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身份

  　　早飯吃得好好的，江辭忽然問了一句，池一一雙肩微聳，不自主抖了一下，剛塞了一嘴的糍粑油條，抬頭看著他，含糊道：“我怎麽了？”

  　　那眼神寫滿了：他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你一會兒抬頭瞄我一下，一會兒恨不得把臉埋到碗裏，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昨晚……”

  　　“沒有！”他不會發現昨晚自己偷親他了吧？池一一心一陣亂跳，堅決否認道：“昨晚什麽也沒發生！”

  　　“你怎麽了？”江辭啞然失笑，“我是說昨晚那個巧克力和玫瑰花是你自己買的吧？”

  　　“呃……”這個啊，池一一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了，“昂，是。”

  　　“果然是自己買的。”江辭低頭喝著豆漿，“自己買得就好。”

  　　“怎麽了？”

  　　“欠你的巧克力和花，已經在路上了。”

  　　那天看到她消息，說什麽湯和粥，他一樣也不指望，隻覺得姐姐終於想起自己了，能主動找自己，這比喝下一鍋麥芽糖還甜。

  　　什麽巧克力的夜，玫瑰味的風，她這輩子隻能有一個「甜蜜的你」，那就是他江辭。

  　　無論如何，江辭都不會允許再有個人來他們之間橫插一腳，從現在開始，即便他不能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但他會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最近市裏不安全，你休息在家不要出去亂跑，晚上下班也趕緊回家。”江辭語重心長叮囑道：“江語最近不是回國了嘛？你要是覺得悶就讓她來陪你，不要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

  　　池一一總覺得他的話有哪裏不對，還沒來得及反駁，江辭手機來電。

  　　昨晚那個吻實在太久了，久到她沒辦法相信是個巧合，胡思亂想一夜，她甚至懷疑江辭是故意的，女朋友是借口，他根本就是在裝睡。

  　　可是他起身離桌接通電話，喊了一聲“寶貝”，池一一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一夜的忐忑在此時畫上句號。

  　　隻是個誤會而已，池一一同學，那可是你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從小就心思單純，對你尊敬有加！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早飯後江辭說要去找他女朋友，池一一看到江語昨晚給自己發的消息，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

  　　“語寶我好像犯了個了不起的大錯。”

  　　江語還沒睡醒，大腦不在線，隻配合的“嗯”、“怎麽了？”

  　　“我好像親了你弟。”

  　　“親就親吧，他又不是沒親過你。”

  　　“那能一樣……”「嗎」字還沒說出口，池一一忽然感覺氣氛不對，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江辭。

  　　他出門換了衣服，黑西裝、灰襯衫，戴著一條銀項鏈，領帶打得很鬆，襯衫第一顆扣子沒扣，靠著牆角痞氣十足，一臉玩世不恭，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上去漫不經心，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池一一，明亮而狡黠，仿佛洞悉一切。

  　　真像個成了精的小狐狸。

  　　“你、你不是走了嗎？”

  　　“你剛說什麽？”

  　　沒聽到就好！

  　　池一一抿緊嘴巴，機械般搖頭，“沒有！”

  　　江辭沒有追問，隻伸手：“我的東西呢？”

  　　一句話把池一一的姐姐身份拉回來，“你的？”

  　　昨天從實驗室出來，她就很想問問江辭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是昨晚突然發生那種事情，她差點就把那個電子煙給忘了。

  　　“她的跟我的有什麽區別嗎？”

  　　“你怎麽認識她的？在哪裏認識的？”

  　　“我還以為姐姐你不會幹涉我的私生活。”江辭篤定池一一不會越界幹涉自己私生活，所以才敢一直拿「女朋友」當擋箭牌，他靠在牆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看著池一一，淡淡笑著：“你問這麽多，是想見她，還是想讓我跟她分手？”

  　　“我沒這個意思！”

  　　“讓我猜猜，你把東西弄壞了？”

  　　何止是弄壞了？那是直接分屍了好嗎？

  　　江辭繼續道：“你要是不喜歡抽煙的女孩子，我可以跟她分手。”

  　　“我不是讓你跟她分手，我隻是擔心……”

  　　“給我吧。”江辭伸手，貼心道：“就算弄壞了也給我吧，她那邊我去交代，一定不會說是姐姐弄的。”

  　　“你想怎麽玩兒、找誰玩兒，都可以，可是小狐狸，法律是底線，你不能知法犯法！也不能包庇罪犯！”

  　　既然她說法，江辭就順著她的意思說法，“刑事訴訟法規定，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姐姐，你懂我意思吧？”

  　　池一一再要說什麽，江辭都隻拿“分手”來要挾她，好像池一一說這一切的唯一目的就是逼他分手。

  　　這都已經不是「故意」的問題，他這就是在耍無賴！

  　　沒法就這個問題繼續往下聊，池一一將肢解的電子煙拿給了他，江辭什麽也沒說，帶著東西走了。

  　　“令姐這個拆家的本事堪比……”

  　　江辭拿眼一橫，副駕駛胡子拉碴的男人立刻閉嘴。

  　　“東西都沒少，該在的都在。”

  　　“拆成這樣，那她應該都知道了？”

  　　“她昨天去了趟學校，我估計是去借實驗室了。”

  　　江辭清楚池一一的為人，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懷疑上，但凡心中起疑，都會第一時間去求證。

  　　可她不知道，煙油雖然是毒品，卻並非最重要的，裏麵暗嵌的偷聽設備，才是江辭真正要的東西。

  　　“陰差陽錯，你姐竟然救了你一命。”

  　　誰能想到華文傑留了心眼，故意把證據放給他，倘若那天不是池一一醉得不省人事，被兩個牛郎騷擾，江辭不會兩難之下選擇送她回家，也就不會弄丟電子煙。

  　　若非丟失，華文傑被捕就不會被放，而她當時若48小時出不來，江辭以及所有跟江辭接觸過的人，下場都不會比鴻山男屍更好。

  　　“何止是救我，她是救了整條線上的兄弟。”江辭忍不住想，池一一真是自己的福星。

  　　嚴格來說，江辭不算真正的長線臥底。

  　　退役離開部隊後，江辭考進了特警隊，因為生麵孔，被刑警隊借調過來，協助查案，坐在副駕駛的就是刑警隊隊長駱宇寧。

  　　那晚的陰差陽錯，不僅幫江辭洗脫了嫌疑，也告訴警方，華文傑並非主謀，隻是顆棋子，隨時可棄。

  　　然而棋子一放出來，就人間蒸發了。

  　　“原本是想用她做餌釣大魚，現在好了，縱虎歸山，賠了夫人又折兵。”駱宇寧點了根煙，苦澀一笑，“要讓姓華的就這麽跑了，我都不知道拿什麽臉麵去見阿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