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顧。

  很久以前的我，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修真界的人稱之為天道。

  其實天道本是不該有意識的，可是她出現了。

  一個，因我而生“人”。

  她是由我設定出來為修真者提供渡劫的工具，畢竟沒有經曆過劫難，那些人又怎麽會懂得珍惜？

  雷劫幫助他們提升，心劫用來提醒他們不忘初心。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可是布劫的人自己卻也被心劫所擾。

  天劫和天道一樣是不該有自主意識的，可是他們卻忽然間，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有意識的，可是在那一段時間中，我經常看見她呆呆的望著地麵上的人發呆，仿佛他有什麽吸引了她一樣。

  直到那個人後來煙消雲散。

  我原以為，那個人死了，她也許就恢複正常了，可是她卻更加的變本加厲，躲在自己的雲朵裏，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停。

  她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我忽然這麽想。

  可是我並不懂什麽是喜歡，隻是偶爾神識落在人界的時候，會聽到那些人說這種話。

  可是即便不懂，在意識到天劫可能喜歡上那個人的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化身為人的時候，胸膛裏有一個地方泛著刺痛。

  所以之後我再也沒有化過人形。

  天道形態的我，雖然偶爾也會很難受，可是相比化人的時候，那絲影響對我來說幾乎微乎其微。

  可是關注她像是成為了一種習慣，每次都會不由自主的將神識落到她的身上。

  再後來，一個異界之靈闖進了這個世界。

  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就像是之前不自覺的看向天劫一樣。

  不過我想，如果天劫知道我偷偷的看她，也許會不開心的吧？我……並不想讓她不開心。

  所以這個靈體的出現給了我另外一個選擇。

  我把所有的關注投在了那個靈體的身上，看著她附身進了一個“廢柴”的身上，然後一點點的露出鋒芒，一點點的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那些人看著靈體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笑起來，我有些奇怪，雖然這個女孩福運極佳，可是又不是落在他們自己的身上，又有什麽好笑的呢？

  我第一次有了疑問。

  我想著，天劫對於人界的人關注的比較多，或許她會知道，我去找了她。

  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那些人看著靈體的眼神很像，不自覺的帶笑，有些奇怪，可是看到她的眼神的時候，化形時左胸中的刺痛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樣。

  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愉悅。

  可是聽到我的問題之後，那笑容忽然就消失了，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看著她轉過身，將自己整個人縮進了包裹著她的雲團之中。

  氤氳的雲霧彌漫，她整個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然後我聽到了她的聲音——“這個答案，如果你去人界一趟也許就懂了，不過……”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沒有記憶。

  一想到記憶裏不會再有天劫的存在，左胸裏又開始泛起了詭異的感覺，像是有什麽不見了一樣。

  可是，我還是想要弄明白那個答案是什麽。

  也許那個時候，我就會知道我到底是為什麽而難受，天道不該有自我意識，可是這次，我不想再管那麽多。

  雖然下了決定，可是我最終還是到了一萬年之後才去了人界。

  那個時候的那個異界靈體，已經輪回過了三世，這一次是一個修真界宗主的女兒。

  她的容貌，和天劫化形時一模一樣。

  我想，如果是在人界，就憑這張臉，我可能就會跟在她的身邊，因為最初注意到這個靈體的時候，就是因為她靈體的樣子和天劫很像。

  再之後，我就叫了司顧。

  司顧是我在人界的時候，父母為我起的名字。

  十六歲的時候，我被修真界雲雷宗的人選中，離開了家，去做了一名修煉者。

  然後遇上了兩個人。

  一個叫做雲若晗，是掌門之女。

  另一個叫林夏，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我曾想，如果最初先遇上的人是林夏，或許就不會發生什麽認錯人的事了。

  可是，如果就是如果。

  我外出曆練回來，剛好遇上了大師姐出關，掌門介紹的時候，我就隻想看著那張臉，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很奇怪的感覺。

  可我卻並沒有抗拒。

  後來宗主提議我和大師姐結為道侶的時候，我沒有反對。

  雖然總是覺得哪裏不太對。

  可是一切都是那麽正常，所以不正常的隻有我。

  這種感覺，越是臨近婚期，就越強烈。

  直到林夏的出現。

  看到她的時候，一向情緒涼薄的我居然開始感到了委屈，像是再說為什麽到現在才出現。

  可是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快的他還未來得及抓住，就消失無蹤。

  後來出了一次意外。

  我和林夏睡在了一起。

  沒有後悔，有的隻是滿足，還有一絲愧疚。

  對於雲若晗。

  除了這樣的事，我當然不會繼續心無旁騖的和大師姐成婚，至於林夏，從把她壓在身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人隻能是我的！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我從來不想去了解別人，我想了解的隻有她，無論是作為天道，還是，作為司顧……

  隻是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清楚。

  我也不懂一個婚禮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的意義。

  我沒有和林夏說過娶她之類的話。

  在我心裏，她就是我的妻子，可是她不懂。

  所以那個時候的她麵上從來不帶笑容的，我還以為她是因為不喜歡我，那時候的我真傻。

  後來，她被人設計，落入了魔修的手中，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然後著急的開始尋找她的消息，終於找到了一點點的消息。

  我甚至來不及確認，就趕了過去。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些人淩辱，身上甚至看不到一絲幹淨的皮膚，可是那個時候的她看著我，笑了……

  原本清澈的眼眸中的雜質散去，對著他眨眼，“我愛你。”

  三個字無聲的從她口中傳了過來，下一秒，光芒氣盛，以她為圓心四周圍繞著她的魔修全部消散在了天地間。

  隻剩下了我。

  在她自爆的那一刻，我的記憶忽然破了個大洞，數萬年的記憶瞬間湧現，我……

  我終於還是懂了那些是什麽，可是教會我的那個人卻不在了。

  她的意識湮滅，成了真正無情無欲的天劫，而我隻想看著她，好在我有無盡的時間。

  之前數百萬年，你守著我。

  那以後就由我來守著你。

  我會用我的餘生守著她，然後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