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煽動人心
作者:浮潛      更新:2021-03-21 18:25      字數:3927
  薑年以碾壓之勢大敗北盧師門第一天驕陸宇,這樣的戰績著實是震驚了所有人。

  此時,薑年全身氣息內斂,看上去就跟一個凡人似的,可當他說完“還有人與我一戰麽”的話之後,全場卻猶如死一般寂靜無聲。

  在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更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做那出頭鳥,他們即使受到了薑年這樣明顯的叫陣,卻還是選擇了沉默,全無曾經作為紅袍弟子的囂張和傲氣。

  無論是被薑年洗劫過的,還是沒有的,在看到薑年大敗了陸宇的整個過程之後,他們已經徹底被薑年折服了。

  他們怎麽看不出來,自己絕不可能是薑年的對手?他們怎麽看不出來,他們與薑年之間到底存在何等遙遠的距離?

  他們連陸宇的項背都難以觀望,更別提連陸宇都不是對手的薑年了。

  因此,即便薑年叫陣,可在場的人卻跟啞了似的,有些人雖然臉色非常難看,顯然不習慣這樣被叫陣卻連出戰都做不到的事情,可他們就算心裏不舒服又能如何呢?

  陸宇現在就倒在了地上,被薑年輕而易舉地擊敗了,他們這些人能翻起什麽樣的風浪?

  看到全場寂靜,薑年倒也沒有覺得此刻的自己有怎樣的英姿偉岸,相反,他就跟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待確定沒有人敢露頭之後,他才緩緩說道:“既然沒有人敢與我一戰,那麽就請諸位將在遺址內得到的造化,以及各自的一滴心頭血,交出來吧,也免得我一個一個找上門了。”

  此話一出,許多人的臉色都猛然一變,他們這才回想起來,薑年可是有一個大凶人的稱號的,並且這個稱號的來由,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

  造化以及心頭血,是薑年大鬧遺址的緣由。

  剛才薑年和陸宇大戰,眾人沉浸於其中的戰鬥過程,慢慢的都忽略了原本薑年在他們心中的印象,而當此刻薑年一語說出,眾人如夢方醒,頓時有些苦澀。

  他們都記得,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可都是因為自己想要觀戰所以才從遠處趕來的。

  結果戰鬥是看得過癮了,卻都忘記了薑年自從被確定還活著之後,都在遺址裏幹了什麽。

  有人在短暫沉吟之後,咬牙說道:“薑年,你如今已經打敗了陸宇,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會有半點的質疑,當這次試煉結束,北盧師門的第一天驕的名號必然會落在你的頭上,到那個時候,你的身份肯定會直線上升,能因此而享用的資源也將今非昔比。”

  “在這樣的條件下,你何必做出這種犯眾怒的事情呢?就算你把我們所有人的造化都奪走,其實也隻不過是滿足了暫時的需求而已,時間一長,師門能夠給你的反而更多。更何況,作為第一天驕,你的身份都將不一樣了,雖然這麽說有些不甘心,可……你的確沒有必要和我們這些人過多糾纏,那樣反而會拉低你自己的身份。”

  此人的話說到最後,連他自己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了,更別提其他的人,他這樣抬高薑年,貶低自己的行為,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顯得頗為卑微,這和他們天驕身份極不相符。

  然而,縱使此人說的話令眾人內心泛起波瀾,覺得不滿,可是,直到此人把話說完,其他人都沒有站出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為什麽?

  因為在場這些人都非常清脆,剛才那一番話說得都是事實。

  他們作為天驕,作為紅袍弟子,就算真的不如人,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對薑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除非……對方真的比他們出色太多太多。

  多到,他們都找不到任何借口說服自己。

  一直以來,陸宇都是眾人承認的第一天驕,無論是怎樣性格的人,就算是較為激進的弟子,都知道不能與陸宇為敵。

  不是他們不敢,是因為他們的的確確打不過,當陸宇出劍,他們便都毫無懸念地敗下陣來了。

  正因如此,他們對待陸宇的態度便顯得非常微妙,若是眾人在一起,遇到了某個無法決策的問題時,就會本能地看向陸宇,希望陸宇能帶頭想出一個辦法來解決問題。

  這是對強者本能地靠攏,是他們都被陸宇折服的表現。

  如今,薑年打敗了陸宇,還是以一個碾壓姿態大敗對方,那麽他們之前對待陸宇是怎樣的態度,對待薑年便隻會是怎樣的態度,乃至於態度更為強烈。

  所以,即使他們從那人的口中聽到了有些貶低自己的話語,但他們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出一個不字。

  這就是薑年的威懾,這就是薑年以自己的實力建立起來的威懾。

  這股威懾深深地影響著眾人。

  甚至於有一些人在聽到那人說的話相當於是在給自己開脫的時候,他們的內心都產生了些許期待,他們正愁怎樣擺脫薑年呢,如果薑年聽到那番話,從而放過了他們,那就真是皆大歡喜了。

  可惜,他們這樣的想法肯定成全不了,薑年之所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為的就是收集眾人的心頭血以及他們的造化。

  如果薑年因為別人的一言兩語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那他之前為什麽還要那麽辛苦地一個一個找目標?

  因此,薑年直接回應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更不在乎所謂的什麽身份,我隻知道,你們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既然如此,怎麽你們交出來,要麽我去找你們取,就這麽簡單。”

  薑年的話說得已經非常幹脆了,眾人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有些人還想要說些什麽,但當他們看到薑年臉上淡漠的神情時,他們剛到嘴邊的話便硬生生咽下去了。

  實在是說不出什麽東西了,要是他們有相對應的實力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都非常清楚,自己絕不可能是薑年的對手。

  但,眾人還是有些猶豫。

  難道說他們真的要這樣坐以待斃了嗎?任由薑年處置他們?

  這種事情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咬咬牙承受過去就算了,可他們再怎麽說,都是北盧師門的紅袍弟子,是許多弟子眼中的天驕人物,讓他們就這樣任由薑年處置,實在說不過去。

  更何況,他們知道薑年不會殺人,畢竟試煉的規矩就擺在這裏,薑年事先又和他們無冤無仇,薑年不是那種嗜殺成性的人,總不至於把他們給殺了。

  一想到這裏,場上有某些人的心中便活躍了起來,他們躲在人群背後,默默注視遠方的薑年,眼底深處有狠意閃過。

  薑年的感知何等廣大?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人群中的異樣,他並不意外,事實上,他從一開始也沒打算讓所有人都聽話,乖乖交出心頭血。

  換位思考的話,如果薑年被別人這樣強迫,他也不會甘願。

  其他人想要反抗,實屬正常。

  薑年早有預料,也早有對策,他正準備不管不顧,以疆字神通鎮壓場上所有人,但就在這時,距離他不足十裏的某個位置中,有異變突生!

  一抹綠光驀地從地下衝出,一下子就飛上了高空,將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那是……三品真韻!”

  綠光一經出現,就被人認了出來。

  沒錯,這突然飛出來的綠光,其本體就是這兩天在遺址內引起巨大波濤的三品真韻!

  “昨天我正和其他人互為爭奪,想要奪得這枚三品真韻,可大夥才爭到一半,這真韻竟然自己鑽進了地下,最後銷聲匿跡了起來,我們的爭奪也因此而停止了,沒想到,突然消失了的三品真韻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再度出現!”

  “這可是三品真韻啊,縱觀整個師門,都找不出幾個擁有三品真韻的修士,其中,師祖的真韻便是一枚三品真韻!”

  “而且你們不要忘了,師祖的三品真韻也僅僅是普通層次的,但麵前這枚真韻,卻是三品巔峰,隻差一步就可躋身入二品了!也許,當我們將其吸收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可以幫助這枚真韻一舉突破,成為二品真韻!”

  “若真的可以成功,那便是天大的造化啊!二品真韻,世上有多少人能擁有二品真韻?一旦我們可以得到,未來的修真界中,必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眾人發出喧嘩之聲,薑年在原地默默聽著。

  最後,他出手了。

  他果斷地向前疾馳而去,在靠近三品真韻的時候,他直接伸出一手,把三品真韻抓住。

  當抓住三品真韻時,薑年明顯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排斥,但隨著薑年冷哼一聲,以自身修為強行鎮壓,那三品真韻即便不甘,卻也隻能順從下來。

  隨即,薑年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三品真韻封印起來,放進了儲物袋之中。

  “這,他把三品真韻取走了!”

  “我有點接受不了……”

  “我也是……我想出手了,即便我不是他的對手。”

  人心有些動搖了。

  剛剛眾人雖然對薑年的強硬感到不滿,但畢竟有陸宇這麽一個前車之鑒,所以眾人就算頗有微言,卻也沒有當場爆發。

  可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一部分人心存不甘,不願意任由薑年處置。

  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薑年若無其事地取走了三品真韻,這件事,就像是導火索,將眾人的情緒徹底調動起來了。

  已經有人想要反抗了。

  已經有人想要出手了!

  “諸位,縱使我們個人不是薑年的對手,但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如果聯合在一起,未必還要怕了薑年!”

  此時,之前就有點想法的人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趕緊出聲煽動人心。

  “薑年太過分了,仗著自己強悍,便毫無理由地迫害我等,不僅搶走我們的造化,還要取走我們的心頭血!心頭血是什麽,對修士意義有多重大,想必諸位都非常清楚。不僅如此,薑年還問都沒問就把我們心心念念的三品真韻奪走了,綜合此上所訴,薑年的所作所為,實在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此人的言語很是激進,並且針對意味非常強烈。

  什麽叫做薑年問都沒問就把眾人心心念念的三品真韻奪走了?

  這話說得就好像三品真韻是有主之物那樣。

  可事實上,三品真韻但現在都沒有誰真正擁有過,此前眾人一直在爭奪,僅就此事而言,薑年做得可惜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很顯然,此人為了煽動人心已經顧及不了什麽了,總之,讓眾人的意誌凝聚在一起,就是他的目的。

  “諸位,聯合起來,我就不信了,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他薑年就算再強,還能以一己之力擋住我們所有人不成?”

  這人站在前方,對著眾人滿臉嚴肅地說道。

  他的這些言辭也的確具備不小的效果,許多人在聽完他的話之後,都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至於薑年呢?

  麵對這種很有可能就要以一敵多的情況,薑年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

  沒什麽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