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年春季，法國尼斯，昨夜下過雨，天空蔚藍如洗，道路旁的柳樹抽出新芽，目及所處一片清新。

  是個約會的好天氣。

  陸時逸這麽想著，連唇邊都勾起了迷人的笑，拿了兩張門票攬著時汕肩膀和一眾法國人走入了海洋館。

  入內光線驟然變暗，玻璃水箱鋪滿腳底天花板，各種海洋生物鋪麵暢遊而來，宛若置身於迷人的海底世界。

  凶猛的黑鯊，白鯊，五彩的熱帶魚，瑰麗的珊瑚，有稚嫩的法國幼童貼著玻璃板想要更近的接觸。

  陸時逸牽著時汕的手，她在看魚，而他在看她。

  昏暗的視線中，玻璃板內湧動著藍色水光瀲灩柔亮，映襯著她白希素淨的側臉，寧靜而美好。

  難得看出她心情很好，陸時逸雖然沒有問過，但是他感覺得到她喜歡小魚。

  什麽時候憑添了這麽一個愛好？幼年，最討厭魚類的薑家時汕也轉了性子。

  “汕汕。”

  “嗯。”應了一聲，眼睛倒是沒有離開那些遊來遊去的海魚。

  “海豚表演可不等人，我們先過去，一會兒再來。”

  “好。”聽她一口答應，陸時逸勾唇，其實大多時候她很乖。

  尼斯這家觀看海豚表演的區域相對獨立於整個海洋館，陸時逸帶著時汕過去的時候，外麵安置了‘今日暫停海豚表演’的法文牌子。

  兩人對視一眼，隻好作罷。

  一旁，有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說，“今天有一點特殊情況，為您造成麻煩很抱歉。”

  陸時逸搖頭，拉著時汕的手說，“看來，隻好改天再來了。”

  時汕沒有應聲，被陸時逸攬著轉身的時候，她的視線掃過不遠處，恍然看到了路上撞見的那位青年Jan。

  此時此刻，無論海洋館外圍如何喧囂，海洋館表演的會場內一場海豚表演正如往常一樣做著準備，待整點開始。

  可容納近千人的觀眾席位此時空蕩蕩的，唯獨第一排的座位上有人坐著，脫了風衣，慕郗城單穿著一件黑色襯衣，領下解開兩顆扣子，少了往日的嚴肅多了幾分隨性和灑脫。他一邊等，一邊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

  一旁，管彤抱著他的風衣安靜地站在一側。

  4月22日，慕郗城不休息不工作看海豚表演，這一切在管彤眼裏皆是反常。

  低下頭，她起先看到的是煙霧繚繞中上司那張清雋的臉，驚豔卻不真實的縹緲，明明離這麽近看，卻像隔著遲暮遠山。

  海豚表演開始，慕郗城抬眼，看著水中翻湧跳躍的小海豚腦袋又大又圓，眼睛亮晶晶的，剪刀似的尾巴可愛的一擺一擺。

  有人說過，海豚是微笑天使。

  因為它不管是張開嘴還是合上嘴，整個嘴部的線條就像是嘴角上揚的微笑。

  可，慕郗城看著這些靈動的微笑天使，卻很難笑出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