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知符號

  　　邊霽之後幾天又要值班，就趁著這天，吃完午飯就帶著卜煢回了邊家老宅子看江秀敏。

  　　江秀敏聽聞卜煢要來，準備了大魚大肉，打掃整理好的臥室，一等卜煢來，就握著卜煢的手不放，高興地讓卜煢這幾天留家裏睡。

  　　卜煢本想著邊霽這幾天值班，晚上或許需要有人做夜宵就想拒絕，不想邊霽看著他們倆，突然出聲：“在家陪陪媽也挺好的。你在外麵也不安全。”

  　　他們倆還瞞著江秀敏呢。

  　　卜煢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知道邊霽的暗示。他希望自己留在家裏陪江秀敏嗎？

  　　不解地探看了一眼，邊霽也看了過來，眼裏帶著溫和和撫慰。

  　　卜煢點頭：“也好。那我這幾天放假，就住家裏了。”

  　　“太好了！”江秀敏高興極了。

  　　“我也住家裏。”邊霽突然說道。

  　　卜煢愣了。

  　　江秀敏嘟嘴：“你別搗亂，單位離得那麽遠……”

  　　“這幾天在方山景區執勤。還是家裏更近。”邊霽解釋道。

  　　那還????真的很近，十幾分鍾的車程。

  　　卜煢不懂了：“你不是昨天還在迪士尼……”

  　　“昨天是突發狀況。”雖然是邊霽自己主動要求的。今天就換回來了。

  　　卜煢點點頭。

  　　邊霽算盤打得很好。昨天跟別人調班在迪士尼，之後都在方山，正好住在老宅也方便。

  　　老宅雖然有江秀敏打擾，但是邊霽總能回憶起小時候的歲月，卜煢就住在隔壁，他在陽台上輕輕一張望，抬手一叩窗，卜煢的臉就能出現在窗後。

  　　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樣，王子總是悄悄前來。

  　　而卜煢，也像是從未離開過一樣。

  　　當晚，邊霽輕車熟路地從陽台翻進卜煢的房間，蹲在書櫃底下翻自己高中時候藏著的漫畫。

  　　一米八六大個，精裝幹練的大男人，蹲在女孩子的房間裏翻找漫畫書，卜煢剛從浴室裏出來，穿著睡衣，毛巾擦著頭發，看到他做賊似的模樣都笑出了聲。

  　　“你做什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邊霽在卜煢這裏存了十多本漫畫書，此時全都翻出來堆在一旁，他盤腿坐在地板上一本一本翻過去。

  　　卜煢坐在床沿看他：“什麽？”

  　　邊霽回頭看她一眼：“我高中的時候那個搖滾樂隊。”

  　　“嗯。”

  　　“參加過一個地下樂隊比賽。”

  　　卜煢聽過這事，馮銳意跟她說過，但是邊霽不讓她去圍觀，說太亂了。卜煢也沒去。

  　　“不是拿了第二名嗎？”卜煢依稀記得。

  　　邊霽點點頭，轉過身，將一本《幽遊白書》翻開：“那時候給了一千塊獎金，存這裏了。”

  　　卜煢低頭一看，那本漫畫裏，夾著一隻牛皮信封，看著挺厚的。

  　　卜煢忍不住笑了：“你這人，怎麽藏我這裏啊。”

  　　邊霽將信封取出，將裏麵的錢抖落出來數了數：“正好一千。我也是剛才才想到的。”

  　　“你當時存銀行還能有點利息呢。存書裏，錢都蛀了。”卜煢取笑他。

  　　邊霽將錢放回信封，塞進卜煢手裏，表情認真：“因為當時，是想給你的。”

  　　卜煢一怔。

  　　“想跟你去畢業旅行的。”

  　　卜煢心裏一痛，別開了眼。

  　　當年邊霽認真的眼神，誠懇的語氣曆曆在目：“我們畢業一起去敦煌旅行。”

  　　然後卜煢就跑了。

  　　她鼻尖一酸，喃喃：“對不起。”

  　　邊霽用手推著卜煢的手指，讓她攥緊那疊錢。

  　　他手掌溫熱，包裹著卜煢的手，帶著無盡的力量。

  　　“現在也不遲。”邊霽低聲說道，“那時候我還是天真，一千塊哪裏夠我們倆去西北來回的。”

  　　卜煢眼眶有些泛紅，定定地看著他。

  　　“現在我有錢了，自己賺的，不靠家裏。也有車，要是你不怕累，我們騎機車去也可以。”邊霽輕聲又堅定地問，“這一千塊，就當油錢。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卜煢咬著下唇，用力點頭：“願意。”

  　　她錯過了一次，傷害過一次，不能再來第二次了。

  　　這是她虧欠邊霽的。

  　　他們倆打小兒就認識，青梅竹馬一起成長起來的交情，若說真有什麽隔閡，也早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冰釋前嫌。

  　　更何況，卜煢和邊霽，從沒有真正的矛盾和隔閡，有的不過是太過在乎對方而產生的自厭情緒。有些事情，無需兩人言語，隻要一個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卜煢心想，邊霽不討厭她。或許還喜歡她。真好。

  　　邊霽心想，卜煢沒有害怕他，而且對著自己還挺害羞。真好。

  　　真好，他們還能這樣，仿佛從未分離過，又比過去更加地親近……

  　　執勤兩天結束，邊霽本想著可以稍微鬆口氣休息一下，結果隊長又將他叫到局裏參加緊急會議。

  　　邊霽連軸轉，馬不停蹄地從景區跑到局裏加班開會，隻能匆匆在路上，趁著等綠燈的時候，給卜煢發了微信。

  　　卜煢大概是剛好在玩手機，秒回微信，邊霽愣了一下，打開手機打算看一下，後麵的車瘋狂鳴笛，他抬眼一看，已經跳綠燈了，隻得放下手機，先繼續開車。

  　　下了車，邊霽將外套穿上，手機捏在手裏，正想打開手機看卜煢回複的信息，早就等在了門口的隊長就大喊著他的名字讓他趕緊進去。邊霽隻好抬腳跟上去。

  　　會議室黑燈瞎火的，黑黢黢的，就一隻投影儀亮著藍幽幽的光，投影屏上，那隻沙漠之鷹和神秘的符號赫然投在屏上。

  　　邊霽心頭一跳，腳下一頓，隻是半秒鍾的工夫，進了會議室，在前排坐下。

  　　“‘920持槍案’，我們有了突破性進展，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情的上遊集團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我們需要更加強大的警力，去追查這個上遊集團……”

  　　邊霽聽著局長嚴肅莊嚴的聲音，微微低眼，看了眼手機屏幕。

  　　卜煢：“好的，回家的時候路上小心。”

  　　邊霽方才腦子裏亂哄哄的，眼前不停閃回卜煢項鏈上的那個符號，此時卻突然靜了下來。

  　　他得相信卜煢。卜煢在家裏等他。

  　　“回家”這個詞，帶著無盡的溫暖，融化了他的心。

  　　“我們暫時未知這符號的意義，目前還在排查中，需要各位最近多辛苦了。”

  　　邊霽低眸，看著手機屏幕上，卜煢的聊天對話款，暗想，他需要了解一下……卜煢消失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