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牛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不顧趙洋洋已經變了的臉色，接著說道：“我於微末之際有幸得趙萱兒相識，若不是她，便沒有我方予惠的今日，若是我為了拜夫子為師，漸漸疏遠趙萱兒，那我與不通情理的禽獸又有何意？

  夫子難道真的願意怎麽這麽做嗎？願意收我這麽一個弟子？”

  “你真的不考慮？”

  趙洋洋有些生氣，她這麽大度的尋求一個小屁孩的意見，竟然還不同意？

  給你臉了不成！

  她並不認可方牛的說辭。

  欠趙萱兒的，她這個師父可以做主，補償一下趙萱兒，這樣兩人就可以劃清界限了。

  方牛所說的，都是借口。

  就是為了那個趙萱兒，而拒絕了她的招攬。

  越想，她便越生氣。

  自從那個人嫁到他們趙家之後，她就越發的不自在。

  以前她是趙家的掌上明珠，但是那個人來了以後，就全變了。

  一家人都寵著那個女人，恨不得當牛做馬。

  有了趙萱兒之後，更是如此。

  儼然家族中都沒有她的地位了。

  “抱歉，夫子我意已決。”

  方牛苦笑說道。

  “方牛，我說你怎麽不出來了，原來跟小姑在一起呢。快走了，我已經在酒樓裏定好包間了。”

  正在趙洋洋忍不住要發火的時候，趙萱兒再這時趕到了。

  “萱兒，你來了？”

  方牛笑了笑。

  “夫子，既然沒什麽事了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好……”

  趙洋洋憤怒的臉上突然笑了笑，點了點頭。

  “你先跟萱兒出去玩吧，等有時間了，我再找你好了。”

  若不是之前的憤怒，方牛恐怕也不會看出趙洋洋的笑容有什麽不對。

  整個人就像是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方牛內心暗暗警醒。

  隨即恭敬的行了一禮，起身告辭。

  “我小姑媽跟你說什麽了？”

  出了學院，趙萱兒一臉的陰沉，對著方牛說道。

  她沒有想到趙洋洋會直接把方牛給留下，一時大意，不知對方是否威脅方牛做什麽。

  趙洋洋對她有敵意，她並不是看不出來。

  但看出來了，並不代表她能夠改變什麽。

  那畢竟是她小姑。

  她本來想著那小姑不會對方牛做什麽的，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大膽。

  “沒說什麽，她想收我做弟子，但是我沒同意。”

  方牛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就好，今後若是我小姑媽難為你，你就跟我說，我親自為你出氣。”

  趙萱兒聽罷，輕舒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好。”

  方牛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麽說，但他內心卻是並不以為意。

  出氣又能如何？

  到頭來還不是又落到他的身上？

  而且這還會大大降低他在趙萱兒心目中的觀感。

  下午趙洋洋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照常照舊講著課。

  就像是方牛不存在一般。

  方牛沒有放鬆警惕，相反，他打起了全部的精神。越是這種時候，越可怕。

  因為完全無法被察覺的憤怒，是最可怕的。

  今日的課程就先上到這裏，大家好好回去複習功課吧。明天上午我可是要抽查的哦。

  下學的鈴聲敲響，趙洋洋隨手的布置了一些作業，隨後就離開了。

  “方兄，聽說你剛搬到這裏？那這就不用那麽早的回去了，這次可真是謝謝你了，今天晚上我聽請客，方兄一定要賞臉。”

  柳周笑著收拾好了東西，把課業裝到了背包中，對方牛說道。

  “這就先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改天吧，改天再說。”

  方牛搖頭拒絕說道。

  “好吧，柳周歎了一口氣，苦笑的笑了笑。

  “那就這麽說定了，改天一定要賞臉。”說罷他便離開了。

  “這夫子搞得什麽鬼，希望不會太過分。”

  方牛看了看手中的書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趙家雖然家族勢大，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不會走到那一步。

  方牛輕輕舒了一口氣，關上學堂的大門，走出學堂。

  “牛兒，你回來了。快些洗洗手，準備吃飯了。你

  夫子剛剛來，說要在這裏吃飯。”

  剛回到家，突然方母迎了出來，對方牛說道。

  “夫子？哪個夫子？”

  方牛眼神一凝，突然麵色一變。

  “是一個女夫子，好像是你新的夫子吧？快去看看吧。”

  方母笑了笑，隨即對方牛說道。

  “好的。”

  方牛點了點頭。

  “夫子，您怎麽來了？”

  走進房間，方牛先向著趙洋洋行了一禮，隨後笑著說道。

  這夫子挺記仇啊！

  方牛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告訴她，自己的住址。

  能找到這裏來，而且還是半天之內，這足以說明這位令人尊敬的夫子用了一些小手段。

  “我來看看你，加深一下師生情誼。順便看看究竟是什麽競然能培養出你這般神童。”

  趙洋洋端著一杯茶水，似笑非笑的看著方牛。

  雖然在笑，但方牛能夠在他身上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而且是不加以暗示的威脅！

  “好吧，其實我這般天才，也是有所緣由的，不知道夫子是否認識這一枚護身符？”

  方牛想了想，把身上的一枚玉符取了出來。

  這是九年前他剛剛出生時獲得的玉符，是當初那位道人送予。

  當初那位道人起碼也是凝氣境界，他所做的靈符也是下了一些本錢，像是趙洋洋這種大家族的子弟，應該會有所了解。

  “這個是？”

  趙洋洋接過玉符，眼中意外之色一閃而逝，隨後毫不在意的交給方牛，笑著問道：“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這玉符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夫子有所不知，據弟子聽說，當初弟子降生的時候突然有一道人趕到我家中，道人不知為何，大感吃驚，說了一句弟子與他有緣，然後便為弟子測命，降福給弟子……之後說了一聲還不時候，隨即為弟子開慧，飄然離去。”

  方牛小心的將玉符帶在脖子上，隨即恭敬的回答道。

  “嗯？”

  趙洋洋一愣，有些沒想到方牛會這麽說。

  其實有玉符這並不算什麽。

  這種東西，隨便去個寺廟道觀，就可以獲得。

  當然，方牛手中的那枚靈符確實是真跡，而且施法者修為並不低。

  這一點許多宗廟道觀都做不出。

  關鍵是，方牛之前隻是一屆農村娃子啊。

  那種情況……

  獲得靈符就有點讓她摸不透了。

  “夫子莫非不信？”

  方牛仿佛是看出了趙洋洋的意思，隨即皺著眉頭問道。

  “信之則有，不信則無罷了，你想說，你之所以這般聰明，全是那神秘道士的緣由？”

  趙洋洋也沒被嚇住，搖了搖頭說道。

  “哎，我就知道夫子不信，不過這也很容易查探，以夫子的效率應該很容易就知道這是真的，畢竟……當初我出生的時候村裏人可去了不少。”

  方牛搖了搖頭。

  “哈哈，不說這些，聊聊其他得吧，今天下午學的，你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可以問我。”

  趙洋洋聽到方牛這麽說，終於打了個哈哈，笑了笑轉移話題說道。

  方牛也笑了笑。

  他知道這件事暫時就這麽過去了，那個道人的跟腳沒有暴漏出來，或者趙洋洋沒有查清楚時，他不會有什麽危險。

  不管方牛內心也暗暗歎息。

  雖然暫時嚇住了趙洋洋，但事情遠沒有結束。

  對方今後雖然不會對自己家人做什麽，但給他自己以教導的名義穿點小鞋還是可以的。

  “暫時沒有什麽問題，等到我有問題的時候，一定會麻煩夫子的。”

  方牛說道。

  隨著傭人做熟飯菜，方老根逛街回來，方牛一家人與趙洋洋“歡歡喜喜”的吃了一頓飯。

  飯後，趙洋洋也沒有多久，很快就回家去了。

  “牛兒，想不到你夫子都過來看望你了，這要是說出去，肯定大有麵子。”

  方老根麵色紅潤，飯後喝上一杯清茶，也如同那些肥頭大耳的商人一般，眼神中充滿了市儈的笑意。

  如今的方老根過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自在。

  每天早出晚歸，去勾欄聽聽曲，去妓院喝喝酒，不是一般的快意。

  “爹，這件事最好不要往外麵去說，否則你兒子恐怕會有不少的麻煩。”

  方牛早就知道方老根會這般，苦笑一聲說道。

  “為啥？”

  方母有些疑惑，不由的問道。

  “這位老師在學院的風評……不太好，而且出身趙家，爹娘，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方牛想了想，隨即掙紮了一番，對著方老根與方母說道。

  “風評？“

  兩人神情齊齊一滯，有些狐疑。

  “什麽風評？不能啊，剛才我看你那夫子挺有規範的，而且，趙家畢竟是大家閨秀……”

  方老根沉默了一會，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方牛問道。

  “確實是大家閨秀，不過這夫子天生就喜歡懲罰學子，甚至讓學子脫衣服……”

  方牛有些說不下去了。

  “反正爹娘，你們不要說出去就好了，說出去的話，我怕學院的眾人恐怕會誤會……”

  “原來如此，那我記住了，放心，我是不會亂說的，不過，那夫子今天來我們家……不會……”

  方老根夫婦對視一眼，隨即又有些擔心。

  “放心……我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方牛神秘莫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