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衾暖
作者:池也池      更新:2023-01-02 11:35      字數:3361
  第99章 被衾暖

    姚如許帶著沈宓交代的差事走了。

    院子一空,才沐浴完畢的攝政王殿下便適時出門,濕著一頭烏黑雲發挪步亭中。

    他是半點沒擦,發梢還簌簌滴著水,脖頸到鎖骨,再往下延伸到袍子底下的光景裏,蜿蜒的水痕宛如一條勾人的毒蛇。

    沈宓才探出手,頭頂便罩住陰影,想去摸他潮濕的頭發,唇又被壓下來的氣息覆住。

    他不自覺將手指埋入那叢的發中,掌心沾滿水跡,淋漓的發梢掃到他麵上,將他眼睫打的濕透,還有唇齒間極致的拉扯,讓他恍惚地覺得,自己是在跟一隻水妖糾纏。

    “聞…”

    聞濯押住他的唇齒,將他貼身按在了懷裏,唯一幹燥的手掌捏在他後頸之上,將他掠奪的更深。

    沈宓知曉他大白日發的哪門子瘋,無非是方才見他同姚如許攀談太久,心裏藏著惱不好發罷了。

    無奈地回摟住他,往他溫熱的背上撫了兩把,換回來的卻是更加激烈的求索。

    沈宓被他撩撥出了汗,狠心咬了他的唇肉,伏在他肩上低喘,“你怎麽跟個牲畜一樣?”

    聞濯不語,手掌探到他袍子底下,看他揚起潔白的脖頸,連忙湊上去,重重吮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又一路挨到他的耳垂。

    沈宓兩條腿被他撩的打顫,眼尾都蒸出了顏色,攤在他懷裏,撒軟一般扯了扯他的前襟。

    “聞旻…”

    他喊得聲音不似平日那般清冷,因為帶著情欲,所以格外撩人心弦,聞濯身心原本就藏著一團要燒的火,聽他這麽一嗓子,雙眸直接就沉了。

    俯身將他雙膝勾起橫抱入懷,旋身挪步直奔屋裏。

    兩個人隔著多日沒黏在一塊,恨的不得了,此刻有人點火有人添油,翻上床榻便一發不可收拾。

    沈宓好好的袍子撕爛了一地,期間唇齒被堵的發麻,喊都不成聲調,想罵的話被對方靈活的舌尖推著全咽回了喉嚨裏,隻好屈起手指,將作亂的人撓的滿背痕跡。

    於是中間便換了個位置,徹底被對方打翻在連綿的浪裏。

    臨了日色低垂,晚霞如織,聞濯抱著他去洗幹淨了身子,浴池中被擁著唇齒交纏半晌,又迷迷糊糊的被仔細塞進了被褥裏。

    身旁的體溫溫熱,恰如心下最安心的一處溫柔鄉,他蜷起身子滾進去,睡的無比安穩。

    再睜眼,屋裏點起了燈。

    肩上埋著個沉重的腦袋,柔軟的唇蹭在他頸脖裏,騷動的姿態昭然若揭。

    “聞…”他出聲喑啞,無奈地清了清喉嚨,才又啟唇,“聞旻。”

    聞濯抬頭看他,見他霞紅的長眸沒忍住湊上去親了親,“聞旻在。”

    沈宓動了動肩膀,才發覺整個身子的知覺少的可憐,“我疼。”

    聞濯神色頓然一緊,側身起來,將他攬進懷裏,上下都仔細瞧了一遍,眼裏瞄見他身上痕跡斑斑,眼裏又起了別樣的情緒,輕柔地按著他的腰際,哄道:“哪裏疼?”

    從前他這麽問的時候,沈宓全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身心痛苦,舊病難醫,哪怕一句慰藉,也難以阻隔纏身的冤孽。

    而今他問,沈宓又極其容易追憶過往,哪怕積累的痛楚早已被僥幸替代,可還是忍不住想,那時候的自己該是有多可憐。

    白天見了姚如許,感懷更甚。

    兩個相似的人,原本就很容易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事後又與聞濯胡鬧一陣,身心徹底被他的胡作非為翻碾揭開,更覺得裏裏外外,沒什麽不好攤出來的東西了。

    他許久不曾痛過,可當時痛不欲生的樣子還記憶猶新,恍然間,也沒想到能掉出來幾滴眼淚。

    嚇得聞濯不知所言,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安撫了良久,又不放心地拿燈來瞧,將他按在雙腿上,把所有折騰過的地方都查探了一遍。

    “怎麽這麽嬌氣。”他邊說著,邊吻去沈宓眼角,將他的眼淚含拭幹淨,“還是折騰的太少…”

    沈宓惱起來要咬他,他便將唇舌都送上來讓他咬。

    “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的?”沈宓說。

    聞濯沒回話,摸著他脊椎上錯位的那幾塊骨頭,交錯摩挲了片刻,問道:“當真很疼麽?”

    沈宓莫名感覺,倘若他要是應聲說了疼,這人真會因為不想讓他受委屈,今後都不會拉著他幹那檔子事兒了。

    “嘖!”他咂舌,“真疼我怎麽可能由你折騰!”

    聞濯鬆了口氣,不安分的手又探到底下,“所以你每每瀉出聲響,是因為折騰的舒服?”

    沈宓沒想到這麽久的耳鬢廝磨下來,他還能有自覺羞恥的一日,“不要臉的混賬玩意兒。”

    聞濯笑了笑,並未反駁,抬手捉住他的腳踝,將他雙腿盤到了自己腰上,便不緊不慢地從床頭摸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沈宓瞟了一眼,覺得新奇,湊上前看著他打開——發現裏麵裝的隻是一種雪白膏體,還散著清香。

    “這是什麽?”他問。

    聞濯默而不語,沾了一些在指尖便陡然抬高腰腹,在沈宓失神撐住他的肩膀之際,探到了袍擺底下。

    兩人用糾纏的四肢狠狠打了一架,沈宓滿麵通紅勝了這場鬧劇,卻半點也不見開心。

    他撐著打顫的雙腿起身,眼看就要落地,扭頭又被聞濯給一把抓進懷裏,“要去哪兒?”

    沈宓抬肘撞著他的肋骨,咬牙切齒道:“沐浴!”

    聞濯拍了拍他的背,仰躺到了榻上,“晚些時候一起洗。”

    沈宓氣的咬他,咬到了嘴裏又不忍心,隻好一句一句罵,“混球!”

    聞濯一笑了之。

    “混賬玩意兒。”

    聞濯覆在他後頸的手一頓,隨即用力揉了揉,“還想再經一遍我是怎麽混賬的麽?”

    “你王八蛋!”沈宓氣急敗壞地撓他下巴。

    聞濯笑的嘴都快咧豁了,任他鬧夠了,便將他一隻手窩進掌心,低下唇挨著他的發頂,“你還沒說…方才是哪裏痛。”

    沈宓抿唇,默了半晌。

    就在聞濯不打算讓他實話實話時,又突然聽他開口道:“早就不痛了,早就…不關我的事了。”

    聞濯撫著他的後頸,一下比一下溫柔,“那怎麽還當著我的麵,給我掉金珠子呢。”

    沈宓歎了口氣,“不給你掉,還能給誰掉呢殿下。”

    聞濯笑了笑,“那便隨你怎麽掉,掉多少,我給你舔幹淨多少,行不行?”

    “不能再行了。”

    ……

    小半個時辰過去,兩人穿衣下榻,讓廚房上了些現做的小菜,兩一頓人飽腹,便坐在了小案前秉燭夜談。

    沈宓還是想沐浴,教他按在懷裏沒去成。

    “這麽抱著不嫌累麽?”沈宓教他壓著肩膀,目視前方盯著案上的燭火,入目全是鴻運坊一案的述職公文。

    聽完聞濯麵不改色,手中執筆,筆下留痕,“不累,你每日三餐再多吃幾兩飯,或許就要累了。”

    沈宓聳了聳肩,腦後發絲蹭了他滿下巴,照葫蘆畫瓢地口花花道:“那也得有個秀色可餐的主,日日三餐都在我跟前呐。”

    聞濯筆尖微頓,挑著眉將視線挪到他側臉,“等這份公文寫好送上去,便能如你所願。”

    沈宓歪了歪腦袋,見他一筆一劃落在紙上,用的都是些措辭渲染的官話,心思不由得就活躍到了別的地方,張口便道:“是麽,公務還未忙完便想著哄我,你就不怕家裏那位知曉了要吃味?”

    聞濯正好筆下一個筆畫複雜的“鴻”字,聽他端著腔調正經八百地胡說八道,差些墨水暈透了紙。

    定了定心神,才淡定答道:“那便休了他,娶你,好不好?”

    “不好,”沈宓微微擺首,“你與我違背綱常暗生情愫,本就為世俗不容,倘若再教你舍棄糟糠,背信棄義,我心實在難安。”

    “那你想怎麽樣,嗯?”聞濯停下筆,待墨晾幹,趁此空隙便將沈宓轉了個身,兩人麵對著麵。

    “你待我好,也不能樣樣缺了他。”沈宓麵不改色地說。

    “哦?”聞濯微訝,“你心如此良善,心胸如此寬廣麽?”

    “自然是假話。”沈宓挑起他的下巴,將唇湊上去又鬆開,“我恨不得將你占為己有,時時離不得身。”

    聞濯眯了眯眼,興致盎然,“好辦。”

    沈宓抬眉,“哦?怎麽辦?”

    聞濯挾住他下頜,自下而上地直視著他,“我娶你做小,讓你名正言順地入我帳中。”

    沈宓長眉微蹙,“不好,我才不做你小,我寧願與你夜夜幽會,纏綿榻上,直到黎明枕衾冰涼——哎等等!”

    他話還未落地,聞濯便忽然起身,一把將他攬在了懷裏。

    “等什麽?”

    沈宓此刻有些看不懂他,疑惑地衝他歪了歪頭。

    “不是要與我夜夜幽會,纏綿榻上、直到黎明麽?那便證明一下自己的真心和誠意。”

    沈宓:“?”

    入了戲的攝政王將他帶到浴池裏,不僅滿足了方才他一直申述的請求,還順帶幫他證明了自己禍從口出的真心和誠意。

    再從水中出來,沈宓確實連喊疼的力氣也沒有了,窩在溫熱的胸膛裏,渾身軟的像是打碎了骨頭在水裏苟延殘喘的魚,隻剩下一根被屢次衝撞的脊柱,孤立無援地躺在他殘存的知覺中,時不時地硌著他神經裏慢慢複蘇的痛覺。

    值得慶幸隻有,當夜被衾溫熱,夢鄉安穩,枕邊有夢中人。

    ***

    作者有話說:

    聞濯:那些話本子,下次可以多買點~

    (話本子就是一個糖的伏筆,跟別的沒關係。)

    給點支持,多點愛!!!