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芊芊！”“閨女！”

  ===第72節===

  看著那飛奔而來的小姑娘,車上的柳家爹娘刹那間熱淚盈眶，拚命揮著手。

  車夫甩了下馬鞭，加快速度趕了過去，將車停在了柳若芊麵前幾步遠,搬了馬凳放在車轅旁。

  柳山從後麵打馬追上來,翻身下馬,笑著找小姑娘邀功：“芊芊,我把爹娘好生接來了，快誇誇大哥。”

  “大哥你真能幹。”柳若芊紅著眼睛敷衍著誇讚。

  見柳山毫無眼力見，跟一座山一樣堵在她麵前，她嫌棄地伸手把他往一旁扒拉：“大哥你讓讓,你擋著我看爹娘了。”

  柳山哈哈大笑，趕緊側身讓到一旁。

  柳家爹娘已經出了車廂，踩著馬凳下了車。

  柳若芊走上前去,吸了吸鼻子：“爹,娘,芊芊想你們了。”

  “閨女！”柳老爹不停地抹眼淚，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柳大娘扶著柳若芊的肩膀上下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見她好好的,這才一把將小姑娘抱進了懷裏，嗚嗚哭出聲來：“娘的寶貝閨女哎,娘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若芊回抱住柳大娘,帶著哭腔的聲音卻又滿是歡喜：“娘不哭！芊芊好好的呢。”

  看著這一幕，柳山和從後車下來的眾人也全都紅了眼眶。

  見巷子口已經有路過的百姓探頭往這邊看熱鬧，柳思林上前勸道：“芊芊，伯父伯母和各位兄嫂一路勞頓，還是進屋坐下來說吧。”

  “好,爹娘咱們進屋。”柳若芊忙鬆開柳大娘。

  一抬頭，就見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一大圈人。

  大哥柳山，二哥柳江，新娶進門的柳二嫂，還有大哥的未婚妻呂巧蘭。

  早就知道他們會來，可真的見到人，柳若芊還是高興得差點蹦躂起來，甜甜地喊人：“大哥，二哥，二嫂，巧蘭姐！”

  雖然柳山回去之後已經同眾人說了，小姑娘如今一切都好，可沒親眼見到，大家夥還是難免掛心。

  如今見到小姑娘穿著富貴，眉歡眼笑，嬌俏可人的小臉比離家的時候居然還圓乎了不少，眾人總算放下心來。

  見小姑娘樂得轉著圈喊人，大家夥哈哈笑著應好。

  在柳思林和柳山的張羅下，一大群人呼啦啦進了門。

  ，

  進了正房花廳，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過後，柳大娘想起芊芊如今的身份，帶頭張羅著要給她下跪請安。

  眾人也都跟著要跪下見禮。

  “娘，快起來！”

  “爹，快起來！”

  “大哥，二哥，二嫂，巧蘭姐，你們這是做什麽呀！你們再不起來，芊芊要生氣了！”

  柳若芊跳著腳攔完這個，又去攔那個。

  靈煙雖然覺得按照規矩，柳家眾人這個禮該見。可見自家主子又氣又急，屋內又沒外人，忙招呼靈芝一起幫著去扶住眾人。

  等把所有人扯起來，柳若芊氣鼓鼓地發著小脾氣：“不管我嫁給了誰，是誰的媳婦兒，可我都是爹娘的閨女，是我大哥二哥的妹妹，作甚要給我一個小輩下跪！”

  柳思林生在京城，長在天子腳下，對這種尊卑分明之事早已習以為常。

  如今妹妹是貴人，柳家眾人對著妹妹下跪，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見妹妹真生氣了，他就忍不住心疼，湊上前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勸道：“規矩如此，芊芊不要生氣。現在你還隻是個貴人，若是日後你被封妃，或入主中宮，那別說柳家伯父伯母這樣的平民百姓，就算是相爺和有誥命在身的夫人，見了你也得給你下跪的。”

  柳思林說這話，並不是瞧不起柳家眾人的意思，他隻是想說，親情歸親情，可君臣之禮歸君臣之禮，想讓小姑娘想開些，犯不著為此生氣。

  可這話柳若芊不愛聽，轉頭瞪著柳思林：“柳丞相他們跪他們的，關我什麽事。可我就是不要我爹娘和我哥哥嫂嫂跪我！”

  小姑娘這明目張膽的雙標，懟得柳思林啞口無言。他摸了摸鼻子：“好，芊芊開心就好。”

  見他站在自己這一邊，沒有再囉嗦，柳若芊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要你跪的。”

  跪自己親妹妹，柳思林絲毫不介意，可芊芊這麽說，就是把他當親哥，這一下，柳大公子樂了：“成。”

  可樂歸樂，柳思林還是小心提醒道：“芊芊，聽哥一句勸，無人的時候你是貴人，你最大，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可若是陛下在的時候，為了大家好，還是得按照規矩來。”

  柳若芊想了想，點頭道：“那是自然的。”

  她隻是不想爹娘哥哥跪她，見到陛下該跪那還是要跪的。總不能讓人抓住家裏人的錯處，回頭再治個什麽罪，那她豈不是害人。

  見她聽勸，柳思林甚感欣慰，自來熟地反客為主，招呼著大家都坐。

  眾人圍著柳若芊，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見大家夥想問又不大敢問，似乎對她在宮中的生活很是好奇，柳若芊就簡單把她在宮中的日常說了說。

  當然，有關皇帝陛下的一切，卻是隻字未提。

  可小姑娘光是每日吃飯，睡覺，逛禦花園，爬樹，到樹屋上去睡覺，這些日常生活瑣碎，就足夠眾人嘖嘖稱奇了。

  “芊芊，皇宮裏不是規矩甚多，你怎的還能像在家中一般爬樹呢？”呂巧蘭驚訝萬分。

  宮妃在皇宮裏頭爬樹，還天天爬，她在話本子裏可是從來沒看到過，難不成，話本子裏都是騙人的？

  “宮裏別的妃子都不爬樹的，隻有我一個。”柳若芊彎著眼睛笑了。

  巧蘭又問：“那就沒人攔著你？你這樣，不觸犯宮裏的什麽規矩嗎？”

  柳若芊突然之間還有些不好意思：“宮裏規矩是多，可皇帝陛下說，我高興就好。樹上那個木屋，就是陛下讓人給我做的呢。”

  這下眾人更是驚訝了，剛嫁進來的柳家二嫂溫溫柔柔地開口：“那陛下定然十分寵愛芊芊。”

  柳二嫂說完，還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柳江。

  就像她的夫君寵愛她，她在家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一樣。

  見新婚媳婦望過來，柳江偷偷挪過去一步，悄悄牽了一下自家媳婦的小手，二人含羞帶怯地深情對望。

  柳若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調皮地衝二人笑：“二哥二嫂好生恩愛。”

  大家夥的注意力本來都在柳若芊身上，聞言都朝那對新婚小夫妻看過去。

  柳江頓時紅了耳朵，忙把自家媳婦的小手鬆開，還避嫌一般把手背到了身後，偏頭看向別處。

  柳二嫂一張白淨俊俏的臉也囧得通紅，忙低下了頭。

  大家夥善意地哄笑出聲。

  呂巧蘭跟著起哄：“芊芊你是剛瞧見，你不知道，你二哥二嫂這一路……，嘖嘖，我們是都沒眼看了。”

  柳二嫂跟柳若芊隻見過幾麵，不算太熟，又礙於她如今貴人的身份，不敢開玩笑。

  可她跟呂巧蘭卻是混熟了，聽了這調侃的話，紅著臉伸手就去掐呂巧蘭：“就你會說瞎話，看我不撕你的嘴。”

  呂巧蘭繞到柳若芊身後躲著：“看吧，做了還不讓人說。”

  柳二嫂繞過柳若芊就去要去掐呂巧蘭，兩個人圍著小姑娘鬧了起來，逗得小姑娘咯咯咯笑個不停。

  見姑嫂三個笑得開心，眾人也都跟著哄堂大笑。靈芝在一邊也拍著巴掌跟著傻笑。

  看著這熱熱鬧鬧的一幕，還有那笑得無比歡快的小姑娘，柳思林有些動容。

  看得出來，芊芊在柳家那麽些年，是當真過得好，也是當真快活的。

  他歎了口氣，對一旁的靈煙低聲說：“我突然在想，芊芊這麽多年生活在柳家，說不定是件幸事。”

  想到丞相府那烏七八糟勾心鬥角的後院，為了權勢和柳氏家族的前途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舍棄的相爺，耳根子軟沒有主見的夫人，靈煙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是啊，誰說不是呢。隻是這麽多年，苦了主子您了。”

  柳思林忽地笑了：“不，靈煙，現在我這心裏一點都不苦，甜著呢。”

  ，

  等兩個嫂嫂鬧完，柳若芊突然發現少了個人，轉圈看了一眼，納悶問：“我大毛哥呢？我大毛哥沒跟著一起來嗎？”

  柳大哥哈哈笑著：“虧你大毛哥以前總帶著你玩，你到現在才發現他沒來，要是你大毛哥知道還不得罵你沒良心。”

  柳若芊彎著眼睛笑嗬嗬，有一點心虛，不過她是不會承認的，反倒是瞪了一眼柳山：“剛才不是忙著和爹娘說話，一下子這麽多人圍上來，尤其是大哥你，長得那麽高那麽壯，總擋著我，我哪看得到我大毛哥在不在呀。”

  “嘿，你個不講理的小丫頭，這倒打一耙的功力見長啊！”柳山氣笑了，“就你大毛哥那身板，我能擋得住他！”

  見兄妹二人在這毫不顧及地聊起妹妹那定親未遂的大毛哥，柳思林看了一眼院中的金狼衛，腦門直冒汗。

  他原本定的好好的要去戶部當值，可陛下去見了柳山和李大毛之後，他就被改派去了工部整修護城河。

  雖說不管是去工部，還是去戶部，對他一個剛踏入仕途之人來說，都是一種曆練。

  加之陛下親自繪製的整修圖紙，足以看出陛下對此事的看重，但他這些日子，難免多琢磨了一番。

  越琢磨，越覺得，當日陛下對他態度冷淡，又突然更改了他的職務，定是和他將大毛兄弟帶來見芊芊有關。

  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最忌諱的事情之一，就是他的嬪妃和別的男人有什麽牽扯。

  見那兄妹倆還在那沒心沒肺地瞎扯，柳思林忙打岔：“柳大哥，陛下不是允了大毛兄弟等你的婚事過後再回

  軍營，怎麽他此番沒有一同來京？”

  見柳思林也問起，柳山忙正經答：“李叔，就是大毛兄弟的父親，前些日子上山采藥，不慎摔了一跤跌傷了腿，大毛兄弟就留在家服侍一陣子，回頭會趕來的。”

  柳若芊忙問：“李叔傷得可嚴重？”

  柳山答：“已無大礙，但傷筋動骨一百天，總是要養一陣子才能徹底好利索。不過芊芊不用擔心，二毛三毛他們都能照看，你大毛哥耽誤不了進京。”

  柳若芊點頭：“那就好。”

  上次陛下頭痛，她急匆匆陪著陛下回宮，還沒好好和大毛哥說說話呢。

  她還想試探試探大毛哥，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人參精。

  眾人說了會兒話，見時候不早，柳山張羅著先安頓下來，準備午飯。

  柳思林隻請了半日假，著急回去當差，也起身告辭。

  柳家眾人熱情挽留，柳思林客氣拒絕，說改日再來，匆匆走了。

  柳家眾人將他送出門外，這才帶著下人去安頓行李，

  柳若芊跟著忙前忙後，想幫忙，可大家夥都不用她，讓她好好歇著。

  插不上手，柳若芊就拉著巧蘭到廂房去，把門一關，開始說悄悄話。

  柳若芊神神秘秘湊近巧蘭的耳邊，好心好意地給她傳授知識：“巧蘭姐，我們都錯了，你知道嗎，親嘴不能懷娃娃的。要……，再……，才能懷上娃娃！你都不知道，我在宮裏鬧了多大的笑話。”

  等小姑娘說完，巧蘭直接笑倒在了榻上，起都起不來。

  一看呂巧蘭哎呦哎呦，捂著肚子笑得快岔氣的架勢，柳若芊瞬間反應過來，原來巧蘭以前也是騙她的。

  ===第73節===

  小姑娘氣壞了，嗷一聲撲上去，按住巧蘭就捶：“好你個壞巧蘭，看我不收拾你！”

  兩個姑娘嘻嘻哈哈在榻上打鬧了一會兒，聽到外頭靈芝喊吃西瓜，兩人這才起來，牽著手出門去吃瓜。

  ，

  等陸韌古忙完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柳家眾人已經吃過了晚飯。

  他是穿著便服悄然來訪，進門的時候，身後隻跟著鄒乞和全福，兩人手裏大包小包都拎了不少東西。

  柳家眾人呼啦啦就要跪，柳若芊記著柳思林的話，站在眾人前麵，笑意盈盈也跟著要跪。

  陸韌古忙上前牽著小姑娘的手，將她扯起來：“芊芊快起來。”

  “臣妾多謝陛下。”當著大家夥，柳若芊把禮數做全了，雖沒跪成，但還是福了福身子。

  二人說話間，柳家眾人已經跪地請安。

  【爹娘哥嫂全都跪過了皇帝陛下了，這下算是禮數周全了吧。哎，找個皇帝當夫君，就是這點不好。】

  聽著小姑娘心裏的嘮叨，陸韌古忙鬆開她的手，上前一步，雙手將柳家老爹扶了起來：“嶽父大人，快請起。”

  扶起柳老爹，陸韌古又雙手扶起柳大娘：“嶽母大人，快請起。”

  扶起兩位老人家，陸韌古又讓眾人都起身。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這個稱呼，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全福拎著點心盒子的手一鬆，差點兒把盒子掉在地上。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這隻有皇後的父母才能當得起陛下如此稱呼啊。哎呦喂，看來我真沒猜錯，陛下當真有意將柳貴人封為皇後啊。】

  鄒乞雖然也有些意外，但卻覺得此事尚在情理之中。

  【雖說這位柳貴人性子歡脫，沒有中宮皇後那母儀天下的典範，但她能治好陛下的頭痛，最主要的，還能讓陛下高興，就憑這兩點，足夠坐上那個位置了。】

  柳家眾人齊齊驚呆了，還處於手足無措發蒙的狀態，不知該如何應對皇帝陛下如此的稱呼。

  見皇帝陛下像民間那樣稱呼自己爹娘，柳若芊很是有些高興。

  她臉頰紅撲撲地蹭過去，伸手牽住了皇帝陛下的手指，仰頭看著那張好看的臉，眼睛彎成了月牙。

  【狗陛、不，阿古哥哥果然是個好夫君呢。】

  陸韌古微微用力攥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指，算作無聲地回應。

  見爹娘和哥嫂他們都拘謹得不知如何是好，柳若芊牽著皇帝陛下的手就往屋裏走：“阿古哥哥，這麽晚了，你吃了飯嗎？”

  陸韌古點頭：“朕吃過了。芊芊晚飯都吃了什麽？”

  柳若芊把晚上吃過的菜一樣一樣說給陸韌古聽，語氣歡快。

  見皇帝陛下也跟尋常百姓家的男人那般，和自己妻子討論著吃食，柳家眾人總算放鬆了些，默默跟在後頭進了屋。

  柳若芊牽著陸韌古坐在了上首，陸韌古坐下後，開口：“大家都坐吧。”

  眾人這才依次落座。

  柳若芊依次將家人介紹給陸韌古，眾人再次見禮。

  陸韌古看了一眼全福和鄒乞，二人把手裏提著的大包小包還有食盒都放在了桌上。

  陸韌古：“今日來得匆忙，就隨手帶了些小禮物，算朕的一點心意。”

  “多謝陛下賞賜。”眾人忙起身道謝，又要下跪。

  陸韌古忙開口攔住：“今日是在家中，大家就不必多禮。”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這是禦膳房做的點心，帶來給嶽父嶽母嚐嚐，若是喜歡，明日我再差人送來。”

  柳老爹和柳大娘忙又起身道謝，直到坐回椅子上，頭上還在緊張得冒汗。

  看著這一幕，柳若芊忍不住歎氣。手裏無意識地在陸韌古手心摳了摳。

  【哎，爹娘平時連十河縣的縣令都沒見過，冷不丁地見到皇帝陛下，能不緊張嘛。】

  【皇帝陛下在這坐著，爹娘哥嫂他們都不自在了，也不知道皇帝陛下什麽時候走啊。】

  陸韌古旁若無人地攥著小姑娘的手，就那麽沉默著。

  柳老爹和柳大娘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著。

  【看來芊芊沒有哄咱們，皇上當真對她好著嘞。】

  【原本還想著我們芊芊不懂事，怕進了宮會吃虧，現如今我算放心了。】

  柳家二哥和柳家二嫂低著頭，不敢直視天顏，可兩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地，時不時看向上首二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

  【皇帝陛下果真是十分寵愛芊芊，從一進門就牽著我們芊芊的手不放呢。芊芊倒是放得開，沒有一絲扭捏。】

  柳二嫂羨慕地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柳江。

  柳江默契地看過來，衝自家媳婦點了點頭笑了下。

  柳山這是第二次見到皇帝陛下，也是第二次親眼目睹二人是如何相處，心中依舊感慨不已。

  【雖說大毛打小就對芊芊好，可如今看來，陛下對芊芊也是相當不錯。芊芊看起來，似乎也很中意陛下，那雙眼睛就跟粘在了陛下身上一樣，從他進屋起就沒挪開過，嘖嘖，小丫頭能不能矜持些。】

  陸韌古聽了一圈，嘴角的笑意漸濃。

  尤其是聽到柳山說的那句小姑娘中意他，他甚是滿意，於是就對柳山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

  莫名其妙收到皇帝陛下的一個笑，柳山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問：“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無事，柳家大哥請坐。”陸韌古心情不錯，說起話來也和顏悅色。

  柳山一頭霧水地坐了下去。

  【謠言害人不淺，陛下是如此平易近人之人，為何外邊傳得那般不堪。】

  全福看得直咂舌。

  【今兒在朝堂上，柳丞相被陛下訓斥得狗血淋頭，可再看看如今柳家眾人這待遇，陛下這可真是愛屋及烏了。】

  見大家幹巴巴坐著，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柳若芊在心底歎了口氣，摳了摳陸韌古的手心：“阿古哥哥，時候也不早，不如我們早點回宮吧？”

  【在這待著，也沒人說話，還不如帶皇帝陛下先離開，爹娘他們也能早些休息，都累了一大天了。】

  此話正合陸韌古之意，起身客氣地寒暄幾句，牽著小姑娘的手就告辭離開。

  柳家眾人將二人送到院子門口，看著他們上了馬車走遠，齊齊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脊背終於放鬆了下來。

  回到正廳，眾人感慨萬千地說了會兒話，這才各自回屋休息。

  ，

  馬車上，柳若芊抱著陸韌古胳膊，腦袋靠在他肩上，彎著眼睛一直笑。

  想必是太過開心，心裏也沒想什麽，就是一直嘿嘿嘿在傻笑。

  陸韌古好奇地問道：“芊芊怎的如此開心？”

  “阿古哥哥，我爹娘和我哥哥嫂嫂都來了呀，以後我在京城也有家可以回了。”小姑娘的腦袋在陸韌古胳膊上蹭了蹭，聲音甜甜的。

  陸韌古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溫聲道：“日後你想回就回，隻是要提前和朕說一聲，讓朕知道你去了哪，好讓人跟著你保護你。”

  “真的嗎？我可以嗎？”柳若芊高興地抬起頭來，眼睛亮亮的。

  陸韌古單手托著小姑娘的小臉，笑著答：“自然，朕是皇帝，朕說可以便是可以。”

  早就聽說過，一入宮門深似海，進了宮的妃子們要想再出宮那簡直是難如登天，可沒想到她居然可以隨意出宮。

  生來愛自由的小人參精頓時心花怒放，望著近在咫尺的美人陛下那張好看的臉，她嘟著嘴就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