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林可芯，我沒辦法離開你

  　　在江黎川跪下的那一瞬間。

  　　林可芯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

  　　十三年裏，他們相處的點滴，曾經有過的憧憬和希望，一點點破滅的期待，他的傲慢冷漠，他的偏執自我，還有他現在極為難得的卑微……

  　　但最後，她想到了她肚子裏的寶寶。

  　　有那麽一秒，林可芯覺得她似乎動搖了。

  　　因為，她的寶寶需要一個爸爸，需要一個家。

  　　如果說她曾以為自己此生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妥協，但現在，她願意為了這個寶寶妥協。

  　　為，這個好不容易才出現在她生命裏的天使妥協。

  　　然而，那一秒的動搖，卻在看清江黎川手中鑽戒的那一刻，消散無影。

  　　林可芯的目光，落在鑽戒的樣式上，眸光再度冷靜了下來。

  　　這似曾相識的款式……

  　　“江黎川，”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極為清冷，冷過月光，“我現在沒有結婚的打算。”

  　　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結婚的念頭了。

  　　她繞過他，朝前麵走去。

  　　宋家的車等在一旁。

  　　“如果我把蝴蝶胸針給你找回來，你是不是就會回頭？”江黎川在她身後問道。

  　　林可芯站住，輕聲笑了一下。

  　　江黎川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在那枚胸針。

  　　“我不知道你的執念在哪裏，”林可芯深吸一口氣，“或許對於這世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吧。”

  　　“我猜想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都是真實的你。江黎川，我相信你在我麵前從來沒有偽裝過。可是我不敢賭，我不敢賭假如我回頭，你會怎麽對待我，是像現在這樣珍惜，還是回到過去……”

  　　“到時候，我們之間有婚姻束縛，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可能像現在這樣抽身而去。”

  　　說到這裏，林可芯又笑笑。

  　　她垂眼，沒人知道她餘光在自己的小腹上。

  　　“其實哪怕是我們隻是分手，哪怕你從前根本不在意我，不看重我……我也，離開得那麽艱難。”

  　　走是走了，但並沒有完全的自由。

  　　江黎川哪怕曾經對她不聞不問，也不肯接受她的離開。

  　　他反反複複出現在她生活裏，為了讓她回去而使盡手段，甚至可以把自己放到前所未有的卑微地步。

  　　林可芯真不知道，假如她回到他身邊，他會不會故態複萌。

  　　而那時候他們有婚姻，還有寶寶，她想要再度獲得自由，會付出些什麽。

  　　“芯芯……”

  　　“江黎川，我沒辦法接受你和殷柔晴發生過的一切，就像你也不能接受我和俞子舜的過去一樣。我們，不要勉強了好不好？”

  　　“那你今天為什麽拒絕做江家的女兒？”江黎川的冷靜終於破冰，他一步逼近林可芯，“別說什麽是為了宋夫人，你剛剛在宋家，也沒同意做他們女兒，對嗎？”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上。

  　　“你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林可芯甩開了手，“江黎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隻是被你的行為所迫，你讓江家二選一，我怎麽還可能去做江家的女兒？”

  　　江家得到了她，卻失去了兒子。

  　　她今後要怎麽在江家自處？

  　　她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我隻能說，你贏了。”

  　　“那也算是因為我。”江黎川過濾了所有他不想聽的話，隻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挑選答案，“林可芯，你和俞子舜的過去，我已經說過，我不計較了。你了解我，我一向說到做到……”

  　　“可是對不起，我沒你那麽隨便，”林可芯再度打斷他，“我做不到忽視你和殷柔晴的事，何況你曾經為了她那樣傷害我。江黎川，我是很記仇的。”

  　　被傷透的心，記得每一次他對其它女人的偏心。

  　　“我不是為了她傷害你，我隻是……”江黎川想要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怎麽也說不下去。

  　　回憶裏，是他每一次在他麵對林可芯和殷柔晴的紛爭時，所作出的選擇。

  　　江黎川發誓他從沒有刻意去偏袒過殷柔晴。

  　　可是，他卻對林可芯……

  　　他過去，真的對她很苛刻。

  　　苛刻到自己回想起來，都不敢相信那是他做過的事。

  　　他是真的介意。

  　　介意她和俞子舜之間的曾經。

  　　介意到每每見到她，腦海裏就會浮現種種不堪的猜測。

  　　他不能忍受他所擁抱過的女孩，也曾躺在別人的臂彎裏。

  　　不能忍受她的美她的柔順，也曾為別人品嚐。

  　　他介意到心裏隻有滿滿的恨。

  　　“我隻是妒忌他，”江黎川拉著林可芯，“我妒忌你喜歡他，每一次關鍵時刻，都隻會選擇他。”

  　　林可芯看著江黎川，不可置信地搖頭。

  　　“我不懂你是從何而來的判斷，”她笑得無奈，但也無所謂，“我以為，我已經做到我所能做的極致了。”

  　　不論俞子舜對她怎麽好，都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以至於，她那麽敏銳的人，竟然都會忽視他對自己的感情。

  　　“江黎川，你的猜忌，讓我無所適從。”

  　　“那以後都不會了，我以後會絕對相信你。”江黎川把她拉到麵對自己，他注視著她的臉，“芯芯，你要我拿什麽來給你保證？要不要我把我在林江的股份都給你？”

  　　“我不要！”

  　　林可芯甩開了他的手，“江黎川，我討厭任何形式的綁架。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不依不饒，從頭至尾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你那份說不清的執念。你但凡心裏稍稍有一點我，都會尊重我的意願，不再打攪我。”

  　　“這樣的你，拿那麽來標榜以後會對我好，會信任我？”

  　　江黎川無聲了。

  　　他站在林可芯麵前，啞口無言。

  　　無論他說什麽，無論他怎麽懇求，她就是不會回頭了。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可以找到絕佳的理由回擊。

  　　是啊……

  　　尊重她，放她走。

  　　可是。

  　　“我做不到。”

  　　他說，“林可芯，什麽都可以，但是離開你，我做不到。”

  　　“江黎川，你這樣，我會瞧不起你的。”林可芯看他的眼神中，竟然帶了些許憐憫。

  　　“我不在乎。”江黎川回答，“你怎麽看我，你愛不愛我，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能失去她。

  　　她離開之後，江黎川才發現，她和俞子舜的那點過往，算什麽呢？

  　　自己在意和糾結的那些往事，多麽可笑。

  　　沒有她，他整個人都被挖空了。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林可芯不想再和他耽誤下去。

  　　她現在要按時作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

  　　現在的江黎川像個執拗的小孩子，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要躺地上打滾哭鬧。

  　　可誰知道他得到之後，又能維持多久的喜愛？

  　　林可芯先前有過一瞬的動搖，為了寶寶。

  　　可是現在她覺得，正是為了寶寶，她不能回到他的身邊。

  　　如果他們的婚姻不幸福，如果她因為他的出爾反爾而抑鬱，那才是對寶寶最大的傷害。

  　　“我送你回去。”江黎川依舊攔住了她。

  　　林可芯知道今晚上總要他達成什麽目的，他才肯罷休。

  　　她點點頭，“好，謝謝。”

  　　江黎川的心卻並沒有因為她的點頭而有絲毫的喜悅。

  　　他看出來了。

  　　她隻是敷衍，她的點頭裏帶著對無理取鬧的幼稚的妥協。

  　　他說的那些話，他的承諾，她是真的一句都沒有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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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時分，林可芯被來電鈴聲吵醒。

  　　是俞子舜打來的。

  　　她懵懵地接起來，第一反應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新聞，需要她加班。

  　　“可芯，你能開門嗎？我在你門外。”

  　　林可芯：“啊？”

  　　她再三確認，這才下了床，捧冷水潑了潑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打開門，林可芯還沒說話。

  　　俞子舜已經抓住了她的肩膀。

  　　在林可芯震驚的目光，他順著她就跪了下去，頭靠在她膝蓋上，

  　　“可芯，你嫁給我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

  　　她才發現他滿身酒氣，連聲音都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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