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
蘇幕幕 更新:2023-04-05 21:19 字數:3226
第74章
回驛館後,駱晉雲就徑自與薛宜寧一同回了房間,她之前住的那間房。
顯而易見,他今晚要在這兒睡。
她看他一眼,沒說話。
駱晉雲倒問她,“休書呢?”
薛宜寧將包袱放下,假裝沒聽到。
駱晉雲走到她麵前,又問:“休書呢?”
她卻扭頭道:“問那個做什麽?”說著,防備地將手往身前挪了幾分。
“既然是為逃生而寫,自然不能留著,要作廢。”駱晉雲說。
薛宜寧卻回:“不將它拿出來就行了,就……先在我這裏放著。”
“讓你隨時威脅我離開?”駱晉雲輕笑著反問,隨後一把將她捉住,又去她身上找。
薛宜寧連忙要躲,卻躲不開,被他一手抱著,一手入衣內翻,這一次她沒辦法掙紮,倒是很快就被他找到,將疊著的那張紙拿在了手裏。
“你還給我——”
她伸手去奪,卻自然比不得他眼疾手快,將手一舉,她便夠不著。
隻見他不緊不慢轉過身去,將那紙休書撕巴幾下,全成了碎片。
薛宜寧無奈看著那些碎片掉落地上,卻又無話可說,隻是臉上微帶著悶氣,伸手去整自己被他扯亂的衣服。
他撕完了那張紙,卻又回過身來,彎腰,一把就將她抱起。
“你……”她驚呼一聲,還未說出話來,就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立刻要撐起身,他就已隨後覆身過來,按著她道:“那琵琶女是長得好看,但妖裏妖氣的,我不喜歡,還是更喜歡你這樣的。”說著就要傾身吻下來。
既是夫妻,她便沒理由拒絕。
她緊抿唇閉上眼,將臉側向枕邊。
他看著她這樣,突然就頓了下來,停了片刻,從床上起身,開門去叫驛卒,朝驛卒吩咐:“我要沐浴,打熱水來。”
明月漸漸浮上夜空高處,驛館內各個房間都已熄燈,隻有左邊的上房內還燃著好幾盞蠟燭。
房中持續著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被上方的他盯得受不住,偏過頭去看向床帳外。
他卻一手捏住她下巴,將她扭過來,在重息中開口道:“別扭開,看著我。”
薛宜寧咬著唇,整張臉都要皺到一起去。
他說道:“看清楚了嗎?我是誰?想不想吐?”
薛宜寧無言,幾乎叫出來。
隨後他狠厲道:“吐了也還要繼續。”
他仍捏著她下巴,加重了力道,又問:“在想什麽?”
她無奈回答:“你能別再說話麽?”
“不能。”
感覺到他愈來愈過分的狠勁,她說道:“什麽都沒想。”
駱晉雲冷笑:“那不行,你要想。”
他湊到她耳邊道:“想我,想,真快活。”
說完,將她翻了個身。
薛宜寧終於咬不住唇了,難耐地哭了出來。
整個後半夜,房中都是她的嗚咽聲。
===第79節===
後來他停下來,將她抱在懷裏道:“驛館不比家裏,隻有幾個驛卒忙活,就不要再去沐浴了。”
薛宜寧背朝著
他不說話。
他將她掰了過來,捏著她臉盯著她道:“看著我,回話。”
她將他手掀開。
他繼續道:“你不能容忍我上青樓,我也不能容忍你在我的床上想別的男人。”
薛宜寧有一些惱怒,反駁道:“我什麽都沒想,也沒說不讓你上青樓,我隻是說……”
後麵的話太讓人難堪,她沒說了。
駱晉雲便說道:“不能接受我在和你行房事時想別的女人,把你和她們比?”
她又試圖轉身去避開,卻被他按住。
本就無力,更何況力氣原本就比不過他,她便徒勞地放棄了掙紮。
可是,她真的很不習慣和他討論這種事情,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候。
好像……太近了,太親密了,這是從未有過的,哪怕是三年夫妻,她也不能適應。
他看著她道:“我沒有,無從比,也沒有比,而且和你做這事也讓我迷戀,其間逍遙快活,恐怕隻有打勝仗能與之相提並論。”
薛宜寧垂著眼,不敢去看他。
他又繼續道:“既然你討厭我身上有汗味,那我以後但凡要碰你,就去沐浴;我去青樓一向隻喝酒,沒找花娘陪宿,你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換個地方喝。”
她仍沉默,他又逼迫她道:“聽到了嗎?回話。”
薛宜寧說道:“將軍要去哪裏喝酒,是不是找人陪宿,是將軍的事,我不會計較,也自知沒有資格計較,將軍隨了自己的意願便好。”
駱晉雲冷哼一聲。
他心裏明白,她就是不願承認自己吃醋、是個會阻撓丈夫尋歡的女人。
她給自己定的身份,就是薛氏女,駱家主母。她會按《女德》上所說,做一個賢惠大度的夫人,所以她不會去計較他是不是納妾,是不是上青樓尋歡,也自認不該計較,但會維護自己作為妻子的尊嚴。
如果是裴雋呢?
她當然不會這樣,以她的氣性,大概會很計較,任何事都容忍不了。
想來還是會覺得鬱結在懷,但看著眼前的她,又覺得沒關係,來日方長。
薛家與平南王府是世交,裴雋是她懂事以來所見到的最優秀的男子,那麽多京城的少女都喜歡裴雋,更何況是常能見到的她。
他們的確般配,有著一樣的家世,一樣的喜好與向往,但人生在世,一切都不是算好的,她偏偏就嫁給了他。
她和裴雋再也沒有可能了,以後數十年,她都隻有他。
越明白她的想法,看穿她的心思,他就越覺得她是個初懂事的小姑娘,卻承受了太多,於是他便有了耐心,想要將她守護,以至最後將她擄獲。
他在她旁邊平躺下來,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摟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她肩頭,回道:“怎麽會沒資格呢?你有資格管我去哪裏喝酒,我也有資格管你在床上如何表現,我們是夫妻。”
薛宜寧又想從他懷中退開,卻被摟緊了胳膊,隨後問她:“做什麽?覺得我惡心,不想靠近?”
她不由停止了掙紮,說道:“你身上好多汗……”
她覺得黏糊糊的,難受。
更多的,也是不習慣。
那種事,是夫妻責任,
現在這樣呢?
似乎叫溫存?她不適應,也不想。
駱晉雲將她鬆開了,由她退離他身旁。
她倒沒有退到角落裏去,隻是躺在了他身側,避開了肢體的接觸。
就在他以為她要自行睡去時,卻聽她說道:“我隻能這樣表現,將軍若是不喜歡,大可以去找一條活魚。”
駱晉雲忍不住笑起來,看來那話還真刺中了她。
他撥了撥她鬢角的濕發道:“那就這樣表現吧,死魚我就受不住了,你要是活過來,要纏我,我怕我夜夜操勞,死在床上。”
薛宜寧無言,再也不說一句話。
已是後半夜,實在太累,她躺了一會兒就靜靜睡去。
駱晉雲卻還沒睡著,貼到她身旁,將她抱住。
她竟睡得沉,也沒醒來。
隔天下起了雨,路上濕滑難行,加上山匪之事未了結,隨行人手也要再湊,他們仍滯留驛館。
薛宜寧睡到中午才起,才知一早縣令夫人就過來了,得知她在睡著,便在驛館內等了一上午。
薛宜寧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人猜到她是因何晚起。
縣令夫人是給她送丫鬟來的,還一連帶了四個丫鬟來給她挑,說是知道她身旁丫鬟受了傷,這四個丫鬟都是手腳麻利的,送給她,讓她將就用。
不隻是丫鬟,其餘衣服首飾,胭脂水粉之類也都送了過來,薛宜寧感念她心細,但隻收了個丫鬟,手上沒錢,給縣令夫人寫了張欠條。
她身邊確實缺人,早上梳洗都是自己折騰了半天。
送走縣令夫人,問了阿貴,才知駱晉雲一早起來,此時正在與她房間相鄰的另一間上房。
她過去找他時,他正在書桌旁寫奏章,想也是正上報這次遇匪之事。
見她來,他問道:“睡好了?怕吵醒你,就過來了。”
薛宜寧略過他這話,和他說起縣令夫人來找自己的事。
駱晉雲早就知道,隻是問:“東西你收了沒?”
薛宜寧回道:“收了個丫鬟,本想給錢,但盤纏都沒了,給她寫了張欠條。”
駱晉雲嗯了一聲。
她本就是官宦之家出身,對於這種事自知怎麽拿捏分寸。
薛宜寧卻還是忍不住問:“將軍準備如何上奏?”
他雖沒和她說,但她也知道雍州這一眾官員為何對他們如此殷勤,當然是為了這奏章。
駱晉雲一句話,可以讓他們將功補過,也可以讓他們人頭落地。
他回道:“就事論事,如實以告,讓皇上定奪。”
隨後又解釋道:“這山寨藏在深山中,平時也不顯山露水,所以撫林縣令隻當是一夥普通山匪,讓衙役找了一圈,沒找到老巢便作罷了。
“但正因為他沒在意,才連山寨的真實麵目都沒
弄清,以至讓這夥人盤踞山中這麽多年。縣令是玩忽職守,刺史是不察,想必都會削職,至於砍頭應該不會,這幾人也算能臣。”
薛宜寧點點頭。
他看著她,倒問:“還是你想我告他們一狀?”
薛宜寧知道他的意思,微微露出一絲不屑,回道:“他們向你行賄不過是人之常情,一番好意,將軍若是反告狀,未免太不近人情。”
他笑了笑,放下筆,將寫好的奏章往前推了推,讓它晾幹。
“其他東西交去了衙門尚未整理出來,但這個,替你找回來了。”他說完,起身將屋內放著的琴抱了出來。
薛宜寧一見這琴,喜不自勝,立刻撫上去,小心觸著琴弦,問他:“怎麽還能找到?也沒被弄壞。”
駱晉雲說道:“山匪知道這琴貴重,想要拿去賣錢,照顧得十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