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作者:林梓嘉蘇白汐      更新:2023-03-01 16:39      字數:4416
  第305章

    這些男人的嘴裏,“姐姐”二字一聲喊的比一聲好,撒嬌的,討好的,巴結的,全部蜂擁而至。

    可能這就是午夜裏的天堂?

    蘇白汐心想著,原來林梓嘉喜歡這樣的天堂,怪不得總喜歡往這種地方鑽。

    她不是玩不起,不是不會玩。

    她隻是不屑。

    不屑這樣墮落,不屑浪費時間在這上麵。

    比玩?她能玩的比任何人都風生水起。

    “姐姐,”單笠走過來,親自端了一杯酒,紳士風度俱全,虔誠又禮貌的送到蘇白汐的麵前,“我好像對你一見鍾情。”

    蘇白汐掃一眼,冷冷淡淡:“好像?”

    單笠把一張房卡放在桌上,糾正自己剛才的錯誤:“我喜歡你。”

    她撿起這張房卡,忽然說:“聽他們說,你不喜歡酒吧裏的女人,我算不算破你戒了?”

    “你還可以破身,”單笠的視線定格在蘇白汐的臉上,一秒都沒移開,“我還是個處。”

    “那真可惜。”

    蘇白汐舉起手,指尖夾著房卡,隨手一丟,沒什麽語氣:“我喜歡有經驗的,這樣做起來體驗才會好。”

    單笠不動聲色:“姐姐,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你拒絕我,我今天就失戀了。”

    她放了一張銀行卡在桌上,冷冷清清:“太可憐了,那我也送你一張卡,給你拿去買糖吃。”

    “你在哄我嗎?哄我別傷心?”單笠沒看這張卡,反倒是眼前的蘇白汐更讓他感興趣。

    蘇白汐頷首:“你可以這麽理解。”

    她拿了自己的包,轉身要走。

    “姐姐,你真的不考慮我嗎?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單笠把桌上的銀行卡折了,走過去拽了蘇白汐的手,摁在他有力結實的腹肌上,一路向下。

    蘇白汐挑眉:“哦?你是誰?”

    印象裏,林梓嘉比單笠更狂妄一些,這樣的場麵,蘇白汐沒什麽波瀾。

    “不想試試?”他說,“跟我一晚,不虧的。”

    蘇白汐身上都是酒氣,她眯起眼,說:“我喜歡頂層的落地窗。”

    單笠終於揚唇一笑,主動彎下腰,將蘇白汐打橫抱起,朝著外邊走去:“行。”

    兩人在酒店的頂層房間裏,一件件衣服散落在地上,他們互相脫著對方身上的束縛,急不可耐。

    蘇白汐看起來更會“玩”一點,因為她指名要在落地窗旁邊,她喜歡這個角度,單笠挑眉,說:“看來你的上一任讓你體驗很好。”

    她揚起脖頸:“對,他這方麵不錯。”

    單笠繼續問:“那你為什麽和他分開了?”

    “我不喜歡話多的,”蘇白汐說,“我的上一任就是因為話太多。”

    單笠覺得自己被內涵到了,蘇白汐明著在說上一任,其實是在暗示他別多話。

    這樣的女人看著冷淡,其實野性更大,征服一個她,可比一個幾十億的項目還要難。

    他們接吻,互相摸到對方的身體,隻是在最後關鍵的時候,電話響了。

    單笠不想管,蘇白汐卻忽然有了生理反應,她果然不能和陌生男人挨近,在不熟悉的情況下,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抵觸是天生的。

    她覺得惡心。

    她覺得無法接受。

    她想要的愛,應該不是這樣的。

    最可怕的是什麽呢?不是一個思想保守的女人,固執又堅持的遵循原則,而是一個外表放浪形骸,模樣看著比誰都玩的花的女人,內心裏卻又固執又保守。

    這樣的才最要命。

    她不是保守,她是自愛。

    她比她想象的,更愛她自己。

    “接電話。”

    單笠要湊過來親她,被蘇白汐一把推開,她提高音量,冷聲:“我讓你接電話。”

    大概是她的臉色實在太冷了,以至於單笠不得不停下來,他轉身拿了手機,不耐煩的接聽:“喂?你最好有正事。”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單笠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隻說了句:“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蘇白汐已經裹著浴袍,坐在床邊上,淡然又清冷的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煙圈順著她的粉唇呼出來,嘴上的口紅已經掉了,她並不在意,也沒有補妝的打算,愜意又自然。

    指尖夾著煙,煙霧混合在一起,將她塗著車厘子色的指甲映襯的更為豔麗動人。

    “很遺憾,你好像要離開了。”她說。

    單笠心間一動。

    此時此刻蘇白汐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立在雲端上的神衹,雲淡風輕便能勾動他的心弦,讓他產生了不舍的情緒。

    他確實想現在就把她占為己有,隻不過電話那邊的事情更加棘手,讓他不得不放棄眼前的美色誘惑,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披上,道:“對,姐姐。”

    蘇白汐長腿一伸,徑自倒在了這張大床上,順便把一側的白色被子蓋在身上,裹住自己,她的動作沒有一個是多餘的,都展現了她的美麗和動人。

    單笠笑著說:“我很不想離開,我見過太多的女人,形形色色,隻有你美的獨特又耀眼,也隻有你與眾不同。”

    “說的太文藝了,誇我漂亮就直說,”蘇白汐無所謂,“我要在這裏睡覺,你自便。”

    單笠說:“這間房是我私有的,你也可以自便,想待多久都可以。”

    蘇白汐沒有回答,閉上了眼睛。

    有些累了。

    跳舞已經不適合她了,她腰不太好了,身子骨也不硬朗,竟然有些吃不消。

    這裏是酒店大廈的最高一層,仿佛立在雲峰裏,站在前邊的落地窗向下俯瞰,能看見萬家燈火,霓虹閃爍,很像古代那會兒的君臨天下,能把一切都收入手掌心的感覺。

    這麵落地窗的麵積很大,蘇白汐確實很喜歡:“天一亮我就走了。”

    單笠已經穿好了衣服,問:“不多待一會兒嗎?”

    在本市的中心環地帶,不管是什麽地方,都能達到寸土寸金的價格,單笠說這裏屬於他的私人地盤,可見他的家境不錯。

    蘇白汐說:“不了,我沒有等人的習慣。”

    單笠:“說的我不太想走了。”

    蘇白汐沒搭理他,翻了個身,睡覺前依舊用吩咐的語氣說:“出去後記得關燈,關門不要有聲音,會吵到我。”

    單笠一頓,但還是笑了,乖巧又聽話:“姐姐,我更喜歡你了。”

  306

    對男人來說,女人保持一些神秘感,永遠都是一項必殺技。

    因為這摸不清楚的神秘感,會讓他們覺得有一層輕薄的紗籠罩在她的身上,這麽多年的文化傳遞,雖然已經不是男性主家的時代了,但在男人的心裏,女人永遠都是自己的附屬品。

    即便他們嘴上不說,可心裏通透的很。

    男人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心甘情願臣服在他麵前的女人,他們喜歡的是:如何把一個擁有傲骨和個性的女人,一步步引導她們心甘情願,再臣服。

    這樣的過程,他們叫馴服。

    隻是世界上太多的人了,各色各樣,總有不一般的女人出現,是男人駕馭不住的。

    單笠喜歡蘇白汐身上的疏離感,他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萌生這樣的想法,是第一次。

    “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蘇白汐淡然:“你太吵了。”

    單笠失笑,乖乖的在床邊蹲下,盯著她的臉頰看,繼續說:“我叫單笠,我今天剛來這座城市,因為我爺爺太討厭,所以我離家出走,在這邊玩玩。”

    沒有回聲。

    單笠又說:“留個電話吧?”

    蘇白汐把被子蒙住頭:“你見過哪個出來約的會有後續發展?別死纏爛打,不討喜。”

    “很多人都想和我沾上關係,”單笠說,“你不想嗎?”

    蘇白汐忽然起身。

    這個動作太突然,讓床邊的單笠嚇了一跳,立即後退了些,蘇白汐抬起的腳抵在他胸膛上,冷冷說:“出去。”

    單笠握住她的腳踝,把她的腿放進被子裏,蓋住,才說:“我盡量天沒亮之前回來,我是真舍不得你。”

    恰好電話又響了。

    應該是那邊催促的緊,對於單笠來說又是一件大事,沒再停留,轉身離開。

    他出去的時候隨手關了燈光,又聽了蘇白汐的話,關門的時候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沒有任何聲響。

    蘇白汐沒有認床的習慣,在哪裏都能睡得著,期間陸陸續續醒來了好些次,做了幾個夢,太嘈亂了,醒來的那幾秒甚至一下子不記得自己都夢見了什麽。

    夜晚的天十分死寂。

    漆黑的周圍沒有一點聲音,陌生的環境,寬闊的房間,這些都讓蘇白汐產生了一些心裏發空的感覺。

    她穿了衣服,拿了包,進入電梯下樓,一看時間,才淩晨三點半。

    外頭的雪還在下,隻是很小,不影響什麽,手機有好些個未接來電,她忽然又想到了林梓嘉。

    平時林梓嘉找不到她的時候,就會給她打電話,留言,短信。

    蘇白汐覺得自己生病了。

    她生了一種叫“林梓嘉”的病,為什麽?

    明明從前,沒有林梓嘉的時候,她也能被淩慎行親吻,被人牽手,和人挨近,單笠是個外表和條件都挺不錯的男人,也符合她的條件,她不應該有這麽嚴重的生理反應。

    “喝點水吧?”

    戴嘉敏穿著居家服,把一杯溫熱的水遞給蘇白汐,輕聲說:“這麽晚了,外邊很冷,你怎麽不回家?”

    蘇白汐接過水杯,冰涼的手終於感覺到一絲溫度,她漫不經心:“迷路了。”

    “是心迷路了,還是人迷路了?”

    戴嘉敏笑了笑,在這個打開導航就能走遍天下的世界,迷路這種借口,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蘇白汐倚靠在沙發上,忽然說:“今天我出去,碰見一個男人,他隻見我一麵,就說喜歡我,我原來這麽討喜,我現在才知道。”

    “你確實有這樣的資本,”戴嘉敏不動聲色的觀察她,“我也喜歡你。”

    蘇白汐說:“太草率了,哪有見一麵就喜歡上的。”

    “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對陳源是什麽感情?”戴嘉敏繼續。

    蘇白汐一頓,沒有開口。

    每次來谘詢,戴嘉敏都會詢問她最近一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蘇白汐沒有隱瞞,全盤托出,這一次戴嘉敏問,蘇白汐停了好久,才說:“他是最合適我的人,選擇他,他會把我照顧的很好,我們剩下的一輩子,都會很幸福,柴米油鹽,雞毛蒜皮,都會平平淡淡的過去,一生平穩。”

    戴嘉敏笑了笑:“你不相信真心,你從沒覺得陳源真正愛著你。”

    蘇白汐臉色一變,道:“你憑什麽這麽說。”

    “我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戴嘉敏用朋友的語氣,平心靜氣的說,“我是你最信賴的夥伴,你可以相信我,在這裏,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的秘密。”

    蘇白汐喝了這杯水,似乎被安撫了些,才麵色恢複如常,淡淡說:“你知道我爸媽是怎麽去世的嗎?”

    “車禍。”

    “對,但也不對,”蘇白汐盯著手裏的玻璃杯,眼眸沒有光彩,“我爸媽的感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現了問題,他們其實每天都會吵架,爭執,摔東西,嚴重的時候會動手,晚上他們勢同水火,像一對仇人,可在白天的時候他們又衣冠楚楚,模範夫妻。”

    戴嘉敏一驚,暫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畢竟,蘇家死去的這對夫妻,直到現在,也都是別人眼裏的恩愛夫妻,完美家庭。

    蘇白汐說:“他們從學生時期就在一起,一晃好多年,從甜蜜,如膠似漆,再到反目成仇,爭執,相看兩相厭,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感情原來這麽虛假,我爸爸在外邊有個小情人,或許不止一個,我不知道,但我藏在衣櫃裏的時候,看見他把小情人帶到了媽媽的床上。”

    “你知道我在查當年車禍的原因,查了很久,”蘇白汐端著杯子,放下,又拿起,“你以為是我能力有限,查不下去嗎?不,是條件和嫌疑的範圍太廣了,我一無所知。”

    “可能是商戰,也可能是情殺,又或者,是他們動了誰的奶酪,惹起眾怒,想他們去死的,不隻有一個人,大家都希望他們去死。”

    蘇白汐笑了笑:“我時常在想,一個希望你去死,這是惡毒的詛咒;如果一群人希望你去死,是正義的裁判嗎?”

    “我沒什麽秘密,”蘇白汐終於看向戴嘉敏,“林梓嘉來接我的那天晚上,我親口說喜歡陳源,是我在報複他,我沒有喝醉,我隻是想看看他能痛苦到什麽程度,我想他和我一樣痛苦,我憑什麽原諒他,他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