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試霜寒(三)
作者:池也池      更新:2023-01-02 11:35      字數:3413
  第115章 試霜寒(三)

    聞濯這口氣憋的不輕。

    沒耐住心下火氣把沈宓抵在窗台,將他渾身上下上咬了個遍。

    邊咬邊算賬,把陳年舊事的老黃曆都搬了出來,咬的沈宓眼尾綴著水淋淋的金珠子求饒。

    可他心裏的惱怒非但沒消,反倒騰起了一股別的火,就將將抵在窗台之上,磨的沈宓身軀打顫,要他哭也喊不出。

    酣暢淋漓過後,又挪到榻上折騰了一回,直到沈宓累的昏睡過去才罷休。

    輾轉夠了,他的怨氣也隨著汗水揮發,心下除了悶著的不甘,隻剩下疼。

    他其實都想的明白。

    當初沈宓說予他,也沒承諾要給他一輩子,說會不得善終,更是不曾欺瞞他半分。

    倘若當初不是他非要提及白葉寺,剖露心聲逼得沈宓憐憫,他二人或許還要磋磨很久,才能坦誠內心。

    而在那之前,沈宓就告訴過他結局了,他與他說過無數次殊途不同歸。

    是他非要不信。

    事到如今,鳳凰閣之前的往事已經不再為人重提,可他卻又想起來痛。

    他痛的不是沈宓欺他瞞他,他痛的是那時他以為沈宓會舍不得他,根本不會選擇那個最壞的結果。

    可是並沒有。

    沈宓心底的往事比他想的還要深重,幾乎是盤踞在他心裏,占了他半生喜樂,奪取了他作為一個肉體凡胎尋歡作樂的權利。這怪不得他自己不能釋懷。

    隻怪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把人命當做玩具,把人的精神想的太過頑固。

    可惜現如今,他們都死了,隻留下來的孽債卻成了一層陰影,蒙在沈宓心墳上讓他不能輕易爬不出來。

    不過也還好他們都死了。

    仔細回想,如今比上從前要好了太多,至少沈宓會喊疼了,肯掉眼淚,也願意同他撒歡了。

    想到這裏,他終於琢磨出一絲慰藉,肯起身挪進被褥裏,擁著沈宓到懷中,好好挨了挨他緋紅的眼尾。

    “來日方長。”

    ***

    白葉寺的事情告一段落,聞濯還要奏書上稟。

    所幸貞景帝近來對諸事的處理都放寬了耐心,他隻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了解這樁案子,也不會多添那些言官的口舌。

    近來東奔西走地忙了一陣,三天兩頭早起晚睡,連沈宓睜眼的模樣他都見不著。

    如若不是這兩天雨水不停,去什麽地方都不方便,他恐怕也沒閑隙留在家中,跟沈宓鬧這一場了。

    說起來心下又開始冒出來不舒坦。

    他寫完半麵奏文合起,出門叫出來濂淵,吩咐他去錦衣衛所協助下達捉拿鴻運坊掌櫃歸案,又趁著雨水暫歇,給院子裏的芍藥蓋了蓋土。

    諸事忙完,在屋後的浴池收拾幹淨,才脫靴上榻,把睡暖和的沈宓一把摟進懷裏。

    盯著他閉著的雙眸良久,終於沒耐住蹭進他頸窩,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涼的唇片貼上他脖間咬出來的細小血口,輕輕碰了碰。

    大抵是白天咬的太凶,此刻哪怕睡著了,感覺到溫熱的氣息貼上來,沈宓也還是蜷起身子縮了縮脖頸。

    聞濯瞧見他閃避的動作眸光微沉,伸手扣上他後頸,按著他的脊骨被迫他下巴揚起,露出血痕斑斑的脖子。

    隨即唇片微分,重重吮了上去,隨著各種奇異水色聲響轉移陣地,一路往下——

    “聞旻…”

    沈宓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他手墊在自己被咬的不能看的胸膛上,眼睛還未睜開,“聞旻。”他又喊。

    聞濯教他喊酥了心,咽了下喉結抬起眸,手臂勾住他後腰把他往身上一帶,平躺了下來。

    沈宓就趴在了他的胸口,一隻腿落在他雙腿之間。

    “認錯嗎?”聞濯沉沉問。

    他意指的是白日,沈宓提起方觀海時,不該刻意轉移話題,不該對他避而不答,不該藏著那些爛瘡。

    沈宓沒答,撐起胳膊抬了抬上身,動作間牽扯腰上一陣刺痛,又原地砸了回去,下巴撞在聞濯的鎖骨上,都造出了聲悶響。

    他還沒來得及喊疼,聞濯的手就覆了過來,摸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勾在他腰間的手也順勢將他往上挪了挪。

    “疼嗎?”

    沈宓發紅的眼還帶著醒後的水汽,委屈地看著人時,就成了最好的攻心利器。

    即使聞濯已經看過不知多少回,也還是渾身一燙,全然起了衝動。

    沈宓本想撒個軟,把白日那樁事蒙混過去,結果還沒張嘴,對方的唇舌就探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呼吸,那隻纏在腰間的手也開始亂起琵琶曲,撥開他的裏衣,靈活地覆了上來。

    他撐起上身想起來,又被按著後頸吻的更深,“聞…聞旻…”

    聞濯喘了口氣鬆開他,手指又碾上了他胸膛上那道疤。

    上頭有聞濯白日時狠心扯咬出來的好多血口,現下已經紅腫的不像話,他一按上去,就疼的沈宓直彎腰,擰著眉頭嚶嚀:“嘶…疼…”

    聞濯下手輕了輕,故意撩撥兩下又直勾勾地盯著沈宓問:“哪裏疼?”

    沈宓還沒緩過勁兒來,隔著衣衫抓住他的手,撐起了身,“別撚。”

    聞濯不聽他言,又轉動指尖,噙著絲漠然看他擰眉吃痛,“認錯了嗎?”

    隔著衣衫他根本製不住聞濯作亂的手,於是耐不住他指下乾坤,瞬時軟了腰又一頭砸了下去。

    這回聞濯留了個心眼,趁著他砸下來時,摟住他背帶著人側過身,兩人麵對麵一齊躺了下來。

    “沈序寧,說話。”他淡淡道。

    沈宓擰著眉在他手中顫抖,蜷縮起身體直往背麵的牆上靠,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聞濯不悅,直逼的更緊,指尖也挪了更熱的地方。

    “我,聞…聞旻…”沈宓被磨的嗓子都飄飄欲仙,全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猛然被掐住下巴,頜骨一痛才得到片刻清明——

    “認…”他顫顫巍巍道。

    聞濯神色不變,兩手作孽遊刃有餘,“認什麽?”

    沈宓細細喘著氣,“認錯…”

    聞濯依舊不肯罷休,“什麽錯?”

    沈宓放棄頑抗,認命作栽,“不該欺…唔…欺瞞,不該避而不談,不該…什麽都不該。”

    話落半晌,聞濯終於沒有再動作,也沒有出聲。

    他得空睜開眼看著聞濯,望見他深沉的眸,心下一窒,馬上又瘋狂跳動,“你白日的氣竟還沒消?”

    聞濯指尖又活了過來,按著他身浮花浪蕊,“氣容易消,可疼卻不能,”他湊上沈宓紅腫又血痕累累的唇瓣,重重挨了挨,“我也好疼呐。”

    沈宓心下微動,看了他良久,主動湊了過去挨他,親他,疼也不喊不叫,顫著身軀也不躲不避,展開胳膊抱著他,蹭在他懷裏,開始掉起金珠子。

    聞濯翻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他,看著他的眼淚蜿蜒滑入鬢發,扒開他身上礙眼的衣衫觀賞那些痕跡,趁著沈宓不耐猛然昂揚起脖頸,又忽然抵頭挨上去,“疼嗎?”

    沈宓咬著紅爛的唇瓣抖著睫毛,雙手被他按在耳側,聽見他的話,又毫無征兆地落出一串淚花,堪堪鬆開牢實的齒關,出著氣聲說:“疼…”

    聞濯身形放緩,親了親他的嘴角,又問:“是為我疼的嗎?”

    沈宓不要再答了,追著他還未離遠的唇銜上去,靈活的舌不用技巧,就重重纏了過去,撩撥的身前人發瘋,差點兒卯起勁來碾碎了他滿身骨頭。

    中間聞濯抱他去浴池,也沒有鬆開,他們纏的像兩尾分不開的蛇,一路起伏跌宕落下滿地泥濘,直到沒入水中,才聽不見那幾乎不堪入耳的聲響,身旁隻有洶湧水聲,飛濺的浪花。

    “水…入…”

    沈宓粘人粘的很緊,聞濯聽明白他話裏意思,也沒有作停。

    “正好,裏外都洗幹淨。”

    沈宓惱怒一縮,又被他扯著腳踝拽回去……

    ——

    一晌貪歡,待聞濯消停,怨氣和疼也沒了。

    隻剩下沈宓的疼。

    他二人並非經常湊在一起,三天兩頭見不著人的時候也有,偶爾錦衣衛所裏一生事,聞濯便要趕回去。

    倘若有閑暇,挨在一起就能著,事中聞濯也隻管毫無節製緩衝的酣暢淋漓。

    倘若不是沈宓做下頭那個的底子不錯,就算身子再怎麽身強力壯,也要教他劈成兩半。

    這事他一直沒怎麽提過,隻說聞濯牲畜,實則一語雙關的深意也包含了。

    此刻瞧著赤身的他坐在眼前,眼底的風景簡直更教人火大。

    “混賬東西!”

    聞濯衝他挑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又將他翻過來查驗了一番,“罵哪兒呢?”

    沈宓麵色頓時就紅了。

    怎麽會有人一本正經地滿嘴穢語。

    “罵你!”

    聞濯輕輕拍了他一巴掌,“讓你舒服了還罵?”

    沈宓撲過去撓他,沒撓到,又氣急敗壞地咬他胳膊。

    聞濯隨他咬,給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披了件外袍,見他還要折騰,連哄帶騙地威脅道:“將將換好的衣服,還想弄髒麽?”

    識時務者為俊傑。

    沈宓並不想再髒了,他放下手,暗戳戳地用頭撞了他的鎖骨兩下,又放軟了語調,撒著嬌,“真的很疼。”

    “你活該…”聞濯低眸對上他委屈的視線,長長歎出一口氣,用額頭蹭了蹭他眉心,“我不自禁。”

    沈宓摸上他臉側,挨著他的鼻尖悄聲,“那你能不能…”他揉了揉鼻尖,覺得羞澀又止住了唇。

    聞濯依依不舍,“什麽?”

    沈宓對他認真的目光一向無所抵擋,於是一頭紮進他懷裏,悶悶道:“聽我的話,慢些。”

    聞濯雙眸一沉,隨即咽著喉嚨挪開了視線。

    說的容易,其實好難呐。

    ……

    作者有話說:

    沈宓:難也要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