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池寒笙趕到機場的時候，早已經不見梁煙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身處人來人往的機場，竟然憑空生出一股孤獨的感覺。

  她真的走了。

  而且走的如此決絕，果斷，甚至把他的電話都給拉黑了。

  當年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

  隻是，他又在幹什麽呢？是他想盡辦法把她推開的，如今梁煙終於放手了，他又在不高興些什麽？

  池寒笙看著登機口的方向，自嘲一笑默默轉身離去，隻是不知為何，那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幾分落寞。

  三天後，梁長清一腳踹開了池寒笙公寓的門。

  客廳空無一人，他徑直上樓又踹開了房間門，果然看見池寒笙潦倒的坐在角落裏，腳邊全是散落的空啤酒罐。

  他隻微微抬了下頭，看來人是梁長清，又低下頭，將手中的啤酒喝完，用力地扔在地上。

  “看來小王是不想在我這兒幹了。”

  沒錯，就是小王哭死哭活把梁長清求來看看自家池總的，也隻有小王那兒有池寒笙私人公寓的備份鑰匙。

  梁長清皺著眉走進來，一把抓住池寒笙把他甩在床上。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向來一絲不苟，不準自己出任何差錯的池總，此刻像個醉鬼一樣，任京北城誰來了，都認不出這人是池寒笙。

  可他卻全不在乎的模樣，隻是笑著攀上梁長清的肩膀，“你來了正好，陪我一起喝？”

  喝個頭！

  梁長清一拳打在他臉上，一點兒沒客氣，揪住他的衣領，怒聲道：“池寒笙！你在為誰買醉？為梁梁？當初梁梁喜歡你喜歡的要死要活的時候你去哪兒，現在她走了你來勁了是吧？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她！”

  一聽到梁煙的名字，池寒笙那原本淡漠的似乎什麽都不願意看的雙眼忽然閃了一下，他反手抓住梁長清的衣領，自暴自棄般怒吼：“對，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喜歡梁煙！”

  他一連吼了兩次，終於將壓抑在內心深處數十年的感情宣泄，他喜歡梁煙，但他什麽都不敢做，梁煙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膽小鬼！

  梁長清也徹底怒了，又是一拳掄過去，這次卻被池寒笙攔住，但他嘴上仍不饒人：“你喜歡你妹！你喜歡她你讓她那麽傷心？”

  池寒笙瞬間被抽走了力氣，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語氣已經冷靜下來：“我跟她之間隔的太多了。”

  聽到這句，梁長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也坐了下來：“你丫就是慫唄，她叫你小叔，你還真拿她當親外甥女兒了是吧？”

  池寒笙搖搖頭，他們之間隔了九歲，兩個家庭，梁煙還那麽小，對他的喜歡未必有多認真，也許隻是崇拜，也許隻是不甘心。

  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也是過去他一直不敢接受梁煙的原因，如果最後不能在一起，那兩人又會怎麽樣？

  老死不相往來。

  歸於陌路。

  連她的小叔都做不了。

  不行，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跟梁煙成為陌生人會是什麽樣。

  因為，太喜歡了。

  所以，那就讓我一直隻做你的小叔就好。

  可是真等到了這天，他才知道心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