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一行，一念成空失望而歸，因為就連紫極聖主也不清楚該如何規避歲月山中的規則。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一念成空從紫極聖主口中得知，第五輕音將在四十八年後回歸，到時可當麵詢問。

  四十八年，不長不短，一念成空簡單思索後便同意了。

  也是李長安不知道此事，否則的話，定然竭盡全力幫他們一把。

  其他禁區李長安不了解，但橫推歲月山……

  是嫌命長了嗎？

  ……

  卻說另一頭的清水宮。

  胡姬親自放權，將清水聖女擺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門內弟子長老對此意見挺大，但幾個月下來，清水聖女從來不過問宮內事務，仿佛對這事完全不在意一樣。

  基於這樣的態度，也讓很多長老感覺稍微好受些，畢竟沒有危及自身的利益。

  與這些長老相比，胡姬卻是對清水聖女推心置腹，每日清水聖女渡劫，哪怕明知在清水宮危險不大，可她依舊每日前來護道。

  用她的話說，這叫以防萬一。

  修行數千年，胡姬感悟頗多，每逢清水聖女停下修煉時，她便盡數告知，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奉獻出來。

  對此，清水聖女隻感覺，便是親生母女估計也不過如此了。

  這日，清水聖女達成了百劫圓滿成就，在胡姬的親自護法下，扣開仙門，正式踏入了涅槃境。

  哪怕早知清水聖女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能用正常眼光看待了。

  可真正親眼見到她如此進境，胡姬依舊免不了的震撼。

  “師父，我已入涅槃，是時候動身了！”清水聖女行禮道。

  相處幾個月，胡姬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是讓她挺有感觸的，這應該是她見過的最體貼入微的長輩了。

  胡姬臉色微變，道：“仙兒，你離百歲還有年月，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啊。”

  眼中的不舍猶如實質，讓清水聖女都不太敢與她對視。

  “師父，我意已決。”

  聞言，胡姬眼神微黯，長長一歎也沒有再勸說了。

  “那仙兒準備何時動身？”

  “即刻！”

  早在幾個月前突破道境時，清水聖女就已經想考慮要不要直接進入帝路了。

  但僅僅隻是剛入道境的修為，並不足以在帝路中馳騁。

  是以，安全起見，清水聖女這才按捺住性子靜心突破，直到現在已然涅槃，再無任何猶豫。

  帝路雖帶帝字，但其中無帝，至尊境修為已經是裏麵的極限。

  胡姬長歎一聲，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枚開啟帝路的令牌。

  就在清水聖女剛打算觸發時，忽地出聲詢問了一句。

  “仙兒，有件事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師父但說無妨。”

  胡姬點頭，緩緩說道：“仙兒，你覺得人世間如何？”

  “師父何出此言？”清水聖女略感疑惑。

  “你且告訴我你的看法即可。”

  “人世間，有苦劍尊坐鎮，亂世之中，自當穩若磐石，便是東海和中州沒了，人世間都能獨善其身。”

  胡姬能感覺到清水聖女言語中的自信，這比她想象的還要更超然一些。

  盯著清水聖女眼睛，胡姬問道：“那仙兒覺得，我們清水宮可否加入人世間？”

  聞言，清水聖女不解起來。

  這些年中，也有很多勢力有這樣的想法，可聖地級別的卻是一個都沒有，都抱著大樹下麵好乘涼的避禍心態。

  可惜，人世間不是避難所，更不是做慈善的地方，考慮到弊大於利便一個也沒收。

  清水宮則不同，本身就堪比聖地，還是那種勢力上等的聖地。

  這樣的實力若是加入人世間，無疑可讓人世間實力更上一層樓，正常情況下，人世間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可考慮到清水宮的風氣，胡仙兒頓時搖頭了。

  “中州勢盛，有穹天寶塔在，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東海或許能支撐百年千年，乃至萬年都不是沒可能，可之後呢，總有一天會被耗盡底蘊的，所以為師得準備一條後路，事實上不止是我，便是東海大部分勢力都如此想過。”

  看出清水聖女的疑慮，胡姬解釋道。

  說的是事實，這是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清水聖女聽完，反應一般，道：“我倒覺得與其將希望放在人世間身上，倒不如我們自己強大起來實在，清水宮的風氣想必師父也很清楚，被接納的可能性不大。”

  聽她這麽一說，胡姬頓時明白，以後這個念頭可以丟了。

  見她沉默下來，清水聖女也不再多言。

  握住帝路令牌，體內靈力運轉注入其中。

  能夠感覺到，似有一道靈光沒入體內，在四肢百骸中流轉，直至確認了骨齡在百歲之下，這才停歇。

  也就在這是，清水宮之上虛空中，有空間漩渦行成，在整個清水宮注視下，有一道道青石台階浮現，延伸而下，直至落在清水聖女腳下才停止。

  “師父，徒兒走了。”

  “仙兒，帝路中切記小心，莫要輕信於人，永遠留三分。”

  “我記住了師父，保重。”

  點頭應下，清水聖女再不遲疑，一步踏上青石台階，緩緩升空，直至邁入漩渦，徹底消失不見。

  目睹這一幕的胡姬臉上傷感瞬間消失，大步離開。

  ……

  眼前模糊一片，猶如置身在一片特殊空間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水聖女隻覺得眼前一亮，已經站在了實地上。

  這種感覺，像極了進入秘境。

  想到胡姬等人所說的，清水聖女輕抬玉手，一掌拍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

  然後，出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外界，隨意這麽一拍，足以將之轟碎。

  可在這帝路之中，卻隻留下了一個巴掌印。

  “果然如此！”

  清水聖女並不感到多麽意外，這些事情早在進入之前就已經了解了，如今也隻是親自一下。

  具體什麽原因清水聖女不知道，隻當是這方天地的密度和強度更高一些而已。

  天空上白茫茫一片，沒有日月星辰，這也是帝路中特有的奇景，隻有白天，沒有黑夜。

  環顧四周一圈，一個人影沒有，這倒是不難理解。

  有信心進入帝路的，個個都是天才，若是連這第一層都過不了，那就太弱了一些。

  取出一份簡單的地圖，辨別一下方向，清水聖女當即開始深入。

  帝路第一層，是最簡單的一關，並不存在那等土著，唯一的危險就是時而出沒的靈獸。

  以清水聖女如今的實力，自然毫無顧慮，直接動用逍遙遊向深處而去。

  這裏麵的範圍大得有些嚇人，哪怕是以逍遙遊趕路，依舊花了兩天，這才遠遠的看到一塊靈碑屹立在遠方，猶如一根擎天柱。

  “吼！”

  一聲咆哮響起，一頭六階貔獸出現，眼中滿是嗜血之色。

  六階貔獸，也就相當於人類真我境左右的實力，道境尚且能應付，清水聖女就更加沒什麽態度了。

  彈指間一道劍氣激射而出，輕鬆斬殺。

  取出貔獸獸丹，清水聖女能清晰感覺到，同為六階獸丹，可這一顆卻比外界的明顯更加精純一些。

  這帝路，確實有些不一般。

  沒有在第一層停留，無數年的探索，要是有好東西早被人取走了，也不至於會是這種荒無人煙的情景。

  來到進入第二重天的入口前，清水聖女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塊靈碑。

  靈碑有數萬丈高大，在上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名字。

  其中，九成九的名字清水聖女不認識，但也有幾個眼熟的。

  譬如墨莊，排名八千九百一十二名。

  宋已，也就是當初紅塵宮進入帝榜的弟子，排名五千六百六十六名。

  第五輕音，排名四千四百名整。

  眼熟的名字能找出不少，但其中排名最高的赫然是青之花。

  可哪怕青之花，也沒能進入前一百，排在了一百一十四名。

  這上麵的萬人，是無數年以來，進入帝路中的最強者。

  值得一提的是，排名前百的人名字都非常模糊，像是有一層迷霧遮擋，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具體字跡。

  每天都會有新的條件天驕出現，將上麵某個名字取而代之，經過一輪輪大浪淘沙，最終剩下的萬人，每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清水聖女對這排名不感興趣，排名這東西向來都是庸人自擾，除了能賺個名聲，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偏偏就這東西，讓很多人執著，隻能說每個人想法不一樣吧。

  盤膝坐在靈碑前，將目光放在排名一萬的名字上。

  “寧襄？應該是個女人，我現在也算是個女人吧，不算恃強淩弱。”

  心中喃喃一句，清水聖女放出神識，對著寧襄名字衝去。

  嗡的一聲，神識進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能夠看到有一道倩影站在其中。

  一個很嬌小的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腰間別著一根紅色長鞭。

  見到清水聖女出現，當即柳眉倒豎，像隻炸毛的貓一般。

  還別說，挺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也不知是哪個時代的人物，一拳下去估計得哭上很久。

  “請賜教。”

  清水聖女行禮說道。

  可惜，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長鞭一甩，毫無征兆的打了過來。

  長鞭猶如火蛇，吞吐著烈焰，威勢十足，將整片空間封鎖，不給清水聖女任何閃避的可能。

  除了硬碰硬，別無他法！

  若是實力差些，麵對這種攻勢自然很吃虧，然而，清水聖女卻不在此列。

  青之花剛進入帝路時，尚且才道境修為，都能打到一百多名。

  清水聖女保守點，衝擊個前五十應該也問題不大。

  此時寧襄的攻勢，勉強也就達到道境五十五劫左右，看著仿佛在看一個小孩子賣弄一樣，毫無威脅。

  都懶得出劍，一巴掌打下去，花裏胡哨的鞭影瞬間破碎。

  這是絕對的實力壓製，沒有任何花哨可言。

  看著寧襄兩眼懵逼，大眼睛裏滿是迷茫的萌樣，為了避免哭很久的結果，清水聖女暗自加了一分力。

  霎時間，空間內的身影直接被撕碎。

  花裏胡哨，一掌勝之！

  等了好幾個呼吸，也沒變化發生，清水聖女有些疑惑了。

  不是說挑戰成功靈碑上的人，便能得到一份獎勵嗎？

  正疑惑時，那方才被掌風摧毀的女孩身影再度浮現。

  “你贏了。”女孩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滿。

  “活的？”清水聖女微驚，還以為不能說話的呢，這就有點尷尬了。

  “死的，這隻是一道殘留意念而已，排名被你取代後，我這道殘念也會消散了。”寧襄答道，提及自己已經死亡時，倒是出奇的平靜。

  “每一個挑戰成功的人，獎勵都在被挑戰的那人手中，我可以給你獎勵，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清水聖女微微皺眉，她可沒聽說過帝路中還有這種規矩。

  既然這殘念有意識，她有理由懷疑，應該是對方自己加的。

  “你放心，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很容易就能完成了。”

  “說說看。”

  “我要你挑戰排名六千六百六十六名的司徒秋秋，也有可能不是名詞變化了，你記住這個名字就行，幫我教訓她一頓。”

  “額，好！”清水聖女點頭。

  心裏也有些無語，那什麽司徒秋秋，和這個寧襄應該是一個時代的人了。

  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二人應該關係還不咋滴。

  這都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了，隻剩下一道殘念還在互相較勁。

  女人，當真是種可怕的生物！

  “謝謝你，你是個好姐姐。”

  見她答應，寧襄有些開心，完全沒讓立下天道誓言，一看就是個傻白甜。

  “嗯，我也一直是這麽覺得的。”清水聖女點頭讚同。

  “這便是獎勵，希望姐姐能排名更高，姐姐再見。”

  取出一物拋過來，話音剛落，寧襄身影漸漸消散，最後的殘念也沒了。

  清水聖女接住一看，居然是顆雷靈果？

  這東西對道境還挺有用的，在渡劫時服下可以提供很大幫助。

  早在很多年前，天罡宗遺跡開啟之時，第五輕音慕容雁翎等人還曾聚集過很多修士，讓他們幫忙尋找，隻不過當初李長安運氣不好，並沒有找到此物。

  沒想到，居然在帝路中得到一枚。

  然而，對他沒卵用了。

  難怪青之花會說前二十重天的獎勵都不太重要，如今一看，確實有點道理。

  收起雷靈果，清水聖女直接睜開眼睛，在靈碑八千多名額地方找到了司徒秋秋這個名字。

  嘴角一揚，懶得浪費時間，直接邁步進入了第二重天。

  而在靈碑之上，第一萬名也發生了些變化。

  寧襄名字消失，胡仙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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