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濃夜蕭殺血滿山
作者:浮潛      更新:2020-10-21 00:57      字數:3642
  此時正值深夜,荒原上已然被一層靜謐所籠罩,不同於白天的血腥與殘酷,晚上時分眾凶獸都漸漸安分了下來,減少了自身活動,陷入休眠之中。

  然而卻有一批人仍在進行著殺戮或者被殺戮,他們正是被送進來參加試煉的奴隸,不管他們是否自願,他們都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隻得以繼續向前。

  有他們的存在,導致原本已經靜下來許多的荒原也變得嘈雜了起來,各地都出現殺戮事件,凶獸血染紅大地,一個又一個的修士倒下。

  這場試煉,也於此刻,正式步入了正軌。

  除了荒原之外,妖王山還有許多的地區,一樣上演著追殺的橋段,血腥的味道逐漸彌漫整座妖王山。

  雪地中,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左右的彪形大漢,剛剛以雷霆手段屠殺了一個三人小隊,從他們身上獲取了六十多道獸戾之氣。

  大漢拿出自己的令牌,喃喃道:“現在才三百七十道,不過還有十天,應該夠了,待我迅速集齊八百道獸戾之氣,便早早趕往遺址之地埋伏起來……我總覺得,除了殺凶獸和殺人這兩個任務之外,還有一批人,進行著另外的任務。”

  月光之下,大漢的身上滿是鮮血,有些血還是剛剛濺上去的,仍有餘溫,就連他的臉都已經被自己刻意塗抹上大片的鮮血。依他所想,便是這樣猙獰可怖的外貌,可直接威嚇到一些心智不定之輩,這樣他殺起人來,就能更簡單一些。

  “不管是不是我多心了,我都要早早準備起來,我不想死,無論動用怎樣的手段,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必須從這場試煉中……活下去!”

  最後三個字,大漢咬字極為用力,嘴部的牽動使得他的臉頰都抖動了起來,映襯著他滿是鮮血的臉龐,更為的凶殘可怕。

  …………

  森林中,一名女子體態妖嬈地坐在篝火前,在她身後,有兩名元圖中期的男子為她捶背,在她腳下,有兩名元圖初期的男子為她捏腳,在她旁邊,則有一名元圖中期男子為她撐了一把芭蕉傘。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元圖後期男子為她燒烤獵來的凶獸肉,甚至在此地不遠處,還有好幾名元圖境修士在站崗放哨。

  女子就像是女王一般,被所有男人當作明珠小心捧著,似乎是心情不錯,女子還用腳背去勾了勾腳下男子的下巴,對方一臉銷魂,這一幕,惹得其他的男子羨慕不已。

  也不知道女子到底是用的怎樣的辦法,同為奴隸,可她卻能做到如同眾星捧月一般享受著眾人的嗬護,且一路以來,她可謂是身在花叢中,片葉不沾身,手段之高明,不可揣測。

  “哥哥們,珈兒這裏,還差七百道獸戾之氣,才能達到目標呢,這可怎麽辦呀?”自稱珈兒的女子吐氣如蘭,聲音甜酥,落於眾人耳中,就像是要把他們的骨頭都軟化一般。

  “珈兒放心,明日我們再加把勁,幫你抓來更多的凶獸,你隻需要坐享其成,最後補上一刀就好!”元圖後期的男子認真說道,其他男人也是一致同意地點點頭。

  “那珈兒,就多謝各位哥哥啦……”女子媚眼如絲,一一掃過眾人,眾人隻覺得內心邪火噴發,一個個呼吸急促,幾乎就到了要爆炸的程度,但,奇怪的是,明明在座各位沒有幾個弱於女子,卻始終沒有人違逆女子。

  …………

  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獨自行走在草原上,迎著冷冽的寒風,青年麵無表情,眼神漠然,仿佛一塊不變的寒冰,世間沒有什麽可以觸動他的內心。

  他在行走間,一直喃喃著一個字,可草原上的風聲太大,一下就掩蓋住了他的話音。

  他的手上,一直握著任務令牌。

  但與其他人的令牌不一樣的是,他的令牌居然是紅色的!可若是仔細看去時,便能夠發現致使令牌變成紅色的原因並非令牌本身,而是令牌上沾染了厚厚的血汙!

  原來是因為青年從始至終都沒有清洗令牌,便導致血汙越積越多,慢慢的,整塊令牌便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

  可血汙再多,也掩蓋不了令牌上的數字,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令牌上的數字居然已經達到了五百!比之妖王山上所有人都要領先!

  這才兩天而已,青年便獲得了五百道獸戾之氣!這個數字若是被別人看到,第一時間想到的絕不可能是驚喜,而是恐懼!

  到底是怎樣殺心滔天之人,才能在短短兩天,殺夠五百道獸戾之氣!

  “嗯?有人!”就在這時,一個路過的四人小隊發現了青年,可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青年的樣貌,青年便消失在他們眼前了。

  再出現時,已是來到眾人麵前!

  噗噗……

  接連四道血光噴湧而出,地上就多除了四具屍體。

  青年隨手一揮,將他們的獸戾之氣納入自己的令牌裏,上麵的數字再次提升,從五百變成了五百六十八。

  整個過程,青年都沒有露出一絲動容,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沾,他的手法太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他就完成了殺人並且取獸戾之氣的所有流程。

  殺完人,青年繼續行走在草原上,一個人,孤影婆娑,此時風聲漸小,才聽清他的呢喃。

  原來,是一個殺字。

  …………

  水澤裏,一個臉上滿是細小傷疤,就像一條條小蛇爬行的中年男人,正一臉凝重地盯著麵前的兩名元圖初期的修士。

  在男人身後,一個嬌小的妙齡女子滿臉害怕和緊張,她的身軀甚至因此而微微顫抖了起來,隻有緊緊地靠在男人的背部時,她劇烈跳動的心髒才會有所緩和。

  “別怕,有我。”男人回頭輕聲說道,在聽到這句話後,女子的身體雖然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但她內心卻是安定了不少。

  她微微抬起頭,凝視著男人的側臉,在月光的照映下,男人臉上的傷疤非常明顯,看上去相當的可怕甚至是醜陋!可女子卻絲毫不在乎,她看中的,是這個男人本身,是這個男人這兩天來不離不棄的陪伴。

  哪怕被兩名元圖修士追殺,他也沒有把自己交出去,就這樣的男人,即使生得再醜陋又如何?女子依舊願意跟隨著他!

  “就算我們死在這裏,我也甘心了。”

  在如此緊張地局勢之下,女子終究是忍不住偷偷傳音給男人,後者表情一僵,卻很快恢複過來,沒有引起麵前二人的注意。

  他沒有回應女子,而是側身移動了一小步,把女子徹底地擋在了自己的背後。

  這樣的做法,比任何話都要具有說服力!

  可是,他們此時的狀況卻非常不好,那兩個元圖初期的修士正一臉的獰笑地盯著他們,特別是當視線移向男人背後時,他們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加掩飾的貪婪。

  其中有一人環抱雙臂,氣定神閑地說道:“朱邵,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如果你一開始就把這個女人交出來的話,何需與我們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也不是什麽心狠手辣之人,隻要你現在肯回頭,那麽我們完全可以放你離開,畢竟我們和你才相識不到兩個時辰,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麽深沉大恨,沒必要趕盡殺絕。”

  滿臉傷疤的男人正是朱邵,他此刻麵對著兩個元圖修士,卻不見有絲毫的畏懼。

  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之後,朱邵毫不猶豫地冷冷說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她交給你們!”

  另一人聽聞此言,居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似乎聽到了什麽非常好笑的事情,他毫不客氣地指點著朱邵,不屑地說道:“就你?還是就憑你們?別開玩笑了,你們隻不過是兩個開蘊境的小修士,我們想要捏死你們,比捏死一直螞蟻差不了多少,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要護著她?你哪來的自信?”

  此人的同伴亦是笑了笑,卻沒有這麽過分,緊接著,他就露出一副為朱邵著想的表情,一臉認真地說:“朱邵,我們可沒有什麽耐心跟你耗下去,這個女人的血非同尋常,可以引出藏在水澤之下的凶獸,有了她,我們就能免去許多功夫,才有機會在十二天裏獲得一千道獸戾之氣。她本人就是這種特殊的體質,在這片水澤的作用如何我不用明說你也明白,我們必然要得到這個女人!所以,你如果執意要護著她,結果會怎樣,你應該非常明白。”

  沒等朱邵回應,此人繼續說道:“再者說了,這女人的體質這麽特殊,一旦被其他人發現,那麽等待她的,便隻有被無止境地索取血液,這樣對於她來說,可比直接死了要折磨多了。你放心,隻要你把她交給我們,並且說服她不要做傻事,不要自殺,那麽我可以向你承諾,我們可以組一個四人小隊,不僅我們保護你們的周全,還能幫你們獵殺凶獸,幫你們通過這場試煉,如何?”

  朱邵直接冷笑,他怎麽看不出來此人的真實目的?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利用她的血來引出水澤的凶獸,至於你為什麽這麽客氣,不就是擔心她會想不開,自殺了,這樣你們就獲取不到源源不斷的血液了嗎?若我真的把她交給你們,恐怕沒過幾天,你們就會以秘法悄悄控製住她的心智吧。哼,這種把戲你朱爺爺我三歲的時候就玩膩了,想騙我?你,你,都還嫩了點!”

  朱邵清楚自己說出這一番話會引來什麽樣的後果,但他不在乎。

  他緊緊地牽著身後女子的手。

  “怕麽?”

  “有你,我就不怕。”

  “那好,如果接下來我們真的死了,那也是命運使然,不過我們能夠攜手共赴黃泉,想來,應該也不錯。”朱邵的傳音很柔和,很輕鬆,絲毫沒有因為即將麵臨的危機而擔憂害怕。

  “可惜,我沒有機會跟你介紹我的兄弟了。”

  “就是你一直跟我說的,薑年嗎?”

  “嗯,他雖然還年輕,但我相信,他肯定能夠通過這場試煉,並且一步一步成長為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啊,你我都不用擔心,他……一定能夠替咱倆報仇!”

  “你相信,我便相信……”

  下一刻,兩個元圖修士麵如寒霜,向他們衝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