著張梅的母親說道。

  媽的，就知道你算盤打的響亮，肯定沒琢磨好事。

  “孫三，你看你伯父現在這樣，你就這麽離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我承認我平日裏對你的確有些尖酸刻薄，可你伯父他待你不薄啊。”張梅的母親說道。

  她說的還真有些道理，我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了。

  張梅見我猶豫不決，也放開了門，欺身上前，拉著我的手臂說道：“是啊，我爸待你可不薄啊，你這麽離去，對得起我爸嗎？”

  我低下頭，看著張梅拉著我手臂的手，這是自打我結婚以來，張梅對我最親密的動作了，高聳的胸脯緊緊的貼著我的手臂，柔軟的觸感讓我有些失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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