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挨訓

  　　二房的驕奢，直接敗了老太太的興。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在場的姑娘們都心懷各異。

  　　飯後眾人離去，老太太把蘇知柔單獨留下訓話。一再強調嫁進將軍府之後勤儉持家，以身作則，切勿把小門小戶那些惡習帶過去，丟了蘇府的臉麵。

  　　蘇知黎和大房的二姑娘，五姑娘一起走出上房，二姑娘耐不住性子直接問：“三妹妹是故意在祖母麵前，提起今年沒做新衣裳的事給二房上眼藥嗎？”

  　　“二姐姐可不能這麽說，提起沒做新衣裳是祖母她老人家問的。”她隻是故意穿了去年祖母誇她好看的鵝黃色鬥篷大衣。

  　　“不管三妹妹是不是故意的，平日蘇知柔仗著要嫁入將軍府，處處讓著她，今天看見被祖母訓斥，可算是出氣了。”蘇知瑤解氣的說。

  　　“二姐姐說話還是小聲點，被二房的人聽見，告到祖母那去，是給大伯母找麻煩的。”蘇知黎出聲提醒。

  　　蘇知瑤深深看了一眼蘇知黎，神色不明，什麽都沒有說，帶著蘇知漫回大房去了。

  　　見人都散了，跟在身後的蓮星說：“姑娘是不是看不慣大姑娘？平時除了姑娘就是她最受老夫人得意了。”

  　　“我是看不慣大姐姐平日那個捧高踩低的樣，臨要出閣了，還要讓祖母把我們幾個姑娘叫到近前來，隻不過是想借著馬上要嫁入將軍府來顯擺自己罷了。”蘇知黎踩著燈籠下自己的影子，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蓮星忍不住笑著說：“隻怕大姑娘這次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自己被留下來訓話。姑娘這麽做，也算便宜了大房。”

  　　“大伯母素來跟我麵上和善，隻是我和大房沒有利益衝突罷了，這次順水推舟給她揚眉吐氣了一把，日後她也不會太為難我。”蘇知黎轉身迎著光亮，對著蓮星說完又踩著影子一蹦一跳。

  　　“姑娘慢點，地上下雨濕滑，小心別摔倒了。”蓮星提著燈籠小跑跟上去。似乎想到什麽，擔憂的說：“今日姑娘故意讓大姑娘丟臉，老夫人不會看不出來，而大姑娘又是老夫人一手教導的，恐怕也會讓老夫人失了顏麵……”

  　　“還有一年我就要及笄，恐怕祖母會把我的婚事安排的和大姐姐一樣，隻要可以攀附權貴，不管對方人品如何。”她看著腳下的影子突然站著不動。

  　　她用手收緊了一下大衣，繼續往前邁步：“所以我想提醒祖母，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蓮星沒有想到這層，驚訝的看著麵前的身姿挺拔的少女，片刻之後，眼角微紅的說：“姑娘這次去別莊住了快一年，回來就感覺不一樣了。”

  　　“傻蓮星，三房隻有我一人，我不提前為自己籌謀，以後也會像大姐姐一樣，變成祖母的棋子。”蘇知黎無奈的笑著。

  　　起碼她早早就學會了人情世故，看人臉色，也懂得自己的命運不應該被別人安排，家族的興衰，不應該由她承擔。

  　　這也是她為什麽裝病去別莊逃離蘇府的原因，在莊子裏，並不比蘇府環境差，平時的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反而落得清淨。

  　　而這次被提早接回來，不單單是因為坊間的傳言使得蘇府丟了顏麵，還有蘇家要安排祭祖，她作為三房唯一的女兒不能缺席。

  　　所以蘇府派人來接她回府的時候，她什麽也沒有問，隻叫來人回去複命說自己收拾準備後日就啟程。

  　　若是像大姐姐一樣，自己的婚事被拿來利用，像個棋子一樣任人擺布，反而還覺得沾沾自喜。

  　　將軍府四公子，能在見了自己一麵的情況下，當著眾多長輩的麵子提出悔婚換人的話，就可見人品一般。

  　　而四公子嫡出已經過了弱冠的年齡，還沒有人說親，也就是老太爺夫婦看上將軍府的地位，才把自己孫女扔火坑裏！

  　　以後大姐姐嫁到將軍府，有的是她添堵的地方。

  　　蘇府裏，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房那邊知道二房今天在老太太那碰壁，連孫氏都跟著叫去挨了罵，王氏心裏就說不出來的痛快。

  　　“馮媽媽，去給我燙一壺酒吃，好久都沒這麽高興了。”王氏開心的在房內走來走去。

  　　馮媽媽見大太太難得的高興，應了一聲就出去準備了。

  　　“母親，今日三妹妹可是幫了我們出了這口惡氣。”蘇知瑤看著房內走來走去的王氏說。

  　　“我聽說今日在大門口，二房又主動挑釁，孫氏那個陪嫁丫鬟還被三丫頭狠狠給掌了嘴。”王氏聽見女兒說話，走到桌邊的圓凳邊坐下。

  　　“從前三丫頭柔柔弱弱，這次在外莊養著快一年，回來之後，我還不敢小瞧了她。二房平日裏耀武揚威慣了，這次栽了算她們倒黴。”大太太痛快的說道。

  　　“母親平日裏對三妹妹就關照，這次三妹妹幫著咱們打了二房的臉麵，也算是替母親出氣。”蘇知瑤笑著一臉天真的說。

  　　馮媽媽端著熱酒回來了，蘇知瑤囑咐王氏不要貪杯飲壞身體，便起身告退了。

  　　二房因為晚飯賬本開銷的事情，連帶著孫氏也被叫去訓話，最後灰溜溜帶著眼睛哭腫的蘇知柔回去。

  　　“太太，我看三姑娘手涼，是故意暴露在冷風裏吹的，雖說三月連雨天，可也不至於披個大衣凍成那樣！”隨行的丫鬟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說。

  　　下午挨了蘇知黎的一巴掌，臉部一直腫著。

  　　二太太孫氏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小賤蹄子，膽敢使壞讓我們二房丟盡了臉，卻得意了大房那個賤人。”

  　　蘇知柔聽完，又忍不住大哭起來。

  　　自從蘇知黎假意被送去別莊養病，她的日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像今日這般受委屈！蘇知黎一回來，自己就被祖母狠狠的訓斥一通。

  　　女兒的痛哭流涕，使得孫氏心疼不已，今日挨了老太太的訓斥，還叫大房出了風頭，這些賬，全都算到了蘇知黎頭上。

  　　“既然三丫頭把事做絕，她也別怪我這個二伯母不留情麵了！”孫氏眯著眼睛，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