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患得患失

  　　“江辭！你是警察！”池一一後退著，“青天白日的，你可不許亂來。”

  　　“姐姐要去我們單位舉報我嗎？”

  　　纏著領帶的手掌，從池一一太陽穴位置，穿進她的頭發，綢麵貼著池一一額邊皮膚滑動。

  　　江辭的目光落在她唇上，俯身。

  　　眼看就要吻上，卻轉了方向，落到耳邊。

  　　欲擒故縱的感覺，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姐姐，你讓我走，可我什麽都不記得，離開這裏，該去哪裏？”

  　　扯淡！

  　　就他這個樣子，能不記得？

  　　“寶寶乖，姐姐錯了，姐姐不該騙你。”

  　　池一一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抓住手腕，反扣到後背。

  　　“寶寶？原來姐姐平時都叫我寶寶？”

  　　江辭對這個稱呼滿意極了，他抱著她，下巴架池一一肩上，側臉說話時，氣息調皮地鑽進她的耳朵。

  　　“你到底想沒想起來？”

  　　“沒有。”江辭搖頭，老實交代：“不過昨天我把以前的聊天數據恢複了。”

  　　就算沒想起來，看到聊天記錄，也該知道兩人關係不一般了。

  　　池一一言笑晏晏看著江辭，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有夫之婦，竟然跟我那些話。”

  　　“我跟你說哪些話了？”

  　　“你叫人家老公。”

  　　“舌頭給我捋直了！”

  　　“你腦公就是我誒！”江辭嬌俏一笑，臉在池一一脖頸間不停晃動，“你幹嘛不告訴我？害我這幾天這麽難過。”

  　　池一一氣憤道：“你醒過來直接把我給忘了，怎麽沒想過我難過呢？”

  　　“是我把你忘了？”

  　　“嗯！”

  　　“我真該死。”江辭語氣糯糯，認錯道：“對不起腦婆，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想得頭疼，就是想不起來，我腦袋一定是壞掉了。”

  　　“想不起來就算了，沒關係的，反正你喜歡的還是我~”

  　　語調的尾音顫動。

  　　一股電流自耳垂直線躥到腳底心。

  　　“別咬我耳朵。”

  　　“姐姐知道我為什麽把這條領帶放在臥室嗎？”

  　　雖然腦海裏還是沒有一個立體的池一一，但是憑著其他的蛛絲馬跡，江辭能猜出來一些重要相關的事情。

  　　“我怎麽知道？”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十八歲成人禮。”江辭繼續在她耳邊道：“十八歲的禮物有了，還缺一個成人儀式，我想你今天給我補上。”

  　　“你別鬧，今天才出院，身體才好，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來日就好，我等不了方長。”

  　　衣服褪去。

  　　領帶從他的手掌轉移到她的手腕。

  　　一圈又一圈。

  　　池一一被推倒在床榻上，她試圖掙脫，可是那個結越掙紮越緊。

  　　“幹嘛綁著我？”

  　　“我怕這是假的。”江辭撲上來，“怕你會跑。”

  　　佳人在下，肌膚相觸，他才有一絲真實的感覺，“你真的是我老婆嗎？”

  　　“不是，放開。”

  　　江辭膝蓋頂起池一一左腿。

  　　聽到池一一嚶嚀一聲，滿足道：“分不開了。”

  　　他從小跟著姐姐學擒拿格鬥術，絞鎖纏抱，此刻加以糅合、融會貫通，再還給姐姐。

  　　池一一像案板上的魚。

  　　任其宰割。

  　　深秋的陽光，豔麗張揚，他們的愛熱烈如夏。

  　　太陽自東向西，繞過頭頂，夕陽西下，華燈升起。

  　　江辭鑽進她胳膊之間的空隙，盯著她看一會兒，抱著她親一下，然後靠著她胸口閉上眼。

  　　兩分鍾後睜開眼，親一下，又閉上、睜開，親一下……

  　　“你幹嘛？”池一一渾身乏力，動都懶得動。

  　　“怕我在做夢。”江辭吧唧親了一大口，滿臉笑意，又十分惶恐，“我好怕你老公回來。”

  　　微信聊天記錄隻能說明兩人關係親密，沒有親身經曆的記憶，江辭仍覺得不真實。

  　　“一張合照也沒有，哪有夫妻倆一張合照也沒有的。”

  　　江辭委屈得都要哭了。

  　　池一一連忙哄道：“有，怎麽會沒有呢？我們去辦結婚證的時候，你不是存了許多嗎？”

  　　“我手機沒了，把你手機給我看看行不行？”

  　　“我……”去辦結婚證那會兒，江辭在池一一眼中還隻是弟弟，她壓根沒存這些照片，便道：“你好好睡一覺，沒準明天醒過來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你也沒有？”江辭更覺得自己睡了別人的老婆，“那結婚證呢？既然結婚了，結婚證總是有的吧？你拿給我看一下。”

  　　“誰知道你把結婚證藏哪兒了。”

  　　結婚證是江辭收著的，池一一是真不知道。

  　　江辭愈發覺得池一一在哄自己。

  　　半夜裏，江辭又把池一一親醒，“你真的是我老婆啊？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你老公回來不會揍我吧？”

  　　“是是是~你再不睡，我就要揍你了！”

  　　江辭往她懷裏拱了拱，池一一剛要睡著，他又開始咕噥：“神外的醫生說，我最好的情況就是一覺醒來，什麽都想起來，可也有不好的情況。”

  　　不好的情況是，選擇性失憶隻是開始。

  　　健忘、失語、失用、失認、空間障礙、人格和行為改變……他的腦功能朝著不可逆方向持續衰減。

  　　“我以後要是再也想不起來你怎麽辦？要是想起來了，又忘了怎麽辦？”

  　　江辭擔心的不僅僅是想不起來池一一，還怕成為她的負擔。

  　　他想告訴池一一，如果他成了累贅，就趁他忘掉，趕緊離開，繼續自己的美好生活。

  　　可又怕她毫不猶豫拋棄自己。

  　　“那我可就賺了。”池一一語氣輕快道。

  　　“為什麽？”

  　　“能想起來，我們就在一起，想不起來，我們就重新在一起，我也不用擔心，經年累月你對著同一張臉會厭倦，忘掉以後的每次相見，都是嶄新的我。”

  　　池一一抱著江辭道：“我要跟你談一輩子的戀愛，永遠都是你的初戀。”

  　　江辭沒說話，池一一感覺胸口一片濕熱。

  　　“傻瓜，你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