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他在取悅她
作者:沈盡歡      更新:2020-04-02 02:06      字數:4301
  整理了一下她微亂的長發,將客廳裏的電視機關掉,隨手抄起她剛才看得書,慕郗城問了句,“背到哪裏了?”

  時汕因為剛才的吻正處於窘迫和尷尬中,她沒回答。

  可看到她在書頁上的勾畫筆記,慕郗城對她說,“先給我背一遍。”

  時汕一愣,她背書上概念名詞很快,倒也沒有給誰背過。

  慕郗城這樣驟然提出來,她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讓她坐著,慕郗城拿著她的醫用藥劑書,提問了幾個藥劑成分,起初時汕隻覺得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怪異,後來也慢慢習慣,能夠利落地回答上來。

  逐漸地,他提問,她回答,竟然比她時常的獨自背記快了太多。

  隻是,有些醫學符號雖然對學醫的很常見,可不涉獵專業的人一般都看不懂。

  時汕沒想到慕郗城竟然也看得懂。

  *

  陳屹舒回來,看到客廳裏的兩個人,一個坐著翻書提問,另一個站著在背。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別提多像很多年前的郗城和阿漁。

  陳屹年從病重到去世她都和鄒家華在國外並不知情,那時候兩個孩子都還在念書,完全是靠的慕郗城來支撐生活,郗城家世很複雜,年少時期就很世故。

  陳屹年不在了,當時在蘇州市毫無依靠的兩個孩子,年長一些的就郗城,成了當時家裏唯一的‘長輩’,照顧阿漁飲食起居,妥妥帖帖的。

  有一年暑期,陳屹舒接他們到鄒家來住,她看得出郗城對阿漁管製的很嚴格,從生活到學業,不像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倒像是成熟的長輩。

  例如,在背書這件事上,陳屹舒永遠忘不了幾年前看到,自己心高氣傲的小侄女在對著慕郗城背書或提問的時候,簡直像聽話的乖學生。

  “吃晚飯吧。”陳屹舒走過來。

  時汕原本準備收了這些書的,可她卻聽到慕郗城對陳屹舒說道,“姑媽您和義父先吃,汕汕先背完,不然不許吃晚飯。”

  時汕:“.…..”

  慕郗城隻要不染笑容,神色異常顯得嚴肅,他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但字字嚴苛。

  如此,很容易讓人產生服從感。

  陳屹舒似乎一早知道慕郗城會這麽說,搖搖頭,“那我們就不等你和阿汕了。”

  想到剛才看到答錯了,他用卷軸書打她的手心,陳屹舒又加了句,“都這麽大人了,別總欺負她。”

  陳屹舒看得出時汕自尊心強,要麵子。

  知道陳女士說得是什麽,慕郗城卻絲毫不在意,“不給她教訓,她記得住嗎?”

  這下,將陳屹舒噎地徹底沒話。

  看他管製時汕就像是在教育‘孩子’,就像很多年前一樣,慕郗城管教陳漁,異常的嚴苛。

  陳家人都隨性,恣意,不光沒孩子的陳屹舒,當年的陳屹年也不太會管教孩子,陳漁從小到大都是慕郗城在訓誡的。

  可,現在,陳屹舒越看慕郗城越有種擔憂,他一門心思地將時汕和陳漁對等,對她提得要求也和陳漁一樣,完全把時汕當做阿漁,如果有一天,時汕確認不是阿漁,她真擔心郗城會對這個孩子做出些什麽瘋狂的舉動。

  可如果,時汕真是陳家丟的那個孩子,這樣對她也不公平。

  畢竟,誰又願意當自己姐姐的替身呢?

  *

  事實上,時汕背誦和記憶的能力都很強,尤其是這些醫用名稱、概念和術語,若是別人早就對她這麽快的速度佩服至極。

  可坐在沙發上提問她的男人,明顯沒有因為她的速度對她區別對待,反而要求更加的嚴苛。

  一晚上,被提問了整本書的四分之一。

  直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汕答完後,看慕郗城當即擰了眉,“把手伸出來。”

  又錯了?

  時汕懊惱,將手伸出去,卻沒有想到他冷厲的臉上突然有了笑意,握著她的手低頭在她的掌心裏落下一吻。

  “回答正確,這是獎勵。”

  時汕急忙抽回手,覺得掌心有些莫名的燙。

  晚上,帶她用過晚餐後,兩個人上樓回到房間。

  這一間客房,原本是幾年前陳漁假期回來的時候住的,後來她過世以後,就成了慕郗城借宿鄒家的客房。

  起初鄒家家裏侍傭都說,“住死人生前的房間不好,說不定哪天死者會回來住一晚呢?那樣,可多嚇人啊。”

  這話讓慕郗城聽見了,他說,“我住死人房間就是想撞鬼,遇見鬼才好,遇不見才真的傷心。”

  見他極端,也沒有人敢真的插.嘴。

  所以來鄒家,他常住陳漁生前的這間房間,現在仰躺在這間房間的牀上,看著不遠處坐在梳妝台前喝水的時汕,心裏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翻身下牀,他走過去,想要碰觸她,卻在看到梳妝台上的煙黛色紗巾徹底變了臉色。

  散了卷曲的長發,時汕就著水杯喝水,突然聽到慕郗城說了句,“脫衣服,睡吧。”

  沒有聽他的話,她身上的衣服還是穿著的,她不脫,也不習慣換這裏準備的睡衣。

  她自己的衣服,夏天棉麻的比較多,穿著到不至於熱。

  坐在牀沿上,時汕將那條已經晾幹的絲巾係在手腕上,一邊係她一邊在打結,忽然聽到背後‘哐當’一聲有重物落地的聲響,下意識側過頭去看,一把黑色的美式手.槍從他的上衣口袋裏掉在了地上。

  慕郗城俯下身去撿,在看到時汕局促的眼神的時候,佞笑了一下,壞心地將那把槍握在手裏隨手一拋扔在了她的盤坐的腿上。

  事情突然,猝不及防中,時汕一驚,國外有很多國家配槍雖然是合法的,可時汕沒有實際接觸過,位置的東西總是可怕,現實生活不是拍警.匪片,尤其是他這麽正麵朝她拋過來,不排除有擦槍走火的可能。

  一個晚上,一驚一乍的,隻要慕郗城在她身邊,時汕的心就沒有一次是真的沉靜過。

  算計陷害她,無事生非的逗弄,時汕覺得這個男人完全是拿她取樂。

  一次次挑戰著她沉靜的底線。

  “嚇到你了?”

  看著臉色蒼白的人,有人明知故問。

  “有什麽好害怕的,工具不過是供人使用的,怎麽能相反被它嚇到。”

  時汕斂著眸,沒有說話。

  慕郗城仰躺著頭直接枕靠在她的大腿上,手裏把玩著那把黑色的美式手槍,指了指她手腕還沒係好的絲巾說,“槍和絲巾一樣,人帶著就是工具,不要了丟進垃圾桶就是廢物。沒有重拾回來的道理,上麵得粘多少髒東西。”

  用這麽隱晦曲折的說法,他是在嘲諷她的拮據?因為撿回了這條絲巾而不悅。

  時汕回答他,“慕郗城,我沒你這麽有錢,沒你這麽能揮霍。”

  窮人不和富人談生活習慣。

  而且,有些東西丟不得。

  “我隻是打個比方,你看你又亂猜忌。”

  亂猜忌?

  時汕漠然,到底是誰猜忌誰?

  睨了一眼枕在她腿上的人,她冷淡道,“慕郗城我是嫁給你,不是受控製於你。”

  “汕汕,沒人要控製你。”

  “那你,就別把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

  “哪有?”

  他仰起臉,看著她。

  “我每次單獨出門的時候,那些跟蹤的眼線,不都是你用來對付我的。”

  手指輕觸她的臉頰,被她扶開,慕郗城無奈,“外麵壞人多,不跟一跟,我怕你出意外。”

  打開抽屜,將那把黑色的美式手槍放進去,他對她說,“這個給你了。”

  時汕拒絕,“我又不殺人放火,留著它幹什麽?”

  不得不感歎他未婚妻被惹惱了後這張尖牙利嘴,慕郗城扯了一下嘴角,“原來我在汕汕心中就著這麽一個大惡人的形象。”

  “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我可沒說。”語畢,她輕咬了一下嘴唇。

  慕郗城枕在她的腿上,自下而上看到她咬唇的那一幕,眼眸暗沉。

  時汕有個習慣,總會在說完一句底氣不足的話後,心虛地要一下嘴唇。和陳漁的輕微小習慣,一模一樣。

  他冷眸眯著,看時汕粉潤嬌.嫩的唇,視線逡巡再到修長的脖頸,然後是寬鬆圓領露出的精致的鎖骨,最後是包裹在襯衣裏白滑豐腴的飽滿。

  相比4年前的陳漁,現在的時汕身上有成熟小女人的味道,讓人情難自控。

  直接翻身將她壓倒在牀上,“你,做什麽?”

  “惡人,當然是要作惡了。”

  唇角勾起邪佞恣意的笑,他將她的排斥的話緘封在她的嘴裏,潮濕的舌強勢地攻入,吞咽了她所有抵抗的言詞。

  接吻,是會上癮的。

  尤其是慕郗城發現和時汕接吻,會讓他的塊感和真實感成倍增加。

  四年空白的不甘心,沉悶和索求,全都在他對她的每一次繾綣的深吻裏。

  隻是,這一次急切地沾染了情古欠的味道,他有點執拗和她唇舌糾纏的霸道。

  時汕很青.澀,執著的抵抗根本經不起他技巧十足地撩.撥。

  她頑固著不想屈服於他,卻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滾燙男性氣息侵.入。

  慕郗城即便豔.聞不斐,但他從不和別的女人接吻,可現在他竟然選擇在親吻中用舌尖挑.逗對方的唇,吮.吻,舐咬。

  慕郗城在取悅她。

  他希望她可以在親吻中愉悅而不是被迫欺.辱。

  時汕的背緊貼在牀墊上,後頸被他手臂勾著,讓她的唇和他的貼得更近,近乎沒有縫隙。

  可,還是尷尬到不懂換氣和喘息,隻中途親吻著,近似大腦缺氧的感覺,讓她白.皙的臉湧上一層一層的潮紅。

  “小笨蛋,怎麽還是學不會呼吸?”

  退開她的唇須臾,他開始親吻她的脖頸。

  耳後,是時汕最銘感的地方,他有意親吻著流連在那兒,不肯離開,直到看她露在外麵的肌膚全部布滿潮紅。

  一直以來時汕理智冷靜,甚至有些冷血,可每一次被慕郗城強迫施加親吻,她排斥,卻阻擋不了這個男人一次比一次更惡劣的進犯。

  總是輸給了她從未涉及過的領域——情古欠。

  比溺水還要難耐恐怖,令人窒息。

  終於在時汕以為自己就要沉入情古欠的死海海底時,重新又獲得了呼吸和氧氣,像是脫了水的魚,她大口大口喘息著,全身早已經從僵硬變得軟的沒有絲毫氣力,睜開眼,下一秒鍾她就像是跌入了一雙幽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看著慕郗城眉眼間的笑意,她的臉頰驀地通紅,有尷尬,有羞.澀,更多的確是作為女人的羞.恥感和挫敗感。

  一次次被對方牽引著,不受控製,她真的輸的太難堪了。

  伸手,扯過一旁的薄毯,時汕遮住了自己的臉。不想看到慕郗城眼裏映襯出的那個自己,雙眼含著潮濕如霧的水汽,滿臉胭紅。

  顏麵盡失,這對她來說,像是恥.辱。

  慕郗城以為她害羞,也不再碰她,隔著薄被將她摟在懷裏,“汕汕,吃了藥睡吧。”

  睡?

  這個字眼,徹底點燃了時汕銘感內心集攢的惱意,扯開臉上的薄被,她說,“慕郗城,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慕郗城擰眉,眼瞼半掩,遮住一抹陰鬱,“這有倆牀被子,我們各睡各的。病了,不許胡鬧在地上睡。”

  時汕默然,柔和的室內燈光照在她低垂的眼瞼上,在臉上留下一大片暗沉的陰影。

  慕郗城給她倒了一杯純淨水,端給她後看著她將胃藥吃完背過身躺在牀上,閉上了眼。

  “睡吧。”本想落在她唇上的吻,最後躊躇著落在她的額頭上。

  暗夜裏,是他的歎氣聲。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