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化劍術,雷罰!
作者:冬馬      更新:2020-10-20 01:44      字數:5467
  錢駱身上氣息略顯浮躁,哪怕他進入遺跡後從未顯化過道意,可想要暗中跟隨李長安,就不得不使用靈力,道意共鳴間,已然被遺跡中的紅塵道意入體。

  即使如此,他也未曾在意過,以一命換一命為兒複仇,在他看來,值。

  更何況,這世界走紅塵一道的人雖少,但也不是沒有,據他所知,東海紅塵宮宮主便是其中之一。

  待殺了李長安之後,再尋那苦劍尊,以全部身家為籌碼,也還有一線生機。

  李長安伸手召回古劍碎片,化為一長劍握在手中,也沒有掩飾,他很清楚,這錢駱既然今日現身,那他們之中,就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恭喜錢宗主,居然連破五劫。”

  “這還多虧了你們,若非拜你所賜,丹青宗不會覆滅,我兒不會慘死,本宗主也無法靜心突破。”

  錢駱笑著說道,便是提及錢亙死亡臉色都沒變一下,仿佛兩個許久未見的故人,正在閑侃一樣。

  身上道境三十八劫氣息展現,給予少年莫大的壓力。

  李長安思索著破局之法,一邊說道:“以錢宗主修為,若是能突破,恐怕也不會等這麽多年了,想必吃了不少靈丹吧。”

  錢駱哈哈一笑,道:“自然,當初在獸宗我就說過,煉丹師,比你們想象的更為富有,而本宗主,比一般的煉丹師更為富有。”

  “李長安,你或許不知道,本宗主年少時曾有過機緣,誤入一洞府,在裏麵,我得到了丹道傳承,亦得到了那位大修行者全部身家,其中有些事物已經沒了靈效,但也剩不少丹藥可以吃。

  我年老體衰,即便是服用了,此生的極限也就那丟人的真我境,一輩子不可能踏入涅槃。

  所以,我把希望放在了亙兒身上,哪怕亙兒天資有限,有那些靈丹輔助,將來也必入涅槃三境!

  可是,你出現了,毒殺了亙兒,你與我之間,不止有殺子之仇,更是毀了老夫一生的希望,你若不死,叫老夫如何心安!”

  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可說著說著,錢亙已經近乎咆哮了。

  李長安心中的一個疑惑解開,沉著臉沒有回答。

  早在獸宗之時,他就疑惑過,以錢亙的身份實力,哪怕是身為煉丹師,也不應該會出現七品替死符這種東西。

  這已經是涅槃境強者都可以當做保命的東西了,會有人用作籌碼請他煉丹?

  如今一聽,果不其然,這是錢駱自己機緣所得。

  雖然明知錢駱身上或許有不少好東西,但李長安現在沒有一絲貪欲。

  李長安也貪心,但隻針對他有把握對付的那些人,隻要有所價值,哪怕並沒有太多好東西他都可以下手。

  但錢駱,他應付不了。

  原本道境三十三劫就已經足夠了,隻能靠著劍骨防禦而保命,更別提現在的三十八劫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以複仇為信念的人,當真沒一個簡單的。

  李政不在身邊,以他的速度,連逃都是種困難。

  這個局麵,有些無解。

  “哈哈哈,李長安,你為何不說話?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在此遺跡之中,你精心準備的那些符啊陣啊,但凡達到道境層次的皆不管用,你還有何手段?”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今日,血債血償!”

  大仇得報在望,錢駱有些癲狂,伸手一招,一座萬丈大山顯化而出,朝著少年砸了過來。

  李長安不敢有任何保留,乍一出手,便是極招一劍長安。

  劍氣淩厲無雙,哪怕是麵對道意,依舊一往無前,絞碎了近六千丈方才被耗盡。

  剩下的半座山繼續落下,攜風雷之勢呼砸而來。

  李長安手掐劍決,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拚盡全力,卻也沒能徹底將之磨滅,剩下數十丈狠狠的砸在肩上,近乎將他給砸進了地下。

  連帶著方才水無痕留下的傷勢一齊爆發,口中腥甜,一口白牙盡數染上血跡。

  猛拍地麵躍開,借著擦拭鮮血的時機,一滴金液落入口中,壓製住傷勢。

  再看那錢駱,承受著道意侵襲之苦,發動攻擊時自己也不好受,體內亂得一團糟,如同成了又一個戰場。

  但比起少年來,無疑好了許多。

  至少,他不會立刻死去,勉強堅持個把月還是沒問題的。

  看著少年並無大礙,錢駱也沒太過驚訝,曾承受自己全力一擊都活蹦亂跳的,要是那麽容易就死去了,才是怪事一件。

  “李長安,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錢駱哈哈一笑,體內一道赤紅妖火湧出,聚在手掌上熊熊燃燒,使得那方空間都有些蕩漾,仿佛快要承受不住其中熾熱。

  這才是錢駱的攻擊手段。

  六階妖火,赤犀火!

  此火乃是六階靈獸赤犀的火焰,屬於寒火中的一種,很適合煉丹,用來應敵,威力也很不錯。

  不隻是他,八成的煉丹師,基本都是走火之一道,真正能以丹入道的,都是煉丹師中的絕世天才,一成不到,哪怕錢駱得到傳承,但他依舊沒能借此而踏上真正的丹道。

  而剩下的一成,自然是走其他道的。

  手托赤犀火,錢駱氣勢更甚,對著下方少年狠狠拍下。

  那赤犀火如有靈一般,在途中化為一條萬丈火龍,張牙舞爪,凶威赫赫。

  李長安趕忙退避,剛閃開身子,方才所站立之處就被火龍抓出一個缺口,使得本就滲人的無底深淵,看上去如長了牙齒一般,更加猙獰起來。

  隻守不攻向來不是李長安的風格,哪怕明知不是對手,但至少也得掙紮幾下。

  左手掐訣,一道水係術法落下,有蒙蒙細雨從天而降,驅散了少許灼熱。

  右手長劍直指,柔水劍決施展而出,一道一道綿綿不絕的劍氣朝著那火龍斬去。

  水克火,人盡皆知。

  但那也得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否則的話,隻能徒勞無功,被火所蒸發。

  就比如眼前,在李長安的雙重限製下,那火龍依舊神威不可阻擋,唯有體表燃燒的烈焰稍微虛弱了一點點。

  唯一的成效,卻也無關痛癢。

  “吼!”

  轟的一聲,李長安避讓不及,不得不與火龍正麵硬轟一記。

  任憑李長安戰法再如何巧妙,可麵對這實力的絕對壓製,依舊隻有吐血飛退的下場,被轟飛砸在懸崖的另一麵上,在峭壁上嵌出一個人形印記。

  錢駱淩立虛空,手中掐訣控製著火龍,眼中盡是複仇的快感。

  少年每吐一口血,他便暢快一分,就連修為似乎都有種隱隱要突破的衝動,急忙壓製下來。

  對他們道境而言,在這遺跡中,動用靈力就已經是在找死了,若是嚐試突破,都不用天劫降下,人就已經沒了。

  “李長安,滋味如何?”

  少年從峭壁中掙出,看著虛空中火龍盤旋周身的錢駱,殺意毫不掩飾,一道劍意悄然劃過自身掌心,鮮血順著長劍滴答落下。

  正如錢駱所言,這就像個貓捉老鼠的遊戲,隻不過,他是老鼠,錢駱為貓。

  再繼續下去,他隻會被活活玩死。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兵出險招,付出些代價,多博幾分生機。

  “五髒俱損,此生難忘。”

  聽到這個回答,錢駱哈哈大笑,道:“我兒臨死之前,所承受的痛苦,是你的百倍千倍,這才隻是開始,還得多虧你有肉身秘術,否則的話,老夫還怕你扛不住死了呢。”

  李長安體內血液上湧,氣血緩緩燃燒,若有人能透視,定能發現,在那血液中,有絲絲雷光閃爍。

  體內那還未來得及如何開辟的小世界一片震蕩,山河崩碎,猶如到了世界毀滅之時,山石滾滾間,卻始終沒有任何一塊衝入苦海。

  這是根本中的根本,容不得開玩笑。

  氣血燃燒了,可以補回來,小世界崩裂了,也可以修複,反正都沒來得及開辟,這點影響不大。

  但若是苦海被玷汙了,想要再度淨化,那就不是一年兩年,是需要數十年才能做到的。

  當初那歐澤棲尚且都懂秘術,他有雷帝劍帝記憶,自然也有一些拚命的手段。

  就比如,雷帝的雷罰,劍帝的化劍術。

  二者都是拚命手段,威力極大,但有一個共同點,應該說幾乎所有的秘術都有一個共同點。

  需要時間!

  所以,李長安樂得與錢駱胡扯。

  “錢宗主,為了複仇,你以身犯險,即使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這麽大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值!”錢駱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錢宗主莫不是忘了獸宗,你與他們不也一樣有深仇大恨,若是你死了,誰為丹青宗一眾長老複仇?”

  錢亙的死,如果說李長安是主謀的話,那獸宗就是妥妥的幫凶。

  而且,錢亙一開始便是衝著獸宗去的,李長安隻是被迫牽連其中,之後才有了一係列的事情。

  對錢駱而言,李長安是仇人,獸宗同樣應該也是。

  反正若是換成李長安,獸宗必然會成為他著重報複的對象,這遠比針對他簡單多了。

  畢竟他隻有一個人,平時還有暗夜天狼在身邊。

  可獸宗不一樣,根就在那,家大業大,隻要有心,任憑他們再怎麽謹慎都可以報複得到的。

  提及獸宗,這非是李長安禍水東引,隻是想拖延一下時間罷了,看錢駱的模樣,也不會管獸宗,否則早就動手了。

  三十八劫的他,即使不擅攻伐,勝過三十三劫的陶文豪依舊不是什麽難事。

  聽到李長安的話,錢駱麵不改色,每一個仇人,他都記在心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獸宗,他自有安排。

  隻不過沒必要告訴李長安罷了。

  “為了報亙兒之仇,我連丹青宗都可以舍棄掉,一些沒用的長老,死了也就死了,與我何幹?”

  聞言,李長安都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無情無義,是個狠人!

  心中也為獸宗鬆一口氣,遇到這麽一個執著的敵人,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察覺到體內情況差不多了,李長安身軀微微挺直一些。

  “李長安,這一年多以來,我曾多次想對你出手都忍住了,越是觀察,你顯露的手段也就越多,我很想知道,這是否已經是你的全部,你還有什麽手段是我沒見識過的?”

  這不是嘲諷,而是真的有些好奇,他早就知曉少年出自百國之地,就獸宗丹青宗這等二流宗,去了都可以橫掃。

  這樣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為何會有如此之多手段?

  錢駱隻能想到一個解釋,和他一樣,得到了大修行者的傳承。

  這也是他為何針對李長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原因。

  他不確定少年是否還有其他手段,若是在外界,錢駱絕對不敢如此托大,但在這備受限製的遺跡中,他就敢如此做。

  若非自身實力強橫,品階再高的靈符,陣盤一類的東西,在這遺跡中,許多也就隻能爆發天玄巔峰的威能,甚至直接被那混亂道意侵襲失去靈性都有可能。

  而靠少年自身,再強的武技,他天玄八重的修為在那,又能爆發多少力量?

  所以,錢駱有恃無恐。

  李長安擠出一絲微笑,道:“既然錢宗主有心想看,那便如你所願。”

  言罷,少年手中長劍直衝天際,雙手飛快掐訣,身上一道血光亮起,繼而整個人化為一道紅芒融入劍中。

  “以氣血為引,化劍術!”

  這是一門極速秘法,亦是一門拚命秘術。

  與慕容雁翎曾化身為刀相似。

  需至少燃燒十年壽命為代價,且劍道境界必須達到心之境,方才能施展。

  化劍術一經施展,人間極速,可借此機會逃出生天,亦可借勢發動致命一擊,但有且隻有一次機會!

  此刻,李長安就是劍,劍就是李長安!

  青鋒一震,李長安調轉方向,並未選擇逃離此地,誓要誅殺錢駱。

  “疾!”

  錢駱隻見眼前白光一閃,一股生死危機襲上心頭,顧不上其他,火龍嚴嚴實實護住己身。

  李長安殺氣衝天,劍意劃破長空,以十年壽命為代價,莫說一條火龍,便是整個龍巢擋在眼前,他也敢屠了!

  “殺!”

  火龍咆哮,長劍一往無前,從火龍口中直穿而過,從頭到尾,徹底誅殺。

  張牙舞爪的火龍淒厲嚎叫一聲,化為一道火種,黯淡無光,隨風搖曳兩下,徹底熄滅了。

  火種被抹除,錢駱身受反噬,一口鮮血霎時吐了出來,卻不敢亂動,整個人縮在一片巨大的龜殼中。

  與獸宗時道意顯化的一模一樣,隻不過那是虛幻的,而眼前這片,是真實的龜殼。

  長劍斬在龜殼上,呲呲呲的火星四濺,卻根本無法將其破開,直至劍勢耗盡,也隻留下了道一指深的痕跡而已,在那巨大的龜殼上,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一劍終了,長劍白光一閃,李長安從中分離了出來,沉著臉遠遠退開。

  這廝,好恐怖的防禦!

  能夠感受到,眼前的龜殼沒有經過任何祭煉過,可它的防禦力,莫說靈器,便是各大聖地視為寶貝的聖器估計也有所不及。

  有這龜殼在,錢駱已經處於先天不敗之地!

  這人,心思著實恐怖,當初被獸宗一眾長老圍殺,倘若祭出這龜殼,便足以避過一劫,可他卻偏偏用了七品替死符,給人一種已經是最深底牌的感覺。

  這也是李長安沒有選擇逃離,而是拚著浪費十年壽命的代價想擊殺他的緣故。

  “好!好!好你個李長安,竟然身懷此等秘術,今日險些栽在你手裏,若非本宗主早有準備,後果難料。”

  李長安臉色不太好,化劍術殺不了他,那雷罰估計也沒太大機會。

  今日一戰,便是逃出生天了,至少也得損失二十載壽元!

  “還有手段嗎?”

  “若是沒有,本宗主送你上路!”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現在已經由不得他戰不戰了,這是拚命!

  左手中不知何時雷源命靈已經浮現,仿佛受其召喚一般,陰雨連綿的天空忽然雷聲大作,電光四起。

  也在這一刻,少年體內小世界,除那無邊苦海外,盡數化為廢墟,猶如人間地獄。

  李長安高舉雷源,直射入蒼穹,厲聲大喝:“以山河為祭,雷罰!”

  伴隨著聲音落下,一道道雷電從黑雲中激射出來,猶如有靈一般,環繞在少年周邊,身後白光照耀三萬裏,如同曜日再生,驅散了無盡迷霧。

  有至少數百道身影露出,個個帶著驚駭神色看向天空。

  隻見那遠方,有一萬丈巨大龜殼橫空,一道境三十八劫強者淩立,身上道意浮躁,隱隱有破體而出之勢。

  然而,在這一刻,沒有人關注為何會有道境強者進去遺跡,也沒有人為那萬丈龜殼驚歎。

  因為,與九天之上的另一幕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之別。

  隻見那雲霄之上,有一白衣少年,手持三尺雷劍,身如昊日,照耀神州三萬裏。

  猶如天神下凡,欲要代神行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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