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恩愛是暫時的

  　　明日林挽姬要去參加高維的葬禮。

  　　下午應該能趕去拿手鏈。

  　　葬禮在靈堂舉辦。

  　　舞蹈係的師生來了許多，連係主任也趕了過來。

  　　高維的父母似乎是一夜白頭。

  　　相依偎的跪在他的遺照前抱頭痛哭，聲嘶力竭。

  　　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自己結束了性命，留下活著的人在世上受罪。

  　　林挽姬穿著低調的黑裙，雙手合十虔誠給高維禱告。

  　　黑白照片上的男生揚嘴微笑，讓人覺得恍惚。

  　　不敢置信他真的已經去往遠方。

  　　林挽姬看著那張遺照，眼角不可控製的溢出淚珠。

  　　她低眸抬手壓了壓眼角，艱難的呼吸幾口氣。

  　　再抬頭時，她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嗓子染著哭腔，“一路走好。”

  　　葬禮本一切正常的舉行著。

  　　但卻突然闖進了一大群媒體記者。

  　　在場的人包括高維的父母都搞不清狀況。

  　　眼尖的記者看見了老淚縱橫的高維父母，立馬一窩蜂的圍過去。

  　　不顧場合的一股腦將問題拋給高維父母。

  　　“網上有傳言說你們兒子是被校園暴力憋得紫砂的是嗎？”

  　　“聽說高維在校期間有受過潛規則的行為，這是真的嗎？”

  　　“…”

  　　一個又一個爆炸尖銳又刻薄的問題。

  　　聽得本來就受刺激不已的高維父母火急攻心。

  　　眼看就要氣得頭暈充血，暈過去。

  　　林挽姬一眾學生連忙去將記者隔開，把高維父母護在身後。

  　　有幾個和高維同班的學生不顧修養，大聲斥責著這群無良記者。

  　　“我兄弟都死了，你們還在這兒吃人血饅頭！”

  　　“都滾開！不然小心我們報警。”

  　　盡管被驅逐成這樣，貌似也沒有喊退他們。

  　　直到係主任站出來轉移了火力。

  　　可能是高維的靈魂還沒有飄走，在靈堂目睹了這通鬧劇，難受又憤慨痛心。

  　　本是晴空萬裏的藍天忽地被黑壓壓的烏雲給遮住。

  　　強風刮來，暴雨傾盆。

  　　葬禮已經結束，靈堂卻困住了許多人。

  　　係主任和幾個老師來的時候都開了車。

  　　看這兒有幾個江大的學生，便招呼他們上車。

  　　係主任的車子上還剩最後一個位子，他停在還在避雨的林挽姬麵前，打開車窗。

  　　露出了一張周正又溫和的臉，“同學，你是我們係的吧，快上車，我送你們回學校。”

  　　係主任笑容可掬，看起來平易近人。

  　　但是林挽姬有著輕度社恐的人，是打死都不願意和一車陌生人坐在一起的。

  　　這開車的還是主任級別的人物。

  　　她已經能想到一路上不自在又尷尬的境況了。

  　　“謝謝主任，不過不用了，等一下我朋友來接我。”

  　　林挽姬回以抱歉一笑。

  　　係主任不再強求，說了句讓她注意安全，便開車走了。

  　　等車影消失不見，林挽姬舒緩的鬆了口氣。

  　　再等一會兒，雨已經小了不少。

  　　林挽姬看了看時間，才14：00。

  　　她還能先吃個飯。

  　　冒雨跑到公交車站，林挽姬搭上了到大學城的公交。

  　　最後到了一個咖啡店，買了杯咖啡和三明治，到對著窗的長桌前坐下。

  　　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林挽姬旁邊也跟著坐下來一人。

  　　林挽姬先是沒理，喝了口咖啡，溫熱下肚，林挽姬滿足的哈了口氣。

  　　跟著旁邊又落下一聲訕笑。

  　　這聽著就不懷好意才惹得林挽姬偏頭看過去。

  　　目光徑直落到沈淮的眼裏。

  　　林挽姬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他。

  　　先是怔住一秒，隨即沒什麽表情的將臉轉過去。

  　　但沈淮還是在她那雙眼睛裏看出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沈淮點了杯冰美式，指尖用吸管轉動著冰塊，眼眸看著外麵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

  　　思緒不自覺的被拉到了兩人初見的那一天，也是下著雨。

  　　但女生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沈淮有點困惑，慢悠悠又不著調的開口問，

  　　“第一次見麵，你還挺可愛的，現在怎麽看見我就一副我欠了你八百萬的表情。”

  　　林挽姬小口吃著三明治，內心無語，他自己什麽樣心裏沒點數嗎？

  　　林挽姬沒看他，異常誠實道，“說了之前是有預謀，那當然得裝的乖一點。”

  　　聽見這句，沈淮眉梢不可置否的揚了下，一臉我知道自己很帥的樣子。

  　　“原來林同學真的對我感興趣過。”

  　　林挽姬狠狠的咬了口三明治，有預謀跟有興趣完全是兩碼事好嗎？

  　　被他以為自己喜歡過他，說起來多麽丟臉。

  　　林挽姬加快咀嚼速度準備反駁他。

  　　眼眸瞥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上一秒還吊兒郎當混不吝的男人現在似墜進冰窟。

  　　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外麵的某處，隱藏著強烈的冷意和戾氣。

  　　許是他的氣息太濃烈壓抑，林挽姬也不受控製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發現不遠處站著共處一傘的一男一女。

  　　雖然隻能看得見背影，但也能看出他們姿勢親昵，很是恩愛。

  　　明明是美好的畫麵，沈淮卻跟看見洪水猛獸一樣，恨不得上去將他們撕成碎片。

  　　不過男人隻失控了幾秒，便又冷靜下來。

  　　變臉速度極快，他還指著那一對男女笑臉吟吟的問這林挽姬，“你猜她們是什麽關係。”

  　　林挽姬本來就在看著他們，不假思索的就回了句，“夫妻吧，看著還是很恩愛的夫妻。”

  　　話落。

  　　沈淮的指尖隨後落在桌上，看著傘裏那男人的背影，輕蔑的笑了聲。

  　　“恩愛是暫時的，但夫妻嘛，壓根不可能。”

  　　林挽姬見他說的這麽堅決，疑惑開口，“你怎麽這麽確定。”

  　　她側頭看著他，後者緊繃著下顎角，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沈淮沉默半晌。

  　　林挽姬看他久久不開口，便將眼神又繼而投向那對男女上。

  　　沈淮控製著自己，放鬆表情，忽地輕笑一聲，“逗你的，我怎麽可能知道。”

  　　本是要罵他幼稚的林挽姬卻又開不了口。

  　　那對男女已然轉過身來，傘被男人上移幾分。

  　　擱著露水玻璃。

  　　林挽姬將兩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她上次買糖炒栗子撞見的林眉跟她新男友。

  　　還真是被沈淮說準了。

  　　恩愛是暫時的，夫妻壓根不可能。

  　　看著一男一女走過。

  　　林挽姬和沈淮各懷踹心思。

  　　卻又在對方麵前裝的極好。

  　　眼看快要到時間，林挽姬就可以拿回手鏈。

  　　結果沈淮這廝臨時接了通電話，要去夜店一趟。

  　　表明人命關天的大事，他拖不得。

  　　林挽姬擋住他，“那你現在直接把手鏈給我。”

  　　沈淮看似抱歉實則腹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林同學，我看它如此珍貴，便放在社團的辦公室裏麵了，下次再找個機會給你。”

  　　林挽姬咬牙切齒的微笑，“我自己去取。”

  　　沈淮同樣回她一個狡猾的微笑，

  　　“不急，林同學，我們有的是時間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