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報仇雪恨
作者:手太陰肺經      更新:2020-04-01 10:15      字數:3541
  陳安有所猜測,卻沒向著蘇晗言明請教,血月刀通往幽元天的道路是專屬於他的秘密,怎麽可能輕易告訴不相幹的人。

  說起來,他和蘇晗也就是今天才認識,之前所謂的六年同窗之誼就是個玩笑話,誰也不會當真。

  就是今日,又有誰能保證蘇晗對自己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或是講出幾分,保留幾分呢。

  陳安早就過了,看著別人坦誠,自己也掏心掏肺的年紀了。

  因此待得蘇晗說完,他試探問道:“前後因果我已明了,不知蘇兄所請為何?”

  蘇晗一貫的坦白直言:“想請你和我一起探查瓊華線索。”

  陳安目光閃爍了一下,道:“蘇兄莫笑,今日所得實在令人心驚膽顫,在下可能還要消化一下,才能應允蘇兄所請。”

  “正該如此,”蘇晗笑的相當自然,半點也沒有覺得陳安滑頭的意思,反而道:“此事茲事體大,的確需要好好考慮清楚,不若小安你先去清算馬家債務,為兄就在南海等著,若是考慮好了,來尋為兄就是。”

  “謝蘇兄體諒。”

  “你我之間竟還有這許多客氣,愚兄此來一是將馬家債務交托給小安你,二麽自是共同追尋瓊華線索,如今兩事都盡,這就告辭了。”

  蘇晗相當灑脫的一拱手,陳安甚是莫名,不過對方這麽說,自己當其真是這個意思,也作揖告別。

  隻是忽然心中又有思量,不由將蘇晗叫住,問道:“對了,剛剛蘇兄所言,‘很多人猜測’莫非還有其他人在追尋瓊華線索嗎?”

  蘇晗似早知陳安有此一問,笑咪咪地道:“可不是麽,這中央界,被世人稱為仙界,自然有不同於他處的地方。但凡有點底蘊的勢力或都對那中古秘藏深感興趣,就我所知,三極王氏、雲天宗等方麵都有意探尋。”

  他這看似知無不盡的話語,卻讓陳安表情一滯澀。

  明白這是對方在提醒自己,躲是躲不掉,隻能選擇一方加入,是加入三極王氏、雲天宗這種深不可測的老牌勢力,還是加入表現的相當坦誠的蘇晗,任自己選擇。

  好在陳安本來就沒想過逃避,他早就做好了直麵大能的心理準備,因此隻是稍微一頓,就自然笑道:“蘇兄且回,早則一年,遲則三年,必給蘇兄以回複。”

  “那我就等著小安你的好消息了。”蘇晗再次一笑,回身一踏就消失在陳安眼前。

  眼見蘇晗離開,陳安的麵色開始變的有些複雜。

  倒不是覺得對方前倨後恭,當初在昆侖書院時,就算是對方想坦白也沒有辦法。就他今日所言的東西,若不是自己鑄煉金身,根本也記不住,說了也是白搭。

  況且不是同為仙神,對方又憑什麽給予自己正視,如之前在書院中一般嬉笑相交已經算得上是給足尊重了。

  這點道理陳安還是懂得,沒有什麽被戲耍的憤怒,反而真的開始冷靜思考起這件事情。

  雲天宗,三極王氏這些勢力都是深不可測,不看其他,就一個仙帝層麵的鎮國公,自己拿著血月刀也拚不過,隻能老實的趴著。

  還是那句話,龍不與蛇交,那些老牌勢力憑什麽與自己合作,就算自己天機印信在手,估計也就算個為王前驅的貨色,結伴探尋中古之秘,還真不如與蘇晗合作來的好。

  可同樣的,天機印信在手,他們真的能夠放過自己嗎?

  思來想去,陳安認為還是不要想這麽多了,眼下還是報仇要緊。

  天機印信在自己手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也沒見他們來搶,或許是需要什麽特定的條件,比如自己鑄就金身,不看蘇晗也是在這個時候才跑來向自己坦白的嗎。

  可自己鑄就金身也很久了,他們還是沒有什麽動作,若不是蘇晗故意誑自己,就是這群老陰比,隻想隱在幕後觀察自己,不願親身冒險。

  這下更好,連表麵合作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也隻能去找蘇晗。

  搖了搖頭,將這胡思亂想全部拋卻,陳安思緒開始落到仇人身上,或者說終於可以愉快的報仇了。

  ……

  丘堡,富貴樓。

  作為附近七堡八寨首屈一指的地下龍頭,隱六爺這些年活的是相當的滋潤。

  這不,今日又辦了場八十大壽,各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都來賀壽,風光無限,富貴無限。

  滿堂子孫擁簇著八十高齡依舊身體健碩的隱六爺,一一向賓客回禮。卻是沒有發現,在天空的雲端之上,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陳安冷冷地看著下麵的螻蟻,根本沒有心思去分辨當年還有誰牽扯其中,眼前又有哪些人是無辜的,在他眼中具是蛇鼠一窩,無人不可殺。

  其中或有稚童無辜,但誰叫他祖上作惡,全當錯投了人家,陳安善心一把,再給他個選擇的機會。

  由是在富貴樓中賓客來齊,宣布開席,而陳安眼中的冷意達到閾值時,天塌了。

  翻天掌。

  這個陳安唯一從聶海峰那裏學來的先天一極,對上天仙大能或有不怠,但碾死凡人真的是輕而易舉。

  一時之間,天崩地裂。

  再厲害的凡間高手,對上天災地劫也是有死無生,而陳安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能夠代表天意。

  所以半邊丘堡化為平地,這還是他特意控製的結果。

  至於被波及的其他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有誰見過天道有情的。

  ……

  張鎮,祥圓樓。

  陳安相當隨性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櫃台後,掌櫃的那熟悉的麵容。

  “二哥好手段,竟賺下這偌大的家業。”

  掌櫃的聞言一抬頭,露出了一張滄桑中年人的麵容,滿麵疑惑地看向陳安:“閣下是?”

  他實在不記得,自己還認識這麽一位爺。

  “二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區區二十年不見,就不記得了,莫非是瞧不上我這窮親戚。”

  陳安麵上的嘲諷之色都要滿溢了出來,極盡挖苦之能,報仇麽,求的就是個張揚肆意。

  “二哥?二十年?”

  陳安這些年變化還是很大的,由是馬中隻能從這個稱呼,這個年限上回憶,而這麽一回憶,他立時就呆愣住了,整個人都如同篩糠一般抖動起來。

  “小,小安,你,你聽我說,當年的事,不關我的事……真,真的,真的……”

  陳安一笑,笑的相當自然,卻問了一個誅心的問題:“不關你的事,你害怕什麽?”

  馬中嚇的已經語無倫次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這個曾在武直院進學過的便宜兄弟,可以不得了,雖然就一平頭百姓的他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強,但卻知道對方絕對有殺死自己的能力。

  若是平時他還可以找個保鏢什麽的,可現在自己孤家寡人一個,被對方一刀抹了都沒地喊冤。

  於是使勁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心隻想著要拖延時間。話語說著說著都變得流暢了許多。

  “是他們,對,就是他們,是他們逼我打聽那把刀的位置的,我,我這也是為了幫馬睿那個爛賭鬼還賭債,我也姓馬,我隻是想幫馬家……”

  馬中一邊說著,一邊向旁邊的店夥計擺著手,暗示對方去請平日裏罩著自己的公門中人。

  陳安好似完全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表演。直到他實在是詞窮了才道:“其實你可以省點口水的,因為我根本什麽都沒聽進去。我今日來根本沒想過和你論對此,我其實隻是來殺人的。”

  “什,什麽?”馬中麵上的表情僵硬,絕望中摻雜著期待,期待從陳安麵上找出開玩笑的表情,可惜最終他失敗了。

  他隻等來了一記風刃,使他的視角翻滾著拔高,耳畔還有一句祝語:“二哥走好,嫂子侄子隨後就到。”

  ……

  武威,郡尉府。

  於禁桌前擺放著一冊文案,講述著丘堡慘案。

  他一邊看,一邊思考,琢磨著這一擊,至少絕頂巔峰,還得是那種功力深厚的絕頂巔峰,若是換了他,不借助玄器,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隨手批複了兩個字,算是結案了,沒辦法,惹不起。

  反正千堡那地本就混亂,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草草結案也沒人能說出個什麽來,自己也落得輕鬆,何樂而不為。

  他也就是這麽認為的,有這批改文案的功夫,還不如用來修煉呢,畢竟這才是自己的根本,若能突破宗師的層次,靈王都得對自己另眼相看。

  如此想著,就想要放下手頭的事,去後院練練。

  可就在這時,門外又有信報送到。

  “報!千堡張鎮發生滅門慘案。”

  於禁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怎麽又是千堡?這破地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這武威郡的事務也真是夠繁雜的,不止要管著本郡的一灘事,還得代管千堡。但抱怨歸抱怨,他既然身在其位就得謀其事,於是再不情願也隻能道:“拿來我看。”

  傳訊兵遞上信報,於禁隨手展開:“唔,張鎮馬中……嗯?馬中?”

  於禁雙眼猛然一睜,當年之事沒有比他更清楚的,算是他一手操辦。之前光是隱六他還沒覺得有什麽,可如今又是馬中,怎能不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且他和那些蟻民不同,這些年他節節升高,自然可以看得更遠,雖然相隔千萬裏之遙,也是清楚地知道當年那人究竟爬上了怎樣的高位。盡管二十年的時間都不見對方歸來,心下稍安,可誰有能保證對方真的已經忘記西北這檔子事了。

  “於郡尉,在忙啊。”

  一聲招呼打斷了於禁的臆想,讓本就心情煩躁的他,無由地生出了一股惱怒,這是誰這麽沒眼力見,在自己的府衙中調侃自己。

  隨著他轉頭怒視,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於禁麵上不耐的神色也漸漸轉變為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