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堂做事
作者:會說話的眼鏡      更新:2020-04-11 14:50      字數:3183
  第二日用過早飯,陳昭就收拾一番站在大堂。

  陶一仙提著青菜,看見陳昭打扮的風度翩翩,便道:“你是選秀還是跑堂的。”

  “跑堂的就得穿酸臭,文朝那條律法規定了?不像你,一點也不像女人。”

  陳昭毒舌陶一仙時,餘光看到朝大堂走的程仲景與程綺煙。

  立即嘴角上揚,奪過陶一仙的菜籃子道:“挺鮮嫩,買菜這事隻有你能幹得,下次你得教教我。”

  陶一仙自然知道陳昭變臉這麽快是因為什麽。

  揚了揚劍,奪過籃子走了。

  見程仲景坐在診桌邊,陳昭立即倒了杯茶道:“程師傅,清早一杯茶,賽過活神仙。”

  “你為何叫我師傅?”

  “我覺得吧,大師級別的才能稱師傅,叫老爺體現不出您名氣。”

  陳昭自然知道,沒有誰不喜歡戴高帽,說就對了。

  果然,程仲景看他一眼道:“跟著我好好學,會瞧病,到時可就平步青雲,超越我也有可能。”

  雖然陳昭並不想在程家醫館待半輩子,但他卻是個機靈人。

  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程家就是他的庇護傘。

  邊磨墨邊道:“程師傅您可是老行家,是我心中偶像,我一年輕後生怎比的過您。”

  程仲景本來就不服老,更喜歡人誇他,摸著胡子道:“我老嘍。”

  “正值盛年,醫館你挑主梁。我嘛,看病問診都不懂,要是一不小心診錯了,砸了程師傅的牌子,那我可擔待不起,所以,我還是給您打打下手為好。”

  與之前毒舌陶一仙的樣子完全變了。

  好壞人區別對待。

  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誰對他差,就別怪他東山再起不認人。

  程仲景給他銀子葬了名義上的父親。

  這半個月來都是程家管著自己的飯,這點陳昭明白。

  一旁的程綺煙看到她爹難得開心,當下也淺淺一笑。

  都是托旁邊那個陳昭的福。

  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個陳昭看起來不錯。

  與程仲景閑聊了幾句,陳昭更加確定原因。

  孟州雖然是大城,但突出的醫館也就程家和姬家。

  姬氏醫館有孟州知縣撐腰,就橫行霸道,想要程家這塊門麵一起牟利製假藥。

  但程仲景不想和庸醫為伍,坑害百姓。數次拒絕,這讓姬家醫館很惱火。

  程家不做盟友,姬家也就自然而然把它劃為敵人除掉,好獨占一州鼇頭。

  這次姬家先花幾倍的工錢撬走了程家醫館的人,接著又承諾誰去他家看病,給十文錢。

  十文錢雖然不多,但也夠買幾個餅了。趨利避害是人性,所以結果很明顯。

  他們撬牆角,引病人,讓程家自己敗落。

  唉,氣也。

  原來程家空有個架子,其實是個光杆頭頭。

  陳昭有幾分失落,這個程仲景愛惜名聲,卻苦了自己。

  不用說了,這之後肯定招不到學徒,大堂所有的活都得他幹了。

  程仲景自然沒想到陳昭的真實想法,隻是覺得陳昭這小子十分機靈,討他喜歡。

  還給陳昭斟杯茶,兩人擺起了長話陣。

  他告訴陳昭自己當年可是杏林中的極品,還給大官看過病。

  好漢當年都很勇。

  陳昭聽催眠曲一樣,眼睛一會兒看看程綺煙,一會兒看著門外的人。

  就差眼皮支火柴棍了。

  程仲景收口時,已經是晌午時分。

  陳昭拿了碗筷坐在段羽旁邊。

  他肚子早餓了,顧不得飯菜涼下去,撥口飯菜就送到嘴裏。

  屋內,程仲景笑嗬嗬的吃了兩碗大米飯。

  程夫人見他胃口變好,又多夾了菜給他,忍不住道:“老爺今兒這麽開心,妾身也心寬了。”

  陶一仙吃了口飯道:“師娘,師傅是被陳昭唬住了。”

  “啊,唬住?這。”程夫人有些驚訝。

  “我看他倒挺有趣。”程綺煙低著吃著飯道:“娘,別聽她胡說。”

  聽到對話,程夫人側頭看了眼陳昭,點頭道:“相貌堂堂,挺精神的小夥子。”

  “師娘,他就是呆子,什麽也不會,我看都沒人下嫁於他。”

  “唉,可惜。”

  程夫人搖搖頭,繼續吃飯。

  …………

  屋外,陳昭放下碗就打了兩噴嚏。

  “哪個家夥罵小爺。”陳昭揉著鼻子去了大堂。

  因為在大堂做事,陳昭就不用等程仲景他們離桌,可以先起身離開。

  大堂雕花木凳擦的幹淨,桌椅也是整齊。

  病人一個也沒有。

  陳昭蹬著藥碾子快要迷糊。

  這時大堂中進來個村民,臉色蠟黃,捂著肚子朝程仲景走去。

  程仲景問道:“哪裏不舒服?”

  “程大夫,今日吃過飯便腹痛難忍,上吐下瀉……”

  一套望聞問切程序走完後,程仲景又仔細檢查了患病者的舌苔。

  隨後在紙上寫了下來,望著陳昭道:“去拿藥給他。”

  從程綺煙那裏接過藥後,陳昭按著用量和藥效吩咐病患:

  “藥效八個時辰,一日三次。”

  “大夫,要笑八個時辰?”村民道。

  “對,藥效八個時辰。”陳昭解釋道。

  村民疑惑的看了看程仲景和陳昭,出了大門便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直到那村民走出老遠,陳昭依然能聽見哈哈的聲音。

  陳昭蹬著藥碾子道:“這人抓副藥都這麽開心?”

  病人稀稀落落。

  從早到晚,進醫館瞧病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但藥碾子沒少蹬,出了一身臭汗。

  屋子悶熱,陳昭索性躺在院外竹林裏乘涼。

  頭頂星星很亮,是21世紀看不到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個字,爽。

  三個字,爽歪歪。

  蛐……蛐蛐……

  沙……沙……

  蛐蛐兒聲跟竹葉聲夾著成了催眠曲。

  涼風拂麵,陳昭困意襲來。

  “綺煙姐,等端午時我們一起去遊玩。”陶一仙抱著劍一屁股坐在竹林邊上。

  “不知今年醫館能有去年端午的熱鬧嗎。”程綺煙柔聲道。

  “今日師傅吃了兩碗飯,這便是好兆頭。”陶一仙伸出兩指。

  “嗯,那個陳昭很有趣,我爹今日難得開心。”程綺煙撿起地上的葉子,嘴角揚起。

  “陳昭?跟呆頭鵝一樣,中看不中用,還不如大師兄好。”陶一仙站起來誇張道。

  “綺煙姐,後日大師兄回來,一起去!等他回來你就可以不用在大堂了。”

  陶一仙似乎有些興奮。

  “我便不去了,有些藥材還想繼續研究下。”程綺煙撥開額前發絲。

  “那我也不去了。”

  兩人說著悄悄話,絲毫沒察覺漆黑處躺著的陳昭。

  “你才是呆頭鵝,我中看不中用你知道?”

  陳昭抱著頭,心裏嘀咕起來。

  這小妞好像還說後日去接什麽大師兄?

  程家醫館的很多人都走了。

  這怎麽又冒出來個大師兄。

  見陶一仙還坐在竹林前嘰嘰喳喳。陳昭有心玩鬧她,就故意不斷發出怪聲。

  陶一仙說的正起勁兒,聽到竹林怪聲,蹬大眼睛道:“綺煙姐,有怪聲。”

  程綺煙被她一說,也有些提心吊膽起來,便道:“一仙,我們還是回去歇息。”

  屏息靜氣後聲音更大。

  竹林漆黑,又是深夜,她們自然不知道是陳昭使壞。

  見兩道窈窕身影離開後,陳昭歪著頭走了出來。

  這小妞總是說自己壞話。

  要不是她有劍,怕誤傷自己。

  他早都皮鞭子蘸涼水,讓她嚐嚐滋味。

  陳昭拍了拍土向段羽的住處走去。

  屋子燈還亮著,陳昭知道這家夥還沒回去,伸出手拍門。

  “來了,來了。”

  段羽從門縫露出腦袋道:“輕點塞,陳兄,門都被你拍掉了。”

  “別廢話,有事打聽。”

  將門縫的腦袋推了下,陳昭直接走了進去。

  “陳兄,啥事?”

  猛灌茶水後,陳昭抹了把嘴道:“大師兄你知道這事嗎?”

  “知道,年初他帶著兄弟去北邊收藥材了,那瘟神快回來了。”

  段羽挑著藥材抬頭問道:“陳兄你問這個幹啥?”

  “我就問問,聽陶一仙說的。”

  “他叫賈文平,是平州一書香門第,他爹與程師傅是老友,在程家醫館有數年了,深得真傳。”

  段羽說著說著,大拇指都豎起來了。

  “噢。”

  陳昭還以為是陶一仙說的什麽傳奇人物,也不過如此。

  “噢!就噢?陳兄你不驚訝,大師兄過幾日回程,醫館有救了。”

  “關我屁事!”陳昭搔頭道:“你是什麽弟子?”

  “我就是打雜兼學點皮毛,跟人家沒得比。”

  “沒事了,段兄洗洗睡吧。”

  陳昭伸著胳膊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