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毛小魚的疑惑
作者:浮潛      更新:2020-04-07 01:30      字數:3502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但也出乎意料的快,薑年的傷勢不可謂不嚴重,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或許早就死了,可醫生卻信誓旦旦地說手術完成,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旁邊新加入的護士很是疑惑,但當看到醫生堅定的目光後她們也選擇了相信,收拾好東西後就推著薑年出去了,在外麵等待的毛小魚見狀,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在了解到薑年的狀況後也沒想太多,就發自肺腑地為之感到高興。

  而此時做完手術的醫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反手關上門,坐在椅子上時,他發現多年操刀始終保持鎮定的雙手居然不受控製得顫抖了起來,他想起剛剛在手術室裏發生的事,一切都太過夢幻與神奇。

  手術過程中,他震驚地發現薑年體內細胞活性高得嚇人,雖然大傷還是保持著不變,可一些小傷口卻肉眼可見的在自行愈合,甚至當手術刀碰上薑年的肌膚時,竟然堅韌得刺不進去,醫生被嚇了一跳,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中,醫生的手術刀都差點掉在地上。

  “醫生,你用點力看看刺不刺得進去,實在不行我再想想辦法。”

  醫生當即猛地抬頭,尋找一番無果後,他瞪大了雙眼看著薑年,一臉的不可置信,結果那聲音又出現了,“沒錯,就是我。”

  想到這,醫生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縷不明所以的笑意,他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麵波紋蕩漾不止,醫生喝了一口後,拿出自己的行醫日誌。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小雨。今天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少年,他自稱玩跳傘時沒抓穩掉在了公園裏,被送上救護車時還保持著昏迷狀態,可其實那是他裝出來的,他根本就沒有受傷……”醫生在日誌上寫下關於遇到薑年的經過,當他寫到再遇薑年,並且為薑年做手術時,他將日誌翻到一頁空白,從頭下筆。

  “手術期間,我的手術刀竟然劃不來少年的肌膚,他的身體很堅韌,與平常人根本不一樣,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少年與我在腦中進行了對話,讓我並不需要為他大費周折,隻要將碎掉的骨頭拿出來,再接上一些筋骨就行,隨後他的皮膚竟然自己裂開了,我完成了我行醫生涯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場手術……最後,我答應幫少年保守秘密,我知道如果將這件事公布出去,我可以輕易獲得許多東西,但少年的生命,或許就會因此而遭到威脅,醫者仁心,我不會因為利益而拋棄自己的為醫之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

  寫完,醫生將這張紙撕下,折疊了好幾下,讓其成為一個小方塊後便緊緊地拽在手裏……

  另一邊,毛小魚正坐在病房裏,看著手裏的賬單有些疑惑,為什麽做了那麽大的手術醫藥費才隻是兩位數,毛小魚都傻眼了,現在醫院這麽厚道的嗎?

  直到問了護士他才知道,原來剛才那位醫生居然自掏腰包,給薑年墊了醫藥費,毛小魚不解,最後隻能歸根於世上想他這樣的好人還是有的,想到這他又想起了來前那些圍觀群眾的漠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世道人心未免也太現實了。

  都怪這幾年那些詐騙分子,讓想做好事的人都不敢付諸於行動,明明傷者就在麵前,卻守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

  而無動於衷,毛小魚暗歎,可悲啊……

  “嗯,兄弟你醒了啊?”毛小魚注意到床上有動靜,轉過頭去發現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

  “毛小魚,謝謝你送我來醫院。”薑年的聲音很輕,他現在還很虛弱。

  “不用客氣,你剛才就躺在巷子裏渾身是血,嚇死人了,我路過才……”毛小魚的話正說著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剛剛聽到了什麽?毛小魚?

  “你,你剛才說什麽?”毛小魚話都說不利索了。

  “毛小魚。”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我跟你不認識吧,而且你剛才好像還是在昏迷啊?”

  “這個不重要,毛小魚。”薑年又一次重複毛小魚這三個字,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毛小魚都著急了,什麽叫不重要,這很重要好吧,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見過眼前這個人,而且他剛才還是昏迷的,怎麽在一醒來看到自己都沒有一點的意外。

  “有沒有手機,可以借我用一下嗎?”薑年的語氣很認真,毛小魚一愣,隨即從兜裏拿出手機遞過去,看到薑年的樣子後又收回來,問道,“你要打給誰,我幫你撥號吧,再放手機到你耳邊。”

  “謝謝。”薑年道出一個號碼。

  “我話費沒多少了啊,你可別打到國外去……”毛小魚嘀咕了一聲,但還是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打了上去,他撥通後將手機靠在薑年耳朵旁邊,就起身走了出去。

  “你打吧,我回避一下。”

  “謝謝。”薑年深深地看著毛小魚的背影,這一次道謝比上一次要誠懇得多,對方沒回頭,聳了聳肩。

  電話裏的“嘟”持續了很久,一聲接著一聲,他陷入了回憶之中。

  記得在自己三四歲的時候,有一次跟父母外出,一家三口走著路時,一輛麵包車突然停在旁邊,裏麵衝出兩個健壯男人,一把就抱住了薑年。

  薑父薑母當場跟他們打起來,可卻根本不是那兩個男人的對手,人販子的行為很粗暴,很直接,硬生生當著他父母的麵把自己給抱上車,他的手腳被禁錮,混亂中費了好大勁才掙紮著才將臉貼上了車窗,大聲哭喊著爸爸媽媽,人販子則催促著同伴快開車,之後年幼的薑年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麵。

  薑父薑母發了瘋了似的追著車跑,他的母親邊哭邊追,卻一個不小心摔倒在路上,膝蓋出血了還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追趕,薑父顧不上妻子的受傷,隻知道拚命地向前跑,跑得氣喘籲籲,跑得汗流浹背。薑年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太陽很毒辣,天氣很熱,薑父的體能下降得很快,而且清楚自己已經追不上開動了的汽車,最後在薑年通紅的雙眸注視下,薑父撲通跪在了滾燙的馬路上,一個勁地給人販子的車磕頭。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親子感應這東西,即使汽車已經遠遠地甩開了薑父薑母,薑年仍感受到父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接下來的兩天,薑年第一次認識到了“地獄”二字,等他被救出來時,身上滿是汙垢,尿、屎皆有,惡臭無比,以及隨處可見的傷痕,有煙頭印,有鞭打,有掐傷……很長一段時間裏,薑家都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嘟——

  薑年聽著有些心煩意亂,他不知道爸媽現在有多著急,自己從病房裏消失到現在應該有好幾個小時了,他們才將自己從家裏送進醫院,還沒等到確切的康複消息,自己又消失不見了,這會對他的父母造成多大的衝擊,薑年不敢想象。

  哢。

  電話接通了,薑年精神一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對麵一聲有氣無力的問候,“你好。”

  薑年眼眶瞬間紅了。

  “爸……”薑年忍著哭腔說道。

  這時,他清楚的聽到對麵傳來一道驚叫,“是兒子!”,緊接著,一個女聲出現,哭喊起來。

  “小年你在哪啊,怎麽從病房裏不見了啊,爸媽很擔心你……”薑母許萍的聲音很沙啞,焦急而又慌亂,薑年心知,許萍一定是哭了很久,連喉嚨都哭啞了。

  “阿萍你先別著急……”

  “我怎麽不著急,小年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忘了之前小年被人販子拐走那一次嗎,他那時候都經曆了什麽?”

  “我怎麽不記得!”薑父薑哲情緒起伏一樣很大,但他畢竟還保持著理智,“你先聽小年怎麽說。”

  “小年,小年你在哪啊……”

  薑年默默地聽著父母的對話,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打算和他們報平安後就直接出發去秦皇陵的想法也改變了,他準備先回家一趟,讓父母不再擔心。

  “爸媽,我沒事……”薑年提上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不虛弱,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一直在安撫與解釋,足足花了四十分鍾,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去掩蓋此次事件,畢竟這些事太過驚世駭俗,而且連薑年自己都沒明白,更不至於讓父母也摻合進來,直到手機裏提示餘額不足了,他才勉強讓薑父薑母鎮定下來,可對方還是嚴令要他兩天之內回家,薑年聽出父母的擔憂,應允了下來。

  期間毛小魚打開了一次門,見到薑年還在打電話,他又立刻關上了門,在外麵琢磨著自己的話費應該要被打光了,這才輕輕打開門,伸出頭探了探。

  “可以了。”薑年說道。

  “好。”毛小魚沒說什麽,拿回因長久通話而有些發燙的手機,看都沒看就踹回了褲兜裏。

  “沒話費了。”

  “哦,沒事。”毛小魚回道。

  “想知道我是誰嗎?”薑年問道。

  毛小魚想了想,“嗯,說說吧。”

  “我認識你父母,你爸摔斷腿了,現在正躺在醫院裏。”

  毛小魚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的目光轉而有些凶狠,“你到底是誰!”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薑年出聲安撫,“我當時恰巧就在同一家醫院裏,剛好聽到你母親跟你打電話。”

  “你騙誰呢,你前不久還在巷子,怎麽可能短短的時間內跨過一個城市出現在我父母所在的醫院裏麵,你有什麽陰謀,你想對他們做什麽!”毛小魚聲色俱厲。

  “冷靜。”薑年嘴沒有動,卻有一道聲音出現在毛小魚的腦海中。

  毛小魚一時沒反應過來。

  “冷靜。”又一句,毛小魚大驚失色,不經意間退後了兩三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