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煙花表演

  　　聽卜煢講完以前的事，徐佳感慨道：“你得罪誰了會被人造謠說早戀。”

  　　卜煢隻告訴了徐佳自己以前被人傳早戀，被請過家長。

  　　搖了搖頭，卜煢又笑了：“說不定，就是邊霽呢。”

  　　“不是吧……”徐佳不相信。

  　　卜煢卻覺得，也說不好。他當時的態度就很奇怪，自己一直有些無法釋懷。

  　　江秀敏說的話她一直記著。可是對卜煢來說並沒有用。她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江秀敏有一句話說得對——兩情相悅是最難的事情了。

  　　轉過麵來想，卜煢又覺得邊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隻是內心存疑，這矛盾的想法總是拉扯著她。

  　　這麽多年了，她還牢牢記得邊霽當時似乎了然，又帶了點不悅的表情，好像他早知道自己會被請家長，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兩人正聊著，沈齋青提著個裝飲料的袋子走了過來，卜煢和徐佳就默契地閉上了嘴，跟沈齋青道謝。

  　　沈齋青將飲料拿出來遞給卜煢，笑問：“徐佳，你跑哪裏去玩了？飲料要嗎？”

  　　徐佳斜眼看他：“你的給我嗎？”

  　　“可以，20一杯。”

  　　“你搶錢啊！”

  　　沈齋青輕笑一聲，看到卜煢吸著飲料，手上拿著手機打開了一個藍色的界麵準備轉賬，臉頓時拉長了：“卜煢，你不用還我錢。”

  　　卜煢抬眼看他，眨巴眼睛：“可是學長你買的……”

  　　“就當我請你喝吧。”

  　　卜煢點點頭，指了指一旁賣熱狗的攤子：“學長想吃熱狗嗎？我給你買。”

  　　沈齋青：“……”卜煢這絕不欠人情的精神真的太讓人無力了！

  　　徐佳看著沈齋青鐵青又無奈的臉色，心裏嘿嘿一笑。卜煢果然對沈齋青沒那意思。

  　　三人走走逛逛沒多久，天色就黑了。夜晚降臨，這才是整個樂園最快樂的狂歡時刻。

  　　所有人都等在廣場，等待煙花表演時間的到來。

  　　卜煢因為今天邊霽的話，心裏總惦記著，有些走神，她平時極少運動，今天也著實走累了，跟徐佳和沈齋青叮囑了一下，就往人群外擠，想去人少點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坐一下。

  　　好不容易從人堆裏出來，長椅上都坐滿了人，卜煢左顧右盼，隻剩下花壇邊上了。

  　　也不算髒……就將就一下吧。

  　　卜煢走過去手摸了摸，還算幹淨，就轉身坐了下來，敲了敲自己酸脹的小腿，百無聊賴地發著呆休息。

  　　手機震動了起來，邊霽打來電話，卜煢心裏一緊，接起了電話。

  　　四周人聲鼎沸，卜煢捂著耳朵，仔細聆聽，邊霽的聲音清冽，直直就入了她的心房。

  　　“在哪？”他問。

  　　卜煢四處環顧，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在哪裏，邊霽輕輕歎了聲氣，無奈中帶著點寵溺，聽得卜煢心情一蕩。

  　　他聽上去心情很好。

  　　“我們共享位置吧。”邊霽說道。

  　　卜煢輕輕應了：“好。”

  　　卜煢拿著手機，看手機地圖上那兩個藍色圓形坐標。自己的坐標一動不動，而代表邊霽的那個小圓點，不停地向自己靠近。

  　　她突然就想起那晚，她借著查找好友的功能在酒吧街的角落裏找到邊霽的那天，她看著手機屏幕不停跳動的自己的坐標，緩慢向著邊霽靠近的心情。

  　　邊霽跟自己的……是一樣的心情嗎？

  　　那種，很快就能見到了，明明每天都在見麵，卻更加緊張，忐忑，又期待的心情。

  　　她忽然就不敢想了。

  　　四周的燈突然更暗，象征著煙火表演即將開始，人聲鼎沸起來，尖叫著，歡呼著。

  　　卜煢有些慌張地抬頭看去，忽然，她感覺到身後一股熱源靠近自己。

  　　緊接著，邊霽的聲音，低沉沙啞的，貼著她的耳畔就傳來。

  　　“找到你了。”

  　　邊霽的聲音不重，輕輕的，淡淡的，卻重重敲在卜煢的心上。

  　　他的“找到你了”說得異常鄭重，仿佛他這一路走來，千辛萬苦，曆經磨難。

  　　卜煢眼眶一下就紅了，扭頭看他。

  　　與此同時，“砰”一聲，伴隨著周圍人們的歡呼聲，黑色的天空被劃亮。

  　　花火從城堡周圍升起，炸開，照亮整座美麗的城堡。

  　　邊霽將卜煢摟進懷裏。

  　　卜煢側著臉貼在邊霽的胸口，看著城堡上噴出的金色花火。

  　　童話般的美景，仿佛公主在古堡中等到了來迎接她的王子，世界都綻開了絢爛的花火來歌頌他們的美好故事。

  　　卜煢沒問他為什麽要抱住自己，隻是輕聲感慨：“真美。”

  　　花火在她亮亮的雙眼裏騰空，綻放，熄滅，不斷循環。她臉上寫滿了驚豔，卻比煙火更醉人。

  　　邊霽下巴貼著她的頭發，緊緊摟著她，眼裏看著花火，感受著懷裏人的溫暖。

  　　“卜煢。”邊霽輕聲問。

  　　胸口微微起伏，聲音低沉。

  　　“嗯？”卜煢忐忑地回應。

  　　“煙花美嗎？”他問。

  　　邊霽想問的並不是這個，可是他這時候隻問的出口這個。

  　　“很美。”

  　　“嗯。”她更美。

  　　邊霽沒有說話。

  　　兩人心照不宣的，什麽都沒說，相識多年的默契讓他們避開了問題的核心。仿佛這個相擁，不過是彌補過去失散多年後重逢的感動，相擁著，看著煙火。

  　　煙花表演到了最末尾，卜煢問：“你說那城堡裏，會不會真的住著一個公主。”

  　　邊霽搖頭：“那是遊樂場的設施，怎麽會住著公主。”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讓卜煢斜了他一眼：“真無趣。”

  　　“但是公主總會等到她的王子的。”邊霽篤定地說。

  　　卜煢一怔，隨即笑了：“你怎麽會知道。”

  　　“如果是公主，那一定會有一個窮極一生都在尋找她的王子，找到她，拯救她，與她相愛。”邊霽認真地解釋，“所以隻要是公主，她一定能等到她的王子的。”

  　　邊霽從來都不是多麽浪漫感性的人，但能說出這段話，完全超過了卜煢的預料。

  　　她驚了，默了半晌，戳了戳邊霽的胸口。邊霽低頭好奇地看她。

  　　“公主可以自救的，不需要別人來救。”

  　　邊霽一怔，隔了幾秒，驀然笑了：“嗯，你說得對。”他語氣裏帶著寵溺。

  　　“那就，王子找到公主，發現公主是未來的女王，欣賞她，愛上她，他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扶持，怎麽樣？”

  　　“嗯。”卜煢一板一眼地解釋，“沒有誰離不開誰的。但是能遇到，那就更好了。”

  　　邊霽沒回答。

  　　如果說一定存在，有人離不開別人的情況存在。那一定指的是自己離不開卜煢。

  　　但是那幾年，沒有卜煢，他也熬了過來。再熬幾年似乎也不成問題。可是現在，卜煢已經回來了，他已經找到了。再讓他失去卜煢，邊霽想象不到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最後一顆巨大的火星升上天空，在城堡上方炸開大大的圓形花火，美輪美奐。

  　　邊霽在這個時候，輕聲對卜煢說：“你也是公主。”

  　　卜煢驚訝地抬頭看著他，沒有看見那顆花火綻放的美妙。

  　　口袋裏的手機在劇烈震動，但是她已經無暇顧及。

  　　稍縱即逝的花火美麗驚豔，卜煢在邊霽眼裏卻隻看到了自己，在黑暗中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