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準早戀

  　　一日，卜煢的確是學習到半夜，邊霽也的確來找了卜煢，但並非是QQ上在線詢問。

  　　邊霽近水樓台先得月，做法更是直截了當。

  　　這廝直接從陽台躍進窗台，輕車熟路地就推開窗門從窗台跳下來，坐到了卜煢床上，從卜煢床頭櫃底下翻出自己昨天存的看到一半的漫畫。

  　　卜煢嚇了一跳，筆畫出大大一條，末了劃去錯字，放下筆，無奈地看他：“你突然進來，嚇到我了。”

  　　邊霽看著漫畫，瞥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且不在意地問：“你最近跟汪青走得很近。”

  　　卜煢提起筆重新做題：“就一起學習。”

  　　“你喜歡他嗎？”邊霽問。

  　　卜煢心一跳，對這個問題覺得奇怪。

  　　“為……為什麽這麽問。”

  　　邊霽莫名緊張，他緊抿嘴角，問的語氣卻裝作滿不在乎：“班上都在傳。”

  　　卜煢低頭寫了幾個字，將自己緊張的情緒排遣出去，語氣卻有些急：“大家都八卦什麽呢……我……跟汪青就是一起學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都是同學。”

  　　她不過是跟邊霽麵前提這些事情覺得緊張，看在邊霽眼裏，她這表現就仿佛被說中了少女心事，心虛了一樣。邊霽心一沉，各種複雜，不悅，不甘的情緒統統湧上了心頭。

  　　她……還真喜歡汪青嗎？

  　　“你還高二呢。”邊霽說著。

  　　卜煢回頭看他，邊霽低著眉眼看漫畫，並不抬眼瞅她，語氣不善，帶著點說教的意味。

  　　卜煢心頭狂跳，就聽邊霽繼續說：“現在不能早戀。”

  　　什麽早戀不早戀啊！

  　　卜煢張了張嘴：“我……”

  　　“汪青看著也不是對你真心實意的樣子。”

  　　“你說什麽呢……”

  　　邊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隻知道，自己被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蒙蔽了雙眼，情緒也受到了影響，說的話顛三倒四，根本沒有邏輯。

  　　“總之，你要是早戀，我就告訴老師。”邊霽威脅。

  　　卜煢一震，又是驚訝又是難過。他這是什麽意思？就這麽厭煩她嗎？

  　　先不說自己是不是在早戀，就算早戀，他做這種事情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難道……是想讓阿姨對自己失望，然後邊霽自己在這個家裏能提升地位嗎？

  　　可是……自己在這個家本身就是個外人。她永遠也取代不了邊霽在家裏的位置，他又怕什麽呢。

  　　卜煢垂著臉，眼眶通紅，啞著嗓子輕聲念叨：“我……沒有喜歡汪青。”

  　　邊霽心頭一跳，猛然鬆了口氣，仿佛豁然開朗。

  　　緊接著，卜煢的話讓他板起了臉。

  　　“我隻想好好學習，我不會早戀……我……我沒有喜歡任何人。”

  　　她沒有喜歡任何人。當然也包括自己了。

  　　她不喜歡自己。邊霽一早就知道了。隻是聽到後，那失望比自己想象得……還要來得凶猛可怕。

  　　最可怕的不是無知，而是驗證。

  　　當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邊霽再沒有偷偷臆想而雀躍的心思了。

  　　那之後，卜煢跟汪青稍微保持了一點距離，為了避嫌。

  　　可是已經遲了。

  　　大約隔了一周，班主任突然板著臉將卜煢和汪青喊到了辦公室，嚴肅地問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

  　　卜煢一看到班主任的眼神就明白了過來，她誤會了什麽。

  　　不知道誰，將自己和汪青的謠言劇傳到老師那去了。

  　　無論卜煢和汪青白著臉怎麽解釋，老師都不信，一遍遍警告他們現在要以學習為重，不要早戀。

  　　卜煢也覺得很無奈，要證明一個人做過這件事情很簡單，難的是要怎麽證明自己沒有做過。

  　　簡直就是無解。

  　　百口莫辯，卜煢和汪青都覺得自己很倒黴。最後，老師要求雙方家長來跟自己談談。

  　　等離開辦公室，汪青還很抱歉地跟卜煢道歉。

  　　卜煢覺得這跟汪青無關，搖搖頭：“你不用道歉……你也是受害者。”

  　　她甚至覺得，說不定是自己惹的禍。

  　　後來，是江秀敏來見的班主任。

  　　初中的時候，來給卜煢和邊霽開家長會的都是江秀敏和邊霽父親的秘書。

  　　高一的時候，則是由江秀敏去邊霽班上開會，江秀敏的秘書給卜煢開會。

  　　這次江秀敏聽說卜煢犯錯了，大驚失色。卜煢在這以前可從沒有做過任何讓人頭疼的出格的事情，犯錯的都是邊霽，她被請家長都請厭煩了，到了後來老師都懶得請家長了。頭一回見識卜煢犯錯，江秀敏極為重視，推了一個重要會議，親自跑到學校來見老師。

  　　班主任隻以為卜煢的家長是江秀敏的秘書，是以看見江秀敏出現的時候，還很意外。

  　　“江女士，邊霽……最近沒犯錯啊，你……”

  　　江秀敏尷尬地笑了：“那個……聽說卜煢犯錯誤了？”

  　　她還記得卜煢白著小臉跟自己說老師要請家長的時候那潸然欲泣的模樣，心想，一定是個誤會。

  　　班主任：“啊……是有點事。不過跟邊霽無關……”

  　　“我不是為邊霽來的。我……就是卜煢的家長。”江秀敏歎了聲氣，“這個，情況比較複雜，老師您就別多問了，卜煢有什麽事，您對我說就好。”

  　　班主任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沒聽說，卜煢跟邊霽是兄妹啊？

  　　而這時候，正好晚自習課間休息，卜煢趴在桌上沒精打采，邊霽經過她課桌，看見她那副模樣，擰了眉，敲敲桌子：“我在停車場看到我媽的車了。”

  　　卜煢驚慌看他一眼，滿臉的不安。

  　　邊霽意識到她有什麽事，擰眉：“我不記得我最近鬧了什麽事。你知道嗎？”

  　　卜煢急忙搖頭：“不……不知道……”

  　　她回答太快，也顯得太心虛。根本就是個不會撒謊的人，邊霽一眼就看穿了卜煢。

  　　他也沒有戳穿卜煢蹩腳的謊言，隻是點點頭，徑自離開。

  　　卜煢偷偷扭頭看他一眼，看到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方才鬆口氣，心想幸好邊霽沒有追究下去這個問題。

  　　等放學，邊霽還沒離開就接到了江秀敏的電話。

  　　“我在學校，你跟煢煢在教室等一會兒，我帶你們回家。”

  　　邊霽“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就走到了卜煢座位旁：“放學一起走。”

  　　卜煢正要背上書包離開，聞言驚訝地看著他：“怎麽了？”

  　　“我媽送我們。”

  　　卜煢頓時耳根子通紅。阿姨因為自己的事情被請到了學校。知道自己所謂的早戀，肯定生氣了。

  　　她沒臉見江秀敏，等上了車，都低著頭不吭聲。

  　　江秀敏卻心情不錯，透過後視鏡看到卜煢漲得通紅的小臉，嘿嘿一笑，開著車問：“咱們卜煢也是個大姑娘啦！”

  　　卜煢頭垂得更低了：“阿姨……我……”

  　　邊霽看她一眼，問江秀敏：“你怎麽在學校？”

  　　江秀敏沒好氣地回答：“這是我跟煢煢的事情。”

  　　然後她又感慨：“原來卜煢喜歡讀書好的男孩子啊，不錯不錯。學習好的男生有上進心。”

  　　邊霽心頭一跳，不滿地問：“到底什麽事！”

  　　江秀敏：“哎呀，不就是說煢煢早戀什麽的。請我來談談嘛。真是的，高中生談個戀愛怎麽了。不過，煢煢啊，不能影響學習啊。”

  　　邊霽：“啊？怎麽就可以了。你當初警告我什麽來著？怎麽到卜煢這就可以了。”

  　　“她跟你能一樣嗎！”江秀敏非常偏心。

  　　卜煢的腦袋都快擠到膝蓋裏了，她聲音低低的，小聲地反駁：“不是……”

  　　江秀敏還在說：“你可不能這麽小小年紀就禍害別的小姑娘，誰知道你幹得出什麽事情來。”

  　　邊霽非常氣惱：“我不能，那卜煢也不可以。”

  　　“關你什麽事啊。”

  　　“不是！”卜煢突然放聲反駁。

  　　車子停在紅綠燈等待通行，她這一吼，車內安靜了一會兒。

  　　末了，邊霽不耐：“不是什麽啊？”

  　　“我跟汪青沒有在談戀愛……我們隻是普通地討論競賽題而已。”卜煢說著，眼淚啪地往下掉，“真的……我沒有早戀。”

  　　她委屈極了，滿臉通紅，眼眶漲紅，哭腔著否定。

  　　江秀敏“唉”了一聲：“煢煢，不是就不是，是也沒人怪你，沒事的。”

  　　邊霽沉默著沒說話。

  　　“隻是……阿姨跟你說，如果你有喜歡的男孩子，那男孩子也喜歡你的話，你不要不好意思。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就是兩情相悅了，跟是不是學生無關，隻要機會到了，就努力一下。”

  　　江秀敏極為開明的安慰卜煢，勸導她。

  　　邊霽聽著心情非常複雜。

  　　張了張嘴：“我……”

  　　“不關你事。”江秀敏打斷他，“你這爛性格，沒人喜歡你。”

  　　邊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