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牧軒開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多少有點失落。這口鍾曾伴他征戰無數歲月，後來魔主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成為了牧軒。

  在成為牧軒之前，魔主便將混沌鍾一分為四，藏在了四個地方，又設立了四個封存山，皆以黑鍾碎片為鑰匙。

  這個主意，當時還是黑鍾主動提出的。

  牧軒一手托著巴掌大的混沌鍾，一手輕輕的撫摸上麵的紋路。雖然有點冰涼，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已經是久違了。

  混沌鍾輕輕的震動了一下，上麵的紋路也閃了一下，仿佛在回應著牧軒。

  牧軒笑了，輕輕的拍了拍黑鍾：“放心吧，我會把你修好，以後還是你陪我征戰四方。”

  混沌鍾好似聽懂了，上麵的紋路又閃爍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

  牧軒想了想，還是覺得要說出來：“以後，除了你陪我征戰，還有一座金色的九層小塔，我希望你們之間不要有芥蒂。”

  牧軒等待著混沌鍾回應，過了許久，也沒有反應。

  牧軒無奈的笑了笑：“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要去處理不少事情，之後便要去尋找修複你的方法。”

  牧軒將它收了起來，放在了袖裏乾坤的某一處地方。在那裏，混沌鍾閃爍了一下，不過還是被牧軒發現了。

  牧軒沒好氣的自言自語道：“臭脾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挺傲嬌的。”

  牧軒的心情極好，找回了混沌鍾，它不如從前強大了，不過在牧軒看來，混沌鍾不止是一件先天法器，還是他的老友。即便那一口鍾成為了擺設，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牧軒也是很高興。

  因為它是陪伴牧軒征戰的老友，繼續讓它征戰，其實是遂了它的意願。

  牧軒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離開，沒人知道東荒的這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也沒人去關心這座小山。

  牧軒離開後，它轟然崩塌，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又好像不應該存在似的。

  幾日後，牧軒去了青丘，他問過清逸綾外麵的情況，很顯然，這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牧軒把該告訴她的東西都告訴她了，可是並沒有多大反應，似乎不屑於關注那些小醜們的宴會。

  這才是一位強者該有的姿態，無論安與危，始終保持從容的態度去麵對。不過牧軒並不認為清逸綾的態度是這樣的，她隻是懶得跟那些人計較，這個世間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了。

  既然沒有留戀的東西，為什麽還要有那些多餘的情緒呢？

  “一塊去看看他們的屠魔大會吧，整天悶在青丘擼小塔，不無聊嗎？”牧軒問道。

  “不會無聊，這座小塔是他的遺物，抱著小塔就像是抱著他。”清逸綾抱著小塔，自顧的低著頭，不怎麽想開口說話，隻是沉浸在幻想中。

  “你說，如果他還活著，想看到你這麽一幕嗎？”牧軒沉吟了許久，才這麽開口問。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會怎麽想。”清逸綾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

  其實她在說這句話之前，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她動搖了，覺得應該出去走一走了，畢竟他心裏住著的那個家夥，從來都不喜歡安穩。

  牧軒現在很想告訴她，其實你心裏住著的那個人一直都沒有死，而且就站在你麵前，隻是變換了身份而已。

  牧軒有不得已的苦衷，在有絕對力量對抗冥冥中的那個東西之前，絕不能露麵。那種後果他承擔不起，一旦那樣，會白白葬送無數生命。

  他的這一局博弈已經無數歲月了，每一次落子都需要數萬年甚至更久來鋪墊。這裏麵究竟拋灑了多少鮮血與生命，已經不是數字可以記錄的了。

  不論如何，不可暴露，必須保持現狀！

  牧軒已經死了，魔主與牧軒的關係很模糊，魔主無法出手，甚至不確定是否還活著，這就是現狀，這就是要保持的東西。

  “把小塔給我吧，你天天這麽抱，你不悶它都悶了。”牧軒看著小塔那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有點想笑。

  小塔不是什麽安穩的家夥，成天這麽被人抱著，肯定憋不住。

  再加上它不斷的成長，靈智越來越高，已經不亞於有高等思維的生物了。以前它憨憨的，隨便就能給它哄的一愣一愣的，但現在不行了，這家夥學精了。

  要怪隻能怪小參，這貨以前滿嘴跑火車，一點都不正經。從小塔懵懂時期，靈智初開的時候就跟著小參混，現在能是安穩的塔嗎？

  不能！

  結果呢？小參特麽的都是裝的，太能裝了，真是毫無違和感。

  最終結果呢？小參不裝了，它攤牌了，它是億萬富……它是藥祖，鴻蒙造化參，很有氣場的。可惜了小塔，跟著小參學的不倫不類，到頭來人家原來很正經，就你皮了。

  牧軒看著小塔，皺了皺眉，看這樣子，真得該讓它出去溜溜了，不然憋壞了。

  “我跟你去看看，小塔再借我一段時間。”

  清逸綾突然改變主意，這讓牧軒很詫異，不火這個主意其實她已經想過了，隻是晚些開口而已。

  “你跟我去我也得拿走小塔啊，我有事情跟它講，要不你先等等？”牧軒汗顏，不過心裏還是挺暖了，因為清逸綾的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基於他。

  清逸綾瞪了牧軒一眼，極不情願的交出了小塔，然後便一人獨自去萬靈仙湖與十裏桃林的方向。

  牧軒看著她的背影，便知道她的目的。萬靈仙湖旁有一塊墓碑，上麵寫著：夫君牧軒之墓。

  牧軒皺了皺眉，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漲漲的。

  “主人啊，主母前段時間差點攻打禁地了，可嚇死我了，你終於回來了，嗚嗚……”清逸綾剛走，小塔就哭了，簡直是淚如雨下，訴說著一件又一件悲傷的囧事。

  牧軒聽完，差點沒打死它，還好它阻止了清逸綾，不然非得把它打的七零八落。

  小塔也很慶幸，還好自己攔住了主母，不然一定會被主人打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