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熱火廚房

  　　“怎麽？要跟媽媽說科裏有事？”淩渡笑容散去，手握到藥瓶，“是還放不下那個小朋友？”

  　　池一一盯著淩渡指縫間若隱若現的字，搖搖頭，“相親的話，我、我明天打扮一下。”

  　　“這就對了嘛。”淩渡站起身，拎著手提袋，去到池一一房間，“你去看看小辭的湯煮好了沒？媽媽也想喝一口。”

  　　?廚房。

  　　“什麽意思？你要去相親？”江辭看著池一一，仿佛看著一個外星生物，“我們都結婚了，什麽都發生了，你還要去跟別的男人約會？”

  　　“你小點聲、小點聲！”池一一不時回頭，生怕淩渡忽然出現，“我隻是為了應付媽媽，就算去了也會跟人家說清楚的。”

  　　“我不說你去的行為，池一一，你知道你點頭、你答應去相親，意味著什麽嗎？”

  　　“沒有任何「意味」，我就當去見見老同學。”

  　　在沒有想到更好地應付淩渡的辦法之前，池一一除了答應，沒有別的辦法，她也知道對不起江辭，所以連看都不敢看江辭。

  　　“見老同學？”

  　　他的語氣分明在說：你怎麽能說的出口？

  　　池一一臉上火辣辣的。

  　　江辭手插在腰上，下巴微抬，望著天花板，舌頭抵著後槽牙，忽然嗤笑一聲，低頭問道：“池一一，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

  　　池一一吞了口口水，語氣盡可能平和道：“好阿辭，別讓我為難。”

  　　她抬起頭，迎上江辭紅紅的眼眶，頓時失了方寸，“媽媽現在身體不好，等我帶她去做了檢查，我會視情況告訴她的。”

  　　“視情況？視什麽情況？從池爸走後，她的心髒一直不好，這幾年血壓也不穩定，你告訴你！”江辭一口氣說下來，意識到最後三個字情緒太過激，又緩了緩態度，“什麽情況你會跟她如實相告？”

  　　淩渡不過是有一絲要拆散他們的跡象，還沒有提出明確反對，江辭已經不願意叫她媽。

  　　對他而言，這世間的人、太陽下的事，一切都不重要。

  　　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池一一。

  　　“我知道她和江語對你很重要，比我重要，可是你一直拖著不肯告訴她們，我和你的事，是因為……我見不得人嗎？”

  　　再優秀的人，在所愛之人麵前，都容易自卑，唯恐自己哪裏不夠完美。

  　　更何況是江辭這種，家庭有明顯缺陷的。

  　　江語揭開了他童年的傷疤，翻出他壓箱底的自卑、敏感，淩渡的到來，直接讓他的不安和恐懼到達巔峰。

  　　“你這是在鑽牛角尖。”

  　　“對！我是在鑽牛角尖，我家那種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江辭盯著池一一的眼睛，嘴唇微顫，“你其實也是看不起我的，對嗎？”

  　　池一一搖頭，“我沒有。”

  　　江辭捏著池一一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池一一，如果不是我誆你跟我結婚，你會願意跟我結婚嗎？”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就不要再問這種假設性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你懂嗎？”

  　　“沒有。”江辭沒有從池一一眼睛裏讀到肯定的答案，心裏愈發得空了，他眼眸暗淡，聲音也弱了下去，“你沒想過要跟我結婚，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

  　　他喃喃道：“難怪你昨天說我總是騙你。”

  　　“你這個人最怕麻煩了，你跟我在一起，也隻是因為我騙你結了婚，反正跟誰過不是過呢？”江辭往後退了一步，手撫著案台，“如果你晚一步發現傅謹言出軌，先跟他結了婚，你也會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我總以為，對你來說，我是不一樣的，現在想來，我真可笑。”

  　　“我和別人，並沒有區別。”

  　　江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眼睛直勾勾看著前方，卻沒有一個聚焦的點，隻道：“你去相親吧，要是覺得那個竹馬不錯，我們就去離婚，我會祝福你的。”

  　　池一一幾次開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吞了口口水，舔了舔幹燥的唇，“這麽容易就說離婚，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麽經不起考驗嗎？”

  　　“是我經不起考驗嗎？她還什麽都沒說，你就立刻答應要跟我分手，究竟是我經不起考驗，還是你？”

  　　“我不是真的想要跟你分手……”

  　　失去的魂魄仿佛突然回到體內，江辭忽然起身，握著池一一的手腕，“那我們去跟她說清楚。”

  　　“不！”池一一反向用力，緊緊握著案台，“你不能考驗媽媽的心髒。”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江辭一把將池一一拉到懷中，池一一生怕被發現，連忙推開他，江辭卻越抱越緊。

  　　他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害怕，你那麽聽話，她要是強行讓你離開我，我怎麽辦？”

  　　“我不去相親了，不相親了，好不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唔。”

  　　他覆唇而來，蠻橫不講理。

  　　池一一心有忌憚，硬生生生出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張嘴！”江辭甚少用這種命令式口吻。

  　　也不管池一一是否會服從，他強行撬開她的門齒，像個野蠻的軍事侵略家，搜刮每一寸土地。

  　　不留一點餘地。

  　　池一一千難萬難，齒縫間露出兩個字：“媽媽在，不要……”

  　　江辭伸手將廚房門拉上。

  　　這洶湧的形勢，大有在廚房辦了池一一的意思。

  　　“小辭啊~小辭？”

  　　淩渡的聲音從外頭遙遙傳來，江辭不予理會。

  　　池一一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可是胳膊被壓在兩人之間，腿被抵著，渾身上下，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就隻剩下眼皮。

  　　這要是被淩渡撞見，不得立刻送去醫院？

  　　但是江辭停下來了。

  　　他的額頭抵著池一一的額頭。

  　　有一滴淚落到池一一臉頰，濕濕涼涼。

  　　“我不能讓你沒有媽媽。”

  　　江辭可以放下一切，卻不能逼著池一一也拋棄一切。

  　　池一一踮腳吻了他的眼睛，“好阿辭，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江辭吸了吸鼻子，點頭，“嗯。”

  　　外頭停了許久的聲音，再次響起：

  　　“乖寶？小辭？你們快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