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為你好
作者:黃昏吟唱      更新:2021-01-13 05:49      字數:6634
  “按照對魔道的奉獻而言,你離天的努力並不在幽之下。”離天這般相問,炎天之主稍作沉吟後淡然說道。

  幽、泱泱魔道第一任幽府之主,在得天時地利的條件下以畢生之力創造出帝魔氣的魔道之祖。

  “喏、倒是多謝你炎天之主謬讚了。”

  離天邪魅眼眶眯起,似是對炎天之主的答案不置可否。

  他想聽到的可不是這種可有可無的廢話呐!

  “可要說相較於聖古妖族、”

  暗穹之中,炎天之主淺噓一聲,再度開口。

  “實力稍弱。”

  …

  ‘實力稍弱’四字傳出,手握樹杖的納雪天華倒也沒有多大反應,反觀離天的呼吸聲卻在一絲絲減弱,而偌大影幻山脈流淌的魔風都是詭異沉寂下來。

  作為魔道主宰,幽府之主自聖古妖族從道魂界歸來後並未去過聖古域,他能隱約感知到聖古的實力何其雄厚,隻可惜這種感覺因為青龍大帝的氣息阻礙之故並不清晰,相反炎天之主這個家夥無論是去聖古還是來他魔道都不受拘束,按他來想,炎天之主對於正魔兩道和聖古域的實力分析會更加準確一些。

  隻可惜…他得到的這個相對準確的答案一時間讓自己無法接受。

  或許這早已是他該想明白的事情,可就是心境還遠沒有炎天之主這般豁達罷了。

  “以你的實力應該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那道魂界雖說陰魂之氣極重,可龍稚的天地之力足以將陰魂氣息屏蔽掉。而沒有了正魔兩道對聖古妖族的侵擾,他們休養生息的恢複速度隻會比正魔種族更快。”

  見幽府之主神色黯淡,炎天之主停頓些許後接著道。

  “畢竟…這片源域的氣息早已不如蒼古和荒古時代那麽純淨咯。”

  語落、炎天之主又喃喃補充了一句。

  “喏?聽你炎天之主的意思,聖古妖族對正魔兩道發動統一戰爭反倒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沒有了正魔兩道對聖古妖族的侵擾?’這是炎天之主作為正道傳說該說的話嗎?

  “隻要是戰爭之事,沒有什麽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本主比起你離天更能明白龍稚肩頭承擔了什麽。”

  “他的神識在幽之前已經孕育而出,對於聖古妖族的守護,他比起幽府對魔道的保護更加久遠,可那時他的力量還遠遠達不到破碑而出的地步,所以…心裏的守護讓他變得更加煎熬。”

  炎天之主周身白霞緩緩流動,話落於此、這位無上大能似是饒有意味的打量了離天一眼。

  “現在你明白為何萬年前他隻用了一年時間就能一統聖古萬族,又在休整一年後直接攻向你魔道嗎?”

  浩渺源域、漫漫曆史長河中,正魔兩道的對峙好像成了順其自然的事情。可分開各自的種族來說,這兩大種族在行事風格上又截然不同。

  正道之人的心思在於詭,無論是對魔道發動攻擊還是巧捕聖古妖族的神獸靈獸以獲精血皮骨,他們往往會思慮極久,即便不是萬無一失、也會想方設法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情況下才會暗行此事。

  反觀魔道則表現的更加明麵,依靠自身體質和魔源以及思維的特殊性,他們無論是侵擾正道還是進攻聖古妖族都不會藏著掖著,甚至在荒古時代和上古時代、魔道之眾儼然是將聖古妖族當成一處隨時可以提取材料的寶庫。

  可那時聖古妖族並沒有青龍大帝守護,對於魔道的霸道行徑,聖古妖族隻能不斷地被動縮小防禦。

  這一切、青龍大帝通通看在眼裏。

  “本主在位之時,魔道對聖古妖族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

  明白炎天之主在說什麽,離天長舒一口濁氣後緩緩道。

  在他擔任幽府之主的百萬年中,魔道從占據源域三成之多的陸域麵積擴至五成左右是不假,但這大多是他暗中指揮魔道精打細算才從正道手中取得的回報,反觀對聖古妖族,他還從未發動過一次攻擊命令。

  “是什麽原因你會不清楚?”

  聞之、炎天之主又是淡然輕笑,似是看透了什麽,且再看那離天聽聞此言後的臉色卻變得晦暗至極。

  這麽說、炎天之主應該是知曉近曾經發生在東海的事情了。

  近百萬年前,繼任幽府之主之位不久的他在妻子紫影容顏衰老的擔憂下,曾親自前去東海找尋那傳說中的生死泉。倒也算蒼天憫人,無數正魔兩道高手苦尋無果的生死泉當真僥幸被他發現。

  可對於此事,他又有著一件無法言說的秘密壓在心裏。他離天之所以能獲得生死泉水,其實是一場交易。

  至於交易的另一方、在他將生死泉水帶回之後倒也想明白了去,那是…海之獸。

  當年他與生死泉水的距離不過一米之隔,可恰是這展臂就可以觸及的距離,饒是他將自身實力發揮到極致都無法穿透生死泉水周身那層淺薄的防禦能量。

  當絕望的他將要放棄時,一道嘶啞的聲音從更加幽暗的深海處傳出。時至今日、離天依舊清晰記得那道聲音。

  ‘帝魔氣?你是魔道的幽府之主?’那道聲音這樣問起。

  ‘是、你是何人?’

  ‘生於海、存於海、海洋便是我的國度、’那道聲音答道。

  ‘按說今日便是拚得重傷,我也該將你這新生的幽府之主抹殺於此。不過念你為妻癡情,我也不願動手。’詭異至極的聲音再度補充道。

  ‘甚至…我還可以贈兩縷生死泉水於你。’

  ‘這生死泉和你是什麽關係?’當年心神不定的他如是問道。

  ‘我以說過,海洋是我的國度。廢話不用多說,現在以你幽府之主的道心做筆交易如何?’

  那道聲音顯然懶得與離天躲過寒暄,話鋒一轉就是道。

  ‘交易?什麽交易?’

  ‘很簡單、在你擔任幽府之主期間,魔道不得主動對陸域之中的萬妖地發動攻擊。答應此事,生死泉水自會歸於你手。’

  …

  腦海中恍惚閃爍太過久遠的一枚枚記憶碎片,最終、他還是答應了那道聲音。

  魔道對聖古妖族的攻擊似乎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好像人在饑餓的時候會尋找野味兒,那些野狗野兔不過是幾口充饑美味。

  聖古妖族雖然可以動用妖源、然而在正魔兩道的共識認知裏,它們不過是一群具備了高等智慧的畜生。

  隻要是畜生、就可以被捕捉宰殺。

  擔任幽府之主初始之期,他亦是這般認為,不過…對妻子的守護又在最後戰勝了他的這種常識認知。

  當年他以道心起誓、聖古妖族這才在百萬年中獲得了平靜,甚至到達了如今聖古域所占據的地域規模。

  可依他離天來想,隻要自己尚在,魔道與聖古妖族應該是處在相對的平穩狀態,誰會料想萬年之前青龍大帝會率領聖古萬族突然攻擊他魔道。

  “對你來說、你一人的改變隻可算作你自己的,可對龍稚而言,他所壓抑和擔負的使命比你更加久遠。”

  離天無聲而立時,炎天之主幽幽歎息道。

  “當然、龍稚之所以還能在你麵前壓製住怒氣,與你這百萬年中的行事有著直接關係。”炎天之主再是提點道。

  如果不是魔道在聖古妖族那裏收斂了百萬年,以龍稚萬年前傲氣淩天的性子,哪怕是置正道於不顧,都非得與魔道來個魚死網破不可。

  “嗬、”

  覺察出炎天之主似善非善的話意,離天邪魅嘴唇一勾。

  也罷、魔道與聖古妖族矛盾在源遠歲月中確乎要比正道與的聖古更加濃鬱一些,有些事情放在當下是侵略者與防禦者的角色,可又誠如炎天之主所言,真要是追溯起以往,誰是誰非可就又有說法了。

  現在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既然如此、接下來倒是煩請炎天之主暫時入府歇息咯。”

  評判過幽府與聖古的實力差距後,離天眸子深深凝睇炎天之主片刻,話罷後對身旁納雪天華一揮衣袖。見此、納雪天華手中樹杖輕跺,三人身下的萬丈如鏡廣場竟是朝遠處漂浮而去。

  吱嗚、

  可就在幽府四族小半高手剛轉移數萬丈,伴隨陣陣壓抑之聲響起,那麵廣場又在納雪天華不受控製之下返回原地。

  見此、離天眼眶頓然眯的更深。

  炎天之主這算是來者不善嗎?

  “怎麽?今日你炎天之主是想以一人之力摧毀我魔道幽府?”

  此刻幽府之主偉岸身影更顯筆挺,離天話落後其袖中手印扣動,隻聽這尊魔道主宰身後的空間都在隱約傳赤出轟隆聲響。

  嘩、

  孰知離天話罷,炎天之主手臂微擺,本是暗折虛晃的影幻山脈之巔竟是浮散出縷縷極致黑暗的雨線。

  說是雨線、可離天與那納雪天華感應過後,二人鼻息一滯,齊是對炎天之主的手段震驚起來。

  源域武學界中有個不成文的常識,蘊含生機之力的能量大抵是正大光明的色澤,而蘊藏詭異陰煞的能量多是灰暗色態。

  可偏偏、炎天之主所凝的深邃黑暗雨線又充斥著極端濃鬱的生機之力。

  “你離天雖然可以凝化魔源海來助力這些小家夥恢複,可魔源海隻能恢複他們體內匱乏的能量,先前通魔盤所吞噬的精氣之力最不濟也得有兩三載才能恢複。”

  “所以…此刻恢複不是更好?”炎天之主輕許笑道。

  …

  “你究竟賣的什麽關子?”

  魔氣流蕩的影幻山巔,抬手吸收一縷雨線後,離天已能清晰感受到這股生機之力蘊含著何等充沛的能量。當然、他的能耐雖不及炎天之主,卻也能感知到這種能量並不含有令人猜忌的暗勁和引動因子。

  也恰是因此,離天才越發看不透炎天之主。

  正魔兩道世世代代對立,白日時間這家夥一口一個親家來稱呼他。現在更好、甚至會凝聚如此龐大的生機能量助力幽府高層恢複。

  離天情願相信炎天之主是在修煉時走火入魔或是得了失心瘋症。

  可是、這個家夥會如此嗎?

  自然不是、那炎天之主究竟是怎麽想的?

  憐憫他離天?

  “哪有什麽關子可賣?喏、即便是賣關子,此事不正好可以解決你離天的當務之急嗎”

  “解決本主的當務之急?我看你炎天之主是想瓦解幽府對本主的認可多一些吧。”

  離天冷笑道。

  炎天之主當著他離天的麵來對他幽府的強者釋放恢複之力,這豈不是讓幽府之眾認為他與炎天之主在暗中有何瓜葛。

  對愛惜羽毛的他來說,這斷然無法接受。

  “你呀、就是將魔道看到太重,真要說看的太重也是好事兒,可就怕有時候深陷其中反倒看不清楚。”

  看到離天一臉的別扭,炎天之主無奈輕笑。

  “如若本主真想瓦解你在魔道的影響力,萬年之前本主救下影兒丫頭時便可以對此事大加宣揚。在影兒丫頭與那小東西結合後,本主更是可以隨時散布消息瓦解你魔道之徒的凝聚之心,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喏、”

  炎天之主話落後略作沉吟後再揮手臂,暗穹萬丈雨線又詭異融合成一團十公分直徑的能量珠。能量珠懸浮於離天麵前,炎天之主淡然道。

  “為了讓本主的好親家免生擔憂,這樣如何?”

  “心思呢?”

  伸手將這枚蘊含著恐怖生機的能量珠握住,神色稍緩的幽府之主又是相詢道。

  “你離天不再命令魔道祭司四族開啟通魔盤就行,呃…也不能這樣說,你若真是心血來潮想和影兒丫頭說說話倒也可以。”

  “隻要不在冷道那個小東西口中強求一句道心之言便可。”

  知道離天的心思遠比青龍大帝更加縝密謹慎,炎天之主淺籲一氣後解釋道。

  話音落下,離天眉頭微挑、鼻息輕哆。

  “害怕了?”

  離天的聲音滿是戲謔。

  “害怕倒是談不上,可那個小東西對待你和對待本主的態度不一樣。加之影兒丫頭在場,他總得對你唯唯諾諾表現點兒什麽才能獲得你的認可。”

  對於離天的冷嘲熱諷,炎天之主顯然並不會在意。無奈之處乃是冷道是他的兒子,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倘若是一具傀儡,他隻需以意念操控那個小東西即可,而不是在太古界中,冷道介於離天的壓力又會說出那一番真摯之言。

  冷道對離天所言亦是道心所為,不過那家夥又極為聰明,並沒有對離天道出絕對的承諾,反倒在無形中頂著壓力給自己留存了一點兒空檔。

  這點兒空檔算是與他這個做父親的在之後的一些安排上隱約鑲嵌,所以先前他才並未將冷道和離天阻攔下來。

  但先前不阻攔不代表他會任由此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冷道真要是本著道心胡亂言語,到最後他可得好生頭疼一番。

  隻是又一想冷道與他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若是在冷道那兒提點一些善意之言,冷道絕對會將他的話當成屁給放了。

  將心思轉在幽府之主這裏顯然再合適不過。

  “嘖嘖、沒想到你炎天之主也有拿捏不準自家兒子的時候。”

  幽府之主口中戲謔之意更甚。

  “要不是靈兒一直心疼,本主豈能讓他在太古界中逍遙快活?”

  直言起冷道,一貫心境通玄的炎天之主實在是沒了好脾氣。

  “太古界?”

  炎天之主快語落下,驀地覺察出些許信息的幽穀之主神色一凜。

  “不用猜測了,兩個孩子都在太古界中,隻不過…世人隻需也隻能知曉太古界這個名諱咯。”

  太古界對他炎天之主至關重要,可對於幽府之主甚至是青龍大帝這種在外人眼中是與他同等層次的無上強者來說,那處輪回之域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便是說於天下人、天下人除他之外又終無人可尋。

  無妨、

  “對了,倒差些忘了一件事情。”

  話鋒轉在冷道和太古界身上,炎天之主當即嘖了嘖嘴。

  “先前你感應到影兒丫頭時想來也想起一些事情,那你覺得…太古界中真的隻有影兒丫頭一人擁有帝魔氣?”

  炎天之主突然詭異道。

  “這麽說…是你?”

  炎天之主話罷,離天的呼吸再度凝滯。

  “若非本主暗中將界中幽府之主的帝魔氣屏蔽了去,今日你幽府祭司四族之眾力量盡失也斷然不可能尋到影兒丫頭。”

  “所以…有時候退讓一步也無妨嘛!”

  炎天之主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退讓一步?”

  聽到炎天之主表達的直截了當,幽府之主冷冷一笑。

  “先前你炎天之主大抵是出手將我幽府老一輩主宰的氣息屏蔽了去,甚至針對這枚能量,本主也理當對你說聲感謝。”

  “可要說退讓一步…”

  離天陰冷一笑,手臂揮動先行將身下萬丈鏡墨廣場轉移至遙遠處,隨即一臉嘲弄的盯著炎天之主。

  “萬年之後,因為本主的好外孫、你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

  “那麽…本主可也期待能否從你炎天之主手中奪回至寶了。”

  屏蔽了老一輩幽府之主的帝魔氣外加贈與他幽府一枚蘊含生機的能量球便想讓他退讓?

  雖說他離天在炎天之主麵前連小孩子都算不上,可他二人都是百萬年以上的壽歲,這家夥也真不能將自己當成小孩子來哄吧。

  “執迷不悟、”

  暗穹之下、看到幽府之主如此執拗,炎天之主四字評之。

  “或許吧。”

  笑望著深吸一口涼氣的炎天之主,幽府之主嘴角撇動。

  “如此、日後可不要後悔才是。”炎天之主白霞之袖輕揮。

  希望越大、伴隨而來的失望也就越大。現在他與幽府之主的博弈之中,以冷道與離傾影中二人的情況來看,這對人兒都會對彼此的決定而左右搖擺。

  可炎天之主更清楚,二人以冷道為主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冷道對他頑固、可因為離傾影夾在中間,這個小東西又會對離天示一些好意。這麽一看,他的勝算好像並不大。

  可他炎天之主若是在這種關頭出了瑕疵,浩渺源域又如何以他炎天當頭?

  無論什麽時候,底牌總歸得保留一份兒。

  “威脅?”離天嗤笑。

  “為你好、”

  炎天之主歎息一聲後白霞緩緩散去。

  降臨的突如其來、離去的莫名其妙。

  …

  “炎天之主目前無法掌控冷道。”

  炎天之主消失後,負手而立的離天無所謂的聳肩而後踱步在天巔上,身後拄著樹杖的納雪天華抬頭望著炎天之主消失的方向許久,又對幽府之主輕聲道。

  “嗯、其實…他也算的上一位合格的父親。”

  納雪天華話罷、幽府之主徐徐淺籲。

  “且作為炎天之主,這片源域將不會再有人比他更合適。”

  幽府四大祭司家族之眾消失後,影幻山脈再度詭異消失,此刻離天垂目著暮暮蒼蒼的黑暗平原,複雜說道。

  都是活了太久的老古董,而源域三大族各自的使命又肩擔在他們身上,所以最不敢倒下的也恰是他幾人。可偶有閑時再去細想,這片天地最清冷孤寞的也就屬他幾人了。

  他們可以成為所有人的後背,可他們已經再無後背可以依靠。

  偏偏這個時候,炎天之主對他說‘為你好’。

  是早已通玄的大氣度、還是惺惺相惜、又或是其他心思呢?

  “吾主、”

  感知到幽府之主的神傷之意,納雪天華輕許開口。

  “沒什麽、”

  悵然搖頭,離天隨後低頭凝睇著手中的能量球。

  “明日分散此能量助我幽府恢複吧,半月之後,習修無道黃昏。”

  暗風流落、幽府之主唏噓過罷,影幻平原天穹兩尊魔道至強者已是消散而去。

  ……

  太古界、荒古東域、子時、

  月光照耀下,那道仿佛巨人之影的孤立山仞之巔,一黑一白兩道人兒目光自西而望。

  此刻、麵容俊朗堅毅的白袍男子一臉的滿足,反觀身旁柔媚女子時不時憤憤瞪著男子,委屈不已。

  本是該下午出發的事兒,愣是被這個混蛋生生耽擱了數個時辰。

  “離大千金、出發咯。”

  冷道放肆大笑,將人兒柔弱無骨的纖細玉指握於手中。

  “無罪天那個混蛋最好能俯首認罪、要不然本小姐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拿冷道撒氣撒不得,現在一臉煞氣的人兒可巴不得中域那些家夥惹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