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相機也能成精？”

  玄棲川驚訝的張了張嘴，又笑嗬嗬的嘲諷到。

  此時他對麵前西裝革履吃的老人已經沒了原先的那麽多忌憚，更多了幾分輕蔑。

  在養眼的記憶中，相機從誕生到現在也就一百八十年不到，這點時間，修個幾層白玉京還行，但也行的有限。

  神、仙、人、鬼、妖、魔，六類，除了天生的神、魔、妖，餘下的都是靠著時間一點一點耗出來的，走不得快門。

  玄棲川雙手抱胸，眼神如鷹盯向老人，翹起嘴角道：“一百多年的妖怪，怎麽還敢自稱是神了？”

  老人對少年突然生起來的輕蔑有些發愣，在他看來少年怎麽也是天上星君轉世，怎麽會犯以時間長短來斷人修為這種低端錯誤？

  西裝老人笑了笑，很快麵色如常，他淡淡道：“你、不相信我所說的麽？”

  玄棲川搖頭否定，他解釋道：“我不敢否定你的修為，也不會高判於你，可我修了五百年大道才升為星君，你一個一百多年的妖怪，何敢在我麵前逞強。”

  “一百多年多的妖怪？”老人自語了一局，雖然少年一口一個妖怪聽起來甚為刺耳，可是又如何？還能為此跟少年生氣不成？真落麵子。

  老人右手食指輕敲了敲手掌頂端的祖母綠寶石，他緩緩道：“相機攝影一門，使用者超過三十億，而看過電影者，則約同全球之數，雖信仰之力有大小之差，可是星君大人，又能拿什麽跟我比？”

  老人一口一個幾十億聽起來甚是嚇人，不過玄棲川並沒有因此生聚，相機攝影之術雖然流傳廣泛，但是並沒有一個統一的信奉之人，更很少有人會拿相機當如神像頂禮膜拜，說兩歲多，但是實際上產生的力量並不會太多，與自己這種自生神仙想必，沒高太多。

  玄棲川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伸手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杯又飲了一口。

  “是八二年的拉菲。”入口的甘醇美酒讓玄棲川忍不住的讚歎出聲，少年星君放下酒杯，站起身子單手負後，對老人輕笑道：“若你真的如此之強，還請殺了我，讓我早點重回天班，否則，你恐怕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天仙會有何種力量。”

  老人微微張目，帶著狐疑的哦了一聲，右手食指隨手一動，酒吧內所有人的身軀同時被縮小並依次排列成十個五排的方陣，在這一切進行的瞬間，玄棲川立馬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從身側傳來，這股力量好似千鈞之石，泰山壓頂，又更似寒冬烈風，入骨侵髓，直壓靈魂！這像是西裝老人給自己的下馬威，也像是發怒時的突然爆發。

  可是玄棲川的體內並非是如同普通人一樣的常人靈魂，而是真真正正的神魂道魄，曾經達到白玉京上十三樓的超級強者！

  “嗤！”的一聲由玄棲川的體內發出，很快又是一聲巨響，玄棲川渾身金光爆射，透體明亮如天神降世！

  “妖魔張狂，我乃天上星君！”

  玄棲川金光彌漫的身軀之後驟然出現了一具足高一丈的天神幻影，從麵相上來看似乎與玄棲川差別不大，但又長發颯然，仙風道骨。

  “神的靈魂。”西裝老人看到玄棲川體內被激發出的本體竟是有些癡了，甚至還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世間靈魂千萬種，凡人野獸者食之無味枉費心神，而妖魔的靈魂則好似軍糧中的巧克力能量棒，食之一塊，足可抵得上一日所有的消耗，於自身大補。

  老人雖然嘴饞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事非輕重，麵前的少年雖然隻是謫仙人，但是體內的力量並沒有被完全封印，自己與他做正麵對抗的話很難取勝，而且實力必將大損，於自己不利，得不償失。

  “這就把你惹惱了麽？天神就是如此心性？怎麽還不如一個凡人。”老人放棄了正麵衝突的打算，轉而開始語言諷刺起來。

  但是玄棲川很顯然不吃這些，雖然他本身是修道八百年的老家夥，但現在卻也還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年輕人，性格並不是一沉如水，古井不波。

  再者，麵前之人還不算是個人，隻不過是一件物品形成的家夥，哪裏值得自己以禮相待？

  玄棲川低吼一聲，眨眼之間將西裝老人連帶著他坐著的沙發逼退數十步，直直的撞到了牆壁之上。

  但是那牆壁似乎又不是普通的牆壁，雖然在自己的衝擊下破裂出了一個大口子，可那廢墟又似乎太過理想化。

  太過像電影中為了破碎而破碎的道具，而不是正常狀態下一轉一刀切上去的磚石牆壁。

  “眼見皆花影，觸手不可及。”玄棲川冷笑了下，轉瞬飛到老人跟前。

  這已經是酒吧之外，按理說看到的應該是某棟房屋的內景，或者繁華的澀穀大道。

  但這裏並不是，出現在玄棲川眼前的，是一片煙囪林立的工業區，是梧桐遮滿大街的歐洲街道。

  這裏看上去，就像是電影浮生若夢中的美國，也像是“悲慘世界”中的法國街頭。

  身前的老人仍是微笑著看向自己，玄棲川抬起手臂，背後神魂緊跟著抬起，隨即猛然伸出抓向老人勢如閃電奔雷，電光火石！

  “噗。”神魂巨大的手掌抓住了老人，但是噗的一聲，那老人身上炸出了一陣煙霧，隨即化作塵土沙沙落地，一陣清風過，漂浮遠方。

  “凝固吧，時空。”

  老人的聲音自四麵八方而起，傳聲入耳，如晴天霹靂，震人心魄，以至於讓玄棲川幾乎身形不穩。

  “雕蟲小技，何以蔽目？”玄棲川冷笑道，此時他自身修為達到了第十一樓的修為。

  此樓之修士，不能移山倒海，不能偷天換日，不能滄海桑田，亦不能攪亂乾坤。

  但可，步步生花，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亦可，斬逆龍，戮謫仙，還此間一個太平。

  “看來，你的技能對我失效了。”不受法術影響的玄棲川低聲自語道，他雙手結印，在自己麵前生出一道金黃色的符籙。

  符籙由金色光線組成，存於空中立爾不散，不一會，符籙成，隨即爆炸，天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