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開放限製
作者:手太陰肺經      更新:2020-04-01 10:14      字數:3171
  會議還是薑曦珺主持,薑瑾並沒有出席,不知道是接著沉睡去了,還是有事外出,反正回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這次不止薛毅一路,其他探索勘查的隊伍,也都有大小不一的損失,加上七年前的殤事,氏族的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現在可以算是到了我高陽氏最嚴峻的時刻,一個不好都有傾覆之危,對於之後行止,大家有什麽想法就各抒己見吧。”

  會議開始後,女主尊首先開口,保持著三分端莊,七分肅穆,一邊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威嚴,一邊拋出本次會議的主題。隻是她話音落下許久,竟無一人回答,場麵一度尷尬。

  “咳咳,”眼見會場氣氛即將滑入不可知的方向,薑甘連忙咳嗽兩聲救場道:“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經過我們勘查血妖潮雖然確實是提前了,但起碼還需要兩三年左右才會爆發,這期間隻要我們開放限製加速消化吸收的外來人手,定能趕在血妖潮來臨之前,培養出一大批可用之人,氏族危機自然可解。”

  薑甘說完後,沒有將話題傳遞下去的意思,隻是目光奇怪地看著薑彌,而是薑露寒又將話題接了回去道:“開放限製加速消化外來人,確實挽救氏族於傾倒的唯一辦法,大家也都表態一下?值此氏族危機存亡的關頭,該不該開放這個限製?”

  說完,他也看向薑彌,眼神之中帶著三分逼迫意味。

  這一副詭異場景,看得陳安莫名其妙,可以算是有看沒有懂。

  消化吸收外來人本就是應有之意,否則十二連城的大氏族們費那個勁去大乾礦區掠人是為了什麽?這還有什麽好討論的嗎?

  至於開放限製的說法他也大體知道,東荒人其實還是比較排外的,雖然很多時候不得不借助外來者的力量,但大多數時候,在分配資源上會有一定的傾斜。而在高中品魂牌的供給上也有一定的卡扣。

  像陳安這般如錐在囊的,那自是不同,別說高陽氏,任何地方的任何勢力都會花大力氣給吸收過來作為嫡係,可一般的情況下,本地人和外來人是全然不同的,那條隱形的隔膜雖不付諸於文字,但卻真實存在。

  薑露寒所說的開放限製應該就是盡力消除這一隔膜,把資源平均分配,供給一切可以修煉之士,盡一切可能提升整個高陽氏族的實力。

  可他在說道“開放限製”這四個字,為什麽要加重語氣呢,甚至說完還要逼著薑彌表態。薑彌雖然是守舊派的頭子,但在這氏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應該也不會死抱著規矩不放才對啊。若他真是這麽食古不化的人,應該也不能修煉到這般境界才對。

  “我保留意見。”

  薑彌艱難的吐出了一句,這一句話吐出整個人好像蒼老了數十歲。

  看得一旁的陳安整個人都糊塗了,就從指縫裏漏點資源,不用這麽小氣吧,說一句“保留意見”就能肉疼成這樣?或者是因為在會議上輸給了薑露寒,心塞?這老頭有這麽好勝?還是小心眼?再或者是自己沒明白薑露寒所說的“開放限製”真正的意思?

  還真有可能,不然整個會場的氣氛何以變得如此詭異。

  薑曦珺低著頭一言不發,薑露寒、薑甘、邢幕逼視著薑彌,薑遲、薑衡眼觀鼻鼻觀心。

  不過陳安也沒更多的時間胡思亂想了,會議上每一個人都要表態,加上薑彌,兩人人棄權,其他人除了薑甘,薑露寒外,也大多遲疑的舉手讚同,陳安莫名其妙,盲從的都有些忐忑。

  好在這個看似完全不存在問題的議案總算是艱難通過了,下麵就是關於氏族責任和任務的重新分配,把一部分原本該薛毅承擔的事情分了出去。

  薑露寒也知道陳安那邊剛剛打開局麵,行為不易,倒沒有再往他頭上再安排任務,甚至關於新城堡的駐防都有所猶豫,還是陳安當仁不讓的發言,主動承擔了下來。

  會議結束後,陳安迫不及待就想趕回三鎮,看看金明將新九竅之法完善的怎麽樣了,但卻在半途被薑露寒攔了下來,跟他回到了他的辦公之所。

  經過短暫的不著邊際的寒暄後,薑露寒話鋒一轉,竟問起了沈林的事情。

  陳安沒想太多,隻以為薑露寒在關心晚輩,畢竟當初初見薑露寒還是沈林引薦的,兩人一起出任務,關係應該很好吧。作為長輩,沈林跟自己出去這麽久問一問近況還是應該的。

  隻是陳安也很久沒見沈林了,這貨一閉關就閉了大半年,突破一下不用這麽久吧。

  但此時麵對薑露寒的問題,他隻能道:“沈兄近況還好,半年前開始閉關衝擊高品,現在想來已然成功。”

  沈林底蘊不薄,又是以神通衝擊高品,當不會有什麽意外,所以陳安也就預先這麽說了,既是安慰老人,也算是討個口彩。

  薑露寒點了點頭道:“沈林還是像當年那樣心高氣傲,寧肯遲滯多年以神通突破,不願融合魂牌,否則他可能早就是高品了。”

  用魂牌突破不用像神通一般需要刻苦修煉,直接融合四品魂牌,就可以成為高品,但卻要承擔一定的風險,“當年?”

  陳安其實對高陽氏的過去並不感興趣,但薑露寒神神秘秘地把他拉了過來,有什麽話又不直說,在這兜圈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幫幫忙,替他順下去的。對傾訴欲望十足的人來說,你不接他的話,最惹人記恨的事情。而且剛剛在族會上說的“開放限製”一詞,陳安總覺的與薑露寒接下來的話有關,所以也就耐著性子和其聊了下去。

  “是的,當年,哎……”薑露寒歎了口氣,眼中滿滿的回憶。

  “也就是十年前吧,也是備戰血妖潮,需要團結所有人的力量。我當時一廂情願的以為,同為高陽氏,應該不分彼此,攜手同進,就想著撮合沈林和曦然,為大家做個表率,誰知……哎。哦,對了,曦然就是主尊的姐姐。”

  薑露寒再次歎了口氣,言猶未盡。

  陳安對這狗皮倒爐子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欠奉,有心不接話,看這老家夥自己演下去,但是也就這麽想想,自己眼下還要依附於高陽氏存在,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整個高陽氏之中,他最忌憚的不是薑瑾這個封神階,更不是一直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薑彌,而是薑露寒這個老狐狸。別看其長著一副剛正不阿的臉,做起事來最是公平公正,但心裏的花花腸子絕對能把任何人給纏死,每次與他見麵談心,陳安都提著十二分小心。

  所以他一凝眉,故作關切地追問道:“後來怎麽樣?”

  “後來?”薑露寒唏噓道:“後來曦然遠嫁,沈林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初見沈林之時,他還是個小娃娃。後來,我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才,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情,現在的族議會上,當有他一席之地,可到如今整整十年,他連高品都沒有突破。哎,是我害了他呀。”

  薑露寒的確姿態十足,可陳安沒有感受到他身上有半分悔意,心中不禁暗罵這天性涼薄的老家夥惺惺作態,隻是反思一下自己卻又發現,自己雖一直和沈林稱兄道弟的,可連他的過去,他的事情都懶得知道,僅僅隻是想利用他的身份,他的知識,他的人麵而已。如此看來他和薑露寒反而是一類人,全然沒有立場和高度對其指責。

  對麵,薑露寒將兩枚魂牌放在桌子上,接著道:“人老了就容易多言,拉著你說了這麽多,險些忘了正事,你別見怪,喊你來其實是想讓你將這兩枚諦聽的三四品魂牌帶給沈林,我瑣事纏身,沒法親自去看看他。”

  “寒叔,我替沈林謝謝你老人家了。”

  陳安小心地將那兩枚魂牌收下,細究之下無完人,當年的事,時過境遷,陳安一個後來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薑露寒見保守派勢大果斷放棄沈林以圖自保,還是不敵薑彌勢力,被打敗顧之不上。反正以後來的眼光看,薑露寒雖然利用了沈林一把,但之後也是對其頗多照顧,倒不是個過河拆橋的人。

  薑露寒擺手道:“都是自家子侄,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高陽氏的未來還要靠你們呢。”

  “嗯,寒叔,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三鎮那邊還要抽調人手接管那座新出現的城堡。

  見薑露寒似乎沒有後續,陳安果斷提出告辭,準備回去再深想今日其所言之深意,他總覺得薑露寒不會隻是和他說說沈林的故事,對方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必然還有其他意圖。

  “好,我送你,現在又到了和十年前一樣的關口,你回去多準備準備也好。”

  薑露寒起身將陳安送到門口,在陳安再三辭謝下停住腳步。

  就在陳安轉身準備離去之時,他忽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小君,你覺得主尊這個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