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鬼王傳承
作者:手太陰肺經      更新:2020-04-01 10:15      字數:3363
  在這件事上,陳安現在或許隻能指望丘淵了,修為高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出凶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件事情發生在十幾年前,到了現在什麽情報線索都斷了,他若想舊事重提,必然困難重重,隻能想辦法借助聖庭的情報網。而他離開聖庭這麽多年,再想插手進去,隻靠他自己的話,所要花費的精力,不知幾何。但若有丘淵這個依舊忠心耿耿的內應,情況就又不一樣了,或可不費什麽勁,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至於最後那句話,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初的徐謙執掌聖庭,本身實力又已突破先天之限,能夠算計他,害死他的計劃絕對周詳到近至天衣無縫。就算事成之後會有些端倪顯現,可畢竟已經過去了太長的時間,當年的那些人,那些事,或許已然麵目全非,根本查無可查。就算是有整個聖庭的情報網支持,很可能也是白忙活一場。

  所以,陳安打定主意,若是事不可為,幹脆就將當年有嫌疑的人,統統弄死,以謝徐謙的在天之靈。

  這霸道不講理,又殺戮滿滿的一句話,聽得丘淵直抽涼氣,連忙插手道:“屬下即刻就敦促此事,旬月之內必然能給司主一個滿意的答複。”

  “不著急,”陳安笑道:“我有的是時間。”

  就算這件事拖上半年,他也不著急,到時候中央界到這塊地域的萬界仙門開啟,大齊的高手到來,他將有更多幫手可以用。那些擁有眾多稀奇古怪秘術的秘術師們,必然能給他提供更多的助力。

  暫時放下這件最關心的事情,陳安目光再次落到了丘淵的身上,這家夥用時光向自己證明了他的忠誠,自然不能不給些好處,禦下之道,自然是獎懲分明才能聚攏人心。

  “我記得當初你被害入獄,身受重傷,若不是我用一些刺激性的秘法和藥物激活你的本源,你之後別說練武報仇了,就算是想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都難。”

  “司主大恩,丘淵永世不忘。”

  陳安擺了擺手:“我說此事並不是要向你挾恩,而是你還記得我當初將你醫好,並傳你武功時說過的話嗎?”

  丘淵麵色不變道:“記得,您當時說,我本源損耗太重,又練霸道功法,很可能二十有五就會經脈爆裂而死,就算之後保養得宜也很難活過而立之年。”

  “那你現在……”

  “屬下僥幸於七年妖災之中,獲得了一顆煞丹,並借此打破了先天之限,方才得以延壽,今年四十又四,身體依然康健。”

  陳安道:“煞丹之中多含煞氣,其他靠此突破者壽元也是大減,根本達不到先天者三個甲子的壽元,而你這種本源本就損耗過巨的,別說消想三個甲子的壽元了,可能活過一個甲子都是艱難,你又知道嗎?”

  丘淵麵色一白,表情卻是沒變,顯然對此他也是有所認知的,稍微頓了一頓,他話語略顯鏗鏘地道:“屬下起碼還有十年時間,足夠將要做之事做完。”

  陳安一笑,寬慰道:“我就這麽一說,你也不用太過灰心,二十年我的確告訴過你,對你的情況我束手無策,但是二十年後的今天,我未必就不能幫你逆天改命。”

  丘淵目色一亮,伏身下拜道:“謝司主恩典。”

  他沒說什麽赴湯蹈火表忠心的話,他這二十年所做的事情足以證明一切,之後完全可以把這些事情一一向陳安坦露。

  陳安見此也不來虛的,直接將一個瓷瓶遞到丘淵手中道:“這裏是十顆血精丹,你先拿去服用,以彌補虧損的本源,之後我再為你一一拔出沉屙。”

  其實丘淵的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魂牌,反正他用煞丹突破先天,沾染了煞氣此生是別想擺脫了,用魂牌之法,蘊養神通,神通雖然霸道,但隻要謹慎使用,不失為強健身體固本培元的不二法門。

  隻是這裏的煞妖有些特殊,陳安至今還沒研究出從其身體上提取魂牌的辦法,另外他從東萊走的急,身上除了些常備的救急丹藥外,魂牌什麽的都是沒帶。

  所以不得不使用這個笨辦法一點一點的來。

  丘淵伸手接過瓷瓶,正要再次道謝,忽問身後由呼喊聲音傳來:“都統製大人?”

  旋即一隊衣甲鮮明的黑袍軍士,動作矯健地從道旁躥出,分列左右,站位隱隱將二人圍在中間。

  “放肆,退下。”

  丘淵一聲斷喝,斥退來人,轉而向陳安請罪道:“讓司主見笑了,下麵的人不懂規矩。”

  陳安笑道:“這沒什麽,我們聖庭兒郎就該有聖庭兒郎的風采。”

  聖庭暗司承載了陳安整個少年時期的記憶,有著根深蒂固的烙印,他們或許在世人眼中十惡不赦,殺戮成性,可在陳安眼中卻是無比親切。對於他們的冒犯也不在意,甚至讚道:“不錯,這些小家夥,每一個都有真氣在身,腰背挺拔,根骨不凡,怕不是都有四五品的戰力,你這些年果然沒閑著。”

  “司主大人謬讚了。”

  丘淵揮了揮手,那些甲士,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吩咐,就自覺的警戒起周圍,為陳安二人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對話環境。

  這一幕讓陳安眼中的讚賞之色更濃,隻是想起正事,還是將他們放到一邊,轉而問道:“對了,聖庭分裂後,現在的密檔卷宗都存於何處?我想親自看上一看。”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還是冤有頭債有主,陳安也不想做濫殺之人,盡管那些家夥細究起來屁股底下都不幹淨,絕對沒一個無辜的。

  丘淵脫口而出道:“存放於幽司。”

  “即便是如今,幽司的情報係統也是最為完善,他們忠實地擔負著當年暗司監察天下的職責,於各府各道都有眼線,哪怕是在七年妖災期間,也沒有放下這一重任,甚至還有些人深入煞妖之中,為我們提供了無數珍貴情報,為徹底結束妖災,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其中甚至包括幽司的第一任司主欒城,他也是隕落在了一次獲取煞妖動向情報的行動之中……”

  丘淵覺得陳安或許會想聽,所以花費了一些時間,將這些年聖庭的一些變化,撿緊要的,和陳安講了一講,其中包括很多位陳安熟悉的人的生死下場,聽得後者唏噓不已。

  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很多牽扯到聖庭內部的秘聞,絕非於洪這個層次的草民所能夠了解的,因此很多東西,陳安也是第一次知道。

  且和於洪那以傳說故事的口吻描述不同,丘淵以一個見證者的角度描述,讓陳安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這些年從不曾離開過。

  又是一陣唏噓,陳安忽地看向周圍站的筆挺的聖庭衛,直白地道:“聽你所言,聖庭可謂是四分五裂,遠不是明麵上的四司格局,你現在又是服務於哪位?”

  丘淵毫不猶豫地一插手,道:“丘淵從來都隻聽命司主,絕無二心。”

  這種態度的確讓陳安很是欣慰,由是也不客氣的直接吩咐道:“這次我回來之事,暫時還是不要宣揚,我怕一些有心人借此攪亂局勢,故意掩蓋當年的事情,還是等我將廷尉的死調查清楚再說。”

  原本他倒不覺得有什麽,甚至剛來此地時,還害怕無人相識,滿目淒涼,但是現在從丘淵口中了解聖庭的的變化,遠不是於洪所描述的那樣後,心中不由對自己之前高調的做法有所懊悔,想要做出些微調整。

  而想到自己計劃的丘淵聽了這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緊接著道:“司主之後有何打算?”

  陳安毫不猶豫地道:“暫時還沒有什麽頭緒,總之你先幫我安排查閱幽司的卷宗。”

  “是,謹遵司主之命。”

  丘淵仿佛又找回了當年跟隨陳安縱掠天下的意氣風發,虛手向兔兒坡上一引道:“還請司主入內稍歇,這處樞機所,已經被屬下經營的如鐵桶一般,不虞被他人所窺探。”

  陳安對此認可地點了點頭。

  那邊剛剛拔起的坡道斷層正在緩緩回落,各處弩矢機關也被隱藏了起來。盡管這些東西對陳安來說都是不值一提,但相對於大周的武者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極其堅固的防禦工事了。能做到此種程度,想來丘淵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對了,”與丘淵一同再次向坡頂走去的陳安忽地又想起一事,狀似閑聊地道:“那個鬼司司主步雲清我怎麽沒聽說過?是個新人?”

  這句話一問出,丘淵的麵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先是小心地道:“步雲清確實是個新人,他本是西川豪紳步家的庶子,早年曾拜入太嶽劍宗,後來妖災之亂時,禍雖起至東海,卻延綿西川,無論是太嶽劍宗等大小宗門,還是西川的豪紳家族全部遭殃,這步雲清流離之下,加入了我們聖庭這對抗妖災的第一大勢力,漸漸攀爬至今。”

  陳安先是頷首,接著又問道:“方才聽你所言,他好像自稱是我的傳人?”

  “這個,也並非自稱,他確實與司主您大有淵源。”

  “哦?”陳安眼睛一眯道:“說仔細了。”

  丘淵斟酌著話語道:“此人能夠上位,多是靠當時的廷尉大人提攜,而廷尉大人提攜他的原因,則是因為,他乃是曲小姐的夫婿。”

  “什麽?”陳安臉色猛然一變,陡然停住腳步道:“你說什麽?他是誰的夫婿?”

  “曲小姐,曲輕語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