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葉清影一箭射穿她的腦袋

  　　魏徹不怒而威，眼神更像是有千鈞之力，三個丫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們不該貪吃廚房的什錦果盤擅離職守，讓夫人誤食了桃子。”

  　　魏徹揮了揮手，他帶來的那位大夫上前道：“桃子會讓夫人的咽喉腫脹，剛剛小的去查驗了，夫人的咽喉沒有問題。夫人食物中毒是吃了別的東西。”

  　　三個丫頭跪在地上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忙道：“公子，我們三個走的時候，是春柳在夫人身邊伺候。”

  　　魏徹掃視一圈，不見春柳身影。

  　　魏徹讓人去找，翻遍了東西廂房就是沒見到春柳的蹤跡，越是這樣春柳就越可疑。

  　　“時間不長，她想跑也跑不了多遠。山前山後全都找一遍！”魏徹命令道。

  　　果不其然，下人很快在大佛寺後山發現了春柳的蹤跡。

  　　魏徹立即帶著人趕到了後山，後山樹木茂密，遮天蔽日，隻有少許陽光落了下來，大白天的也仍舊彌漫著陰寒森氣。

  　　魏徹帶著人剛走了幾步，便見春柳狂奔朝他們跑來。

  　　“公子，救救我。”

  　　春柳驚恐求救，聲音在林子裏不停回蕩。

  　　魏徹不明所以，春柳一邊逃竄一邊回頭看。

  　　就在她百步開外的身後，站著一個白衣姑娘，手持弓箭，右手往後一拉，輕鬆拉出了滿月弓弦，兩根玉蔥一樣的手指一鬆，利箭破空聲呼嘯朝他而來。

  　　魏徹清晰地看到了女人嘴角銜起的戲謔，那個瞬間，她仿若是這萬物的主宰，不容侵犯。

  　　“啊——”

  　　春柳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麵無血色，像是死了一般。

  　　魏徹癡癡的望著人出神，直到葉清影將弓箭拋給琉璃，舉步走了過來。

  　　“魏公子。”她輕輕道，眼中不複方才的銳利和輕狂。

  　　魏徹回神，他垂眸再一睜眼，眼中的情緒亦沒了蹤跡。

  　　葉清影他是知道的，戶部尚書沈敘的妻子，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在京城官眷圈子裏人緣極好。沈敘能這麽快升遷，他這位賢內助功不可沒。

  　　“沈夫人這是做何？”

  　　葉清影已經來到近前，她伸手將那春柳發髻上的箭矢拔下來，笑道：“我在審判。”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琉璃的巴掌已經呼上了春柳的臉，啪啪兩聲脆響，春柳疼醒了過來。

  　　“我錯了，我錯了，我都招。”春柳匍匐在地一個勁朝葉清影磕頭。

  　　“是陸家夫人收買了我，她給了我一對白玉鐲，讓我配合她給夫人下了點毒……夫人沒吃任何果子……”春柳舉起手將兩個白玉鐲子擼了下來。

  　　葉清影看著魏徹，“真相大白了。”

  　　魏徹一怔，好奇道：“你怎麽知道她在撒謊？”

  　　葉清影笑了笑，“素聞宰相大人與夫人鶼鰈情深幾十年如一日，魏府上下事務全由宰相大人打點，從不用魏夫人操心。宰相大人如此愛護妻子，怎麽可能在她身邊放一個連自家主子吃什麽藥有什麽避諱都不知道的蠢丫頭？所以，我鬥膽猜測，這小丫頭是故意撒謊。”

  　　葉清影看了眼魏徹，“公子不予追究，還要更換廂房，應該也是猜到了有小人作祟吧？”

  　　魏徹一愣，葉清影觀察入微，也難怪會在京城各府如魚得水。

  　　假若她不是女兒身，入仕做個官，一定會比沈敘還厲害。

  　　魏徹被自己這荒誕的想法驚了一下，他忙回神與葉清影道：“沈夫人所言不差，這奴才今日害沈夫人被誣陷，是我們魏家禦下不嚴，但家母遭受的也是無妄之災。所以，魏徹想請夫人高抬貴手，將這個奴才交由我們魏家處置。”

  　　把人交給了魏家，那葉清影就沒辦法洗清自己的清白了。

  　　但，魏夫人中毒確實是被她與陸家母女的矛盾牽連所致。

  　　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她的人一定不會被秦漪瀾那卑劣的手段蒙蔽的。

  　　“可以，人給你。”

  　　葉清影這麽爽快，魏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解釋道：“對不住了沈夫人，家母性子敏感，若是她知道自己交友不慎，怕又會胡思亂想徹夜難眠。沈夫人放心，明日我會派家中的老嬤嬤過來，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葉清影倒是很羨慕魏夫人，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一輩子都被嗬護的無憂無慮與世無爭。

  　　“這事我也有脫不開的責任，人你帶走吧。告辭。”

  　　葉清影說罷，轉身便離開了樹林。

  　　春柳見狀，忙跪下謝恩：“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魏徹看都沒看一眼，轉身抽出侍衛身上的佩刀，丟了過去。

  　　“拿人手短，你自行了斷吧。”

  　　……

  　　日落月升，陸雙雙拖著麻木的雙腿，在下人的攙扶下從佛殿裏慢慢走回東廂房。

  　　她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完成了每日的祈福誦經後，幾個夫人又拿話架著她，讓她繼續給魏夫人誦了一個時辰的經。

  　　她推脫不掉，隻能咬牙受下。

  　　“娘，我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了，我想回家去。”陸雙雙叫苦不迭。

  　　秦漪瀾心疼不已，“囡囡，你再忍忍。這是皇上的旨意，十五天一天都不能少，我們要是貿然下山，萬一前線敗了，那些腦筋不正常的言官一定會把屎盆子扣在我們頭上的，他們一定會說是我們不誠心惹怒了佛祖。所以，雙雙呀，你忍一忍。”

  　　陸雙雙也知道上來了就沒那麽容易下去。

  　　“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咱們好好敲打敲打葉清影那個女人，讓她識趣一點，不要再礙我的事。”

  　　秦漪瀾在旁道：“除了沈敘，娘覺得宰相府的魏徹也不錯。早就聽說他相貌出眾，才學淵博，是京城出了名的光風霽月的人物，今日一見，這魏徹果然要比沈敘出眾一大截呢。”

  　　陸雙雙也動了心，隻是不表露，“娘你別瞎說了。我和沈敘青梅竹馬，情分在那呢。魏徹那樣的家世身份，我們高攀不起。”

  　　秦漪瀾並不覺得：“事在人為。你看我們這一謀劃，不就見到了魏徹的人了。魏家最重孝義，咱們拿捏住了魏夫人，後麵的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話，陸雙雙是讚同的。這幾日和魏夫人朝夕相處，她也發現了，那魏夫人一把年紀了仍跟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樣，幾句話就能騙的團團轉。

  　　她不過是隨口瞎編了一句，葉清影棒打鴛鴦拆散了她和沈敘，那魏夫人就能抱著她哭了起來，還一個勁地安慰她。

  　　她倒是可以往魏徹身上試一試，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她還有沈敘兜底。

  　　陸雙雙越想越為自己的美貌和心計得意，就在這時，房門叩響，她要的夜宵送來了。

  　　“放桌上吧。”

  　　陸雙雙一臉得色去揭開食盒，食盒裏赫然出現了一隻血淋淋的斷手，從手肘處一刀切開，血肉模糊的斷手上還套著一隻白玉鐲子。

  　　“啊——”

  　　陸雙雙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食盒，斷手滾了出來，玉鐲撞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娘，是春柳！”

  　　陸雙雙緊緊抱住了秦漪瀾，說話已經是語不成調。

  　　秦漪瀾也被嚇得不輕，但她理智尚在，知道去捂住陸雙雙的嘴。

  　　“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