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卑微的求她回來

  　　林可芯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離開工位……

  　　……在全辦公室人的注目禮，以及江黎川的死亡凝視中。

  　　等她完全邁開步子了。

  　　江黎川才越過她，朝門外走去。

  　　他走路帶風，沉著一張臉，看起來氣勢駭人。

  　　金融部沒人知道江黎川找林可芯幹什麽，但所有人都覺得她凶多吉少。

  　　就連林可芯，也有點子這樣的感覺……

  　　直到，兩人來到偏僻之處。

  　　林可芯站住了腳。

  　　她不好再往前走了。

  　　這個時候，很多部門都下班了。

  　　長長的走廊裏，隻留了為數不多的燈，隔挺遠挺遠的地方亮一盞。

  　　亮燈的地方，是部門的玻璃門，黑漆漆的兩扇，裏麵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區。

  　　看起來就怪滲人的。

  　　林可芯不打算逃避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她站定轉身，“你有什麽……”

  　　身體失重般的朝前一傾，她被一股力道拉著向前，直直撞入他的胸膛。

  　　身體被錮得生緊，耳畔也隨之落下低沉一句話，“讓我抱一抱。”

  　　林可芯怔怔的，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要反抗。

  　　可是剛剛一動，卻被他抱得更緊。

  　　江黎川的呼吸落在她的後頸，順著她的脊柱，一點點流下去。

  　　“別動，再幾秒就好。”

  　　林可芯安靜地等這幾秒過去。

  　　也不知道最後究竟過了幾十秒，還是多少……

  　　“江黎川，”她聲音很輕，“夠了。”

  　　“不夠。”江黎川終於放開她，但雙手依然握著她的肩膀，“芯芯，你究竟要我怎麽樣？”

  　　林可芯看著他的雙眼。

  　　昏暗的光線中，灼灼如燃著火，恨不得把她點燃的火。

  　　她搖頭，“我不要你怎麽樣，如果可以遠離的話，就最好。”

  　　“我不是要聽你這樣的話，”江黎川的聲音急切起來，“你知道我這幾個小時怎麽過的？你突然從秋毫頂樓消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芯芯，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你要我做到什麽樣，才願意回來？”

  　　就算後來知道她沒事，但他還是必須要見到她，要抱住她，才能讓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江黎川是輸了。

  　　他現在除了卑微地懇求她，什麽也不敢做。

  　　如果她真的沒有了，真的像林夫人當初那樣……那他能怎麽辦？

  　　隻要想一想那樣的情形，他就覺得生無可戀。

  　　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泯滅了。

  　　“江黎川，”林可芯低下頭，“我以為你已經知道，我，是不會回去了……”

  　　她看向他，雙眼如一汪清水澄澈，“我所有能為你做的，在過去十三年，已經做完了。以後，就再沒有可以做的了。”

  　　“我不需要你再做什麽，以後都我來做，好不好？”江黎川問她，“你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都隨你高興。我隻要你像以前那樣，呆在我身邊就可以……”

  　　“以前那樣，”林可芯輕笑，像在自嘲，“怎麽可能還像以前那樣呢？江黎川，離開你之後，我的世界，才從純白到彩色。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那我還可以做什麽，你告訴我。”江黎川不肯放她走，“芯芯，你一定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嗎？”

  　　進一步她會退，放手她會退。

  　　那她要他怎麽樣？

  　　他怎麽能看著她慢慢退出他的視野？

  　　“如果你有一天你需要我，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不在你身邊，什麽都不知道，你讓我事後怎麽麵對？”他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有了，我……”

  　　“江黎川、江黎川……”林可芯打斷他，“你聽我說……我今晚上去找了華三爺！”

  　　走廊上，霎時安靜。

  　　隔了好一會兒，林可芯才又一字一頓說道，“我今晚上，去找了華三爺。”

  　　江黎川點頭，看著她點頭，“我也過去了。”

  　　她果然是去找華三爺。

  　　救她那幾個下屬去了。

  　　“我知道他們在我會議室裏放了竊聽器，倉位是我故意開會的時候泄露的。”

  　　所有事情，江黎川都清楚。

  　　他也知道，林可芯並沒有泄露倉位。

  　　因為，她知道的數額，和最後暴露在外界的，完全不一樣。

  　　“我安然無恙從他那裏出來了，帶回了我的人。”林可芯說，“江黎川，我可以保護自己。我……真的不需要你了……”

  　　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需要你，是因為愛你。

  　　不愛了，自然就不再需要……

  　　這些殘忍的真話，隱藏在她的台詞之下。

  　　“我知道，你怨恨我。”江黎川忍著眸中的裂痕，他難以形容心被她言語擊碎的那種疼痛感，

  　　“芯芯，我知道我過去對你，很不????好。”

  　　“我也知道，你付出很多，忍受很多……那些事，能不能翻篇？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

  　　林可芯……長久的靜默。

  　　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裏一時是什麽樣的感慨。

  　　太複雜，太糾結……

  　　上一次，他對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她就已經以為，這已經是江黎川的底線。

  　　沒想到，他一次，比一次更低……

  　　原來，他也會認錯，也會求饒，也會低下頭學會卑微。

  　　而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呢？

  　　因為，她離開了他。

  　　“原來，”她抬起頭，眼神中有怔然惆悵，“真是這樣……”

  　　江黎川沒聽懂她的話，卻聽她繼續開口下去，

  　　“原來，真的隻需要我離開，你就會對我好。”

  　　她的眼神，一點點地回到江黎川的臉上，“原來，想要你珍惜我，愛護我，就這麽簡單……”

  　　她笑，眼裏有淚花閃爍，“我卻用錯了方向，十三年，傻傻地朝著錯的地方走，不撞到頭破血流，還不知道回頭。”

  　　她哭，是為她過去不值。

  　　“江黎川，你永遠也不知道我為你做過些什麽……”

  　　說出這句話，有些藏在心底的東西，徹底碎了，被風吹散了。

  　　“我曾經以為，我付出那些，都是值得的，哪怕你不懂，你不領情……可是現在看起來，它們就像是一場笑話，都是我自我感動的笑話……”

  　　江黎川想抓住林可芯，剛一抬手，她就朝後猛地一退。

  　　“你不要過來，江黎川，你不要再過來了，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芯芯，你做過什麽？”江黎川問她。

  　　他驀地感到心慌。

  　　林可芯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以往他刻意忽略，故意視而不見。

  　　可是現在他想要知道，她不肯說了。

  　　他錯過了極其重要又珍貴的信息，連現在追回她的資格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