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愛了，自然會嫌棄

  　　林可芯到林江來找殷柔晴的時候，章賀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麽都沒看見。

  　　“蝴蝶胸針……”江黎川偏頭，揉了揉眉骨，“你覺得，她們誰在說謊？”

  　　林可芯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針，但殷柔晴卻矢口否認。

  　　“我看不出來，”章賀老道，並不輕易下結論，“林小姐是真心的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們其中有人說謊，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們都沒有說謊，”章賀提出另一個說法，“隻是有什麽誤會？”

  　　如果是誤會，那隻能找出真相才能解決。

  　　“讓魏宏去查一下……”江黎川剛剛下令，又改口，“算了，你去。”

  　　章賀怔了幾秒。

  　　江黎川確定，要讓他插手他的私事？

  　　跟著江黎川也有好幾年了，章賀自認還算得他的心，但遠遠比不上魏宏受信任。

  　　江黎川戒心很重，輕易不肯讓別人涉足他的生活。

  　　章賀勤勤勉勉這麽多年，在禦園的活動範圍，沒超出過客廳。

  　　“我會認真查的。”他承諾。

  　　“嗯，”江黎川心不在焉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既然都是我送的東西，為什麽一件她當成寶貝，一件會棄之不理。”

  　　他說著，摸出了一隻……彩鑽的蜻蜓胸針。

  　　章賀為難。

  　　這題，超綱了。

  　　江黎川要聽實話嗎？

  　　以前珍惜那是因為愛啊，現在嫌棄自然是因為不愛了啊。

  　　這麽簡單的道理，章賀很難想象江黎川竟然會領悟不到。

  　　當然，章賀沒那麽傻。

  　　他斟酌半天，提出了一個大膽假設，“可能是，其中一個對她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在她心裏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除卻巫山不是林，其他再好她也不要了？”

  　　江黎川沉吟，末了，微微頷首。

  　　算是放過了章賀。

  　　一旁的章賀小心翼翼地瞥了江黎川一眼，偷偷擦了擦額角的汗。

  　　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魏宏老是一臉戰戰兢兢的模樣。

  　　換他來，天天答這種送命題，能活得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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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黎川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神情倒是輕鬆起來。

  　　原來如此……

  　　林可芯十幾歲的時候，拍賣行送過一次公告圖冊到江家。

  　　江黎川發現她看過之後，趁人不備，偷偷把其中一頁撕了下來。

  　　他一直不動聲色地關注著她的動向，果然，到了拍賣的那一天，她悄悄去了拍賣行。

  　　那隻是一個小型的珠寶拍賣會。林可芯看中的，是一隻做工精致的蝴蝶胸針。

  　　但她錢沒帶夠，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胸針被另一個貴婦拍走。

  　　江黎川記下貴婦的車牌號，之後查到了她的身份，找上門，死纏爛打，軟磨硬泡，最後編了個非常不靠譜的故事，才把東西買到手。

  　　胸針扔給林可芯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轉眼間，眸子裏就裝滿了星星，看江黎川的眼神，像在看她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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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還給過她很多東西，她也會感謝，也會開心，也會笑。

  　　可是江黎川再難在她眼裏看到那樣的光彩。

  　　或許，第一次的予她所想，才是最珍貴的。

  　　江黎川嘴角微揚，心情有莫名的愉悅。剛到機場，就已經給章賀下了新的任務，“查一下這東西的來曆。還有，國內誰手裏還有。”

  　　章賀拿起手機。

  　　川爺發了一張圖片給他。

  　　圖上麵，赫然是一枚精致小巧的蝴蝶胸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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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芯到底還是遲到了。

  　　吃飯的時候倒是相安無事，結果晚上去唱K，竟然被起哄著要罰酒三大杯。

  　　林可芯請大家高抬貴手，她一直是江家的乖乖女，除了品酒課，其餘時候滴酒不沾。

  　　她一直謹遵江夫人的教誨——

  　　“女孩子在外麵，唯一不喝醉的辦法，就是不喝酒。”

  　　“你不會喝，就可以不喝。否則隻要喝一口，剩下就沒辦法推掉了。”

  　　後來江黎川也對她說過，他在外麵應酬商務，都會控製自己，盡量少沾酒。

  　　“酒精會麻痹你的神經，降低你的判斷力。你不知道哪裏有陷阱，唯一避開的辦法是時刻保持清醒。”

  　　話雖這樣說，有時候他回禦園，還是滿身酒氣。

  　　“有些確實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會來敬酒。”他用現身說法，證實了江夫人的正確，

  　　“章賀不喝酒，會替我盯著，身邊有個相對信任的人保持清醒，會好一點。”

  　　“魏宏也會幫我擋酒。”

  　　林可芯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喜歡微醺的江黎川……

  　　酒精會讓他變得柔和起來，平日裏緊繃的麵容也鬆弛了不少。

  　　有時候會和她多說幾句話，有時候還會對她笑。

  　　給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帶來一點新的希望……

  　　……現在她離開，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林可芯擺手，“我改天請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從沒喝過酒，一點也不會。”

  　　“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酒這種東西喝著喝著就會了，”同事們卻還不依不饒地勸，

  　　“可芯你這樣不行啊，以後出去跑新聞，交際應酬，喝酒是必備技能，你現在不練著，到時候出去會吃虧的。”

  　　“來來來，酒都給你擺好了，我們來一個開門紅。”

  　　林可芯正難以推辭。

  　　有人突然彎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來，一飲而盡。

  　　滿場寂靜。

  　　包廂裏的熱鬧氣氛褪了個一幹二淨。

  　　所有人都一聲不響地看著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俞子舜。

  　　看著他一言不發的，把擺在林可芯麵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來，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後一個空酒杯，掃視四周一圈，淡淡開口，“還有多少，都拿過來，我一起喝了。”

  　　沒人敢應聲，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著頭。

  　　俞子舜冷著臉。

  　　這群人，給他們跑個新聞要死要活。

  　　在這裏算計人家“初出茅廬”的後輩倒是龍精虎壯！

  　　“老大，你怎麽在這裏？”馬姐膽子一向比較大，其他組的主編都焉了，她還笑嘻嘻地問。

  　　“我們今天也團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剛才正好看到你們進這邊來，過來打個招呼。”

  　　說完話，他給林可芯點點頭，客套地讓大家盡情玩，自己出門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

  　　看林可芯的眼神，卻紛紛有點難以形容。

  　　太子爺這麽明目張膽的護著啊……

  　　雖然大家私下裏沒少挖苦嘲諷，但誰說又不是在酸雞跳腳呢？

  　　唱過幾首歌，玩了幾個破冰小遊戲。

  　　林可芯中途去衛生間，在洗手台那裏遇到了徐森。

  　　“師妹，”徐森是這段時間裏，少有對林可芯一直保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厲害，居然挖到任泓那麽多料，怎麽辦到的啊？”

  　　林可芯雙手打滿泡沫，隨和地笑笑，“鋤頭揮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裏林可芯,巴掌大的小臉秀美都麗，櫻桃色的唇角彎彎，烏黑的長發溫柔又不失俏皮地從肩上搭垂下來，像個不諧世事的小姑娘……

  　　他連忙避開了眼，一邊洗手，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那師妹手裏……還有任泓別的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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