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麽就這麽髒呢？

  　　“丟江家的臉？”

  　　林可芯重複著江黎川的話。

  　　她也不掙紮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掛到了江黎川的脖子上，手心，從他的後頸，蜻蜓點水那般，一點點地點了過來。

  　　從他的耳後，到他的下頜，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卻停在他的眼前。

  　　剛剛好的引誘，剛剛好的克製，剛剛好的退縮。

  　　她仰著臉，唇輕啟，香風順著身後的潮氣送過來，“川爺真是多慮了，我姓林，就算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醜事，也丟不到江家的臉，丟不到你的臉……”

  　　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從前她住在禦園，如果不是江家給她一份尊重，就憑江黎川的態度，恐怕連個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麽？玩具自己長腿了，”林可芯自己都能聽出自己語氣裏的輕挑，她承接著來自他眼中的危險警告，卻愈發綻放地昳麗嬌美，指尖點到他唇珠上，她一顰一笑裏盡是撩動人的風情，

  　　“川爺是生氣，還是害怕？”

  　　江黎川抓住了她的手，給她狠狠地扯開去。

  　　然後，重重地壓了下去。

  　　噴泉水聲潺潺，林可芯被迫往後仰倒，水珠都濺到她後背，透過她的衣料，沾濕她的後背。

  　　腰上，是江黎川火熱的手掌，唇上，是燃燒的恣意放縱。

  　　林可芯沒有反抗。

  　　但她還是在喘息的間隙中，險些笑出聲。

  　　他現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後她的罪過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遠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錯。她的美貌，她的溫順，她的愛慕，都是她的錯，引誘他的錯。

  　　“嗯……”唇上傳來刺痛感。

  　　林可芯忍不住皺眉，他又咬人。

  　　咬得這麽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個有感知的人，而是一個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林可芯這一次，把這一口給他還了回去。

  　　她是發了狠的咬，直覺齒間都傳來了血腥味。

  　　江黎川一頓。

  　　轉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舉了起來，讓她淩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林可芯想要趁機擺脫他，卻被他抓住按下來。

  　　“林可芯，”他眼中一片危險的猩紅，閃著淩亂又衝撞的電流，“你怎麽就……這麽髒呢？”

  　　說完這句話，突然抱著她一起掉入身後的噴泉池裏。

  　　涼涼的水，瞬間席卷全身……

  　　……

  　　林可芯，你怎麽就這麽髒呢？

  　　五年前，她也聽到過同樣的一句話，來自同一個男人……

  　　十八歲的成人禮，江家為她大肆操辦。

  　　江黎川身為江家少主，卻無故缺席。

  　　林可芯等到宴會結束，也沒見到他的身影。

  　　她一個人蹲到後花園茂密的薔薇花叢下，偷偷委屈。

  　　卻聽到他的聲音突然從花叢深處傳來，“芯芯，過來，我給你一個特殊的禮物……”

  　　……那個晚上，是甜蜜的混亂，是痛楚的幸福，是顛覆她人生和認知的起點。

  　　可是第二天她從他臂彎中醒來，開心又小心地抱住他的時候，卻被他無情地推開。

  　　他冷冷地注視著她，像看一個陌生又讓他厭惡的什麽東西，說出的話，讓她震驚，

  　　“林可芯，你怎麽就這麽髒呢？”

  　　你怎麽就……那麽髒呢！

  　　……

  　　水聲從耳際流開，嘩嘩作響。

  　　低溫的水從高熱的皮膚上滾過，讓毛孔收縮，把熱量鎖住，又讓神經因為溫差而打顫。

  　　江黎川在水中抱起她，又捏住她的臉頰。

  　　“他碰了你哪裏？”

  　　他指腹粗糲地摩過她的唇，“這裏？還是這裏？”

  　　林可芯氣的推開他。

  　　這個瘋子！

  　　“江黎川，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聲音由遠及近，“你放開她！”

  　　林可芯聽到水池外一片喧鬧。

  　　俞子舜被江黎川的人攔住，發生了衝突。

  　　江黎川終於鬆開了她，跨出了水池。

  　　林可芯獲得自由，連忙穩住身體淌著水往邊上遊。

  　　她艱難地彎腰，扶著水池的邊緣，爬了出去。

  　　沒想到剛剛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竟朝後麵跌了下去。

  　　“可芯！”

  　　她聽到俞子舜在大聲叫她。

  　　……

  　　林可芯覺得忽冷忽熱。

  　　一會兒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凍得她瑟瑟發抖，一會兒又像被扔進了熔爐，熱得她快要蒸發了。

  　　她難受得要哭起來，鼻子和喉嚨卻又像被棉花塞住，讓她不得不張大了嘴求救……

  　　沒有聲音。

  　　她仿佛被割掉了聲帶。

  　　這……會是死亡的感覺嗎？

  　　無邊際的黑暗，無盡的空間擠壓。

  　　她不能動彈，不能發聲，沒有視力。

  　　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是有人在她耳邊反反複複地念著，“芯芯、芯芯、芯芯……”

  　　像那個年少時的夏天，江黎川去戶外徒步摔斷了腿，發著高燒被送回來。

  　　她趴在他床邊，擔心地守著他，不肯離開。

  　　晚上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際，手被捏得生疼，耳際傳來反複不停的呢喃，“芯芯……芯芯……”

  　　林可芯醒過來，見到睡夢中的他皺著眉，緊緊抓著她的手，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嚇得連忙推醒了他，問他是不是做了噩夢。

  　　燈光下，江黎川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才似乎終於認出了她。

  　　“俞子舜推我下去的。”他沒有提及他夢到了什麽，隻沉著臉命令她，“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

  　　醒過來的時候，難受並沒有減少多少，部分疼痛的感覺反而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

  　　視力恢複了，林可芯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但並沒有人在她耳邊叫她的昵稱，也沒有那種仿佛被人狠狠擁抱的擠壓感。

  　　她聽到一個不算陌生的女人聲音，在不遠處溫柔地詢問別人，“不多吃點了嗎？醫生說這種粥養胃，我親自守著熬了幾個小時呢。”

  　　林可芯撐著發軟的胳膊，艱難地坐了起來。

  　　倒是身邊傳來另一個驚喜的聲音，“林小姐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林可芯的動作定格。

  　　因為，她看到了刺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