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滾出去

  　　雲城煙雨，就是形容的這座小鎮。

  　　常年氤氳著在雲裏霧裏。

  　　風景卻美如畫，她最喜歡聽著滴答滴答的雨點聲畫著畫。

  　　溫如煙開了家服裝工作室，專門做著原創品牌，在她工作室裏除了她還有個小助理。

  　　最近回了小鎮，工作室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小助理處理。

  　　“煙兒，給你燉了點銀耳，趁熱喝。”

  　　奶奶送來一盅白瓷罐，裏麵的紅棗銀耳羹還在冒著熱氣。

  　　溫如煙接過，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奶奶，你真不打算跟我去城裏嗎？”

  　　“不了，奶奶老了，不喜熱鬧，在這待著多好，還有小夥伴跟我打牌。”溫奶奶樂嗬一笑，“這棟房子是你爺爺留給你的嫁妝，我呀，就盼著哪天你結婚，我能親自把房產證交到你手裏。”

  　　“那我不結婚呢？”

  　　“那你想都別想。”溫奶奶本還笑著的臉在聽到她這話後，瞬間垮了下來，“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崇尚自由，但你有沒有想過老了怎麽辦？膝下無子，連個送終的都沒有。”

  　　溫如煙睨了眼還在碎碎念的溫奶奶，都沒敢跟她說現在有專門送終的業務人群。

  　　隻要錢到位，喊的，哭的，都不輸家裏人。

  　　她沉默不語，溫奶奶以為她把話聽進去，感歎了一聲，“你爸媽走得走，該給你的一樣沒有，幸好你爺爺留了個老宅子給你，日後到了婆家也不至於沒底氣被欺負。”

  　　溫如煙默默品著銀耳羹，敷衍地點了點頭。

  　　“對了，昨天我給你定了你喜歡的糕點，我給你拿去。”

  　　她看了眼還在下著雨的屋外，放下手中的白瓷罐，“你有風濕，就別出去了，我去拿。”

  　　“那你注意著安全。”

  　　溫如煙拿上傘徑直走入了煙雨中。

  　　溫奶奶年輕時十分喜愛旗袍，手也巧，家裏的旗袍都是她親自縫製的。

  　　此時她身穿著墨藍色改良旗袍，知性優雅，裹在身上顯得身段纖細曼妙，一雙修長勻稱的大白腿在裙尾處若隱若現。

  　　“嘖，真絕。”

  　　沈宴在屋裏覺得有些悶，想著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看到了眼前一幕。

  　　她所走過的地方，有不少人的視線都在跟著她。

  　　他默默跟了過去，擠到了她傘下。

  　　猝不及防出現的身影嚇了她一跳。

  　　等看清來人，她嗔道：“你有什麽大毛病？”

  　　總是悄悄出現，跟那人人喊打的老鼠似的，偷了香就跑。

  　　“嘖，還不是想給你驚喜。”

  　　他眼眸含著笑意，聞著女人身上獨有的沁香，心情都莫名好了起來。

  　　溫如煙斂眉輕哼，“滾出去。”

  　　小鎮裏人多眼雜，稍不留意就緋聞四起。

  　　雖然也不是緋聞。

  　　“出去？出哪兒？”他話中帶著些許惡趣味，垂眸看了眼。

  　　忽地，她頓在了原地。

  　　沈宴挑了挑眉，“你害羞…”

  　　話音未落，腳下被狠狠踩了一腳。

  　　很不幸，她今天穿了雙白色束腳高跟鞋。

  　　沈宴臉色一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女人真狠，下腳夠重。

  　　溫如煙輕勾著唇，問：“疼嗎？”

  　　瞧著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紅唇，他怔了怔，嘴硬道：“還行。”

  　　也就億點點疼。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撐著傘徑直走開。

  　　見狀，他還是忍著疼跟了上去。

  　　橋頭邊的糕點鋪生意總是爆火，不預定還真會買不著。

  　　溫奶奶知道她念著這一口，昨天與牌友散夥後特意來定了兩份。

  　　剛走到糕點鋪就聞到了一股飄香四溢的香甜味。

  　　溫如煙眉梢微舒，“眉姨，我來拿奶奶定的糕點。”

  　　“哎呦，許久不見煙兒越來越漂亮了。”老板娘笑臉相迎，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若她有兒子，定要爭取一把娶回來當媳婦兒，“你愛吃，眉姨多給你拿了些，在外可吃不到這一口。”

  　　“謝謝眉姨。”

  　　說罷，她剛伸手拿錢，就被人搶了先。

  　　沈宴對她挑了挑眉，溫如煙淡淡看了眼，從眉姨手裏接過了用牛皮袋子裝著的糕點。

  　　“不打算給我嚐嚐？”

  　　“沈老板，你總不至於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她掂了掂手裏的紙皮袋子，拒絕意味明顯。

  　　嘖，真護食。

  　　“老板，沈老板…”一個戴著紅色安全帽的男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有事？”

  　　“我就是想問問，這工什麽時候能做？咱們工人在那閑著…”光拿錢不幹活，總覺得心裏虧得慌。

  　　沈宴將目光投在了溫如煙身上，現在那條街道上，也就她家沒鬆口了。

  　　後者清冷的眸光掃過兩人，撐著傘越過了他們。

  　　“你先帶隊回去，等這邊定下來了，會通知你們。”

  　　工程隊是公司名下的建築隊，哪有活往哪走。

  　　大老板都這麽說了，他自然沒有話說。

  　　“那行，到時候您盡管說，咱們兄弟立馬過來。”

  　　沈宴懶得回應，眼見著沒了溫如煙的影子，索性直接轉身回家。

  　　這邊溫如煙剛到家，溫奶奶就做好了飯菜端上桌。

  　　“明天是你爺爺祭日，咱們去看看那個老頑童。”

  　　“好，紙錢香燭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倏地，溫奶奶拍了拍頭，“哎呦，忘了老頑童喜歡喝桂花釀，沒買。”

  　　“等會兒我去買吧，就當飯後散步。”

  　　“別，女孩子晚上別出門，要有安全意識，特別是注意那個從城裏來的公子哥，一看他就不是個好人。”

  　　聽著溫奶奶的話，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別笑，我說正經的！看他身邊就不缺女人，那種人最會甜言蜜語，專騙你這種小姑娘。”

  　　當年溫奶奶也是鎮裏數一熟二的大美人，追她的人不說排了一條街，也有好幾十。

  　　她當時鬼迷了心竅差點被男人騙回了家，幸好溫爺爺出現，及時阻止了孽緣。

  　　溫爺爺不善言談，上奶奶家提了親，活生生拆散了奶奶與她心上人，氣得奶奶恨了他許久。

  　　直到知道那心上人因為拐賣婦女進了牢裏後，她才恍然大悟。

  　　也是因為這樣，奶奶從她小就管得很嚴，生怕她被壞男人騙了去。

  　　“知道了。”

  　　溫如煙摸了摸溫奶奶的手，布滿老繭的雙手摸著並不舒服，但很溫暖。

  　　她很聰明，不會把心思放在不該放的人身上。

  　　人嘛， 要學會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