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忙什麽？

  　　“沒事兒，你去吧，生日本來就該跟女朋友一起過。”

  　　池一一笑著往旁邊挪了半步，目不轉睛盯著電梯上的數字，好不容易到了，電梯卻沒停，直接上去了。

  　　她連按了好幾下。

  　　淩渡打來電話，池一一趕緊接通，下行電梯終於在這????裏停下，池一一朝江辭搖搖手。

  　　“嗯……啊？什麽？回家？”

  　　清河是雲北市下的一個小鎮，距離永安區五十多公裏，一路上北風幹嚎，張牙舞爪地搜刮不到一片樹葉。

  　　池一一沒想到淩渡連哄帶騙把自己叫回來，是勸她和傅謹言複合。

  　　自打老池去世，淩渡心髒就不太好，這兩年血壓也不穩定，退婚的事，池一一不敢實情相告，隨便編了個由頭蒙混過關。

  　　她是真沒想到傅謹言會來清河。

  　　趁著淩渡在群裏跟江語熱火朝天聊著，池一一把傅謹言拉到一邊。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說服我媽，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不許打擾我媽！”

  　　“淩姨還是希望我們能夠繼續在一起的，一一，我都道歉了，為了點小事，鬧了幾個月，是不是也該和好了？”

  　　“我們不是吵架，是退婚！”

  　　“那天我也跟你解釋了，你也同意了我的行為，我以為我們之間的誤會就過去了。”

  　　見他蠻不講理，池一一說話也不再留情麵，“你在放什麽屁？我同意你什麽行為了？我們之間有誤會嗎？”

  　　“是啊，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誤會。”傅謹言忽然抱住池一一，小聲道：“別動，淩姨來了！”

  　　池一一背對著淩渡，沒敢撕破臉，傅謹言得寸進尺，手從後背挪到後腦勺，臉貼過來，明顯是想要進行下一步。

  　　“你可以像那天一樣再把我打一頓，讓淩姨看看，我是多麽值得托付！”

  　　池一一聲音再次壓低一個八度：“傅謹言！你別逼我！”

  　　傅謹言不聽勸，池一一雙手在胸前交錯，掙開他的雙臂，順勢一推，眼看接下來便是一記子孫腳，被淩渡喝止。

  　　“乖寶！你在幹什麽？”淩渡剛把他們擁抱的照片發到群裏，就看到池一一發飆，“兩口子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傅謹言想要開口當老好人，池一一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他媽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你在說什麽？”淩渡連忙將人拉開，“小小年紀，說話怎麽這麽粗魯？”

  　　淩渡怕依著池一一的脾氣，會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隨便找了個理由把傅謹言支開，“你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喜歡別人了？”

  　　“他說的？”

  　　傅謹言是說了一點，淩渡也覺得池一一這婚退得太草率，她一直沒問，是覺得女兒長大了，有能力為自己做決策，也能承擔自己選擇的結果，她想了想，試探道：“我聽語寶說，你跟小辭住在一起了？”

  　　“媽媽，你想說什麽？”池一一一臉惶恐，忙不迭解釋道：“我跟小狐狸的關係，您還不知道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就算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半點非分之想，您可別亂猜了。”

  　　“可是你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了，異性之間，該有的分寸……”

  　　“什麽異性之間？我跟他還有江語，那就是親姐弟！您放心吧，他有女朋友。”池一一讓淩渡把心放到肚子裏，又叮囑道：“我跟傅謹言徹底結束了，您以後別讓他進門！”

  　　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什麽人品，淩渡心裏比誰都清楚，僅憑她的態度，當媽的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傅謹言說得那般簡單。

  　　此人人品，可見一斑，這種人，斷斷不能要。

  　　客廳裏的傅謹言，看著置物架上母子四人的照片。

  　　江語抱著淩渡的胳膊坐在前麵，江辭和池一一站在後麵，那年池一一大五，江辭大一，剛參加完軍訓，穿著警禮服，敬著軍禮，一身正氣。

  　　傅謹言原本是在看比著剪刀手傻樂的池一一，目光卻被江辭吸引。

  　　那晚羊湯館前摟著池一一的那個男人，跟相片中的人好像！

  　　一個青澀少年，一個落拓不羈。

  　　後者少了些正氣，多了些痞氣。

  　　池一一和她弟弟在一起了？傅謹言搖頭，淩渡是個老師，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和兒子在一起，所以池一一是找了個替代品嗎？

  　　平時那樣清高孤傲，沒想到內心這麽陰暗不堪。

  　　倘若他能拿到證據，池一一也會跪在自己麵前請求放過她跟她的奸夫吧？

  　　一想到池一一從高台墜落，滿身汙泥，任人踐踏的模樣，傅謹言就覺得很痛快！

  　　?

  　　冬天的夜來得早，池一一下班後去了趟醫院西門的天橋夜市，提了幾份小吃回家。

  　　紅燈路口，池一一瞥見身後有人跟著自己。

  　　已經三天了，早接晚送，十分勤勞。

  　　小區外的綠化隔離帶，灌木足有半人高，葉片上落滿了塵埃，怏怏的沒有精神，池一一倒也不是非得要走那條鵝卵石子路，但是那條路上路燈昏暗，監控不及。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在跟蹤自己。

  　　進了灌木叢，池一一趁人不備，貓著腰躲到一棵樹後，跟在池一一身後的那個人，看著眼前人一晃消失，趕緊上前兩步查看，正懊惱，池一一忽然從後給了他一腳。

  　　那人一頭紮進灌木叢，沒等他將腦袋拔出來，池一一伸手將他頭死死按住。

  　　夜黑風高，池一一上了一天班，可沒心思審問犯人，她打了110。

  　　挨踹的男人叫強子，不是溫莎住戶，但他女朋友是，因為知道隔離綠化這邊人少，特意跟女朋友約在這邊。

  　　小情侶的情趣。

  　　民警通知了強子的女朋友過來領人，他女朋友羽絨服裏裹著睡衣就來了，一邊捶打著強子，一邊向池一一道歉。

  　　誤會一場，池一一也沒有受傷，簽了調解書，兩方從調解室出來。

  　　池一一沒有立刻離開，因為接警的是程之洲，喬思喬的男朋友，也是江辭的大學室友。

  　　程之洲看到池一一喊了聲姐，以為她是天黑不敢回去，還張羅著讓人送她。

  　　“不用，我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既然是誤會，就不要告訴江辭了。”

  　　“當然當然，他現在也忙……”

  　　池一一脫口而出：“他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