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捍衛女主人權利
作者:江舞      更新:2020-04-01 16:29      字數:9638
  青峰一怔,馬上將頭低下。雲曦身量不高,但一雙眼看人時,淩厲的目光幾乎是直射人的心裏,“你在說本秀是三寸小丫頭?”雲曦微微彎著唇似笑非笑。這些人竟然也和雙龍寨的人一樣,敢小瞧她?“不……不敢!”他心中卻道,女主子看人的眼神咋和男主子一樣?讓人不寒而栗?段奕對雲曦道,“他叫青峰,是青隱的副手,與青隱一同管著青山酷司。青山的人雖然隻有四百,但個個同青一一樣,武力值不低於皇宮中的隱衛。這裏加上青峰一共是二十人,是青山酷司的幾個主要成員。平時有事聯絡就會來這裏,一般的時候在城外青山,送信用信鴿,有專門的聯絡暗語。”雲曦默然點頭,這些人與段奕一起長大一起護著王府,同段奕一起出生入死。他們當然希望有個同段奕一樣優秀的女子做他們的女主子。但她天生小身板,的確沒有威懾力。“我跟他們說幾句話。”雲曦對段奕道。段奕低頭看著她,帶著寵溺的說道,“你是他們的女主子,你說什麽,他們都會聽,誰敢不聽,本王絕對不輕饒。”嘴裏服心裏不服有什麽用?雲曦看了段奕一眼,微微一笑,然後走向青山的一眾人。她先打量著青峰,見他腰間別著一管笛子,狡黠一笑。段奕見她笑得詭異,知道她又要捉弄人,便不說話,隻淺笑著看她。青山的人太高傲,是得讓他們知道山外有山,人不可貌相。雲曦走到青峰的麵前,隻微微一笑,不說話。青峰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便站著不動。雲曦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劃,人便不見了。青峰眨眨眼,這是什麽詭異的功夫?他隻看見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便不見了,再看時,雲曦已站在段奕的身邊。他又眨了眨眼,剛才那是——眼花?她手指一翻,一管竹笛現於掌間,笑道,“這管笛子做得不錯,應該是鳳棲山的竹子做的吧。”青峰神色大變,慌忙去摸腰間,哪裏還有他的笛子?心中更是驚嚇不已,女主子的動作這麽快?她是怎麽將他的笛子拿去的?他驚愕的看著雲曦。雲曦的手中又多了一隻匕首,正看著他狡黠笑著。青峰正在納悶時,忽然發現他腰間的一個荷包“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而且那荷包上還被劃了一個叉。他更是驚愕不已,要是女主子對他下了殺手,他早就沒命了。青峰馬上跪下行禮道,恭敬說道,“請曦秀恕罪,青峰不該對曦秀不敬。”其他的人也是個個驚愕。誰也沒有看清雲曦是怎麽出手的。雲曦微微一笑,將笛子還給了青峰,“起來吧,人各有長處,我的長處是耳力聽得遠,腳步快,而你們卻是更擅長博殺,王府還要靠你們護衛呢!”“是,悉聽曦秀吩咐!”一眾青山酷司的人再不敢小瞧她。青峰的武力在他們之中最高,連青峰都甘拜下風,他們哪裏敢小覷?段奕揮退了眾人,帶著雲曦往小院的後院走去。前院簡陋,後院卻是另一副景象,雖沒有奕王府的華麗,卻也小巧別致,幹淨整潔,小亭子,花木古井一樣不少。段奕拉著她的手進了一間廂房。雲曦看看四同,問道,“誰住這裏?”段奕掩門,說道,“當然是你未來的夫君,本王我!”她忽然揚了揚眉,伸手繞上他的脖子,因為個子比段奕矮上許多,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你居然還有這麽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有沒有金屋藏嬌呢?”她眯著眼說道。“本王倒想藏一個,曦曦願不願讓本王藏著?”他低下頭俯身下來吻上她的唇。雲曦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心中忽然有些酸澀。“又不專心!”段奕抱怨道,暗啞著嗓音冷哼一聲。她垂著眼睫,抿著唇。段奕沒有說,但是,他是知道的吧?“你師傅——也就是我的姑姑,她帶我找到了我舅舅。舅舅將我的事都跟我說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其實不是謝錦昆的女兒謝雲曦,我是謝曦,我是謝婉的妹妹。”“身份的變幻,總歸是個你罷了。”段奕伸手撫向她的眉眼,低低啞啞的說道,“世上獨一的你。無論你是胖了瘦了,是美了是醜了,在我的心裏——你依舊還是梁國北地黑水嶺的……婉婉。”她心頭一震。“奕——”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你也是我的獨一。”……段奕牽著她的手將她按在椅內坐下,又伸手撫向她的臉,眸色一沉說道,“你在這裏歇息著,我出去辦件事,馬上回來。有什麽事,你可以吩咐青峰他們去做。”雲曦馬上抓著他的手腕,“一起。”段奕的臉色一沉,“聽話,我很快就回來。”雲曦站起身來,揚眉說道,“王爺既然向我家送了納彩禮求娶雲曦,哪有撇開未來娘子單獨行事的理?”段奕穿著一身太監服急匆匆而行,如果她猜得沒錯,他這是進皇宮。受了重傷而且還是一個護衛也不帶的進皇宮,這無疑是自進虎穴。“不得胡鬧!”段奕沉著臉,“又不是去玩!”“王爺!如果你是辦公事,雲曦不懂,可以不跟著,但你穿得這樣兒明顯是辦私事,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去!要玩一起玩,要害人一起害人!”她一手拽著他的袖子,一手拉著他的衣帶,冷沉著臉,整個兒一副耍賴的模樣。段奕微怔,眼前站著的仿佛又是梁國北地那個粘人的小丫頭。——奕,你去哪兒?——不要跟來!男人辦正事呢!(去揍一個嘲笑婉婉是瘦豆芽的小屁孩!)——如果是背書我不要去,如果幹其他的,比如打架偷果子,你一定得帶上我!否則,我跟你絕交!段奕無奈一歎,“好,帶你去!不過,你隻準拿眼看,不得說話。”“是!”雲曦唇角一彎。段奕推開廂房門,叫出青峰,“馬上去尋一套宮女的衣衫來,要快!”青峰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曦後,應了聲“是”,飛快地向外走去。他的動作很快,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回來了。“主子!曦秀,拿的是尚衣宮宮女的衣衫,還有腰牌。”青峰將一疊衣衫捧上。段奕將腰牌拿到手裏看了看,點了點頭,“很好。下去吧。”“是!”雲曦接過衣衫轉身進了廂房,她抖開衣衫比了比,身量與她的身材差不多,還有鞋子,頭飾等。大約怕她嫌棄,鞋子拿的是新的。雲曦正在裏間的屏風後換衣衫,正解衣帶時,段奕忽然推門走了進來。她當即臉上一沉,將頭探出屏風外,“王爺,進來要敲門!我正在更衣。”段奕一臉坦然,大步朝屏風走來,眉梢一揚說道,“相公進娘子的裏屋,要敲什麽門?”又道,“在更衣嗎?正好來看看。”雲曦:“……”段奕伸手就解她的外衫,口裏說道,“別看宮女的衣衫樣式簡單,穿得出了破綻,會引起人的懷疑,招來麻煩。這事可馬虎不得。宮中規矩森嚴,你這麽隨意,我真不放心你。”見他神色肅然,雲曦沒再說話,由著他給她解衣,再將宮女的外衫一層一層的穿上,又梳了個宮女的發髻,插上珠釵。這才退後幾步四周打量了一番,點頭說道,“可以了。”雲曦伸手拉過他的手,“那就快走吧。早去早回!”段奕將那塊腰牌塞到她的手裏,說道,“青峰是個細心的人,拿的衣衫正好合你的身,這腰牌上寫著”點香“二字。尚衣宮的宮女凡是帶著”點“字的,一個月有四天可以出宮一趟采買。所以,你出宮再進宮,就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兩人出了廂房,青峰走來說道,“主子身子有傷,還是坐馬車吧。”馬車普通,趕車的也是青山酷司的人裝扮的。雲曦點了點頭,笑道,“青峰想得到是周到。”段奕有傷,不宜快馬奔跑,她現在是宮女,宮女是不能騎馬的,唯一的辦法是一起坐馬車。太後宮的太監在街上遇到尚衣宮的宮女一起回宮,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青峰剛才對雲曦藐視心中愧疚,現在是想表現一下,挽回麵子,便不好意思的摸頭笑笑,“曦秀誇獎了。”段奕額首,沒說什麽,拉著雲曦的手上了馬車。在車上,他簡單的對她說了皇宮的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大致格局。然後,他又從腰間荷包裏掏出一個瓶子來。雲曦見他將瓶中的水倒在自己的掌心,然後抹在她的臉上。忙問道,“這是什麽東西?”“一種草藥汁,能將你的臉色改變,遮去原來的五分容顏。”段奕道,“雖然你沒有進過宮,但是顧貴妃的人卻見過你。所以,不可以大意。”雲曦聽到他提起顧貴妃,又想起自己被她殺的父母,神色旋即一變。段奕忽然抓緊她的胳膊,沉聲說道,“進宮之後隻可以跟著我,不可以亂跑。尤其是顧貴妃,你不要去惹!”“她殺了我父母!”雲曦兩眼通紅,眼神淩厲。段奕摟著她的肩頭,“難道本王就能容忍她逍遙著?隻是時機不對,先忍著。”他伸手將她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有我在,你不用操心這些。”雲曦將頭靠在他的胸口,沒再說話,兩眼直直的盯著馬車一角。以段奕目前的的實力,都沒有能力直接同顧貴妃抗衡,何況她?“顧貴妃把持朝政多年,前朝後宮都是她的人,連咱們的皇上也是拿她沒有辦法,也隻在暗中培養著勢力。你不要以卵擊石。朝中的官員大部分是她的人,皇宮中四處布著她的隱衛,顧非墨又是她弟弟,掌著幾十萬大軍。而且,她的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在幫她。除夕前一晚,她偷偷出宮被我發現,我帶著人一路追殺,眼看快要得手了,卻被一個神秘男子給救走了。所以,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時機。”他捧起她的頭,雙目沉沉的看著她,“我更不想你再出事。”雲曦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我聽你的。”……普通的青漆馬車載著段奕與雲曦飛快地朝皇宮而去。“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進宮做什麽?”雲曦問道。段奕朝她臉上看去,“剛才說的話又忘記了?隻許看不許問。”然後,他往臉上貼好人皮麵具,戴好帽子,默坐一旁,低垂眼眉,儼然一個大太監。雲曦:“……”到了宮門口,一身太監服的段奕與一身宮女裝的雲曦雙雙亮出了出宮的腰牌,守門並未起疑,馬上放了行。宮中暗衛頗多,段奕與雲曦盡量裝得卑微。兩人低頭一路前行到了顧貴妃的鳳鸞宮前。守宮院的太監見二人站在鳳鸞宮前躊躇不前的樣子,而且又生得麵生,馬上走了過來,“你們是哪個宮的?來這兒幹什麽?”雲曦看向段奕。段奕馬上遞上幾兩銀子,並一封信,“勞煩找謝蓁秀。”小太監見那銀子足有二十兩,兩眼一亮,聲音也亮了幾分,“等著。”雲曦扭頭看他,微微眯眼,用口型問道,“謝蓁在這兒?”段奕點了點頭。雲曦的眸色攸地一寒,心中冷笑著,謝五房動作夠快的,這便攀上顧貴妃了?但這兩方人合作後,雙方都如虎添翼,一個有權,一個有錢,謝楓的將來可就岌岌可危。不行,她不能讓他們計謀得逞!雲曦垂下眼簾,開始在心中盤算起來。謝蓁正在鳳鸞宮中與顧貴妃說著閑話。有小太監來回話,“謝蓁秀,外麵有個太監找您。”“找我?什麽樣的人?”小太監遞上一封書信,“沒說,給了您這個。”謝蓁好奇,拆開來一看,隻見裏麵隻有一張紙,且隻寫了一個字,‘奕’。她的心頭狂跳起來,飛快地將信往懷裏一塞,佯裝鎮定淡淡說了聲,“知道了,不過是個來討好本秀,求家父幫他老家親人度過難關的小太監罷了。一個可憐人,見見也行。”小太監離開後,謝蓁向顧貴妃告了一會兒假,馬上來到鳳鸞宮的宮門處。果然,她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太監站在那兒,身後跟著一個黑瘦的鞋女。雖然麵前之人是一身太監服,但也難掩一身風姿綽綽。她快步走了上去,眉眼含笑,“王……,你找我?”段奕淡淡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簾,“請蓁秀借一步說話。”謝蓁的唇角彎了彎,心中雀躍起來,“好,公公請。”她的眼神在段奕的身上轉了幾下,臉上現著幾分嬌羞,掩下內心的喜色跟在他的後頭出了鳳鸞宮。雲曦則離著二人一丈遠的距離跟在後頭。她看著謝蓁的背影雙目冷沉,心中冷笑。謝蓁居然敢對段奕拋媚眼?這是想死得更快嗎?當她這正牌的是死人?謝蓁走了一會兒,往身後看去,發現一直有個黑瘦的宮女跟著,忍不住停了腳步,朝雲曦走來。她上下打量了雲曦幾眼,發現雲曦的腰牌上寫的是“尚衣宮·點香”,便鄙夷一笑,微微抬著下巴傲然看著雲曦,“你有事嗎?為什麽總是跟著我們?”雲曦暗中冷笑,謝蓁膽大的可以,居然敢對宮中的宮女這副姿態,殊不知,有些宮女太監雖然身份低下,但保不準是哪宮哪個官員的眼線。“我是前麵公公的人。”她彎唇說道,也抬起下巴來,眼角輕輕一揚,帶幾分挑釁。謝蓁一窒,心中憤恨的罵了一句,一個宮女也敢得瑟?等她嫁了段奕再來收拾這個傲慢的宮女!又聽說她是段奕的人,便生生咽下了怒火,憤憤然地轉身繼續跟著段奕向前走。三人都未再說話,一路蜿蜿蜒蜒繞過好幾處宮苑。走了半個時辰後,謝蓁忍不住地問段奕,“不知公公找謝蓁究竟是何事?”段奕這時停了腳步,看向前方一座水榭說道,“到了。”然後,他率先推門走了進去。謝蓁欣喜異常的也跟著走進了水榭。雲曦也提裙走了進去。然後,她關了門,木著臉立於一旁。謝蓁朝段奕的背影跪下了,“奕王爺。”聲音嬌嬌滴滴,身段扭若無骨,一雙眼,秋波含情。雲曦咬牙怒目,敢公然勾引段奕,找死!段奕轉過身來看著她,眸色森寒,“你是怎麽認出本王來的?”雲曦雙手環臂淡挑娥眉,閑閑地靠在屋中的柱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謝蓁一步一步作著死。因為段奕的眼底已起了殺意,不用她動手,段奕也不會放過她。謝蓁低著頭,麵色微紅,“臣女……愛慕王爺多年了,王爺的右手手指有個捏袖口的習慣,是以……認得出。”“是嗎?本王還不知……你在愛慕著本王,連這麽細小的習慣也……發現了。”段奕唇邊噙著一抹冷笑朝她走近兩步。他時不時捏著袖口,還是那年在梁國北地與婉婉失散後養成的習慣,手上空空,總想握著點什麽。沒想到,他的這個習慣,居然被人留了心。他抬頭看了前方木著臉的雲曦一眼,再看俯身跪拜在地的謝蓁時,眸色更加冷了幾分。見他的腳隻隔著自己一尺之距,謝蓁的頭低得更下了,臉頰飛紅一片。段奕的腳已走到她的裙袂邊,兩眼似劍地盯著她的頭,“可是本王卻認為你認出本王來……會礙事!而且,本王未來的王妃也厭惡你,所以——”他的聲音寒如地獄之音。“啊?”謝蓁驚得忙抬起頭來。“王妃?”見一片藏蘭袖子朝她拂來,她的身子飛快地一躍,跳到一邊。她一臉委屈的說道,“王爺,謝蓁隻是愛慕王爺,有何錯?您未來的王妃不喜,這便是妒婦,是不受世人尊敬的,這人就得休掉!哪有一個王爺不納側妃不納妾的?王爺……”而雲曦的眼神一眯,剛才謝蓁的動作那麽快?居然會武?她悄悄的摸向袖中的銀鏈,段奕正受著重傷,謝蓁要是敢對段奕起異心,她便勒死她!但謝蓁見段奕無動於衷,幹脆身子一軟朝他撲身上前,“王爺將謝蓁叫來此處,難道不是想說些私話兒?”“自己找死!”段奕冷嗤一聲。同時揮掌朝謝蓁劈去,謝蓁大驚,始知段奕真的要殺她。她飛快的抽出身上的軟劍朝段奕刺去。雲曦兩眼一眯,袖中銀練飛快地卷向謝蓁。謝蓁的身手居然也不差,輕快地躲開了。雲曦武功弱,段奕身受重傷,兩人在屋裏合力圍攻謝蓁。謝蓁與二人廝殺著,心中忽然想到,如果將段奕生擒送與顧貴妃,謝氏五房可就一飛衝天了。於是,她加快了手中的招式,眼角又瞥見雲曦的招式弱些,手腕一轉長劍飛快地刺向雲曦。雲曦忽然狡黠一笑,站著不動了。謝蓁心中雖然詫異還是朝她刺去。誰知段奕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鞭子,飛快地卷向謝蓁。同時,雲曦的腳尖在地上一轉,身子一晃不見了。謝蓁眨眨眼,人呢?而這時,她驚愕的發現脖子上已被段奕的鞭子卷起,然後又被狠狠的摔倒在地。雲曦從段奕的手中接過鞭子將她捆了起來。謝蓁惱恨的看著段奕與雲曦,該死的,這個黑瘦鞋女居然敢耍她!“你們想幹什麽?我是謝五房的秀!王爺,我隻是愛慕你,難道有錯嗎?你不能殺我,這裏還是皇宮,你不能……”段奕根本不理會她,隻低頭看向雲曦,溫聲說道,“夫人,她說她愛慕本王,這可怎麽辦?本王曾說過要為你終身守潔的。”雲曦伸手撫向段奕的臉,咬牙說道,“相公,記不記得為妻在四同縣同你講過的話?”“相公”二字叫得甜甜,段奕的唇角漸漸彎起,眉眼含笑。“當然記得了,你說凡是窺視本王的女子,能弄死就弄死,弄不死的就弄殘,弄不殘的就踩到塵埃裏讓她永遠也翻不了身。為夫說得好,有獎吧?”“當然,記性不差,獎賞一個。”雲曦踮腳吻了一下段奕的臉頰。謝蓁的臉頓時一片煞白。夫人?段奕有王妃了?誰家的女子,還是個這麽黑這麽瘦弱這麽醜陋的?關鍵是——兩人還公然*!?她當即叫嚷起來,“王爺,她這麽醜,你怎麽還娶她為妻?會貽笑大方的!”雲曦咬牙怒目,“相公,有人說為妻醜!”“那就讓她去死,死了就不會說了!”段奕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謝蓁更是嚇得一抖,傳說段奕殺人沒章法,難道這是要殺她了?就為了她說了他夫人醜嗎?“不,王爺,謝蓁錯了,謝蓁不敢了!”她驚慌的哭起來。“不敢?”段奕冷笑,“夏宅辦酒宴的那天,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想置本王夫人一家於死地?還一路跟蹤本王卻又與顧貴妃來往,是不是想向她匯報?你敢說剛才你拔劍的時候沒對本王起殺意?沒想殺本王的夫人?”謝蓁的身子嚇得顫抖起來,段奕的夫人是謝楓的妹妹?——謝雲曦?怎麽是她?那麽眼前這個黑瘦女子也是謝雲曦了?該死的!“你是謝雲曦?”謝蓁看著雲曦問道,兩眼閃過一抹戾色,“你敢殺我,我不會放過你!”雲曦眼神淩厲說道,“隻可惜,你現在是落在我的手裏!我醉仙樓與你謝氏五房的人無冤無仇,你們一家卻是連番加害!不僅在謝府陷害我大哥想毀他清白,你還聯合謝雲容到我家搗亂,企圖讓我全家死,今日我便不會讓你好過!”雲曦冷笑一聲,接過鞭子猛的一收緊,謝蓁便暈了過去。然後,她看了看周圍,問段奕,“這是哪裏?”這裏有書架,裏間有床榻,裝飾華麗。段奕道,“皇上在後花園小憩的地方,隻要國事不忙,沒有刮風下雨,他都會來。”雲曦眯了眯眼,說道,“今天風和日麗,園中春花爛漫,國事嘛——皇上想忙時就會忙,不忙時便不忙吧?”“曦曦說的有理。”段奕溫和一笑。雲曦將昏迷的謝蓁拖到裏間的榻上,脫光了她全身的衣衫塞到被子裏。又發現從她的袖中掉出一封寫著“奕”字的信來,便撿在手裏塞入自己的衣內。雲曦走到外間來,看著段奕微微挑眉歎息,“隻是不知腿腳不便的皇上方不方便臨幸她。”“臨不臨幸她都是死,隻要她出現在這水榭裏,而且被顧貴妃看見的話——”段奕的眉梢微微一揚。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的卷軸給雲曦,“放在她的身邊。”“這是什麽?”雲曦打開來看,馬上眉梢一揚,“王爺好計謀。不過——”她晃著手中的卷軸問段奕,“顧貴妃不會懷疑?”這可是一封假聖旨。段奕微微揚唇,“當一個人盛怒時,是不會注意細枝末節的。”“有道理。”雲曦朝段奕微微一笑,將假詔塞入謝蓁的被中。然後兩人大步走出水榭,又一路往顧貴妃的鳳鸞宮走去。因為段奕剛才已給過守門小太監的賞銀 ,見他又來了,小太監便沒有為難他,隻問道,“你怎麽又來了?謝蓁秀呢?”段奕隨口說道,“謝蓁秀剛才進了菱花水榭,便將我打發出來了。這次,還多虧你傳話,讓我也得了不少賞錢。”然後,他又悄悄塞了銀子給那小太監。“不謝不謝,好說好說。”得了賞銀的小太監歡喜地笑道。兩人的說話聲被宮苑內的一人聽了進去。偷聽他們說話的正是顧貴妃的貼身嬤嬤蘭姑。蘭姑神色一凜飛快地走進了鳳鸞宮正殿。“娘娘!”蘭姑腳步匆匆。顧貴妃正在與一個宮女下棋,見她神色異常走進殿來忙問道,“出什麽事了?”“娘娘,謝蓁秀進了菱花水榭。”顧貴妃揮手叫那宮女退下了,眸色一寒的說道,“她去了菱花水謝?她去那裏做什麽?”蘭姑沉聲說道,“不清楚,娘娘,奴婢聽門口兩個小太監在議論這事呢。說她進去了就一直沒有出來,八成現在還在那兒。”顧貴妃的冷眼眯起,“你隨本宮一起去看看!她最近幾日有些古怪,已經告假了好幾次。可別是背著本宮做什麽事!”“是,娘娘!”顧貴妃與蘭姑很快就到了菱花水榭前,遠遠就看見水榭的門前守著兩個侍衛。那是元武帝的人。她的眼神更是一冷,眼角挑了一下,也不要蘭姑傳話,而是徑直走上前去。兩個護衛見她來了,馬上警惕起來。蘭姑上前將二人左右一推,厲喝道,“大膽,敢攔貴妃的道?”然後,她重重的將門推開了,隨後,顧貴妃一臉森寒大步走了進去。水榭的裏間裏,元武帝正坐在輪椅上,凝眉看向床榻上。而那榻上則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散著發,裸露著胳膊,似乎——下麵也沒有穿,因為,有一隻玉白的腿也伸到了被子外麵。彼時謝蓁正好醒來,正對上麵前的元武帝的目光。她嚇得臉色一白。“皇……皇上?”同時,她發現身上不著寸布,想著這一定是那謝雲曦與段奕搞的鬼,心中氣得恨不得手撕了那兩人!但皇上還沒有下令將她趕走,且掩過去再說。她便一臉委屈眼含嬌羞地說道,“臣女思慕皇上……”話剛說出口,她的神色忽然大變,一臉慘白。元武帝也正詫異的看著謝蓁。他正要開口,就見顧貴妃似笑非笑地大步走了進來,珠環脆響,他便冷著臉抿唇一言不發。反正,這女人也不是他的,多說多惹事。顧貴妃輕笑一聲,“皇上喜歡臣妾的女官,可以明說啊,這樣暗地裏私會,是在否定臣妾的肚量?考量臣妾的為人麽?難道臣妾還會小氣得不送美人給皇上侍寢?”謝蓁見顧貴妃走來嚇得不輕,也不顧是否未穿衣了,飛快地從榻上跳下來。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臉色更是嚇得死白一片,顫聲說道,“娘娘,不是……不……不是您想的那樣!不是……”她跑出被子的同時,將那卷明黃的卷軸給帶了出來,正好滾到顧貴妃的腳邊上。蘭姑馬上搶在手裏,打開來呈在顧貴妃的手裏,“……封謝氏女謝蓁為貴嬪……”顧貴妃暗中咬牙,臉上卻是掛著溫和的笑容,隻是那眼底已殺氣騰騰。她巧笑嫣然地對元武帝說道,“這位謝蓁秀從本宮的宮裏偷了東西出來,本宮正著人拿她呢,不想在皇上這裏。請容臣妾審好她再送來皇上這裏好麽?”她聲音溫軟但眼底起著殺意。元武帝對這個來路莫名的女子本來就在懷疑,敢闖入他休息的水榭本身就是死罪,見顧貴妃這麽說,便道,“但憑愛妃處置。”“多謝皇上體諒。”顧貴妃朝元武帝盈盈一拜,然後冷臉將手一揮,兩個宮女將謝蓁用被子一裹拖出了水榭。一直抬到一處鞋苑。“娘娘,你聽臣女說,娘娘……”謝蓁嚇得渾身發抖,她是顧貴妃的人,卻被發現在皇上的床上,這無疑是觸犯了顧貴妃的逆鱗。“將她的嘴巴堵住!就在這裏給本宮杖斃命了!”“是,娘娘!”宮女嬤嬤齊聲應道。很快,謝蓁的嘴裏被塞進了一塊抹布,四肢也被捆起來,宮女嬤嬤就著她未穿衣的身子掄起棍子就打,打得謝蓁一陣陣哀嚎。顧貴妃更是氣得咬牙。她看上的女官,居然爬了元武帝的床!要不是她敲發現了,這謝蓁就會是元武帝派到她身邊的一個奸細!這個人必須得死!“給本宮重重的打!不打死不停r背叛本宮,這便是下場!”顧貴妃的侍女都會些拳腳功夫,雖然謝蓁也會武,但她四肢被捆動彈不了,生生受著皮肉之苦,不多時,那身上便是鮮血一片。顧貴妃隻淡淡的瞥了一眼謝蓁,又氣得將那卷聖旨抖開來,正要撕掉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元武帝寫字時,中間帶豎的字都喜歡寫得長如懸劍,但這封聖旨上的字卻沒有。她又聞了聞上麵的墨香,發現墨香味不對。元武帝的墨中,被她加了一種能讓人昏睡的藥物,但這個墨香裏沒有。她眼神一眯,難道——“住手!”她大喝一聲。但卻是晚了一步,謝蓁早已被幾個身手堪比一等侍衛的宮女打成了一堆肉醬。顧貴妃更是氣得一臉鐵青兩眼噴火,將假聖旨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娘娘,出了什麽事了?”蘭姑扭頭看向顧貴妃問道。“本宮居然著了人的套了,這是假聖旨!”眾宮女一驚,“娘娘,誰有這麽大的膽敢寫一封假詔?”蘭姑將假詔撿起來看了看,臉色也是一變,“娘娘,卷軸的布中也沒有金線,真的是假的!”“有人在跟本宮做對這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是,謝蓁死了!謝五房的人可就不會再幫本宮了。真是豈有此理,讓本宮發現是誰搞的鬼,本宮絕對不輕饒!”“娘娘,奴婢有個主意,可將這件事情瞞過去。”她看向幾個鞋女眼神一冷說道。幾個不是貴妃暗衛的宮女身子一抖,“娘娘,饒命啊!娘娘——”顧貴妃眼底殺氣一閃,手一揮,蘭姑馬上抽出腰間的軟劍將幾個宮女全殺了。……謝蓁的屍體被送回了謝氏五房。謝五老爺與謝五夫人抱著屍體就大哭。“老爺,女兒死得冤枉啊——”“被仇家打死?怎麽可能?她的武功也不差,怎麽會被打成這樣的?這可是深仇大恨才會打成這樣麵目全非啊9是剝了衣服的打……我可憐的女兒……八成是惹著宮裏頭的誰了!”謝五老爺又氣又傷心,一陣捶胸頓足。謝君宇的眼底也閃過一絲狠絕,“爹!這事兒得查,蓁兒不能這麽白白的死掉!說是仇家殺的有點牽強!”“怎麽查?老夫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宮中的人,有說不清楚的,清楚的都說是謝蓁遇到了刺客,她替顧貴妃攔了刀劍棍子,死了!”但沒一二個時辰,街上便傳遍了——皇上意欲納謝蓁為貴嬪,被嫉妒成性的顧貴妃打死了。謝五夫人聽到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謝五老爺氣得跳腳,口裏罵道,“果然是顧貴妃那妖婦搞的鬼,從今日起,老夫再幫她就不姓謝!”顧貴妃正等著謝五老爺送五十萬兩銀子來急用,眼看送銀子的日子到了,卻忽然打了水漂,她更是氣得踢飛了一個鞋女!假詔的事情隻有她與蘭姑以及兩個貼身暗衛知道,其餘知道的也被殺了,怎麽街上都傳遍了?她憤恨地拍著桌子罵道,“究竟是誰傳的謠言?給本宮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