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互相試探

  　　在家等了好一會兒，爺爺也沒有回來，兩人關上院子門，在家門附近逛了逛。

  　　四源村村民世代居住於此，彼此之間很熟悉，忽然見到兩個逃難來的生麵孔，來往的????村民不由投來好奇的目。

  　　不出意外的話，池一一和江辭會榮幸成為各家晚飯桌上的談資。

  　　“姐姐，你說爺爺回來，我們能去打電話嗎？”

  　　江辭搖著池一一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前後擺動。

  　　池一一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江辭，眼神複雜。

  　　江辭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弱弱道：“姐姐，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池一一沒說話，繼續向前。

  　　路邊的狗尾巴草隨風搖曳，池一一抽了一根隨手搖著，江辭也順手扯了幾根，編成兩枚戒指，然後討好道：

  　　“姐姐你看，這是什麽？”

  　　池一一懶懶瞥了一眼，毫無反應。

  　　江辭把其中一枚套在池一一中指上，巴巴道：“狗尾巴草戒指，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他把左手放過來，與她的左手並排，四個毛茸茸的小尾巴彼此蹭著，搖啊搖。

  　　池一一看了一眼，將自己手中的那根草叼在嘴裏，然後抓著戒指的小尾巴，直接給拽下來。

  　　拽下來，丟在地上，一腳踏過去。

  　　江辭覺得那一腳仿佛踩在自己心上。

  　　從醒來到現在，他強行握著她的手，她不再強行掙脫，也始終不肯觸碰他，江辭左手包著池一一的右手，將她的手指按下去。

  　　“姐姐。”

  　　池一一耳中隻有藥田裏吹來的風聲，眼中隻有盎然綠意。

  　　“我頭疼。”

  　　一貫來最好用的撒嬌，此刻也失了效。

  　　池一一聽了他的話，隻淡淡道：“作為一名醫生，我已經第一時間對你施救，能做的我都做了。”

  　　“那姐姐呢？”

  　　“我是家裏的獨女。”

  　　這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給江辭留，他咽了口口水，小聲道：“法律上，我是你老公。”

  　　“我們為什麽會結婚，你不知道嗎？”池一一看著江辭，“我們之間沒有求婚、沒有正式表白，唯一一次我跟你說在一起，你也拒絕了我。”

  　　“婚既然已經結了，你願意離就離，不離也沒關係。”池一一垂眸，猶豫了一下，又抬起頭，“我跟沈以庭未來會出國發展，我們會在那邊重新結婚。”

  　　“不行！我不答應！”江辭一把將池一一抱到懷中，不停重複道：“我不答應！”

  　　池一一就那麽站著，任憑他抱著、說著，無動於衷。

  　　“你是愛我的，姐姐，你明明是愛我的！”

  　　“對，我愛你。”

  　　明明是那麽動人的情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卻像是一把冷冰冰的刀子。

  　　池一一平靜如水，“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隻有愛情，江辭，你那麽優秀，一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人。”

  　　“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江辭帶著哭腔急切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告訴你，都會跟你商量，我不會再自作聰明，你不要拋棄我，姐姐，求你了。”

  　　得不到回應的他，如同置身茫茫海域的一葉扁舟。

  　　“不是你從小教育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我以前無論犯什麽錯，你都會原諒我，為什麽這次不可以？”

  　　他的左臉貼著她的右臉，眼淚順著她的皮膚滑落。

  　　“你看，我把你當愛人，可你隻需要一個無限包容你的姐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姐姐。”江辭惶恐。

  　　“放手吧。”

  　　“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就當重新認識。”江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驚喜道：“我們就當重新認識，在崖底相遇、相識，現在開始了解，然後在一起，重新在一起，可以嗎？”

  　　池一一置若罔聞，“爺爺來了，你把眼淚擦一擦。”

  　　爺爺回來，不僅帶來了幹淨衣服、去村衛生院拿了外傷用藥，還把萌萌大姑和大姑父也帶來了。

  　　說是必須要來拜見一下萌萌的救命恩人，當麵感謝。

  　　萌萌大姑一眼看過去就是個爽快人，動作麻利，家裏家外的一把好手，相比之下，大姑父就有些浮而不實。

  　　上桌就要喝酒，一輩子不離開四源村的人，兩杯酒下肚就要帶別人發家致富。

  　　“淨吹牛逼！”大姑不滿，拆台道：“你有本事先從山溝溝裏走出去！大妹子、你跟……”

  　　大姑看著江辭，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池一一吃了口小青菜，道：“我弟。”

  　　江辭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反駁，端起酒杯道：“大姑父，敬你一杯！”

  　　“你跟弟弟多吃點。”大姑熱情招待，順便問道：“這是手銬吧？你們怎麽會被綁在一起？不會是……”

  　　手銬這東西，一般都是約束犯人用的，大姑欲言又止，意思明確。

  　　大姑父和爺爺也明顯好奇這個答案。

  　　“我們不是壞人，是被壞人綁架了，他想要錢，我們沒有，後麵警察來了，那個壞人慌了神，一腳油門衝下山崖。”

  　　“哎呀，嘖嘖嘖，現在外麵是真不安全啊。”大姑姑忍不住後怕道：“那麽高的懸崖掉下來，隻受了點皮外傷，祖宗保佑，萬幸萬幸！”

  　　大姑父看江辭聽到池一一說“我弟”的時候，表情有明顯變化，便知道兩人關係不一般，他給江辭敬了一杯，看了眼池一一，小聲問道：“吵架了？”

  　　意思明顯。

  　　江辭歎了口氣，仰頭喝完，算是回答。

  　　姑父又問：“什麽事兒？”

  　　江辭張口欲言，瞥了眼池一一，身子往大姑父身旁靠了靠，在他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大姑父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