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我當什麽？

  　　“我他媽睡覺穿什麽衣服？”

  　　“誰呀？下口這麽狠？”江語一張大臉直接懟上鏡頭，盯著他的脖子，“不會是什麽老阿姨吧？玩兒鋼絲球啊？你現在這口味這麽重嗎？你要缺錢說一聲，姐姐可以支援你。”

  　　“滾！”

  　　“這是被我說中惱羞成……”

  　　江辭掛了視頻，為免幹擾，索性把江語全線拉黑。

  　　他身邊沒人，剛剛看的是昨天被池一一吐得七葷八素的衣服。

  　　昨天晚上他把池一一從車裏扛出來，她的小腦袋就架在他肩上，一雙手極其不規矩，上摸下摸，江辭原還以為她在撒什麽酒瘋，鬧得他心癢難耐的。

  　　上樓才知道她把他的衝鋒衣反折，當成垃圾袋，從樓下吐到樓上，還十分貼心地係了個死結，說兩個兔耳朵真可愛。

  　　江辭氣得掐她的臉，她醉意熏熏說她的小狐狸是警察，要讓她的小狐狸開槍打死他，還朝他吐口水。

  　　好好的人喝醉了以後怎麽會變成這樣？

  　　?

  　　池一一快到中午才悠悠醒轉，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在床上躺了許久，關於昨晚的事情，愣是一點也記不起了。

  　　醉酒斷片也太神奇了。

  　　她翻了個身，打開手機，給江語回了條消息，看到彈窗裏的新聞：【離譜！多名牛郎為爭富婆，不惜大打出手！】

  　　池一一點進這條離譜的消息，竟然是啵絲酒吧，事情就發生在昨晚，底下的評論清一色：【牛郎好帥！】

  　　她點開吃瓜一線群眾現場拍攝的視頻，燈紅酒綠煙霧繚繞的夜場，看不清人臉，隻見一名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子，一拳打倒兩名襯衫男。

  　　葷店的保安個個強壯，發現情況隨即趕到，四個人試圖將衝鋒衣按下，結果反倒落了下風，現場桌子椅子碎了一大片，喝醉酒的男男女女倒是不愛跑，全在歡呼吹哨，氣氛熱烈。

  　　這條視頻下麵，除了誇帥的，不少親曆者現身說法。

  　　有說富婆一直保養衝鋒衣，最近惹惱了富婆，富婆才出來找樂子；也有說爭富婆不實，那個女的其實是衝鋒衣的女朋友，出來找鴨被男人發現了。

  　　還有說一種“夫夫說”，黑襯衫其實是衝鋒衣的男朋友。

  　　池一一瞧著衝鋒衣打架的姿勢確實很帥，幹淨利落，拳拳到肉，她沒在任何一個網友的視頻裏看到“富婆”，所以覺得還是“夫夫”的說法比較靠譜。

  　　國內如今也如此開放了，挺好。

  　　就在她準備息屏的時候，江語發來消息：『喬喬說昨晚給你點了兩個金牌，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看到金牌這兩個字的時候，池一一瞬間腦子嗡了一下。

  　　人生的第一次就這麽沒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了。

  　　池一一緊急起床，在家裏裏外外找了一圈，沒見到別人，以及X生活過後的套。

  　　要是什麽都沒有，也好，可她偏偏還在房間找到一支電子煙。

  　　比狗還靈敏的鼻子告訴她，家裏絕對有男人來過！

  　　不安全性行為可能帶來怎樣的後果，池一一比誰都清楚，她第二天就去醫院做了全套檢測，隔了一個月又查了一次，下一個月，再複查，數據都是正常的。

  　　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但這件事還是讓池一一內心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那天之後，池一一工作變得格外勤快，什麽活兒都搶著幹，連大廳裏的保潔大姐每次看到她都不自主握緊了小推車，生怕她來搶。

  　　大雪那天交完班，同事提議去江北喝羊湯，池一一本不打算去的，但是早上她收到江辭的消息：

  　　『聽說你住在我家？』

  　　住進溫莎都好幾個月了，江辭一點消息都沒有，池一一以為少爺已經忘了這處房產，沒想到忽然來了消息。

  　　江辭這個人打小領地意識就強，有一回過年他家裏來了親戚，不懂事的熊孩子非要去他房間玩，還爬到他床上，被他看到，他直接用床單被子裹著熊孩子，任憑親戚如何賠禮道歉，他堅持一路將人從家裏拖到樓下。

  　　還好那會兒住在四樓。

  　　他那會兒也不過剛上小學一年級，非說那熊孩子有臭氣，春寒料峭打開窗，說要散味，從春節到夏至，他愣是天天住在池一一家，一步不肯踏進自己臥室。

  　　池一一不怕他會拎著自己的腳，把自己從17樓扔下來，但是想到自己把牛郎帶回去做了那樣的事情，心裏就忍不住愧疚。

  　　她當時回了個『嗯』。

  　　江辭秒回：『不用告訴我？』

  　　這明顯是在生氣，池一一拿不準他在生什麽氣。

  　　或許是今天回家發現了什麽？

  　　換位思考，如果江辭在池一一家裏招妓，她知道了心裏也會膈應，便道：

  　　『最近比較忙，所以忘了跟你說，非常抱歉，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搬走』

  　　之後，這一整天，江辭都沒了音訊。

  　　怕江辭在家等著自己，池一一決定先跟大家去喝羊湯，避避風頭，看看情況再說。

  　　地鐵裏，身旁的同事聊起了酒吧，說到了啵絲。

  　　“上個月啵絲有人玩嗨了，進了江北急診，說是嗑藥，沒多久老板就被抓了。”

  　　“我看有網友說是警方有蹲點，但是啵絲辟謠，說是誤會，反正那老板被拘留48小時後，就放了，到現在官方沒放話，酒吧還在正常營業，誰知道真假？”

  　　“該說不說，啵絲老板華文傑長相妖豔，據說見過她的男人，沒一個能走得動道的！”

  　　池一一莫名想起那晚酒吧坐在自己隔壁卡座的那個紅衣女人。

  　　“但凡能在黑/道/上混成大姐大的，沒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前兩天鴻山發現一具無名男屍，被人挖眼剜鼻，傳言就說是她指使人幹的。”

  　　“這個我也聽說了，聽我法醫朋友說的，解剖發現他全身36處骨折，生前被注射大量安非他命……”

  　　安非他命能夠刺激中樞神經，讓人在極度痛苦中，也能保持清醒。

  　　但凡有點人性，都幹不出這種事。

  　　同事正形容死者的慘狀，池一一的手機不合時宜抖了一下。

  　　江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