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哄我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愛我
作者:裴致馮嘉芮      更新:2023-02-21 08:15      字數:18646
  第6章哄我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愛我

    裴致把她們送回酒店,扔了一包藥就回劇組拍戲了。

    馮嘉芮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車離開,過了好久,等車尾燈都看不見了,才去衛生間。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眼淚掉得越凶,心裏就越難受,腦子裏都是前段時間的一幕幕。那些甜蜜和溫馨是她從沒體會過的,她以為那樣的日子會是永遠,誰知道,突然就變了。

    馮嘉芮也不管現在幾點,任性地給趙田田打了電話。

    “裴致要和我離婚。”

    趙田田被嚇醒,聲音都變形了:“他瘋了吧?”

    馮嘉芮哭聲更大,哽咽著問:“真的,趙田田。如果裴致不要我了,怎麽辦?”

    趙田田想了想:“嘉芮,你現在什麽感覺?”

    馮嘉芮感覺天都要塌了:“超級難過,感覺快要死了。”

    “那你就去追他呀,就像你之前那樣。”

    “可是他不相信我會喜歡他。”馮嘉芮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裴致會離開她,哪怕她回來後說著要追他,也是在知道他喜歡自己的前提下。而現在,她真的很害怕。好像那個無條件在她身後,愛著她,縱容她的人不見了。

    眼淚好像掉不完,馮嘉芮哽咽著說了好多話,趙田田不厭其煩地開解著她,等天都亮了時,問她:“那要放棄了嗎?”

    馮嘉芮看著久違的日出,心裏突然滿是光亮,就像裴致。

    “不,裴致他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封莉一整晚備受驚嚇,根本沒睡好,六七點的時候接到地陪的電話,東拉西扯一會兒,然後決定立刻買機票飛回上海。

    “我買機票了啊?也不知道對方底細,我們又貿然跑回來,這地不能待了。”

    馮嘉芮猶豫了會兒:“我不回上海。”

    “啊?”封莉笑了下秒懂,“你打算去找裴致?”

    馮嘉芮點點頭。

    她想了很久,不就是不信她會喜歡他嗎?她每天和他說一百遍,就算洗腦也要給他洗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太好,馮嘉芮今天頭也不燒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

    倪多問那天說他們要回昆明拍戲,馮嘉芮給自己訂了個飛昆明的機票,又打電話讓之前行李寄放的酒店將東西到付到昆明。

    她偷偷找小Q問了昆明所住酒店的地址,並讓他保密別告訴裴致。

    馮嘉芮收拾完行李,打車到機場,候機的時候,看到趙田田發給她一個鏈接——揭秘渣女馮嘉芮,裴致你睜開眼好不好!!!

    帖子開頭用詞就非常犀利先放了一係列馮嘉芮的照片,然後點評道:從照片上來看,馮嘉芮是個長相不輸女明星的大美女,不僅如此,還是位非常有才華的紀錄片導演兼職攝影師。

    我們先談談顏值,自從被公開後,馮嘉芮的高中大學同學紛紛出來認領,說她在校期間就是校花,有許多追求者。這樣看來,這張臉應該是真的。

    那我們談談才華,樓主特意去看了,馮嘉芮的作品……呃,怎麽說呢,也能算是有自己的風格。

    下麵,我們重點談談人品這方麵。能讓頂級流量苦戀八年求而不得,她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呢?

    年輕的朋友或許不知道,這位馮嘉芮小姐兩年前可是在網上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被那個網紅蘇檬罵過勾引自己老公,可是個人人喊打的小三。

    按照時間線來說,那時候馮嘉芮已經和裴致結婚了,既然結婚了,為什麽她還纏著人家老公呢?還被別人家老婆在微博上點名到姓地罵呢?

    裴致顯然知道是這一切的,還甘願做接盤俠,還一副幸福開心不得了的樣子。

    樓主真是佩服馮嘉芮,有機會能不能出一本釣男寶典,讓姐姐妹妹都學著點。

    馮嘉芮平靜地看完,往下劃了幾個評論——【果然男人都愛這種綠茶婊。】

    【哥哥哥哥你擦亮眼!!!】

    【她要是沒本事能讓裴致這樣的帥哥放在心上舔了八年?】……

    這些話馮嘉芮兩年前就看過了,從公開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被翻出來。

    趙田田:“你沒事吧?”

    馮嘉芮:“沒事。”

    馮嘉芮:“我心髒強大得很。”

    馮嘉芮想了想,把這個帖子給朱玉發過去。

    朱玉:“要我刪帖嗎?”

    馮嘉芮:“不用,我一會兒要上飛機,你注意一下輿論方向,罵我沒事,別牽扯到裴致。”

    朱玉:“……”

    朱玉:“好。”

    馮嘉芮上飛機的幾個小時了,蘇檬早就在微博上興風作浪,早前在裴致麵前受得氣全部撒了出來,恨不得將馮嘉芮踩到塵埃裏。

    馮嘉芮剛下飛機,手機剛開機,朱玉的電話就進來。

    她一邊等行李一邊聽著朱玉的話:“那個蘇檬真的腦子壞了,兩年前就亂潑髒水,兩年後還不長記性。老板我們上次就忍了,這次不能再忍了!”

    馮嘉芮翻了下微博,看熱搜上隻有自己的名字,稍微鬆了一口氣。

    “咱們手裏有水軍嗎?”

    朱玉一愣:“可以買,我去問問?”

    馮嘉芮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嗯,問問,還是那句話,罵我可以,罵裴致就讓水軍成百上千罵回去。”

    朱玉瞬間充滿雞血:“好的!明白!”

    城市的另一邊,裴致比馮嘉芮坐了更早的航班到昆明,此刻正在拍戲。

    小Q正在和倪多問通話:“裴裴現在還不知道,他下飛機就在拍戲,場次排得特別多,根本沒空看手機。”

    小Q一直跟在裴致身邊,還是大概能知道他們倆的情況:“裴裴好像在和嘉芮姐吵架,如果是平時早就一休息就打視頻通話過去了,這次……”

    而且馮嘉芮還偷偷摸摸讓他做臥底,他真的隻是一個小助理啊……倪多問也在時刻盯著風向,自從馮嘉芮回來,他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心力交瘁,罵了句髒話,叫小Q:“還是得告訴他,這種事瞞不了。”

    裴致剛下戲,就見小Q臉色凝重,給他遞水都心事重重。

    “裴裴……你老婆上熱搜了。”

    裴致一怔,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小Q心驚肉跳遞上手機,看著裴致的臉色越來越差。

    “那個蘇檬,律師函已經發過去了,律師材料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不起訴,留著她幹嗎?”裴致語氣冰冷,眼神更冷,似乎在說“你看,這就是你縱容的結果”。

    “我馬上聯係律師。”小Q斟酌著語氣,“裴裴你別生氣,網上這些話多數都是假的,捕風捉影罷了,嘉芮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裴致皺著眉立馬回:“她當然不是這樣的人。”

    小Q本來想再勸裴致兩句,沒想到裴致壓根兒沒往那方麵想。

    “裴裴,你這麽相信嘉芮姐嗎?”

    問完,他就被死亡眼神警告了。

    “……”

    好在,他非常有眼力見地把那句“你們不是在吵架嗎”吞在了肚子裏。

    馮嘉芮一路打車到劇組所住的酒店。

    酒店附近有不少粉絲和記者,馮嘉芮戴著帽子和口罩,推著行李箱在前台開了一個房間。

    身份證遞過來時,她明顯感覺到前台的工作人員多看了她一眼。

    馮嘉芮簽完字,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看了看周圍,突然小聲說:“是專門來探班的嗎?裴裴的房間就在你右邊。加油哦,網上那些話都是嫉妒你的!”

    小姑娘還衝著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馮嘉芮友好地笑了笑:“謝謝。”

    右邊啊……

    馮嘉芮躲在房間裏,一邊偷窺晚上裴致粉絲發的路透圖,一邊看小Q發來的拍攝行程,一邊從貓眼裏偷偷看外麵。

    電梯在左邊,裴致要回來的話,一定要路過她門前。

    說實在的她感情史並不豐富,和許庚分分合合雖然牽扯多年,但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許庚的性格和裴致更是天壤之別,如何哄生氣的男人,對她來說真是個難題。

    晚上十點,劇組收工,電梯門打開,小Q跟著裴致從裏麵走出來。

    裴致穿著一件灰色的帽衫,戴著帽子,低著頭拿著手機在看網上的情況。

    “處理得怎麽樣了?”

    “倪哥那邊已經讓熟悉的媒體和營銷號下場了公關了。蘇檬那邊法院還在走程序,需要讓律師過去溝通嗎?”

    “不用,讓她鬧,鬧得越大賠得越多。”

    身後第二個電梯的門也打開,周杳和助理也走了出來。

    周杳在和裴致打招呼,裴致冷淡地點了下頭,走到房間門口,腳步突然一頓。

    小Q看著門口的禮物盒:“不會是私生送的吧?”

    最近新聞太多,特殊時期,小Q更敏感了些:“不會是黑粉吧?”

    他越想越有可能,走上前,準備檢查一下,剛拿到手,卻被裴致拿了過去。

    小Q一愣。

    周杳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禮物盒:“發生什麽事了嗎?”

    裴致沒出聲,刷了門卡,走進去。

    小Q尷尬一笑,對周杳說:“沒事沒事,周杳老師也趕緊休息吧,拍了一天很辛苦了。”

    小Q進門時,看見裴致拆開包裝。

    “香水?”

    裴致拿著香水瓶沉默。

    小Q忍不住說:“真是粉絲送的呀?連你平時用什麽牌子什麽香型都知道呢。”

    第二天門口依舊放了一個禮物盒。

    裏麵裝的是手機殼,奇怪的是,並不是裴致的手機款式。

    正疑惑著,第三天就收到了手機。

    第四天似乎開始趕進度了,送了三樣——水杯、鑰匙扣和睡衣。

    小Q覺得這事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裴致的態度,他不收粉絲禮物可是出了名的。

    這次卻照單全收。

    他要去查監控,看看打底是誰送的,裴致還說不用。

    “送禮物的人是打算將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換成她的呀?送的可都是情侶款。”

    小Q合理懷疑裴致是不是被哪個富婆看上了,甚至還給馮嘉芮偷偷打小報告。

    隻是,馮嘉芮居然還不生氣?

    第五天送來了——電動牙刷、手表,甚至行李箱……小Q:“絕對是個富婆!”

    裴致嘴角翹了下,又立馬抿住。這幾天他的手機可是每天都能收到馮嘉芮的百分百告白。

    每天還變著花樣,一開始很樸素——芮芮寶貝:“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芮芮寶貝:“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你。”

    芮芮寶貝:“我怎麽能這麽喜歡你呢!!!”

    後來就成了彩虹屁——

    芮芮寶貝:“今天裴裴的美貌也在認真營業呢,看著裴裴這雕刻般的側顏,好想在裴裴的鼻梁上滑滑梯。”

    芮芮寶貝:“今天天氣太熱拉,但裴裴流的不是汗水,而是妖精的露水。”

    芮芮寶貝:“劇組保密工作怎麽做得這麽好,今天都沒有看到裴裴寶寶的臉,但是哪怕隻看到了一雙腳,我都能感受到震撼內心的美貌。”

    再後來就成了變態——

    芮芮寶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你能穿著你身上的製服和我睡一覺,想想就很激動。”

    裴致正在喝水,猛地被嗆住。

    這天拍的是一場雨中槍戰,槍戰完男主的戰友犧牲,還有一場情緒爆發的戲。

    灑水車早就在一旁停著,裴致將手機鎖屏遞給小Q,專心看著劇本。

    越看眉頭越皺,對手戲的演員,在一旁明顯感覺到了裴致氣壓變低,還以為他緊張。

    “裴哥你看我這樣演……”

    “裴哥?”

    視線裏,對方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裴致點點頭,努力將狀態找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在傾盆的雨水裏,開始了第一場。

    馮嘉芮就在不遠處,看著裴致臉色不太好,她隻知道這是場重頭戲,一開始還以為他壓力大,等正式開拍時,她看到劇情,才明白他臉色這麽差的原因。

    劇裏所犧牲的那個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沒怎麽見麵,後來一起考入警校做了好兄弟,最後才揭曉兩人是親兄弟。

    劇裏的親弟弟死在自己的麵前,現實生活中的親弟弟還躺在病床上。

    馮嘉芮覺得裴致是帶入了自己的實際情況。

    這條NG了九次,裴致在雨裏已經淋了兩個多小時,情緒還是不對。

    馮嘉芮開始著急了,再這麽淋下去怎麽可能不生病。

    又NG了一次,導演讓所有人休息一下。小Q拿著大浴巾上來披在裴致身上,他轉身上了車。

    現在拍戲不比以前,粉絲、記者將所有能蹲點的地方圍得密不透風,稍微有點什麽都傳得全網都是。

    馮嘉芮叫的下午茶到了,她讓小Q出來拿,自己偷偷摸摸上了裴致的車。

    車裏煙味熏人,她一上車就被嗆到咳嗽。

    裴致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似乎根本不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裏。

    馮嘉芮笑了笑,坐到他旁邊。這裏條件不比上海,隻是普通的商務車,裴致全身濕透,發絲還在滴著水,浴巾披在身上,嘴裏咬著煙,滿是頹廢。

    她靜靜地看著他抽完一根煙,在他準備點上第二根的時候,搶過那根煙,說:“我陪你一起抽。”

    煙草嗆喉,讓她劇烈咳了起來,她感冒還沒好透,這幾天到處跑,瘦了不少。

    裴致垂下眸子,掩飾掉眼底的情緒,臉色依舊冰冷:“你來做什麽?”

    馮嘉芮咳了一陣才緩過來,直視著他:“死纏爛打啊,你看不出來嗎?”

    煙實在太難抽,馮嘉芮忍耐著又吸了一口,再吸第三口時,嘴裏的煙被裴致抽走。

    他目光冷颼颼的,馮嘉芮笑著往他身邊湊近了一點:“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了,就算我在車裏對你為所欲為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他別過臉,避開她的目光。

    馮嘉芮不在意他的冷漠,繼續說:“很多事情不是人能決定的,不管是劇中的人還是現實中。更多的情況是自己不放過自己。”

    裴致一愣,這才明白馮嘉芮在開解他。

    “兄弟呀,母子啊,親情啊,本來就是一場緣分。緣分有深有淺,我們隻要做到無愧於心就好,太強求自己反而得不償失的。”

    她話剛說完,裴致說了她上車後的第一句話——“你來做什麽?”

    馮嘉芮明亮一笑,女流氓一樣,偷親了他一下:“喜歡你啊,所以想來看看你。”

    “那些禮物是你送的?”他擦了下嘴角,看見手指上的口紅印,又瞥了她一眼。

    馮嘉芮笑得更燦爛了:“喜歡嗎?我計算好了,正好到你生日那天就送最後一個大禮,你做好心理準備哦,千萬別被我感動哭。”

    裴致沉默了幾秒,然後送了她兩個字:“下車。”

    馮嘉芮歎了口氣,他還軟硬不吃!

    最後這場重頭戲拍到晚上十點才收工,裴致四處看了看,被小Q抓到。

    “嘉芮姐走了。”

    裴致一愣,表情看起來沒變化,但小Q明顯地察覺到他不開心了。

    於是小Q猶豫再三,問:“裴裴,你們是不是在吵架呀?”

    裴致冷冷的視線掃過來,小Q望著天,說出真心話:“我就覺得你好像隻別扭的小貓咪啊。”

    馮嘉芮被趕下車就接到朱玉的電話。

    朱玉和她匯報了下網上的情況,然後說封莉公司發了個新想法過來,問她有沒有興趣。

    這次的主題是都市小資風。

    片場信號不好,她先回酒店和封莉通話了一會兒,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寫了個提案,發了過去。

    忙完,馮嘉芮叫的外賣也到了,她趁著裴致還沒回來,跑去前台拿外賣。剛上電梯就碰到這部劇的女主角,裴致的前緋聞女友周杳,以及她的助理。

    “馮嘉芮?之前在網上看過你的照片,不過你本人比照片好看。”周杳看著馮嘉芮。

    馮嘉芮的臉很小,整個人有種很特別的生機感。她穿得很隨便,大T桖、運動褲,像極了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這幾天“馮嘉芮”三個字簡直火得不得了,周杳很好奇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和我想象中有點不同。”

    馮嘉芮沒明白她們倆對話的意義,但她能感受到周杳的敵意,於是問:“有什麽不同?”

    “我以為你是個心機很深還很有手段的女人,不然怎麽有辦法把裴致迷得團團轉。”

    馮嘉芮笑了下,明白了。原來緋聞並非空穴來風,眼前這個人,真的對裴致有不一樣的想法。

    煩死了,這個裴致魅力也太大了吧。

    “不管我是什麽樣的人,我都是裴致的妻子。”

    到了樓層,馮嘉芮先從電梯裏走了出去。

    周杳助理在身後小聲問:“杳杳,你幹嗎跟她說這些?”

    周杳沉默了幾秒,腦子裏閃現這幾天明顯狀態不對的裴致,歎息:“有的人不懂得珍惜,得讓她有點危機感。”

    第二天進度不太趕,劇組見縫插針地安排了記者探班的活動。

    記者探班很簡單,針對幾個主創問幾個官方的問題,因為最近裴致的熱度高,所以基本上都圍著他轉。

    有個記者問:“如果在劇中幾個女性角色上選,裴裴你本人的理想型是哪一種?”

    裴致皺著眉不是很配合:“我私人的喜好不重要,劇中的他喜歡就可以了。”

    他向來不愛談隱私,記者見他不鬆口,就將這個話題拋給了其他主創,周杳搶著回答:“當然是裴致啊,拍戲這段時間,我發現他私下比劇中角色的人設還要蘇,簡直就是我的理想型。”

    整個片場都安靜下來,記者們露出笑容,幾個主創交換眼神。

    “杳杳一直是裴致老師的粉絲,這次能合作可算是追星成功了。”

    “杳杳的意思是想成為裴致老師這樣優秀的人。”導演製片連忙打圓場,好在氣氛沒有尷尬。

    結束後,身旁相熟的朋友問周杳:“杳杳,你真的喜歡裴致啊?”

    周杳點點頭,目光往裴致的方向望去,見對方麵無表情地走過,連停都沒有停一秒。

    周杳一怔,下一秒又釋然地笑了下。

    那個朋友繼續說:“可是裴致結婚了,你剛剛和記者們說那些話會不會不好啊?”

    周杳搖搖頭:“不會的,我又不是去破壞他感情,我比任何人都喜歡裴致可以幸福。”

    晚上劇組聚餐,也順便給過幾天過生日的裴致提前慶生。裴致平時最不愛交際,怕他不同意,製片專門和他說。

    聚餐在一家野生菌火鍋店,包廂很大,可以容下三桌。周杳搶著坐到了裴致身邊,喝了點酒,撐著下巴一直盯著他看。

    小Q心頭警鈴大作,連忙聯係馮嘉芮。

    半小時後,馮嘉芮進來就看見裴致麵前放了一杯酒,現在已經空了一半。她回想了下小Q剛剛給她電話的內容,在裴致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皺著眉看著她:“你怎麽來了?”

    馮嘉芮沒說是小Q來找她來捉奸,隻問:“我不能來嗎?”

    裴致又不說話了。

    馮嘉芮很低調,素著一張臉,戴著大大的帽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是裴致的助理。

    但周杳認得出來,她嘴角翹了翹。

    “杳杳什麽事,這麽開心啊?”有朋友問。

    “感覺自己是愛神丘比特。”

    中途馮嘉芮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看到裴致回包廂的必經之路上打電話。

    他穿著最基礎的黑色帽衫,隻是站在那兒,都熠熠發光。馮嘉芮突然就想到了周杳。他這樣的人,不管是周杳、張杳、李杳,總會有漂亮姑娘喜歡的。

    他拿著電話,似乎看都沒看她。

    錯身而過的時候,馮嘉芮突然出聲叫住他:“裴致。”

    裴致步伐加快,手腕卻突然被馮嘉芮抓住。

    馮嘉芮抬頭,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她這種眼神讓裴致無法拒絕。他輕歎了口氣,最後妥協地站在那兒,對通話那頭的人說:“掛了。”

    終於掛了,馮嘉芮抓著他的手更緊,小聲問:“後天去北京?為了生日粉絲見麵會?”

    裴致皺著眉隻點點頭,目光看著被她拉著的手:“能放開我嗎?”

    馮嘉芮突然笑出聲,覺得好像兩人互換身份了一樣:“你現在這麽有骨氣了?”

    “什麽?”

    “現在連拉你手都不願意了?”

    馮嘉芮的話沒頭沒尾,裴致的臉卻一下子變了,他下意識地掙紮,手腕卻被抓得更緊了。

    周杳從包廂裏出來找他,正好看到這一幕。

    裴致冷聲道:“放開。”

    馮嘉芮挑了下眉,目光看向周杳,不高興地問:“你知道她喜歡你嗎?”

    “……”

    馮嘉芮鬆開裴致,觀察起周杳。

    能當上一線小花,各方麵條件自然不差。馮嘉芮話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氣:“你就那麽喜歡他啊?”

    周杳剛好聽到這句話,腳步停留在原地,目光一直看著裴致。

    裴致還是不說話。

    “嗬。”馮嘉芮簡直快被酸死了,口無遮攔地對周杳說,“你這樣沒用的,裴致就喜歡我這樣對他壞的,你還不夠壞。”

    周杳下意識地想反駁,可發現這裏並沒有她說話的地方。他們倆隻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別人融不進去。

    “馮嘉芮。”裴致出聲。

    “我說得不對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裴致臉色更難看起來。

    周杳看不得裴致這樣,剛想出聲解圍,下一秒,裴致麵無表情地看了馮嘉芮一眼,聲音像千年寒冰——“是啊,你不就是仗著我還喜歡你嗎?”

    說完,他轉身冷漠地離開。

    周杳看了馮嘉芮一眼:“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作踐一個人的喜歡來證明自己,不覺得這種做法太傷人了嗎?”

    馮嘉芮一愣,張了張嘴,心口苦澀,她就是昏了頭,嫉妒瘋了。

    包廂裏,導演和製片們喝紅了臉,從國內影視現狀聊到國外,從文化產業現狀聊到金融發展,現在更是扯到了感情經曆。

    氣氛正好,包廂門被猛地推開,裴致冷著臉,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裴致怎麽了?”

    裏麵的人不明所以。

    馮嘉芮就在包廂門口,看著他離開。

    小Q急得要死,問馮嘉芮也問不出什麽話,最後跺跺腳:“真不想管你們了。”

    前幾天才公開,怎麽就鬧成這樣,不會真的要離婚了吧?

    街上安安靜靜,裴致臉臉色白得嚇人,站在那裏咬著煙吞雲吐霧。

    小Q追出來問:“到底發生什麽了?”又看向他身邊的周杳,“周老師?”

    周杳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裴致的不開心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的。

    喜歡一個人其實就是想他過得好,每天都開心。

    周杳忽然說:“她應該是吃醋了。”

    裴致拿著煙的手頓住。

    “白天記者采訪後,視頻就放了出去,她應該看見了。”

    裴致眉頭皺得更緊,告白的話他聽得太多,向來不回應,畢竟在這個圈子裏人心浮躁,利用和被利用無時無刻不在,有時候冷處理更好。

    周杳展顏一笑:“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什麽不好的想法,隻是想刺激一下她。都和我的理想型在一起了,還不知道珍惜。”

    安靜了幾秒後,裴致說:“以後別這樣了。”

    “啊?”

    “雖然她吃醋我很開心,但是我不想讓她沒有安全感。”他將煙頭扔到垃圾桶裏,又看向周杳,“我希望我所有的家人朋友,都能喜她所喜憂她所憂,其他煩心的事情我來做就好。

    “我是不開心,我是很難受,但是我始終都想她好。如果她因此難過傷心,那就是我的錯。”

    晚上晝夜溫差大,周杳摸了摸胳膊上被風吹的小疙瘩,看著裴致離開的背影,聲音窩在嗓子裏喊:“我真的羨慕死馮嘉芮了!”

    深夜的街道空空蕩蕩,路燈將人影拉得長長的。

    馮嘉芮耷拉著肩膀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酒店走,晚風很涼,四周還有小飛蟲在亂飛。她一邊走一邊想,裴致估計真的要插翅而飛,她每天變著法給他發微信,也沒見他回。

    真是冷若冰霜的男人。

    手機電量還有9%,她開著導航,連音量都不敢開。

    馮嘉芮開始後悔為什麽出來時餐廳外那麽多出租車不坐,要自討苦吃,現在連叫車都難了。

    走了二十分鍾,焦夢玉女士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馮嘉芮坐在行人道的石階上,有氣無力地接起。

    “嘉芮你沒事吧?”焦夢玉平日裏不常上網,還是出去和小姐妹逛街時,聽店員提起的,她回家琢磨著打開那些網站和軟件,看得她觸目驚心,“我看微信步數這幾天你都超過一萬步了,是不是因為太難過,所以用暴走來解壓啊?沒事的,都是人渣惹的禍,別太虐待自己。”

    馮嘉芮哭笑不得:“媽,我沒事,網上都是假的,您別太在意。”

    焦夢玉的聲音小了點:“我還好,就是你爸爸看見了,他超級在意,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提起父親,馮嘉芮拿著手機的手收緊,聲音也開始發澀,到嘴邊關心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焦夢玉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非常關心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說。你爺爺也是。”

    風又刮了過來,她感覺鼻音更重了點,掩飾地“嗯嗯”了兩聲:“好,我要沒電了,先掛啦。”

    果然,手機隻剩下6%的電了。

    她歎了口氣,站起來,繼續走,樂觀地想,還好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導航顯示還有四公裏,其實也不遠的。

    馮嘉芮給自己打氣,走著走著,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

    她停下,對方也停下。

    一瞬間,所有恐怖電影裏的畫麵和不好的社會新聞都跑進她腦子裏。

    現在是晚上11點30分,這條路除了偶爾有車輛飛速路過,連個路人都沒有。

    馮嘉芮心懸了起來,僵持在原地,一時不知怎麽辦。

    突然——

    天昏地暗中,傳來一個男聲。

    “為什麽不走了?”

    馮嘉芮猛地轉身,抬頭看清對方的臉,不管不顧跑上前,抱住他。

    “你嚇死我了。”她心髒怦怦跳,深更半夜的他鄉,陌生的街道,真的很嚇人好嗎?

    馮嘉芮安撫好心跳,往後看了看,除了他沒有別人,難道……“你一直跟著我嗎?”她抱得更緊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裴致低著頭,目光隻看著她,很安靜。

    她有些時候真的很討厭裴致這麽沉默。她有好多話話多話想和裴致說,但他現在,她卻隻想著抱著他,抱緊他。

    空無一人的街道,助長了她的勇氣,她踮起腳,手指撫過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聲音輕啞,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非常喜歡你。”

    他眸光微動,馮嘉芮聲音更輕,指尖似乎帶著火:“不信的話,你親我一下就知道了。”

    帽子遮住了她一半的目光,但剩下的已經足夠豔光逼人,他被抱著全身動彈不得,或許這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親嗎?

    這個年頭在裴致的腦子裏閃過。

    沒過幾秒,眼前的女人十分沒耐心地抱怨道:“你好慢啊!”

    再接下來,她踮起腳不容拒絕地親上來。

    “睡著了?”小Q看著裴致將馮嘉芮抱上車,十分不可思議,“這樣也能睡著?

    剛剛不是還強吻嗎??

    裴致看了小Q一眼:“她體力不好。”

    小Q:“…… ”

    這算什麽解釋?

    到了酒店,小Q本來還想問需不需要再開一間房,沒想到裴致熟門熟路的從馮嘉芮的包裏拿出一張房卡,打開了隔壁的房間。

    小Q:???

    他這個做臥底的都不知道的事情,裴致為什麽什麽都知道?

    裴致幫馮嘉芮將鞋子脫掉,蓋上被子後,轉頭和小Q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他其實更想留下來看後續啊。

    門被緩緩關上。

    合上之前,小Q不小心從縫隙裏看見裴致坐在床邊,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看著馮嘉芮。在合上的前一秒,他看見了,裴致在吻她。

    裴致的粉絲分為女友粉、媽媽粉等,但無論是什麽粉,都公認他雖然起來清冷禁欲,但是他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性感。這種性感帶著致命的荷爾蒙,但又不像成熟男人那麽濃烈,有種少年的懵懂。

    很多視頻剪輯大手喜歡用裴致做素材剪輯一些知名的影視或文學作品。隻是他所拍的感情戲太少了,連吻戲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就在這僅存的吻戲裏,每一個吻都讓粉絲津津樂道回味無窮。他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寶藏,每一個神情,都讓人心頭發癢,他親下來時,像是全世界都不重要了。

    小Q是個標準的直男,偶然也看過這種剪輯,有一說一,確實很好看,但是總覺得粉絲的彩虹屁太過誇張。

    隻是這一幕真實發生在眼前時,他居然想拍下來,不,他之前已經拍了。

    那個無人的街道的擁吻,唯美得可以秒殺所有電影海報。

    他偷偷發給倪多問,倪多問讓他存著,以便不時之需。

    這一晚,一夜好眠無夢,馮嘉芮睡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好覺。

    她睡醒後剛給裴致發了幾條騷擾短信,就接到一個棘手的電話。

    “老板……你快回來,出大事了!”

    朱玉在電話那端十分慌亂,馮嘉芮才剛睡醒,整個還是蒙的。

    “發生什麽事了,你慢慢說。”

    朱玉聲音裏都是哽咽,平日裏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禦姐,居然半天都說不清,最後發給馮嘉芮一段視頻。

    視頻裏,工作室的牆上全部被人噴上了紅色的塗鴉,上麵寫著——馮嘉芮小三。

    再後麵是監控視頻,朱玉和何鼎朝上班的時候,有戴著口罩的人向他們潑油漆。

    馮嘉芮抿著唇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每一遍都心酸非常,立刻手指顫著訂了回上海的機票。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如此對不起自己的朋友和同事,明明是自己的事兒,卻將他們牽扯進來。

    上海的天還是那樣陰沉不見日光,馮嘉芮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了工作室。

    牆麵上已經被洗刷過一遍,但還有很深的印跡,觸目驚心的五個字。

    路過的人,下意識地看過來,指指點點。

    馮嘉芮沉默地看了五分鍾,目光盯在“小三”兩個字上。她知道網上是怎麽嘲諷裴致的,說他是接盤俠,說他頭上一片草原,說他沒用等等,每個字都戳在她心裏。那麽優秀的人,就算他再低穀時,都沒遇到過這樣的口碑崩盤。

    叫來朱玉拿了台攝影機過來,馮嘉芮摘掉口罩和帽子,站在那麵牆前。

    鏡頭裏,馮嘉芮素麵朝天穿著最基礎款的襯衫加牛仔褲,但精神很好,眼睛熠熠發光,嘴角掛著淺笑,有一種勃勃的生機,根本沒有被全網黑而變得一蹶不振。

    馮嘉芮思考了許多,她原本認為時間總會衝淡一切,那些真真假假的信息,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總會還她清白。但朱玉、何鼎朝還有裴致發生的這些事,都告訴她,如果她不站出來,那麽受傷害的就是他們。他們一點錯都沒有,無非都是被她牽連。

    “大家好,我是馮嘉芮。這段時間關於我的言論許多,我今天做一個統一的回應。我和許庚確實是前男女朋友,但我從來沒有插足破壞過他的婚姻,這件事兩年前我不回應,基於對大家的尊重。兩年後的今天我回應,是希望無論這件事,網友選擇相信誰或者站在誰的角度,都沒關係,但不要傷害我的同事、朋友還有裴致。他們都是無辜的,我沒關係,本來就應該為過去的感情負責。”

    這段話一共四十秒,沒有任何後期的加工,連美顏濾鏡都沒加,就發布到了馮嘉芮個人微博上。

    不到十分鍾,就上了熱搜。評論下轉發裏依舊是惡語相向,但還是有零星的聲音在為她說話。

    馮嘉芮沒看也沒在意,她先將油漆和塗鴉事件報警,後又給朱玉、何鼎朝都放了一周的帶薪假。

    朱玉和何鼎朝很不放心地看著她。

    馮嘉芮笑著故作輕鬆地開玩笑道:“這可是千載難得的機會,這次不要,下半年可就沒假期了哦。”

    朱玉知道馮嘉芮是不想讓他們在危險的環境裏工作,欲言又止了幾次,還是被何鼎朝拉走了。

    “我不放心老板一個人。”

    何鼎朝看著她:“那你覺得你在能起什麽用,相信老板吧,她可是個女戰士。”

    馮嘉芮確實是個女戰士,沙裏滾,土裏跑,再艱難的環境裏,她也沒叫過苦。這幾年怎麽過來的,他們都看在眼裏。

    可是……

    朱玉還是不太放心,感情和工作不一樣。

    等所有人都離開,馮嘉芮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工作室。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她設計布置的,好像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小世界。裴致之前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工作,看無聊了就打瞌睡,不然就開一局遊戲。

    馮嘉芮撐著下巴,情不自禁地微笑,眼睛望著窗外,在想當時他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會不會覺得很悶,還是……

    微信最後都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今天早上。

    芮芮:“你親我了。”

    芮芮:“趁我睡著的時候。”

    裴裴寶寶:“做夢。”

    芮芮:“還敢做不敢當。”

    然後他沒再回。

    確實是她做得還不夠,非常不夠。

    趙田田來找馮嘉芮的時候,隻看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十分可憐。

    再走近一看,馮嘉芮拿著手機,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而頁麵,就是裴致的微信界麵。

    “別喪了,帶你去個地方。”

    趙田田一把將馮嘉芮拽起來,往外拖。

    暑假剛過,才開學沒幾天,學校滿滿的都是人。校門口的門衛大叔,還記得她們倆,笑嗬嗬地放她們進去。

    現在是上課時間,操場上有幾個班在上體育課。可能是陰天,連學生們都沒什麽精神,懶洋洋地癱在草地上談天說地。

    同樣癱著的還有馮嘉芮和趙田田,兩人望著天,回憶高中生活。

    趙田田好奇道:“你現在真的在追裴致啊?”

    馮嘉芮“嗯”了一聲:“他好難追啊。”

    趙田田笑出聲,側頭看向馮嘉芮:“你真的追過人嗎?”

    “我怎麽沒有。”

    “那你知道追人講究的是什麽嗎?”

    “什麽?”

    趙田田神秘一笑:“死纏爛打加甜言蜜語。”

    “那我肯定做得很好。”

    另一邊,昆明。

    小Q一大早就發現,裴致的臉色不太好。他早上看見馮嘉芮走了,但房間沒退。

    片場安靜,周杳和裴致都坐在監控前,看他們剛剛拍的那一條。

    周杳有些心不在焉,餘光一直繞在裴致身上。休息時,她跟上前去,結結巴巴地問:“那個……裴致你看微博了嗎?”

    裴致沉默一秒:“沒有。”

    “那你看看吧。”周杳臉有些紅。昨天做了那樣的事情後,總有些不自在,特別是聽說今天一早馮嘉芮就回上海了。

    她十分愧疚:“我之前因為演技太差也被全網黑,那陣子,我都抑鬱得想自殺了,過了半年才緩過來。她真厲害,能夠這樣勇敢地站出來。”

    周杳看著裴致,手指攥緊,給了自己幾分勇氣:“我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她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車裏,裴致打開微博,看著那段視頻,越看越煩躁,這種輿論風向的事情,最急不得,他們費了很大的勁已經在好轉,但這需要時間。

    他煩馮嘉芮,明明遇到這麽大的問題和困擾,為什麽不來找他,為什麽要自己扛。

    煩完又覺得自己沒勁。

    小Q在催他,今晚他得紅眼航班飛北京,準備粉絲生日見麵會。

    他問了小Q,蘇檬那邊進行到哪一步了。

    小Q自然知道網上的情況,說:“法院傳票已經公開,輿論風向確實在好轉。”

    裴致聽完,視頻裏馮嘉芮的樣子在眼前揮散不去。他說:“安排兩個保鏢跟著她。”

    晚上的一場雨讓本來十一點的航班延誤到夜裏一點多,裴致一直看著手機。馮嘉芮剛剛發了朋友圈,她和趙田田的自拍。

    裴致將照片放大,看著馮嘉芮的臉,手指碰了下,照片又縮了回去。

    “裴裴,可以登機了。”

    裴致又看了眼微信,心有靈犀般,在這一秒,馮嘉芮發來一張圖。

    裴致點開一看,應該是個頭像,是個動漫人物。再一看她剛換的頭像,似乎是個情侶款。

    他明知故問地發了個:“?”

    芮芮寶貝:“你換上。”

    裴致:“你今天就送我這個?”

    他說的是第二十五個禮物是情侶頭像啊?

    芮芮寶貝:“對呀,喜歡嗎?”

    裴致手指頓了下,想說喜歡,又不回話。

    他其實想問今天為什麽回上海,是因為吃醋了嗎?生氣了?想放棄了嗎?為什麽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之前她自己明明說夫妻是共同體,遇到事情要一起麵對。

    夫妻……

    他刪掉自己打的字。

    小Q奇怪地看著站著不動的裴致,說:“裴裴要起飛了,關機哦。”

    馮嘉芮等了很久,看著上麵一直正在輸入的提示,輕輕呢喃:“怎麽不回我了?”

    生日見麵會的地點在一個隻能容納一千人的劇場裏。

    裴致從機場直接到劇場就開始彩排,時間說不上緊。跳完一首歌,正在看剛剛錄好的視頻,他眉頭一直皺著,舞台總監在旁邊壓力很大。

    舞台總監本以為像裴致這種專心拍戲的演員,發首歌也隻是送給粉絲的福利,舞台隻要燈光特效又多又炫酷就行。

    可從接觸裴致開始,他就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裴致簡直就是個細節控到變態的人,他不僅規定著伴舞每個動作的弧度,哪個燈光哪一秒亮起,哪一秒關掉,甚至連攝影的角度都在控製。

    舞台總監頭大,後背都濕掉了,目光再瞥向裴致,本來到嘴邊的話又咽到肚子裏。

    裴致穿著最簡單的黑色短袖黑色長褲,頭發沒做造型有些亂地在眼前。他的唇微微抿著,臉色很白,眼下的青色連劇場這麽昏暗的燈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聽說他連續拍了幾天夜戲,其中還有活動和雜誌要拍,三天加起來沒睡到八小時。

    舞台總監其實很想說,你摳的那些細節,粉絲或許都看不到,他們隻要看著你這張臉,就足夠尖叫一整晚了。

    “我再跳一遍,按照我剛剛說的,再錄一遍看看效果怎麽樣。”裴致將耳機戴上,走上舞台。

    “……”

    倪多問就站在一邊,生怕自己寶貝藝人過勞暈倒。

    追光燈亮起,一片黑的舞台上,隻有裴致一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音樂上放下,前奏是很重的心跳聲,那一聲響起,他猛地抬頭,睜開眼。

    倪多問將這一幕拍了下,又發給馮嘉芮。

    他不知道這兩人正在冷戰。

    倪多問:你男人二十幾個小時沒睡覺了,再這樣下去,怕是生日要變忌日了。

    馮嘉芮剛下飛機,正在趕往會場,收到消息,立馬著急撥了語音通話過去:“你就這樣奴役他的啊?”

    倪多問看了眼裴致,往後台走:“所以讓你勸勸他啊。”

    馮嘉芮抿了下唇:“能給我門票和裴致酒店房間房卡嗎?我剛從機場上車,到會場大概一個小時。”

    倪多問愣了下:“你真趕過來了?”

    馮嘉芮含糊地“嗯”了一聲。

    馮嘉芮掛著剛剛倪多問給的全通卡,不僅一路暢通無阻,居然還有人給她指路。

    馮嘉芮推開門時候,裴致的胃病犯了,正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邊看著今晚的流程,一邊用手撐著胃,臉白得隨時都能倒下。

    “距離晚上的演出還有四小時,裴致如果能睡一覺就好了,他現在太緊繃了。”

    這是剛剛倪多問和她說的話。

    雖然隻有一天沒見,但她還是有點激動。

    比起是先道歉還是先說生日快樂,她的身體比大腦先做出決定。

    “疼得厲害嗎?”

    她蹲在沙發邊很擔憂地看著他。

    他皺著眉,真的疼得厲害,但他冷淡地別過臉,不大願意理她。

    馮嘉芮心軟到不行:“胃藥呢?”

    藥就在茶幾上,可裴致並不配合。

    “不吃。”

    “為什麽?”

    “不好吃。”

    他說得理所當然。

    馮嘉芮耐著性子哄他:“良藥苦口。”

    裴致皺了皺眉,看著馮嘉芮的眼睛,目光淡淡,可就讓人覺得,她在逼他。

    “我不想在生日的時候吃藥。”

    馮嘉芮隻能一下一下輕輕揉著他的胃。

    裴致這是老胃病,從小時候就落下病根,隻要飲食一不規律或者換季就發作,記憶裏有兩次特別嚴重,直接暈倒送到醫院。

    馮嘉芮每次都被嚇得半死,導致後來習慣性盯著他吃飯。

    這個習慣也有可能是被焦夢玉養成的。

    走廊外來來回回的腳步聲,提醒馮嘉芮,距離晚上的演出沒多久了,必須要將眼前的人哄好。

    馮嘉芮剛想拜托小Q去買碗粥,就看見裴致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就是小Q。

    裴致直接按了拒接。

    她問:“你電話電話響了,怎麽不接啊?”

    “胃疼,不想說話。”

    他還將手機翻了過去。

    “那你現在怎麽和我說話?”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更生氣了一點,過了會兒,聲音很小:“分人。”

    馮嘉芮聽見了,偷偷翹起嘴角,在他放鬆的這瞬間,端起桌上的水杯,不容拒絕地灌下一口去,直接將藥塞了進去。

    這動作真是越發熟練了。

    吃完藥,他直直瞅著她,無聲控訴自己的委屈。

    看不見看不見。

    馮嘉芮腳有點蹲麻了,她想站起來,順便出去看看倪多問和小Q在哪。

    沒想到酸麻感比想象中還要強烈,隻起了一半,整個人就摔在了裴致的身上。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出來急促的敲門聲。

    似乎真的情況很緊急,也沒等屋裏的說話,就轉動門把手直接走了進來。

    小Q剛走進一步,看到屋裏的情況,眼睛瞪大,及時刹住腳,猛地回頭,關上門。

    倪多問就在門口,看到小Q:“見鬼了?”

    小Q心想可比見鬼可怕多了,他握著手機:“舞台那邊說好了,問裴裴要不要再過去看一眼。”

    倪多問勸他別去找虐。

    小Q很有信心:“他們倆吵架呢,我進去隻會緩解氣氛。”

    休息室的隔音不好,外麵的聲音,馮嘉芮聽得一清二楚。

    她還沒爬起來,裴致就先一步直起身,先將她的腿抬了抬。

    馮嘉芮掙紮了下,但看到他臉色淡淡的,好像真的隻是在幫她拉伸?

    他究竟是怎麽學到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似乎感受到她所想,鬆開手,站起來往外走。這份高冷的架勢和剛剛躺在沙發弱唧唧那個人,簡直判若兩人。

    馮嘉芮擔心他,想跟著又覺得自己太招搖,隻能不遠不近地站在側舞台旁。

    倪多問終於發現他倆不對勁,問:“吵架了?”

    馮嘉芮苦笑一下。

    倪多問的反應出乎馮嘉芮意料:“他居然能舍得生你的氣?”

    演出在晚上八點開始,劇場內一片漆黑,靜悄悄的,然後在燈光亮起的那瞬間尖叫聲劃破天際。

    裴致穿著一身高定西裝,帥到讓人睜不開眼。

    在這個瞬間,馮嘉芮才發現舞台上那個人,是個大明星。

    他被萬千人所喜愛,有著強大的粉絲群。

    馮嘉芮身邊的小姑娘一個個都舉著相機,專業程度上,居然和她不分上下,忙裏偷閑還得拿著應援物揮舞。

    “今天是我二十五生日,我唱歌很一般,公司勸我開見麵會很久了,我想這麽多年似乎確實應該有一個機會和大家交流。一首《愛人》送給…… ”

    尖叫聲太大,連裴致最後幾個字都吞沒。

    但不重要,反正肯定是送給在場的某個人,或者是所有人。

    《愛人》的歌詞很簡單,隻是在闡述一個少年的愛戀,隻是太真誠了,真誠到了虔誠。

    馮嘉芮看著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學校大禮堂裏,那個在簡陋舞台上唱歌的少年。

    是不是那個時候,那首甜到膩的情歌,也是送給某個人……

    一曲結束,燈光還沒有全開,隻留一盞最簡單的白光。

    伴舞群退場,偌大的舞台上,隻剩下裴致一個人,他沒說話,呼吸聲一下一下通過音響無線傳播。

    馮嘉芮離得太近了,輕而易舉和他視線相交。

    雖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她的心還是猛地一磕。

    眼前人還是當年的少年,一步一步走近了些,黑發有些亂,說話間氣息不太穩。

    “知道我的人都明白我有多不喜歡這種場合,我曾經很不願意做藝人,因為吝嗇,後來想這樣或許多了很多機會。”

    “你們幾時知道愛的?”

    台下各種回答都有。

    裴致低頭輕笑一聲,又抬頭,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我是十六歲。”

    馮嘉芮心劇烈跳了一下。

    “真的很喜歡。”

    他說話的速度很慢,撩動著所有粉絲的胃口。

    有幾個聲音很大的女粉絲故意一直在叫馮嘉芮的名字。

    他忽然笑了:“我想和大家分享一個故事,有個騎士很愛公主,公主說如果騎士在皇宮外站100天,她就嫁給騎士,騎士答應了,站了99天,公主也做好了嫁給他準備,結果騎士在第99天晚上走了,因為99天就是愛情,1天是尊嚴。”

    全世界都安靜了……

    隻聽見他呼吸聲從話筒裏傳向四麵八方。

    他還在笑,聲音很輕,平白無故讓人心疼:“我在想,是尊嚴重要還是愛情重要。”

    還是安靜……

    安靜到連心跳和脈搏都一清二楚。

    馮嘉芮終於知道了他的想法。

    她仗著他的愛胡作非為,信心十足地以為,隻要她主動,他遲早會原諒她。

    愛情和尊嚴。

    “裴裴為什麽要這麽說啊?”

    “難道馮嘉芮真的像網上說得那樣是個渣女?”

    “那裴裴也太慘了吧?”

    “…… “

    馮嘉芮大腦空白到連怎麽走出會場都不知道。她站在24小時便利店裏,買了一堆酒,坐在路邊一瓶一瓶地喝完。

    會場裏還沒結束,她還可以聽到粉絲的尖叫聲。

    手機執著地響了好幾遍,她在包裏摸了摸,拿出手機看到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直接就接了,同一時間摸到了一張房卡。

    倪多問給全通證時一起給她的裴致房間的房卡。

    怔愣間,是一個意外的聲音將她拉回:“需要我幫忙嗎?”

    馮嘉芮皺了下眉:“不用。”說完就將通話切斷,將這個號碼拉進黑名單。

    這個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她罵了許庚無數遍,抱著還剩的幾瓶酒,攔下一輛出租車,到達裴致所住的酒店。

    現在是九點半,十點演出結束,從會場到這裏還得半小時。

    馮嘉芮躺在地毯上,躺了十分鍾,又跑下樓,將下午請人寄存在前台的行李箱搬上來。

    她把從網上學來哄女孩的招數全部買來來,將花瓣撒滿地毯,蠟燭牽引成一條路,然後將他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放在蠟燭的盡頭。

    她打印出許多裴致和自己的照片,還有兩人為數不多的合照,用夾子掛滿房間。在用長長的星星燈,將這些串連纏繞起來。

    一切都做好後,馮嘉芮看來眼時間,十點過十分了。

    她將酒拿出來,又咕咚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給自己壯膽。

    等待的時間變得煎熬,她看了看時間,明明都好久,怎麽才過了五分鍾。

    馮嘉芮摸著酒瓶,又咕咚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不知不覺,一瓶酒便見底了。

    終於十點三十分了。

    門口沒有動靜。

    又過了五分鍾,還是沒有動靜。

    過了十五分鍾。

    門口還是一片安靜。

    馮嘉芮將另一瓶酒也開了。

    ……

    晚上十一點十八分,裴致結束工作,回到酒店。

    他一進門,腳步一頓,反手就將還在門口的小Q關在外麵。

    門落了鎖。

    他隨著蠟燭的方向走。

    馮嘉芮就坐在他床上,看到他,雙眼迷離,嘟囔道:“怎麽這麽晚?”

    裴致看著她周圍一堆酒瓶,繞開那些,走到離她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嗯,安可了,結束後又拍了兩條祝福視頻。”

    馮嘉芮慢半拍地抬起頭,不滿道:“祝福什麽?倪多問怎麽回事啊,你都生病了,還讓你這麽操勞,明明今天是你的生日。”

    裴致沒說話,拿起旁邊被重重精心設計的燈光纏繞著的禮物盒。

    馮嘉芮忽然靜音了。

    她腦子裏都是他在粉絲見麵會上說的話。

    打開包裝盒裏麵還有一個,手掌大小,是個著名的珠寶品牌。

    裴致突然意識到是什麽,猛地掃向馮嘉芮。

    馮嘉芮仰著頭,臉上有喝醉了的紅暈,眼神迷離。見他動作停下來,她也僵在那兒,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裴致打開,裏麵果然是一副對戒。

    他自認為非常了解馮嘉芮,可有些時候,又覺得不懂她。

    她送了自己二十四件禮物,從襪子、杯子、鑰匙扣、手機殼這種小物件到手表、行李箱這類,但無一例外都是實用品。小Q說這個人想讓他生活中所有能用到的東西變成她買的,如果是情侶款的話,對方的占有欲一定很強。

    他不敢百分百讚同,但也偷偷幻想過,那一夜做的夢都是甜的。

    而現在,她又送來了一副對戒,作為他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喜歡嗎?”

    “可貴了。”

    馮嘉芮拽著他衣角搖搖晃晃站起來,她仰著頭忍著眩暈感,又借著他的身體,光腳踩到床上。

    這就舒服了。

    可她身體怎麽都不穩,隻能將重量壓在裴致身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還問他:“喜歡嗎?”

    滿屋的星星燈,他和她的照片四處懸掛,香薰蠟燭在曖昧跳躍,花瓣亂飄,有一片還沾在她頭發上……這場景任誰看都像求婚現場吧?

    如果……當事人不是爛醉如泥就好了。

    等了好久,還是沒聽到答案,馮嘉芮急了,在裴致的脖子旁拱來拱去:“到底喜不喜歡呀?”

    馮嘉芮也是酒壯人膽,她害怕極了裴致那套理論,生怕又從他嘴裏聽到什麽自尊大於愛情的屁話。

    裴致哪裏還能繼續生氣,立馬抱緊她,聲音又低又溫柔:“我該拿你怎麽辦呀。”

    馮嘉芮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還以為他在說戒指。

    “買都買了,不喜歡也沒辦法,反正你都是我老公了。”

    “為什麽不看完見麵會再走?”他忽然問。

    “我不敢。”

    裴致好笑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芮芮去哪裏了?”

    馮嘉芮摟著他脖子,聲音黏在他耳朵裏:“武器都被拿走了,當然怕。”

    “你還不信我喜歡你,你怎麽這麽笨呀?說的什麽故事,嚇死我了。”馮嘉芮仗著酒意,“你快再說一遍喜歡我,不,說一百遍。”

    他看著她,眼睛亮亮的,比星星燈還亮,抿著唇有些欲言又止。

    馮嘉芮心裏發燙,不受控製地湊近他,沒有哪個時刻比現在還想觸碰他,親親他……在距離還有一厘米的時候——

    他說:“親了我要就負責。”

    “負!”

    馮嘉芮心想他怎麽總在糾結負責的問題,她戒指都買了,當然會負責到底呀。

    她摟緊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往自己的方向帶,然後低下頭,擋住所有的光,就這麽居高臨下地親下來。

    隻親了幾秒鍾,某個醉鬼就推開裴致,跌坐在床上,伸手毫不客氣地說:“手機給我。”

    裴致很聽話地將手機放到她手心。

    馮嘉芮按亮屏幕,仰起頭問:“密碼多……哎?開了。”

    “你什麽時候設置的?”

    “第一夜。”

    裴致的聲音很輕,馮嘉芮沒聽見,悶著頭打開他的微信,剛準備將情侶頭像換上,發現他已經換了。

    她心滿意足:“還算聽話。”

    馮嘉芮將戒指拿下來,他們結婚時什麽都沒準備,沒有婚紗照,沒婚禮,更沒戒指。

    戒指在指間摩擦了幾圈,馮嘉芮拽過裴致的手,套進他的無名指。戴上後,她手還舍不得離開:“真好看。”

    裴致皮膚白,手指修長但又不顯女氣,微博上每次評選美手,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奪冠。

    這隻手現在戴上婚戒,更加好看,有種隻屬於馮嘉芮一個人的感覺。

    “真的好看,我眼光真好。”

    她又拿出女款的鑽戒,放到裴致手裏,明明喝醉的人,眼裏卻十分清醒:“幫我戴上。”

    裴致拿著戒指的手有些微顫,他很緊張,從表情和身體都表現得很明顯。

    戒指剛套進無名指,還沒戴上,馮嘉芮叫他的名字:“裴致。”

    他一怔:“嗯。”

    馮嘉芮說:“我是愛你愛得快瘋了,你別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